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很不好。”
第二十九章:再世为人
哈雷看着玻璃后面浑身插满了导管的钱师傅,那张脸现在根本就不能细看,只要稍稍打量,就会发现原来那坚毅的棱
角现在更是高耸,却早已经没了逼人的气势,余下的全都是无力的惊慌。
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总是带了些严厉,看起来不通世故。哈雷不得不承认,其实原来,他很怕看见那双眼睛。可是
现在它们紧紧的闭着,眼窝深陷。哈雷不敢想象,若是它们此刻睁开了,是不是还是以往的那般清明。
哈雷不禁轻轻的咬了咬唇,眼眶发胀,胀到酸涩难忍,有种东西在下一秒似乎就要冲破防线倾巢而出,但是哈雷却狠
狠的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狠狠的吸了口气。
“他这样多久了?”哈雷转过身,看着一边面色冷沉的优越。优越有些恍然,抬眼看了看哈雷,顿了顿:“你是问躺
在里面,还是,他的这个病?”
哈雷微微一怔,深深叹了一口气,脚步有些发沉,一步步挪到了优越身边,轻轻坐在冰凉的长椅上:“我都想知道。
”
“钱师傅今天说要留到打烊,你知道的,一般我不会让他等到这个时候再走,可是他今天特别固执,急赤白脸的非要
留下,我拗不过他,也不想忤逆他……”
优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眼角。他用了“忤逆”两个字,哈雷隐隐的知道,这两个字,最
少表明了,优越很尊重钱师傅,当做了自家的长辈那般。
“钱师傅不仅留下了,还不停的接单子,好多桌的客人知道了都在欢呼,说是本以为这个点儿是尝不到钱师傅的手艺
了,钱师傅很开心,挥洒的更卖力。”
优越说着又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手微微有些抖,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大山坐到他身边,一把紧紧的握住那只手
。优越扬起头,微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刚做完一单,我正放下后厨的帘子准备去大堂看看,忽然后厨里响起一个女厨师的尖叫声,我连忙又折返回去,就
看见,就看见钱师傅蜷缩在地上,脸色青白,我吓坏了,赶紧把人搂在怀里叫了救护车。”
“那医生是怎么说的?”哈雷焦急的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急促。优越张了张嘴,忽然皱起了眉头,狠狠的抿紧了唇
。
大山拍了拍优越的手背,脸朝向哈雷:“是胃癌,已经半年了,那时候医生说他活不过五个月的,他一直挺到了现在
……”
大山似是也说不下去了,狠狠的叹出一口气。哈雷踉跄着站起身子,紧紧的贴着墙壁。隔着这么远的地方看着躺在病
床上的钱师傅,脑子里那些零零总总的片段,忽然过电影一般的闪现,
最初钱师傅的冷漠、一直过分严厉的态度、不经意间流露的焦急以及今天那朵和煦如春风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有
了解释。
钱师傅也许在寻找一个可以继承自己衣钵的人,最初的哈雷也许不那么令他满意,可是他没有时间了,他咬住牙关,
倾其所有,总算是看到了哈雷的成长,令他满意的成长。
哈雷该庆幸么,也许在哈雷还不是一个人的时候,钱师傅就被判了死刑。能够得到这个老头倾囊相授,是不是值得开
心,
钱师傅一生未娶,哈雷听优越说过,他似乎爱过一个人,但是是怎样的阴差阳错令他们没有得到善终,却不得而知,
只是钱师傅似乎一直坚守着两人的承诺,又或是自己的承诺,这一辈子,守着一个人。
哈雷慢慢的走到重症室的窗外,将手按在玻璃上。温热的体温,立时在指尖和玻璃相接的地方,蒙上一层雾气。哈雷
凝神看着这雾气之后的钱师傅,直到他似乎轻轻蠕动了嘴唇,微微睁开了眼睛。
“病人刚刚苏醒,请注意探视时间!”医生看了看表,机械的做着吩咐,关上了病房的门。
钱师傅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很虚弱,连睁开眼睛对他而言似乎都是一项艰难的任务。哈雷一直愣怔的站在远处看着他
,不知为何,不敢上前。
“还……怕我……”晦涩暗哑的苍老声音忽然响起,哈雷微微一个激灵,紧接着抬起头来看见钱师傅轻轻闭着眼睛,
将脸扭过来冲着他。
哈雷微抿着唇,眼眶又发红了,拼命的摇着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钱师傅费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你们…
…先出去……”说着他轻轻摆了摆手。优越静静站了会儿,回手拉了大山匆匆的出了病房。
“你……过来……”钱师傅费力的抬起手来,似乎想要冲着他挥一挥,可是却力不从心,哈雷忙一步窜上去,紧紧的
握住那只手。
他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摩挲着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忽然紧紧把它抵在额头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眼眶,再也
抑制不住。
******
“回来了?”阎涵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匆匆的从书房里跑出来,抬眼看了看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阎一应该是睡沉
了。
哈雷有些无力的抬着眼睛,看着阎涵站在过道柔和的灯光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惺忪。他抱歉的笑了笑,换了拖鞋:
“吵醒你了……”
阎涵摇了摇头,轻轻走到厨房接了杯温水给哈雷,看着他慢慢的抿着那杯水,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张了张嘴,轻轻凑
近哈雷:“外面冷吗?”
哈雷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喝水。阎涵微微抿了抿嘴唇:“那个,钱师傅……”“我先去洗洗,你明儿不是还要早班么
,先睡吧……”说着哈雷将水杯放在桌子上,起身去了浴室。
阎涵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有些气恼,起了身进了书房,一下子倒在床上,脸冲着墙里严严实实的裹紧了被子,狠狠
的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眼睛睁开又闭上,阎涵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睡觉前的情绪波动容易影响睡眠,所以他尽量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啪嗒”,走廊里的灯被关上,紧接着床畔的外沿微微的下陷。阎涵赶紧闭了眼睛,尽量的装出心平气和,波澜不惊
。
身后的呼吸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也许是很少睡在外侧,身后的那个人似乎微微的侧了身想要调整姿势,又怕动作
过大影响到已经睡着的阎涵。
阎涵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却一直竖着倾听着身后的响动。人们都说某一感官有缺陷的人,会在另一种感官上分外
灵敏。
阎涵现在身陷黑暗之中,听觉就格外的灵敏。身后睡衣与床单磨蹭的细微响动,带着隐忍和小心翼翼。阎涵本想动动
身体,后背却猛地被什么顶住。
是哈雷的额头,带着温柔的坚硬触感,直直的顶在他颈椎的位置,莫名的透出丝难言的脆弱。
“哈雷……”阎涵微微启唇,身后的身体似乎微微的僵硬,紧接着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拦在他的腰间。
阎涵急切的想要转身,却被哈雷紧紧的搂住:“求求你……让我靠一会儿……”他的声音暗哑,听着有些不同以往。
阎涵咬了咬唇,终是没有动,只是伸出手去握住那只搂在腰间的手,声音低沉,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抚:“哈
雷……钱师傅他……”
哈雷似是在身后拼命的摇着头,一扭一扭的拱着阎涵的后背。阎涵猛地转身,一把把哈雷搂在了怀里,轻轻的顺着他
的后背:“哈雷……哈雷……”
“他说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意义都会找到想要珍惜的人……他说我也有着自己的意义……他说不要妄自菲薄
……”哈雷在阎涵的怀里一刻不停歇的絮叨,紧接着泣不成声。
纯棉的面料被咸涩的泪水浸湿,阎涵额角微疼,有些莫名的烦躁,却怎么也推不开怀里淡薄的肩膀,一刻不停的抚着
他的后背,轻轻的唤着:“哈雷……哈雷……”
“人生下来就会死……他们笑过哭过最后却都不能动了……我不想他死掉……我会难过……但是……我不知道……有
一天我不在这世上了……会不会……会不会有人为我难过……”
哈雷紧紧的将自己的脸深埋在阎涵的胸前,嘶哑的呜咽着。阎涵紧紧的闭着眼睛,仰起头,伸手紧紧的搂住哈雷,手
拂过他的颈椎,却猛地揪起他的头发,低头狠狠地堵上他的嘴。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唇齿相贴间不时能感觉到湿润的触感,微微的咸涩夹杂在其间,忽然勾起了阎涵体内最原
始的施虐因子。
男人都渴望自己的爱人被自己高超的技巧撩拨到身不由己,楚楚可怜的在身下,泛着晶莹的泪滴。那种视觉冲击,任
哪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阎涵现在就恍惚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刺激,他有些残忍的离开哈雷的唇,微眯着眼睛静静的扫着他的眉眼,猛地一翻身
紧紧的把他压在身下,一低头,狠狠的叼住了他的唇。
第三十章:某些思考
很久以前,哈雷在自己家的小区里追求过前楼的一只小狗,那小狗不知道是什么种,但是长的特漂亮,毛发锃光瓦亮
,一看就是好狗粮喂出来的。
其实作为一只宠物,在家里所受到的待遇,能完全在它的个性上体现出来。那只小狗带着一种高贵的矜持,脚步都很
优雅。哈雷想,它在家里的地位一定和自己差不多,都属于举足轻重的那一类。
那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于是哈雷很自信的跑过去对着人家东嗅嗅西闻闻。气味很对,哈雷很满意,但是人家似乎微微有些不满的闪躲。
哈雷当时觉得很意外也很不服,他一直相信自己的魅力,于是锲而不舍的追在人家屁股后面,直至成功的咬到人家的
嘴。
小狗不干了,反过唇来狠狠地给了哈雷一口,哈雷呜咽的退后,委屈的看着羞愤的小狗,再仔细的打量,从头到脚,
又从头到脚,忽然发现,那狗的后腿间,跟自己一样,缀着块肉。
公的么……
******
阎涵的嘴顺着哈雷的脖颈一路向下,来到了胸前,狠狠的吸住那两点娇嫩,拼命的吮吻。哈雷感觉到胸前被温润的口
腔包裹着,一阵阵战栗,身不由己。
阎涵对着这两点不遗余力的折磨着,直到红肿充血。哈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臂紧紧的抓住阎涵的肩膀,狠狠仰着
头,想要闪躲,却微微的挺着胸脯。
阎涵渐渐的又将唇一路胶着着慢慢上移,路过精致的锁骨,鼓动的喉结,最后又落回那两片微凉柔软的唇。像是要将
哈雷拆吃入服一般,变化着角度,粘腻的湿吻,舌尖撬开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
哈雷青涩的不知回应,被占有的恐惧和窒息的憋闷,让他的脑子似乎却了氧。浑浑噩噩的,很久之前那次失败的追求
经历忽然像过电影似的一幕幕在脑中回放。
阎涵的手摩挲着来到他的腰间,似乎费力的撕扯着腰间的那棵松紧带,却总也抻不下来,越发的急躁,唇却一直没有
离开哈雷的唇,像是吮吸着母汁的婴儿,不知餮足。
哈雷的臀间猛然一凉,紧接着阎涵的两只大手狠狠地捧起哈雷的臀瓣,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摩挲着嫩滑的臀肉。那种摩
挲渐渐变成了揉搓,紧接着那股力气越来越大,也愈发粗鲁。
直到阎涵摸索着将一只手指送进哈雷的体内,哈雷才想起挣扎。那种异物的侵入感,让哈雷缺氧的脑袋,瞬间被激醒
。
但是阎涵的力气似乎是超出了哈雷的预想范围,任由哈雷的双臂怎么捶打他的后背都无济于事。
哈雷挣动着双腿,却让阎涵的手指陷得更深。哈雷惊恐的睁开眼睛,僵硬着身体不敢再挣动分毫,脸上愁苦的表情像
是能滴出水来。
阎涵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头狠狠的蹙起,手指触感的火热似乎让他有些恍惚。哈雷被胸腔的压迫感逼到无路可退,看
着阎涵忘我的表情,忽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嗯!”
阎涵猛地一把推开了哈雷,踉跄着滚下了床,弯下身子狠狠地用手捂住嘴巴。舌尖的刺痛变成了麻痹,紧接着腥甜的
味道慢慢在口腔里扩散开来。
他倒退了两步,贴在墙壁上,用手慢慢的撑着直起了身子。阎涵手指瞬间抽离身体的感觉,让哈雷从尾椎一直冷到脊
背,狠狠的咬住牙,他慌张的拉过身边的被子。
他是没了辙了才狠狠的闭嘴,看着阎涵无以复加的痛苦表情,哈雷的心里很是愧疚。他微微支起身子,张了张手,看
见阎涵忽然抬头看向自己,又呆愣的僵住了,紧接着警惕的又缩回到墙角。
阎涵抹了抹嘴角渗出的些许唾液,嘴唇的麻痹感微微退散,疼痛却又浮了上来。他抬眼,看见哈雷眼里装着满满的惊
恐和无措望着他,阎涵忽然深深的仰起脖子叹了一口气。
小孩大概是被他吓到了,谁让他曾经恶狠狠地威胁,等他好了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和哈雷做上一次,而且那时候他目光
凶狠,还特意把“好好”两个字加了重音
他慌忙摆手,摇着头示意哈雷不要紧张,紧接着慌乱的跑出了书房,不一会儿哈雷就听见浴室里响起了水声。
哈雷手里紧紧的攥着被角,直到指节发白。那浴室里的水声潺潺的响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收了手里的力道,有些瘫软
的倒在床上,用被狠狠地蒙住自己的脑袋。
阿金在床边迷迷糊糊的探出个脑袋。刚才阎涵慌乱间似乎踢到了窝在床边的黄豆豆和它,它有些不耐,慢慢的睁开了
眼睛,看见了床边上哈雷的拖鞋,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阿金看了看身边依旧熟睡着的黄豆豆,狠狠的戳了戳他的脑袋:“比个猪睡的还死!”黄豆豆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
是轻轻的蹙起了眉,呜咽了两声,带着说不出的委屈。阿金便又撇了撇嘴,摸了摸他的肚皮。
“想把自己闷死?”阿金灵活的窜上床,急急的去拽哈雷的被子,奈何死孩子在里面拽的死紧,被子左右的蠕动,似
乎是在里面摇着头。阿金静静的看了会儿,最后叹口气,坐在他身边。
“阿金,现在是几号了?”过了会儿,哈雷的声音才闷闷的从被子里钻出来。似乎也是闷的慌了,轻轻的把被子揭开
了个角,露出个脑袋来,眼神说不清的哀怨。
阿金看了看他,爪子抬了抬,看着他想闪躲又不敢的样子,狠狠地叹了口气,终是收回了爪子:“十二月份了,今儿
一号……”
哈雷呆愣的听着,眼睛似乎是飘到了远方,有些怅然,也有着些许的茫然:“那我……还有多少日子……”
阿金的脊背微微一僵,紧接着回过头来看着哈雷没有焦距的眼睛,伸过爪子狠狠的搂住他的脑袋:“别乱想,咱们还
有的是时间……”
“可是……可是我觉得现在出了些意外……”哈雷扭头看着阿金,眼睛里似乎有些闪烁着的东西,被他努力的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