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幽未有反应,他心里在估算要干掉两人与门外的守卫的几率会有多大,实在不行也只能赌上皇宫内潜藏的暗桩逃脱。
“饭菜不合楼主口味吗?”绿汐依旧和颜悦色道:“楼主喜欢什么我这就叫人去做。”
一旁沉默的鸣丝毫不离的盯着眼前依旧孤傲的少年,丝毫不敢放松警觉。
君幽仍不开口,心道这名唤绿汐的人应该是只笑面狐狸,两人的武功应在伯仲间这样的话,微敛下眼帘掩住瞳中精芒。
刹那间君幽飞起一脚将椅子踢飞目标直指右侧名唤鸣的男子,一刻不停一掌拍出直迫绿汐。
鸣反应敏捷抬腿劈去椅子顿时碎裂开来,心下骇然少年武功怎会恢复,来不急细想一定要将少年拿下才行。
绿汐眼见情形瞬息变化顾不得多想连忙出手接招,硬生生的接下一掌不甚伤了肺腑一口血刹时喷出。惊叹少年的武功不是被封了吗,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一时不甚竟然中招。
君幽暗暗谋算,这二人因疏漏中了自己的计但自己手中无兵刃要杀二人很困难,不过试试又何妨。
少年的身影极快,绿汐有些跟不上,受伤自是再明显不过了,鸣觉得不好出声呼唤门外的暗卫,一下子不大的牢内聚集了七人。
外面的暗卫应该全在这里了,君幽暗自算计,自衣袖中滑出一个黑色瓷瓶,看也没看直接将瓷瓶扔向对面的七人,澎的一声脆响一阵白烟一时间四散开来,迷了人眼也让七人下一刻定在原地,趁此绝佳时机夺门而出,走之前不忘摘了一名暗卫的佩剑,寻着通道一直向前。
等到听不见脚步声为止绿汐几人才得以活动,脸上的懊恼之色立显,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郁闷。
“去取天诛网,也只有那网能捉住冥狱楼主。”鸣吩咐暗卫,让其中一人去通知凤帝他与绿汐先去追。
密牢的地形君幽一概不知,幸好只有一条通向外面的路,只要先出去寻个隐秘地方蔵起来等到时机到了再走也不迟,何况那枚血玉他很想看看。
“陛下。”一暗卫突然闯入御书房内跪下禀道:“冥狱楼主逃脱了,鸣大人已下令去追。”
“什么”正在看折子的凤帝被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了,不是封了武功吗怎么还能逃出密牢,绿汐与鸣干什么去了?
“汐大人为此还受了伤,鸣大人也命人取了天诛网去擒。”暗卫简明扼要的禀明一切。
凤帝挥手让暗卫下去,一个人一手支颚愁思,暗卫是自己的心腹不可能背叛自己亦不可能有冥狱楼的探子能深入到暗卫当中,那么冥狱楼主的武功是如何得解的,竟连绿汐也受了伤,仅凭一人之力怎么可能逃出由七人守候的密牢,由其是鸣与绿汐皆在的情况下,难道冥狱楼主有什么防身宝物能在瞬间恢复武功,实在太让人不解了。
君幽出了密牢向右侧灯火少的地方掠支,一路上小心避开巡视的侍卫,原本计划着右侧正好对着北面的北安门可以出宫,只要能快些赶在追兵之前就有可能逃离。
冥狱楼主跑了鸣一个命令一个命令的下达,皇宫内却无任何一处出现慌乱,而是与之平常一样只有潜伏在暗处的暗卫们,身影一个闪过一个没惊动到任何人。
“该死”君幽暗咒一句,无他,他刚落地就被众多暗卫包围了,凤帝手下的暗卫效率还真高,自己的武功才恢复了七层远不及眼前众多的暗卫。
“冥狱楼主阁下。”绿汐与鸣自暗卫身后走出,话是绿汐说的,称呼虽是敬语可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君幽挺直了背脊墨色的瞳仁内冰寒四溢,杀伐的气势刹那间喷涌而出。
不知道为何,绿汐觉得此时的少年有股子说不出的霸气,不愧是冥狱楼的一楼之主。侧首与身边的鸣相视一眼交换了眼色。
君幽不敢擅自出手,因为他看见了暗卫手中的那张应该是刀枪不入的大网。
绿汐与鸣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还不确定少年能使出什么手段,之前轻视显然是一个最好的教训,直到此地真正的主人凤帝出现在众人面前。
“想不到呀,想不到。”凤帝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少年,黑瞳中满是玩味道:“冥狱楼主好能耐,竟然连密牢都困不住。”听起来颇为讽刺。
君幽只一冷眼扫过已经三十好几却仍显得年轻的凤帝,将视线放在四下,想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
“这样吧。”凤帝又向前走了两步,目光不离被暗卫围在中央的红衣少年道:“不若比一场,赢了的话你便可以离开。”话虽是询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君幽听了也没吱声,凤帝也没给他思考的权力,直接腾身而起右手持剑直劈而来。
君幽不惧向后退了半步拔剑相抵,登时剑声起眨眼间五十招过,两人身影忽来闪去看得人眼花,好在地方还算可以不至于施展不开。
鸣让暗卫散开与绿汐并肩观看两人交手,心里都清楚凤帝只不过是手痒了,正好碰上个实力不俗的练练手,也是想挫挫少年的锐气,毕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出,怎么想也觉得不舒服,不过他们身为属下保护主子的安危放在首要。
凤帝的武功出自皇家正统与君幽略带杀人的招式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又过了三十招凤帝的剑尖只攻君幽的持剑手腕处,目的是让少年长剑脱手。
君幽当然看得出凤帝如此明显的目的,怎可能如了他的愿,手腕翻转剑花朵朵一次次闭开凤帝剑锋的执着,眼底依旧泛着冰寒冷冽刺骨。
凤帝唇角微扬眼底的赞赏一闪而过,更多的是猎捕者的欲望,对于结局心里本就十拿九稳,少年武功不弱可就输在年纪上,毕竟年轻了些武功不可能与之企及,只不过心里始终不明,少年是怎样解开独有的封穴手法从而恢复武功。
君幽可不管眼前的人什么身份,至于凤帝之前的允诺更是不值一提,左手持剑迅猛而凌厉招招直指要害,右手也不闲着,运功于掌中掌掌如狂风般扫过。
澎,凤帝与君幽对了一掌各自逼退一步,君幽眸光暗沉的盯着凤帝,不一时唇角沁出血迹,哐当一声握在左手中的剑毫无预兆的掉落在地,噗,一大口血喷出溅落一地,右手抚上胸口那里翻腾的厉害,如火烧般灼痛不已。
绿汐与鸣因这内劲强劲的一掌而心颤,自家主子的武功先不提但那自幼至今的内力却是连他二人都望尘莫及的。然而少年竟能与自家主子对上仅仅后退一步之下没有当场倒地,很难想象少年的内力到了怎样一种可怕的地步。
凤帝收剑回鞘,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定定的望着少年语气中满是命令的口吻:“胜负已分冥狱楼主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君幽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渍,冷冷地瞥了凤帝一眼,暗暗运气,霎时飞身跃起以手成爪直接抓向凤帝前心,如今的处境不容乐观,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
在凤帝眼中少年此举无意于是以卵击石,眸中嘲讽划过不急不燥的拔剑斩去,少年的手掌怎能与利刃相比。
绿汐与鸣也在心中低叹少年的不智之举,难道真逼得穷图匕见了而要弃剑用身体吗?
在仅距凤帝一尺的距离突然收掌提气,一下子翻身跃至凤帝身后,再出掌横扫,这一系列变化只一眨眼间完成,直看得三人眼珠瞪圆。
凤帝哪里容他放肆,身形一闪躲过袭来的满含内力的一掌,弃了剑与其徒手相搏。
这次凭的是近身搏击的手法,对于君幽而言不算什么,他将现代的搏击手法加入其中意图胜上一招半式,好借机擒住凤帝。
凤帝虽然心疑少年的招式古怪却不敢掉以轻心,两人交手七十招仍是棋逢对手。绿汐与鸣看的是叹为观止,没曾想少年不只剑法凌厉飘忽,掌法也是独特巧妙。
凤帝在略摸清点少年的招式路数,在少年一掌迎面扫来时略偏了下头躲过,右手成爪向少年颈侧抓去,这招要抓实了定能撕下少年一块皮,另一只手抓向少年腰间,不论少年躲掉哪一招,另一招必中。
君幽抬脚格挡凤帝抓向腰间的手,身体向后倾斜想躲过抓向颈侧的手。
凤帝躲避不及被少年踢中手背顿时一阵麻痛力道显然不轻,这招大打折扣抓向少年颈侧的手也因少年反应灵敏没抓实,确是揭下了少年脸上的银白面具。少年的面容霎时映入眼帘,那眉目如画的面容刹那间脑中闪过什么却未来得及抓住,就此两人突然停手。
“啊”绿汐止不住的惊呼出声,鸣则是皱了眉忽道:“刘贵妃?”话语中满是惊异与不确定。
经鸣这么一提凤帝与绿汐才回过神来,定定的审视着少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光亮。
君幽对于鸣的话不以为然,面上依旧冰寒如初,此刻再次证实了他心中早有的疑虑,却仍不动声色的观察凤帝三人。
“郁君幽”不是低唤不带疑色,凤帝深邃的瞳仁中一片冷凝,万万没料到冥狱楼主的真容会是如此的绝世,亦未料想这俊美的容颜会像及了已故刘贵妃,由其是那双墨色如夜的瞳眸。
“五皇子”绿汐不确定的扭头看向身边的鸣,似是在询问。
“冥狱楼主身上应该有那枚血玉吧。”鸣这句话是对少年说的,他大概能猜到少年为何要秘密的前来,应是与那枚血玉有关。
君幽沉默不语,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此刻要走是万万不能,没料到自己的身世会在这种情况下揭露。
第八十五章:故事
御书房内,凤帝自顾展开手中的画卷细致品赏,忽然转身将画放于桌案上道:“确实与刘贵妃有七八分相像。
“嗯,嗯。”绿汐上前边看边点头附和:“等鸣自少年身上拿到那枚血玉就能完全证明其身份。”
话刚落鸣就进来了,真印证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就到的俗语。
“怎么样?”绿汐连忙问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鸣没理绿汐直接上前将一物交由凤帝道:“这血玉确实是当年属下见到过的。”
凤帝拿在手上翻看眉头微皱,又取出另一个血玉对比,片刻后道:“确实是刘贵妃的那枚血玉。”
“也就是说少年便是丢失的五皇子,亦是冥狱楼之主。”绿汐的话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兴奋。
“确实如此。”鸣也很诡异,整件事像一个大乌龙,最终弄出个皇子来,就不知凤帝会怎样取舍,眼角余光瞄向书案后的男子。
凤帝觉得好笑,本来没想去寻的小儿子确是以闯入者的身份出现在眼前,而且又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冥狱楼的主人,实在太让人措手不及。不过这样一来到是省下了不少心,冥狱楼再也不会让他忌惮,到是件好事。
“主子的意思是?”绿汐小心询问他可不感妄加揣测,这可是关于一国皇氏血脉的问题。不过要是让少年认祖归宗可以省掉铲除或是拉拢冥狱楼的计划,到是件天大的好事。
“皇氏血脉自是不能外流。”凤帝冷俊的面容上无波无澜。
听这话绿汐暗暗偷笑,自家主子说得也太冠冕堂皇了些,还不是冲着少年是冥狱楼主去的。
“去看看朕的皇儿?”凤帝发话了绿汐与鸣自然跟随。
君幽仍是被囚与密牢,只不过比之前狼狈了些,先前那名唤鸣的男子非要让自己交出血玉,说是与自己身世有关,不管血玉能否证明自己的身份自己都不想承认。
凤帝三人一进入密牢大吃了一惊,少年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的红衣零乱似是遭洗劫一般。
“噗,鸣你还真艳福不浅,竟然占冥狱楼主的便宜。”绿汐轻笑出声,少年的模样显然是之前鸣为了拿到血玉的杰作。
君幽依然保持着歪坐在地上的姿势,对于突然出现的三人连正眼都没看一下,面上一片冰寒据人以千里之外。
凤帝皱了皱眉对于少年的无视微有些不悦,不过他亦很欣赏少年处变不惊的态度。
绿汐很会察言观色,立马上前将少年扶起来,解开绳子又帮少年整理了零乱的衣衫方笑道:“五皇子殿下真是失礼了,别见怪。”
君幽没吭声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心下游移是不是应该劫了凤帝出去。
“你是朕丢失的皇儿,排行老五。”凤帝说的淡然,并不像是找到儿子后的喜悦。
“哦。”君幽漫不经心的应声,声音中充斥着满满的鄙夷凤帝闻之皱了皱眉瞳仁暗了一分,耐着性子又道:“皇氏血脉不容外流。”这话很明显的表明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吗?”君幽冷冷地笑着,低低的声音里满是讥嘲,非常坦然的正视凤帝吐出四个字:“与本尊何干。”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凤帝面色不愉,绿汐与鸣刚感到一阵压抑,相较于少年的态度可以说是不知好歹就够让人莫名的了,少年明显的抵触与厌恶让人费解都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少年,按常理寻回双亲认祖归宗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虽是利益居多但少年不屑一顾的态度实是让人讶然。
“放肆,认祖归宗乃是大事,岂容你儿戏”半晌凤帝冷声呵斥,话音中透着几分怒意。
“说的还真冠冕堂皇。”君幽嗤之以鼻,黑眸内满是嘲弄道:“本尊自幼无父无母何来祖宗?”显然是用这话来刺激凤帝,即便他身体里确实流淌着皇氏血脉但他对眼前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深恶痛绝,巴不得他早日归天。
凤帝脸色更加不好了,眼底暗涛汹涌室内更显冷凝,假若少年在顶上一句后果不敢设想。
绿汐与鸣都为少年捏了把汉,少年的讥嘲无疑激怒了凤帝,少年显然有毒舌的潜质。
少年的秉性太过傲然,凤帝看在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要说不欣慰那是不可能的,从一个皇子的角度来看少年无疑是优秀的,虽然两人淡不上父子亲情,但少年他是不会放过的,皇位本生就是弃其糟粕取其精华,凤栖的江山一定要交于有能力的人之手,少年无疑也被内定为夺储的人选,只可惜少年太倔强亦或是太胆大妄为了些,难道他就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还这般嚣张。
“五皇子殿下,不管您有什么怨言,陛下总归是您的父皇,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不是。”绿汐出言作和事老毕竟这是好事不是。
“不过是为了本尊身后的冥狱楼罢了,这般低三下四也不怕有损颜面。”君幽的声音比春风还要轻柔,可听在凤帝三人耳中却比千年寒冰还要冷彻骨髓。
“休要不识好歹”凤帝冷声道:“事情没有你说不的权力。”显然彰显了自身帝王般不容置喙的威严。
“那可不一定。”君幽可不屑于凤帝的威胁,凤帝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丢失了十五年没有派人寻找,偏偏到这时发现自己的身份而且还是冲着自己手中的冥狱楼而来,明显的打算利用自己还谈什么父子亲情,全他娘的放屁,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好欺负吗。
对于少年的自信满满,绿汐真有抚额长叹的份,少年完全没有身为阶下之囚的自觉,这哪里是商量简直比谈判还要来的困难。真不知道少年怎么想的,有个皇帝老爹不好吗,背后可是有整个凤栖国撑着呢,至于这样弃如敝履吗。
凤帝对少年可以说是强硬的态度可笑之极,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要看少年的脸色行事还真是荒谬。
“绿汐带他到锦华殿好生看管。”凤帝振袖一挥转身离去,不愿在少年身上浪费多余的时间。
“五皇子殿下请吧。”绿汐颇为客气的在前面带路,鸣在身后跟着以防少年趁机潜逃。
锦华殿外由禁军把守,殿内也由三名暗卫潜藏,还有绿汐与鸣交替看守,君幽被‘请入’殿内时先沐浴换了身衣服用了膳,如果没人看守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五皇子殿下。”绿汐发挥老夫子的功能对着冥顽不灵的少年解说道:“您大概在些事不清楚,您也别怨恨陛下,这皇宫里的事就是那样,您是皇子确实无疑,您身上那枚血玉曾是刘贵妃的,还有一枚在陛下手中,想必您应该也是为血玉而来的。当年陛下在外偶遇您的母亲,一见倾心下便带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