“快走!”发呆之际被一声吼回心智,紫稀与太子被三个护卫护着往南奔逃,眼睛在以适应黑暗,雨打在身上脸上,生生的疼,后方打杀声渐渐不能听闻,等耳边雨声也停歇紫稀发现他们已进入山洞中。
“擦擦头发,紫稀可是吓坏了?”析齐安延递过一方干布巾道。
“您说的没错,确实冒险,就是不知为何殿下将我带来拖累大家。”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以后再向紫稀说明,但要相信孤是一定不会让紫稀性命受害的。”
“有一点我也不太明白,为何各位殿下一定得到沐雨林狩猎,这跟哪位承天命有什么关系?”
“传统而已,紫稀不要想太多。”
说话间听洞外脚步声,原是打退了偷袭跟上来的护卫,留下十人,还剩七个回来,看来那三人出了意外。
当晚在山洞休息,蓝紫稀通宵未眠,总觉得外面淅淅的雨像唱歌一样,让他很不舒服。披散的头发已干,紫稀坐在洞口透气。
“那是什么?”
不远处一头白熊领着十几头黑熊,紫稀有点不敢确定。
“熊,别出声。”听见紫稀的叹声,黑衣护卫低声警告到,可惜为时已晚,有两头已经注意到他们,对着同伴叫几声向山洞靠近,蓝紫稀开始紧张,这些熊大概是出来觅食的,很可能打算用他们当早餐。
“怎么办?殿下,数量太多。”
“快走,留在山洞只会被堵死。”
黑熊虽看似笨重,行动却极为灵敏,眼见食物要跑,迅速围上来,众人都是学过武的,反应很快捷,奈何昨夜刚大战一场,体力消耗,两名护卫队还受了伤,一下面对这么多只体型巨大的熊还是吃不消,渐渐被逼回洞中,紫稀最小,武功也不高,被护卫们挡在后面以免成了大熊的口粮,那头白熊像是个领头的,不时发出声音指挥黑熊进攻,使得他们想要逃出更加困难,洞口窄小,轻功施展不开,白熊大概看出眉目,历吼一声,黑熊突然疯一般向山洞里冲,洞本就不大,缠斗中紫稀觉出有异,还没待他喊出,只听轰一声响,眼一发黑晕了过去。蓝紫稀是疼醒的,待想呻吟发现满口苦味,身体也不能动弹,睁开眼睛只能看见眼底的石子儿和活水的泥土,看来是被埋在里面了。
析齐安延现在是焦急万分,已经入夜,先前派出去的十三人已经赶回,正奋力挖掘被埋的的人,话说当时黑熊一股脑冲入洞中,使得洞口被雨泡了一夜的土变松,不堪拥挤动了山石发生坍塌,当时护卫们都听出不对,攒力将太子抛出,析齐安延刚落地就听轰一声塌了洞,几头熊也被压在洞口,剩下的熊顾不了析齐安延,见死了同伴一起连拉带拽挪过石头,塌在下面的几只也得机拱了出来,同时几名侍卫也顺着它们爬出。只两人被石头压断了腿生命无碍,可是蓝紫稀却在最里边,侍卫护着太子躲开,等熊走光再回去时,那十三人已经赶到,析齐安延当即下令挖人,大半日过去了进展依然缓慢,不知道蓝紫稀是否还有命在,又怕不小心让山再次坍塌是他伤上加伤,挖掘也小心翼翼的。
呼吸困难,紫稀觉得恶心,好像有东西要呕出来,头晕目眩,这次估计没救了,紫稀无力的想到,居然落个如此下场,再也无力支持有一次昏过去。
痛!好痛!
“醒了,太好了,准备一下。”
是析齐安延,听见他的声音紫稀松下心,看来是的救了。感觉有人将自己移动,蓝紫稀到处都疼,像是内脏都搅碎了一般,全身疲惫不堪没有一丝力气。
“紫稀,跪好。跟我念。”
跪好?难道是皇帝来救人的?太子也得跪。紫稀费力睁开眼,哪有什么皇帝,面前接受跪拜的分明是块石头,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好痛,好累,他根本连说话的力气也无,更别说下跪。
“快念。”
蓝紫稀迷迷糊糊也不知到自己究竟念了没有,只希望他赶快念完好让他休息不要再跪了。
“殿下,他抖得太厉害,要不先给喝点草药?”
“恩。”
析齐安延看看蓝紫稀,根本软的像泥巴一样,自己搂着才勉强维持了跪的姿势,全身淤青,已经抖得不成样子,那张漂亮的脸也看不出还有没有意识。真是可怜,不过不行,一定要到最后。
我在抖?听见他们的话紫稀有些疑惑,可是好痛……好累……怎么还没完?窒息的感觉又来了,恶心的想吐,但是紫稀不知道自己究竟吐了没有,只知道还在跪着。
析齐安延,快让我休息,我要杀了你,好痛苦……
“他说什么?”
“要休息。”
蓝紫稀再次没了意识。
16
再次醒来时在牢里,紫稀看了看周围,大受打击,不明白怎么就到这来了,还是根本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全身还是隐隐作痛,分明就是被砸的,怎么会错?
次日夏鸣金来探监才跟他道了原委,原来同要下狱的还有工霍,只他逃得快没被抓到罢了。
说那春链之前工霍受了夏鸣金的托付早早混入沐雨林,同混进去的还有不少人,想着这次本就有人打着如意算盘,反正皇位之争与他个江湖流民无碍,只要不冲那要他保的蓝家小子去也就没在意,那蓝小子进了沐雨林他是一路跟着的,路上几批人都被太子的人解决了,他也就没出手,那批刺客出现时,人数众多,看来还不是同一伙,他一人没那把握对付就想着到时打起来他只万不得已时护好蓝紫稀就得,还好根本没轮到他出手,看来太子对他这侍读当真不错,接下来就除了差错,为了不让太子身边的高手发现,他只远远跟着,到看见熊赶去时,人已被困在洞中,这当口好死不死的又来批刺客,两边相顾不暇,只好先解决这头,反正那边都是高手也不至于葬身熊口,谁知道那山洞竟塌了,回去时太子正指挥众人救人,工霍只好远远在树上干等,一边暗叫糟糕,人要真没了,不知要多遭记恨,还好到半夜终是给挖了出来,人也还活着就是给砸的狠了,伤了几处骨头,太子当真紧张,赶忙让人给找草药医治。工霍觉着疑惑,人伤的这么重,虽说担,心刺客,但赶路也赶得太急了,给上了点药接了骨,没缓一口气就开只走,明明春链是要打猎,他们倒像赴宴去。他一直跟着也没注意方向,太子一停下来就让那重伤在身的蓝紫稀跪在一块大石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什么,只那小孩可怜,脸肿的不成样子,一边抖一边吐,要醒未醒的,本以为做个意思就完,可那太子像是要蓝紫稀一直跪着了,说是跪,根本就是两人搀扶着做出跪的动作,想是给折腾得实在难受,嘤嘤宁宁跟小猫似地哭,工霍看着难受决定夺人,太子手下十几人,他直跟他们打斗了两天有余,还是又搅来批刺客才险险将人夺过来,期间蓝紫稀一直被硬压着跪在那,抱到手甚至担心还有没有气儿,还好有刺客缠着没人追来,工霍抱着紫稀一路奔出沐雨林,在行宫偷了些药给敷上,躲了一天让缓缓伤,然后才买辆马车回奉驰,估计太子不会那么放过他,在香草楼把人交给夏鸣金就跑了。
那烧菜老和尚一天一盆草药水给泡着,皮上伤好了,骨也接上了,蓝紫稀却一直没醒,几天后被官兵二话不说扔进狱里,原来春链结束,参加的人出了大纰漏,十八皇子死,和顺王爷残,太子殿下中了毒,连析齐明哲也受了伤,只有那二十皇子毫发无伤。这下皇帝震怒,连祭祀也草草了事,春链时有伤残,如此严重还是头一遭,下令严查,一查就查到早退的蓝紫稀突然出现和不知来历的工霍这。不过夏鸣金向他讲述这些时,比较迷惑的是太子让蓝紫稀跪了两天两夜的事,这举动十分奇怪更没有道理,蓝紫稀也非常想知道原因,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腿不好使了。
“香草楼会不会受牵连?”蓝紫稀比较担心。
“官兵是在客栈找到你的,查不到香草楼上去,倒是贤智师傅天天去给你泡药澡,要他不得离京,随时等召。”
“去我家里看过没有?”
“啧,你是我什么人?还要在下照顾你家小?”
“我们的关系是比较复杂,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正好独吞。”
“好主意。对了,那什么析齐明哲的世子就关你隔壁,有空可以联络联络感情,美人啊,比你那杨一貌生得好。”
“多谢夏兄建议,他怎么也进来了?”
“还不是你。”
“在下?”
“行了,别在下在下的邹了,他不是给过你一丸药么?太子中毒,你畏罪潜逃,丸药,析齐明哲。懂了?”
“什么药丸?没有啊。”
“说是进林不久,好几人看到你们小声讨论后他塞给你了。”
“放……他给的是什么响炮,下雨淋湿逃跑的时候就丢了。”
“给我说没用,丞理寺和皇帝相不相信才是要紧。”
“你来看我不怕受牵连?”
“已经牵连了?”
“呃?”
“17号,有人探。”这时传来狱卒的喊声。
“有人看你,我走了,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被抓就是个意思,总算有人想到了跑来送人情。”
“什么意思?喂!”夏鸣金已经走了。
“紫稀,听说你醒了。”
“哥,你怎么来了。身体不好还跑这么远。”
“咳咳,没事,祖母在家发脾气,还不如出来舒心。身上还疼不?十五姨娘都吓死了,天天哭。”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要么找个园子呆着也成,也不怕狱里给阴着。”蓝紫稀看不惯他那柔柔弱弱的样子,真是弱不经风一口气都能给吹倒。
“都说进了这监里都要挨打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说了我没事,出去吧,有事又怎样,你也帮不了忙,稍话给娘让别担心。”说是这么说,蓝紫稀心里是没底,夏鸣金说他被关就是个意思,不知是真是假,但愿不是拿话哄他,不然母亲可就没活路了。
不成想没过多久蓝紫稀还真如夏鸣金所说被放回来了,说是太子殿下给他脱的罪,至于析齐明哲就就没难么好运,虽然蓝紫稀已证实清白他也该被无罪释放,可偏偏像是都忘了这茬,不审不定罪也不释放,紫稀回去时家里是鸡飞狗跳,说好几房姨娘见蓝紫稀获罪下狱了,怕受牵连早早偷着跑了,大太太在祠堂备下香案就等蓝世宁宣布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他这一回去,什么样的表情都见识了,就是林氏被吓得大病一场,毕竟惹上的是皇家官司,还是人命关天的事,平明百姓听着就够害怕的了。
17
不多久奉召进宫,析齐安延的毒已经解了,蓝紫稀闷闷的想,该不会是走路不长眼被蛇给咬了借题发挥说被下毒吧,皇家可没个心眼多实诚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可真见了没脸没皮的,那析齐安延见他来,悠悠几句,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次我救你一回,今后你便该感恩戴德,给我卖命。紫稀气得想笑又不敢发火,道:“你放狼咬我个半死再让太医把我治好,就成我恩人了?殿下可真幽默。”
“这么说紫稀喜欢被满门抄斩?”
“谢殿下救命之恩,紫稀今后定当报达。”真要想想,这事放在其他人那也还真是天大的恩德,如那朝中大臣,被皇帝冤杀,过个几年再下旨平反,皇帝就成那家的恩人,不世的明君,可惜蓝紫稀一根筋,这算是将析齐安延彻底记恨上了。
朝廷上下一片混乱,众臣愤慨似乎都把苗头指向了全身而退的二十皇子,王孙们被禁足的禁足查办的查办,这次虽然只有二十皇子全身而退但怎么看太子都是大赢家,稍微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来,可既然是皇帝默允,众人也乐得当傻瓜,只那些皇子派正恐慌,蓝紫稀想想自己既被看做娈童,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紫稀也不用进宫去当什么陪读,乐得清闲,整日在家睡觉会会周公或者去香草楼吃吃闲饭。
那日蓝紫稀正在花园子里午睡,水袖过来叫醒他说有人拜访,在厅里等了些时候了,看看是不是过去见见,紫稀睡的头正晕,一步也不想走,便叫他把人请进园子里,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宅住着,知道来这地儿找他的也就那么几个,都是知根知底一堆胡闹的,也用不了多讲究,才喝两口冰水人便进来,原是有些时日不见的杨一貌。
“多日不见啊,杨兄,近日可好?”
“听说前些时候你伤着了,可大好?”
“没死成。怎么想到这会子过来?”
“你别这样说话,那时候我想到里头去看你,被父亲哥哥们拦着了,你别气我。”
“没有的事,父亲都没来探我,又怎会气你,这树下边凉快,多坐会吧,我让彩衣拿点心过来。”说完打发丫头去办。
“果真如此,倒是我对不起你了。”
“杨兄有心事?说来听听。”
“倒不是什么大事,家里人要给我说亲,我想自己拿主意。”
紫稀看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道:“一貌可是心里有人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心里可不就有你么?”
“这倒是我的造化,但紫稀可是进不了你家的门。”
“在别说笑了,我说正经的!”
“那你是想迎娶哪家姑娘?”
“虽不好讲,我倒是诚心来的。”杨一貌像是下决心般扬扬折扇道:“便是紫稀家绣楼千金”
“家姐?”蓝紫稀惊到,总算坐端身子,“家姐的样貌倒是百里挑一的,但按家父的意思,怕是要来年选秀送进宫。”
“所以才要紫稀帮上一帮。”
“这话我倒不明白了,做兄弟的,自然要给家里人想想,深宫不是个好去处,要杨兄果真收心过活,也打算一心一意对待家姐,这忙我倒是愿意帮的,只你我有些牵扯,加之一貌你如此喜爱男人阳`物,这叫我如何为你说话?”
“紫稀这话愣地没来由,成亲之后,你我照样燕好,你不愿帮我就罢,何苦扯这些个道理,我妻子是你亲姐会让你不舒服,你却怎不转来想一想,我若成你姐夫岂不更亲近些。”
“你倒是没脸没皮。”紫稀算是来了火气,“三姐蓝稀卉,样貌德行,那在整个京城也是头一等的,杨兄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能耐觉着能与她般配?不说你与男人厮混,只成婚还想与她小弟暗通这一遭,就不是个能上脸的,这话按下,再提这条,小心我翻脸不认。”
杨一貌满脸通红,颤着手指他道:“我是没脸的,你倒德行,德行还望我房里跑?”
“我是没德行,没一边想搞你又想一边搞你妹妹,天气闷热,杨兄也该回家歇息,紫稀这款待不周还请见谅。”说完也不管他,尽自回房生闷气,这什么年月,尽出不要脸的。
突听一人道:“蓝兄这气生得好没有来。”
“夏兄,听人墙角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可不知道蓝兄当我是君子,不过,蓝兄如此生气,难不成是醋劲大发?”
“还不晓得鸣金兄如此关心在下,让紫稀好生感动,坐。”
“话说回来,杨一貌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你看哪个不是少年相好,成年后依然关系亲密,家中妻眷也都知道的,想来你姐也不会干涉你们。”
“夏兄太把他在我心中地位看的重了,本是年少轻狂,风流一把,本也喜他生的俊秀又知进退,不成想,主意打到姐姐身上去了,我家女人个个命苦,难不成我这做兄弟的还要推一把?还是夏兄你在等着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