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合欢树——厚积积

够了！”

卓阳轻轻地点着我的鼻头，低笑着：“这还不叫贪婪啊！”

我委屈地撇撇嘴：“难道只有住大街才不叫贪婪吗？”

26.得子

卓阳的手缓缓地抚过我的脸颊：“还当真了，逗你玩呢！你说的对，人是不能贪婪的，但是要保证最基本的生活条件

，甚至更好，不过要靠自己的努力取得，而不是去掠夺。”

“这还象句话，那后来宝藏是怎么落到候府的？”

卓阳恢复正色，继续道：“那些人得知老家主自尽后，便相互指责，却在无意中发现他的小女儿不见了，于是很快联

想到那个丫环，便派人四处寻找。而莫嫣历尽千辛万苦，到处逃难，最后流落到一个边塞小镇，但因饥病交加，倒地

不起。正巧碰到祖爷爷与外敌交战，得胜归来，便救了她。两人因此有了感情，莫嫣将自己的身世坦言相告，祖爷爷

便决定帮助莫嫣保护她的珍宝。”

“回朝后，皇上龙颜大悦，给了祖爷爷世袭候爷爵位，并命他自己挑选封地。因财宝就藏在莫氏位于平阳的一处老宅

里，而平阳又地外偏远，祖爷爷便选了平阳，并向当地征用了那所老宅，建造候府，在原来的基础上建成了你现在看

到的藏书阁。”

故事讲完了，我的心里却生出莫名地情绪，默默得看着卓阳穿好衣服，又帮我收拾干净，一点都不想动。

“好了，我们该出去了。”卓阳轻笑着拥住我。

我点点头，跟着他的脚步向外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柴二和往常一样，在园里侍弄着草药。

“师傅呢？”我问道。

“出诊了！”柴二答得面无表情。

我和卓阳相视而笑，这个宋神医果然闲不住。

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而且越来越近，到了跟前才看清楚，原来是洛风。

“什么事？”卓阳淡淡地问道。

“夫人听说小候爷昨夜没留在府内，大发雷霆，命我请小候爷回去。”

“知道了。”卓阳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然后转身对我说：“小羽，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我想了一会，笑着说道：“还是算了，我想在这里多学点医术。”

“那也好，你安心在这里呆着，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一阵风吹来将卓阳的长发有些散乱，我走上前去帮他理顺，笑着道：“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

卓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住在了百草园，卓阳每天晚上都准时回来。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我就站在村里望着平阳城方

向，等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快到村口的时候，卓阳总是步下马车，和我一起慢慢地走回百草园，于是在有些荒凉的

乡间小路上就出现了一幅这样的画面，两个相貌俊美的青年男子亲密地走在一起，一个高贵英挺，另一个秀丽清雅，

金黄色的晚霞为他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他们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窃窃私语，时而脉脉相对，温馨而和谐。

附近的村民也早已习以为常，他们知道我是宋神医的徒弟，又见卓阳气宇不凡，以为他也是来学医的，遇到他时还不

忘夸一句：“这个小伙子真认真，每天忙完自己的事，还来学医！”

每当这时，卓阳总是坏坏地掐着我的腰笑着，来一句：“我一直都很认真的。”而我则往往回他一个白眼，心底却泛

起无限甜蜜。

其间，父亲和母亲来过几次，见我面色红润，心情开朗，便放心地回去了。夫人在府里和卓阳闹过几次，见卓阳始终

无法回心转意，只好作罢，总觉得吴婷婷受了委屈，对她百般安慰，疼爱有加，而吴婷婷自始自终地克守妇人的本份

，从没因为卓阳闹过什么事端，反而令夫人生出几分愧意，对她更好了。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深秋，近来卓阳陆陆续续地带来许多日用品，包括食物、布料、衣物等等，甚至还买了

一些小鸡、小羊散放在月泉谷的树林里，每次问他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他总是笑着回答：“想体验一下农家生活的乐

趣，有备无患嘛！”可我隐隐觉得他是在为什么事做准备。山谷里又新造了两间大的竹屋做仓库，几乎被填满。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每次他带东西都回来得很晚，可是今天夜已深了，还没看到卓阳的身影，我的心不由得七上

八下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有轻微的响动，我猛得打开门，却发现是风吹叶落的声音，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

牵动着我的心情忽起忽落。窗外又传来了沙沙的树叶声，我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卓阳，你可回来了！”我抱紧他的腰，呢喃着。

卓阳松开手臂，抬起我的头，让我看进他的眼睛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小羽，我有儿子了！”

“吴婷婷生了？”我问道。

“是的！”

看着满脸喜悦的卓阳，我竟生出几分黯然之情，愣了半晌后开口：“恭喜！”

卓阳发现了我情绪的变化，关切地看着我：“怎么，你不高兴吗？”

“没有，我很高兴，只是想到我和你一起就不能再有孩子，有些难过。”

卓阳拥住我，将唇轻轻地覆在我的唇上，辗转吮吸，之后道：“小羽，你别难过，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即使吴婷

婷没生，我们还可以收养。但是，小羽，我离不开你，你是我的生命！”

“卓—阳”我心中一热，贴紧了他，涌起千万话，却说不出来，只叫出了他的名字。

卓阳一任我抱住，下额抵在我的头顶柔柔地蹭着：“小羽，你说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你是他的父亲，当然是你说了算！”

“这孩子也是你的，希望他的名字由你来取。”

“真的？”心情忽然大好。

“当然！”

“那就叫卓小猫好了，不是常言道贱名好养活嘛！”我童心大起。

“也太难听了吧！”卓阳皱眉。

“怎么，刚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我气哼哼地撅起嘴。

“算数，算数，既然是小羽取得，不管叫什么都可以，卓小猫也不错嘛。”卓阳陪笑。

心底升起丝丝缕缕的感动，我拍着自己不太宽厚的胸膛，颇有气势地道：“也不看看我苏羽是什么人，我的儿子怎么

能叫卓小猫呢，卓阳，你也太小瞧我了！”

卓阳顿时哭笑不得，抓着脑袋看向我：“那么，我们苏羽的儿子应该叫什么呢？”

我想了一会，故做潇洒地来回走了几步，认真地道：“卓睿吧，睿智豁达的意思。”

卓阳失笑，一把将我抱起扔到床上，接着整个身体覆了下来，黑亮的眼眸里燃烧着热烈的火焰，声音喑哑低沉：“嗯

，取名的任务到此结束，现在轮到解决我俩之间的事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的脸顿时烧得通红，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希望得到更多的抚慰，不由环上他的腰，轻轻咬住他不停滚动的喉结，

略带羞涩地叫道：“快来，还犹豫什么？”

下一刻，整个房间荡里起了销魂蚀骨的呻吟声、喘息声……

候府又开始了忙碌，近一年来喜事不断，先是卓阳的十八岁生日，接着轮到小候爷大婚，现在又迎来了候府长孙的百

日宴，候府上下一个个都乐得合不拢嘴，我却隐隐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那日，卓阳带着我从藏书阁的地宫出来后，说过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小羽，当年祖爷爷和莫嫣成婚后，将一个镶有

五色宝石的手镯在嫡孙百日宴那天送给了为他们生下嫡孙的长房媳妇，以后就形成了规矩，虽然并没有公开手镯的来

源，但候府的当家人都知道那是开启莫氏宝藏的信物。因为等这个长孙长大，得到家长的信任后，会得知有关宝藏的

一切秘密，当然包括手镯，再由其寻找下一个接手秘密的人选。”

“为什么传给媳妇？”我有些不解。

“因为母子连心，女人会为了自己的儿子守好这个信物，而如果真的有什么变故，外人也一定想不到信物竟然在媳妇

手里。”

“也就是说，夫人有可能将那个手镯在睿儿百日宴时，传给吴婷婷？”

“以母亲对吴婷婷的信任，她一定会那样做的，如果吴婷婷真的别有用心，那么候府危矣。所以小羽，我叫你回来是

为了先给苏管家和苏夫人通通气，如果他们对吴婷婷也有怀疑的话，就请他们找个借口劝父亲和母亲先行离开，我在

两百公里外有个茶庄，那里地处偏远、民风纯朴，而又山清水秀，虽然不如月泉谷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相信四位

老人会喜欢的。”

“可是吴婷婷怎么会知道手镯的秘密。”

“这个就不清楚了，大半年来我一直派人查寻隐藏在她身后的人，却一无所获。况且虽然我有些微末的武功，可并不

是好斗之人，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为候府培养一批顶尖的护卫。而今天下大乱的苗头已显，不管是江湖中还是朝庭里，

稍有野心的明眼人都蠢蠢欲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这就需要大量的金钱。如果吴婷婷身后是这样一种人，那么就

不是候府的力量可以对抗的，所以只能暂避一时。”

27百日宴

一阵湿冷冰凉的感觉将我从回忆中拉到现实，抬头看看天，下雪了。想到去年的冬天，我单纯地享受着卓阳的关心和

爱护，却不知他所承担的痛苦和忧虑，而今我和他有了共同的秘密，共同的行动，虽然是在敌暗我明，吉凶未卜之际

，但是仍然有一股柔柔的情愫从心头升起。

不远处的清凉亭内，三面被幔帐围起，只有一面对着盛放的红梅，从这个角度看去，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盆和两个相谈

甚欢的女子尽收眼底，年长的雍容高贵一脸慈爱，年青的恭敬温顺，正是夫人和吴婷婷，如果不是那晚无意中听到的

谈话，任谁也会被这婆慈媳孝的场面所感动，我却只能为之长叹。

住回候府已经一个多月了，在父母的帮助下，我不停地探试着吴婷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到后来父母对我的话也

是将信将疑，不过他们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旁敲侧击地劝说候爷夫人离家游玩，却没起到什么效果，夫人反而因为

孙子对吴婷婷更加喜爱。百日宴设在两日后，到时候，是清是浊自会分明。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很快就在地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而候府的喜气并不会因为整个世界变得苍白而减少几分。

百日宴如期举行，所有的人都到了，只有韩落因到外地处理事务，没来得及赶回来。喧闹的大厅中，粉雕玉琢的卓睿

自然是宴会的主角，当他在摆满各式物品的桌子上爬来爬去时，目光却粘上了一柄长剑，并抓在手里不肯放开，吓坏

了夫人，也引起了来宾的啧啧称赞。在欣慰的同时，我没错过卓阳眼内一闪而过的自豪之情，今天的卓阳身着紫色的

锦服，头戴莹润的玉冠，更显得气质高雅，英挺不凡，只是在意气风发的眉宇间隐隐藏着一抹忧色，心中涌起异样的

感情，我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卓阳的眼角柔柔地扫过我，下一刻就将我冰冷的手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之中。宽大的

袖口遮住了紧紧相握的两只手，却遮不住血脉相通的两颗心。

宴会很快结束了，宾客们一个个陆续离去，我长长得苏了一口气，以为今天的事到此结束了，正要离开，谁知道刚到

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苏少爷，夫人请你到会客厅去。”

我一怔，不由苦笑，看来该发生的事，始终会发生，于是应了一声，向会客厅走去。一进门就看到候爷、夫人和吴婷

婷在里面，夫人和吴婷婷在低声说笑着什么，看到我只淡淡地说了声：“小羽，你来了。”说完又沉浸到她们的世界

中去，好象我这个人不存在似的，我知道夫人在这个时候叫我来不过是宣告吴婷婷在府中的地位，警告我不许逾越，

同时也是一种示弱，变相地承认了我和卓阳的关系。

候爷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茶，眼神不时向我扫来，却不说一句话。我就那样尴尬地坐着，简直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

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我精神为之一振，救星终于来了，只要卓阳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我的心里

都会变得温暖而踏实。

卓阳推开门，一眼就看清了我的处境，快步走来了，握紧我的手，无声地宣布了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候爷仍然是一副

事不关已的样子，夫人不满地看了卓阳一眼，转过头去对着吴婷婷，眼含笑意，泛着盈盈的光彩，从胳膊上取下一只

手镯，套在她皓白的腕上：“这是卓家的传家宝，你这孩子贤淑知礼，深得我心，今天就将它传给你，希望你好好保

存。”夫人如是说。

那是一个纯金的手镯，上面嵌着五颗大大的不同颜色的宝石，闪耀着绚丽的光彩，而每一颗宝石上还雕着凹凸不平的

奇怪纹路，我想这就是那个所谓的能开启宝藏的信物吧，接着下意识地去观察吴婷婷的反映，果然在得到手镯的一瞬

间，她的眼睛瞬间闪亮，平时温婉的面容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凌利，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暗叫不妙！一般的女子初

得到手镯时并不知它的秘密，更不会有这样的反映，抬起头，从卓阳眼内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洛风，流雪！”卓阳忽然唤到。

“在”二人推门而入。

“马车备好了吗？”

“好了！”

“快带候爷、夫人离开！”

“是！”二人走到候爷夫人身侧，却被他们甩掉，愕然地道：“卓阳，你想干什么？”

“苏管家不是一直邀爹和娘到他家乡去看看吗？现在正是时候！”

“卓阳，你这个不孝子，我还没答应呢！”夫人大叫。

卓阳不想再浪费时间，脸色一沉，喝道：“还不快点带候爷、夫人上车！”

洛风、流雪忙架着两人向外走去。

这时父亲和母亲抱着熟睡的卓睿勿勿走来，后面跟着一脸的慌乱的喜儿。

“苏叔、苏婶，不是说好宴会后，你们带着孩子先离开吗？”卓阳迎上去。

“小候爷，外面都是兵，候府被包围了，我们出不去！”喜儿先尖叫着出声。

“平阳候卓义枫接旨！”随着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大批人马闯了起来，正在挣扎着不肯出去的候爷、夫人也停下了

脚步，就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阳候卓义枫，身居高位，不思忠君，煽动群众，阴谋造反，特命平阳太守吴左仁抄查平阳

候府，府内一干人众就地正法，不留活口。钦此！”宣旨的公公声音擅抖，面色苍白，但每一个字还是读得很清晰。

圣旨刚刚宣读完毕，吴左仁就带着一干人众刷得围了上来，奸笑着：“没想到我吴左仁也有这一天，可以送候爷、夫

人上路，你们放心，我会叫你们走得很利落，不受一点痛苦，也不枉亲家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