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背后灵 上——僖瓜团子

作者:僖瓜团子  录入:08-30

萧理半天不讲话。

严初说:“我真的好后悔……萧理。是我不够珍惜你。”

萧理咂咂嘴巴,还是开口说:“这时候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我已经死了,变成这副模样,只能盼着以后真能再活过

来。”

严初说:“如果……如果欧阳一的师祖,要到几十年以后才一时心血来潮,愿意帮你重塑身体呢?那个时候我也已经

七老八十……”

萧理静了静,半晌说:“那我让师祖给我也弄个老头子的模样。”

严初低头亲了亲萧理的额头。

天色越来越暗,因为阴天,也看不到太阳,夜幕就这样悄然降临。傍晚的树林显得有一些阴森,枯藤老树像是木偶戏

里的剪影,树枝低垂,像是人干枯的手,仿佛下一刻就会动起来。严初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有六点半多,

他伸了个懒腰,也觉得冷,说:“时间过得太快了,也就玩了会儿水。”

话音落下,他们却听见后头有人呼叫的声音传来。回头看,却是村子里头的那几个小孩子,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

到了石头背后坐着的严初,眼睛一亮,忙说:“严叔叔,你在这里,快回去吧,过年节的时候,天晚了就不能呆在外

头。

严爷爷他们叫我们来寻你们。”

严初一愣:“恩?为什么?有什么事儿么?”

打头的那个扎小辫子的可爱小姑娘脸上登时就露出了恐惧害怕的神色:“有鬼。”

“有鬼?”

严初和萧理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疑惑。

“对,好大的鬼,啊呜一口,会把人吃掉。”另一个男孩子张大嘴巴做出吃人的动作,声音有些颤颤的:“晚上出来

的人,全没了……”

小孩子们都觉得害怕,不愿意再呆在外头,赶忙地招呼着严初和萧理离开了河边,一个个都往家里跑去。严初和萧理

有些不明所以,看着孩子们像是后面有狼追似的冲进了自家门,然后木板门碰的一声就关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是门窗

紧闭,只有火红的爆竹春联,在门口闪着仿佛幽幽的光。

13.年兽(二)

“也不是鬼,也有说是年兽的。”

严初坐在家里的大圆桌边,萧理趴在一旁的竹篮子里,身前放了一碗炖得烂烂的肉和骨头,他打起精神舔了舔,最后

还是收回舌头躺回去。严母皱眉道:“怎么就不吃呢?”

严初只得道:“您别管它,就这样,方才在河边吞了两条鱼了。”

靠,当老子茹毛饮血呢这是……萧理愤恨地撕咬身下垫的缎子。

“真别管大黄了,爸,您跟我说说,年兽?这不是神话传说么?”

一旁的电视机里很低声地放着CCAV的新闻联播,严爸拿起面前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过了片刻才说:“也只是给个名号

罢了……到底真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您这越说越让人糊涂了,别卖关子了。”严初给自家老爹添了杯茶。

“我来说吧。”严母坐在一旁沙发上,开口说:“这事儿也是大约前两年起的。那一天过春节,我们就坐在这里,门

关着,忽然就听到有东西敲门的声音。巍岭去看,却没发现有人,就回转了。第二天我们才知道,别家也听到了敲门

声音,有两户人家的男人出门找是谁恶作剧,结果一去不回,再也找不到了。”

严初听得一怔:“真有这种事儿?”

“谁愿意和你开这种玩笑?”严母叹道:“我们人心惶惶了很一阵子,那一段时间我和你爸爸还下山去了,不敢在山

上住。过了一个月我们才会去,听别人说,再没有那个敲门声音。可是第二年的春节——它又来了。”

“又有人……去看?”

“对,是前年男人死的一家,一个寡妇,没有孩子,也没有老人,她什么也不怕,就出门循着声音去了,可也没有回

来。连尸体都找不见。”

严母抬手捂住心口,好半晌道:“唉,真是人老了,胆子越发的小,讲故事罢了,还能觉得怕。去年,也是第三年,

这敲门声再响起……也再没人敢出去了。这一段时日,家家户户一到晚上就大门紧闭。”

严初想了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过年节的时候,不离开这?”

严父说:“这里是村人们住的地方,除了这儿,还能去哪?这里也多少有些过年的气氛……若是去了那些城市里,反

倒不快活。”

严初苦笑:“爸,气氛和性命,哪个重要?或者它这几年关了门就不进来,过两年胆子大了,破门而入,你们怎么办

?我说,这地方不能住了,还是跟我回T市吧。”

“不行!”从小就留学海外的严父却是个老古董:“这儿是我们严家的祖产!不能扔下。我不走。”

严初又劝了一会,见自己老爹是半分不动弹,也知道他就是个倔脾气,只好说:“那这次,这次它也会来?”

严母摸着心口:“估摸着会。不妨事,只消大门紧闭,无人应答,过一分钟便会走。”

严初摇摇头,被自己爸妈古怪的固执弄得颇有些无语,喝了会儿茶,就带着萧理回了卧室。萧理趴在床上,看严初上

网搜索这附近的古怪传闻,忽然冒出来一句:“我们这样像不像邪恶力量里的那一对兄弟?”

严初脑袋上冒出来一个硕大的问号:“哪里像?”

“杀鬼啊——什么的,你还这么一本正经地搜索资料。”萧理想了想,又说:“算了,还是不像,唉,要是被那对兄

弟看到,我估计也是被狩猎对象……”

严初笑了笑,专注着看互联网。网上关于年兽的资料很多,但多数雷同,无外乎是一个怪兽,过年的时候下山来吃人

,然后被人们放爆竹的响声还有大红的色彩吓跑。但若真是说年兽,又不像,家家户户那一家没有贴着火红的福字、

窗花,没有挂着爆竹?

“我觉得不是年兽,是鬼。”萧理道:“妖怪多少凶悍一点吧?这么神出鬼没的,肯定是厉鬼之流的招数。最喜欢吓

人。”

“如果是鬼,那总要有些传统鬼故事吧?或者有什么冤死什么的。”严初皱眉:“但清溪村风水很好,历来就没出过

什么事儿——谁知道呢。”

他觉得头痛,半天还是往后一躺,倒在床上,把萧理揽到怀里:“算了,先睡,明天再说。”

第二天是小年夜。小年夜要送灶王爷,高级知识分子老严家也有这个习俗,一家人早上起来就开始除尘大扫除,里里

外外地打扫干净,严初跟着妈妈一起擦玻璃,旧报纸的油墨粘在手上,发出淡淡的书页一般的香气。一直忙到中午,

几人就到厨房,那里已经整理出了一个灶台,上面供奉灶王爷的图画,下面案台上放着香烛鼎炉,还放着一些麦芽糖

、黏黏的糖年糕,和几个大甜枣。灶王爷的嘴要被塞得甜甜的,上天去才会讲好话。

萧理没有经过过这些,趴在一边看得很稀奇有趣。说实话,严初也是头一回,还有些紧张,他在老妈的指挥下上了香

,拜了几下,看着灶王爷那红红火火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些好笑,自家爹妈好歹是留洋的大学生,晚年还是回归咱天

朝的古老传统。

拜过灶王爷,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吃到一半,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萧理浑身毛发一抖,然后想到现在才是大正午的,没到那个所谓年兽来的时候。饶是如此,一家人还是有些紧张,严

初站起来去门口应门,萧理从窝里跳出来,跟在他后头一道出去。

把门打开,却是两个没有意料到人——大冷天还是一身白西装的欧阳一和一身黑皮衣的莫喜。

他们头上肩上还有些小雪花,方才早上老天又略略地下了一点小雪,空气里混合着清妙的梅花的香气和雪水的味道。

欧阳一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他拿着一瓶精致的红梅。

欧阳一笑道:“上门叨扰,这是礼物。”他挠了挠趴到严初肩头的萧理:“萧萧许久不见了。”

莫喜却是笑嘻嘻地拿出来一个食盒:“我做的年糕。”

严父严母已经从后院绕了出来:“严初,是谁?”

严初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只好应道:“是朋友。”莫喜又是一笑,上前一步走,伸出手臂挽住了严初的胳膊。她颇

柔媚地外头斜倚在严初的肩膀,把萧理挤下去了,掉在了欧阳准备好的怀抱。她笑道:“伯母好,我是严初的女朋友

。”

萧理和严初惊得目瞪口呆。

严母绕出来,就看到一个极美艳的姑娘挽着自家儿子的胳膊,她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笑起来:“是女朋友?”瞥向了

严初:“之前怎么不说?恩?还要人家姑娘自己找过来?”

严初觉得自己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一伙人热热闹闹地往屋子里走去。互相闲聊一番,欧阳和莫喜顺带着吃了一顿中午饭,两人带来的礼物又被称赞几回

,推让几回,最后一切客套完毕,三个年轻人外加一条狗一起窜进了严初的房间。

看着站在书架前啧啧有声的莫喜和欧阳,严初感觉自己脑门在痛:“你们来做什么?”

欧阳转身道:“想萧萧了。”

柴犬脑袋上挂起了三条黑线。

莫喜笑着打了个唿哨,只听扑愣愣一声,一只黑八哥从严初没有关好的窗户里钻了进来。她摸了摸八哥的羽毛,看向

严初说:“你应该已经从萧理那里知道我是什么了。”

严初呃了两声。

欧阳笑道:“不就是一只飞尸么?还是一只运气太好的飞尸,竟然能够被你炼化出这么自然的人形。”他道:“我是

听说这里有妖怪,又知道萧萧在这儿,才过来的。半路上碰到了出来闲晃的莫喜,就把她也带过来了。”

出来闲晃……不会是出来闲晃着找新鲜人血吧?

萧理瞪了莫喜两眼。

欧阳直笑:“行了,她真的不会吸你的血,也不会吸你的严初宝贝的血,放心吧。还有我在呢。”

萧理歪过头咬住欧阳伸过来逗弄他的手指,严初在旁边道:“你说有妖怪,真是有妖怪?”

欧阳一笑笑:“到晚上就知道了。”

小年夜的晚上,傍晚放过的爆竹声似乎仍然回荡在耳边,鲜红的纸屑还在空中飘荡,清溪村的家门全都随着碰碰的声

音紧紧关了起来。严初也把自家门关起来。

明亮的日光灯笼罩着每一间房间。红红的灯笼挂在大门口,烛火透过灯笼罩子传出来,在月光下摇摇晃晃。又开始下

雪了,一点点的雪粒子从无尽的高空中飘下来,被风吹得飘荡来去,落在地上,化进温热的土地之中。

欧阳一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他一身的白西装,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的样子,端坐得笔直优雅,好像自己屁股底下不

是每天被人踩来踩去的台阶,而是放了天鹅绒缎子的红木椅。萧理从房间里蹦到他身边,卧下,低声道:“喂,我什

么时候可以复活?”

欧阳哈哈一笑:“你现在不是活的?阳灵不能算死的哦。”

“靠,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萧理怒。

欧阳一不说话了,他看着漫天飘落的细小雪花,那些被风吹起来的雪粒飘到一边,空中中间一个大的空洞,黑沉沉的

,好像一个黑洞。

他半天说:“萧萧,一切都是命……我遇到你,你遇到严初,你死去……都是命。你能活过来,也是命。命理不能强

求,不能运算,不能调遣。你明白么?”

萧理啐了一口,“你老是说些这种有的没的,你给我说句老实话,我到底能不能有肉身回来,如果没有,我也认了。

欧阳笑笑:“给你个念想不好么?”

萧理也不接话,趴到一边自顾自想问题。欧阳抬手把他抱起来,低声道:“萧萧,我会救你的。这也是我的命。”

萧理抬起脸,疑惑地看向他。

门口突然间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音。

严母略微颤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它来了。”

欧阳一站了起来,他大踏步往院子门口走去。严母骇地叫:“严初,你朋友做什么?叫他停下来,别去!”

原本还粘着严初像是个恋爱正浓的小女子的莫喜却也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伯母,没关系的,你别怕,那不是什么

厉害玩意。”她打了个响指,一只黑色的八哥从房间里如风一般盘旋着飞了出来,两字尖利的小爪子握拳般紧捏在一

起,随即一阵白色粉末在空气里飘散开来,严父严母二话不说,晕了过去。

被莫喜一开始就喂了解药的严初大惊:“做什么?”

“没什么,迷魂草,晕一个晚上就没事了。”莫喜又打了个响指,两条被毯从卧室里飞出来,盖在两位老人身上。她

耸耸肩膀,让八哥停在她的肩头,笑道:“走吧。时间紧迫。”

欧阳一已经拉开了院子的大门。门外空空荡荡,一片黑暗,只有不远处一家一家门口的红灯笼在暗夜里发出微微的昏

黄的光,照耀着底下的青石板路,被雪和泥染得有些脏污的石板,一路延伸向远方,光照下没有半个脚印。

“没有脚印。”萧理道:“是鬼,不是妖怪。”

“不一定,只是一种障眼法。”

欧阳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黄色涂满花纹的符箓,往空中悠悠然一扔。符箓在空中燃烧起来,一堆黄色的粉末从火焰下

飘出来,随风吹向远方,落在地上。

青石板路上出现了一连串浅得几乎不能够看见的脚印,蔓延向路的尽头。

14.年兽(三)

欧阳一抱着萧理大步跨出门去。

“等等。”莫喜从后面赶上来,最后头是严初。严初眉头皱着,他毕竟是普通人,虽然看过一些灵异事件,但毕竟接

受能力并不够,此刻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萧理看出他的担忧,从欧阳一怀里跳到他的肩膀,低声道:“没关系的,紧

紧跟着欧阳,他会保证我们安全。”

严初点点头。他从怀里拿出来那把桃木剑,勉强一笑:“这多少可以吧?”

莫喜一笑:“如果是妖怪的话,这桃木剑不是很管用——不过好好收着,是好东西呢。”

欧阳一在前面道:“别闲扯了,跟着我走。”

几人循着那若有若无的脚印往前走去。萧理问:“这是什么东西?”

欧阳一摇摇头:“没见到,说不好。”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里闹鬼什么的?”

“这里有家人的远方亲戚在T市,和朋友来我酒吧喝酒,聊天提到这里。”欧阳道:“许多年不见了,这么有礼貌的

——妖怪还是鬼,敲门?如果不出门就没有关系,还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出现。传说中的年兽可没有这么好脾气。”

推书 20234-10-14 :梦回几年长(修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