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少年+番外+100问（生子）——千空

崔家与史密斯合作的“商机”，也是近几年开始的。

对夏生而言，面前的海伦堪比书上的图片实体化，新奇有趣得紧。

史密斯变得格外殷勤，亲自扶夏生进入城堡，为他安排房间。

“以爱人的身份”吗？

夏生觉得好笑。

房间在二楼，长长的楼梯虽然华美，却让他直皱眉头。有钱人没事要多运动的设计吗？

海伦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夏生圆滚的肚子。

“今晚的家族晚宴夏生先生要出席吗？”

“海伦！”史密斯为她的无礼呵斥，“这是你该有的态度？！”

海伦端起长辈的模样，痛心疾首。

“我的少爷啊，这么多高贵美丽的小姐们，难道都无法取得您的欢心？”

哦？

夏生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晚宴八点开始。

因为平常作息问题，夏生调都不用调时差，精神饱满地出席宴会

本质上跟参观珍稀动物无异的一个家族晚宴。

夏生收到与会众人“多姿多彩”的目光：

好奇的、惊诧的、厌恶的、疑惑的、鄙夷的……

他通通视而不见，反倒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再场的众“女”。

细细的高跟鞋，夸张碍事的裙子，骄傲炫耀胸前两团肉的上衣，繁复的发型。

发觉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猩猩，都张一个样的，夏生仅能从衣服的颜色上区分她们。

原来这就是“女”。

新奇劲儿一过，便越发无聊。

史密斯对他全程爱护有加，扶出扶入，几乎变成他的拐杖。

其实大可不必，只是处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之间，夏生也不介意多一根拐杖。

史密斯的温柔体贴，同样赠予各位“美丽的女士”。

礼貌地亲吻，得体而风趣的谈吐，主动的服务。

“女”们都很喜欢史密斯，从而敌视他旁边的夏生。

夏生不解，为何他对“女”的态度和对“男”的相差甚远？

而且其他人，男人，对“女”也总是小心翼翼的。

史密斯解释说，这叫“绅士风度”。

同样是人，凭什么她们能享受特殊待遇？

“我们的风俗和你们的不一样。”史密斯迟疑着说出自己见解，“也许是男性对于女性的补偿吧！”

补偿？

夏生如坠五里云雾，更加迷糊了。

在一个没有女性的国度长大的他无法明白史密斯口中的“绅士风度”，但很快，夏生了解到“绅士风度”为史密斯带来的麻烦。

次日，城堡的露天庭院中，夏生受到到各式“女”的热情“款待”。

想到史密斯大早跑个无影无踪，留着个烂摊子给他，夏生想想都来气。

穿赤色衣服的红唇翻飞。

“天哪！你是男人吗？史密斯怎么会接受你的？”

外星人光临地球也没她表情夸张。

带白色小帽的紧盯着夏生的肚子，做怨女状。

“史密斯一定很爱你，”擦泪，“夏生先生能人所不能，我……我……”

喂喂！什么叫能人所不能？

着蓝色小褂的冷冷地“扫视”夏生，然后转开她那颗高贵的头。

“哼！”

眼睛长额头上了她。

黄色的、绿色的、紫色的、又来一个白色……

烦！烦！烦！

夏生最初的兴致被（在他看来）过分尖锐过分软弱的声音浇灭。要不对史密斯承诺摆在那里，他绝对走人。

都不好玩的。

据她们的“供词”，史密斯英俊多金，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简直就是“绅士风度”的象征。情人们如天上繁星，过江之鲫，个个沉醉在他的“爱情”中不能自拔。这史密斯也是好样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各情人间游刃有余。女士们知道没人能得到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受他的花心。然而看到史密斯大张旗鼓地把夏生带出场，后者还挺着个大肚子，她们的危机意识立刻汹涌澎湃。

之前阿当提及到的，似乎史密斯有喜欢的人了。后来怎么样夏生没去管他的私事。看来是基于自小培养出来的“绅士风度”，史密斯不好意思出面拒绝旧情人，却被新人嫌。无可奈何下又舍不得新人受委屈，便叫“抗打击”较强的夏生来帮他断关系。

唉唉，孬种。

夏生永远无法了解史密斯骨子里的贵族情怀。只是各取所需的买卖，挡挡桃花之类的小事怎么也算划得来。

要是外国的男人，听到众女士们的话还不羞愤欲死，自尊扫地。恐怕只有夏生才会处之泰然。他从小耳濡目染觉得男男之事稀松平常；又还没认识到男女之别，反正大家都是人，跟男的吵和女的吵没区别。自然不会感到作为男性，跟一堆女士争男人是如何的不妥。

他向来把人家重视的问题看的很轻。

半小时，夏生终是受不了那堆自持高雅的莺莺燕燕。他人本是直率，搞清楚关系后懒得再跟她们绕，右手一翻变戏法似的亮出银白的微型手枪“啪”地放到镂刻的铁艺餐桌上，抬头挺胸。

“你们都爱史密斯，史密斯也爱着你们每一个吧？很好，现在这枪里就一颗子弹。咱轮着来，死剩的那个就嫁给史密斯。全凭天意，其他的就别争。噢，也无法争了呵。”

“谁自认最爱史密斯的先来啊！”夏生热络地招呼道，吓白了各家小姐的俏脸。

一、二、三．

夏生耐心地等三秒。三秒全场寂静。

“咦？难道我误会了？你们其实不爱史密斯？那请问你们是他什么人？凭什么唧唧歪歪地评价我和他的关系？”

趾高气扬的小姐们苍白了，尴尬了。可她们又没有勇气拿起桌上闪亮亮的手枪，只好悻悻地各自归家。

呼！夏生捧着肚子倒回座椅上。最近身体重心前移，腰腹分外沉重，带过来的束衣都没法自行穿上。他索性把它丢一边去。放松下来的肚子似乎格外地大。可能是错觉吧！夏生就是觉得累赘。幸好史密斯的城堡不同西街天天惊险刺激。几个“女”不碍事，权作“度假”几天。

一只手，一只比例完美的手，一只套着黑色丝套的手。

轻缓地，沉稳地，拿起银亮的手枪。

女性特有的软哝语调如泉水叮咚，对方干练的黑色连衣裙透出她的个人特质。

黑“女”将手枪递给夏生。

“你该很爱史密斯吧？怎能够把首位让出？”

夏生抬眸，看到黑“女”眼中戏谑的光芒。

这个人，应该挺有趣。

他接过枪，放在手中把玩。

“我爱不爱史密斯没关系……”夏生停了下，笑道，“他能做到把我从大门接到这城堡住下就行了。”

没有“玩玩而已”的情人能享受这种待遇。

“我非常乐意将首位让给你。”

夏生举起手枪，对准黑“女”，意外地发现她镇定自若。

“你对女士很没有礼貌，”她在夏生对面的椅子坐下，“况且这根本不是左轮手枪。如果只有一颗子弹，死的肯定是首位。你这不是陷害吗？”

居然对枪支有研究呢！开始夏生也没想到就一柄枪能够把五颜六色赶走，总算有个有常识的出来说话，夏生不说还挺高兴的。

于是他拉开保险，扣动扳机……

第十三章

于是他拉开保险，扣动扳机……

“噗”的一声清响，细微的震动和后坐力，枪管里的猛然弹出综合起来，成功让对方平静的面具出现裂缝。

……是朵鲜艳的玫瑰花呢！

“哈哈哈！”夏生夸张地爆笑出声，取下枪管弹出的玫瑰花献给对面嗔怒的女士，“听史密斯说过‘绅士风度’包括给‘女’送花，不知这算不算有礼貌？”

黑“女”嗤笑，收过花，道：“真搞不懂哥从哪里捞到你这怪胎。”

言语冲撞，却没有令人难堪的敌意轻视。

夏生一下子精神了。

这才想起，她是史密斯的妹妹，苏珊。

让仆人重新准备茶点，两人在愉快的气氛下互相调侃，谈天说地。苏珊是个有着许多想法的女孩。她关于世界的认识和见解，令夏生大开眼界。

冷漠的黑色，反而更加衬托出她的娇俏可爱。

最后，苏珊喝着加奶加糖的红茶，总结。

“千万别小看女人呐！”

夏生叉起盘子里最后的蛋糕，很想问她为何要小看女人。在苏珊的口中，女人能有效利用她们的美貌和智慧取得需要的东西，是厉害的角色呢！

正如男性有强有弱，夏生觉得女性亦是如此。他只把两者看作“人”。

平等的人。

遇到本领高强的敌人，他会重视对方；而懦弱胆小的对手，则尽量减省精力解决问题。

夏生的处事方式，无关男女。

不同的文化和观念交流融洽。打破美好的午后气氛的，是板着脸的海伦。

“夏生先生，太太请你到茶室一聚。”

夏生望向苏珊，后者像预先料到有此变故，掩着小嘴“呵呵”直乐。

“虽然我认可你，但要当这城堡的少夫人，还得经过母亲的同意。加油哦！”

昨夜的晚宴上，史密斯的母亲仅露面片刻就推托身子不适，回去房间。夏生对她的印象里全是成片冰渣子。

冰渣子的视线，冰渣子的脸，几欲将夏生刮得鲜血淋漓。

大户人家棒打鸳鸯的码戏，真喵的有够恶俗！

恶俗的太太恶俗地雍容华贵。喝茶的姿势谨遵礼仪规范，瓷杯触碰托碟不见丝毫声响。

夏生单手撑着脑袋，斜靠在舒适的红木沙发椅上。习惯性想要把脚踩上茶几，却因身体笨重，只得作罢。

太太冰渣子的声音砸向夏生。

“我们城堡需要的是温柔贤淑的少夫人，而非硬邦邦、粗鲁无礼的男人。这对家族的外交很不利。”目光掠过他突出的小腹，“虽然能够产子，也是不允许的。”

“我可以让你在这住到把孩子生下来为止。孩子留给史密斯。长子嫡孙会继承家业，你不用担心他的未来。”

“而你，是我不希望再见到污点。”

夏生冷笑。知道史密斯一直在误导众人，他抱着“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想法，任事态发展。但承诺有效期是三天。明天过后他会立刻归国。

可以住到孩子出生为止？

这种“恩赐”，他不稀罕！

太太以为夏生贪恋“少夫人”的地位名声，抽出张支票推到他面前。

“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夏生斜眼瞄了下，是跟着挺多零的。可惜与史密斯合作的生意远不止这数，要不他还能考虑考虑。看来太太真把夏生当成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呢！

海伦注意到夏生眼中的轻蔑，呵斥道：“狂妄的小子！太太给你钱是怜悯你，应该下跪叩头感谢她的恩典。”

“唉，”夏生换个坐姿，不解问道，“为什么你们外国人就是接受不了男和男在一起呢？在我的国家，男男联姻，相互辅助，促进事业发展的例子很多。完全没有你猜想的那种状况发生。”

“这里并非男儿国，史密斯娶任何一个女子，都胜过被看成恶心肮脏的同性恋！”

“让他到我的国家发展好了，我罩他！”

应答一句快胜一句，密集如惊雷暴雨！

太太愕然地看向夏生。对方张扬跋扈，自信高昂，跟她以前解决过的小姑娘们都不一样。

是个能够扬言保护史密斯的人呐！

猛然醒悟！这次她的对手是男人，生于不同世界的强者！

挑拨离间？成群史密斯的情人在他面前争风吃醋，被两三下打发去了；金钱诱惑？人家嫌少；恐吓威胁？高度神秘的男儿国使她查不出对方底细，更别说陷害亲朋好友；暴力相向？他肚子里却怀着家族血脉……

换别的女生，早被她镇住。不梨花带雨，也会慌了手脚。事到如今，一旦输了气势，太太发现自己居然对夏生无可奈何。

也许，她从开始的时候就输了，输得彻底。

夏生坐过的椅子留有余温，杯中红茶仍散发着馨香。太太的心境，却不能回复嫁入这家族后的超然。

海伦担忧地看着她的太太，安慰道：“史密斯少爷向来孝顺。您要是不同意，想少爷也会听您的。”

对！要是她向史密斯提出要求，儿子断断不会忤逆她。

以前，一直是这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太太正为如何赶走夏生而烦恼的同时，夏生却拉着苏珊、史密斯“体验”外国的夜生活。

纵情声色犬马，醉生梦死的生活，对夏生来说比宏伟的城堡有意思多了。

“喂喂！你怎么能这样？”苏珊好笑地看他挺着个大肚子，伸长脖子看擂台上的黑市拳击，全然不顾在别人眼中他是多么的怪诞。

大美女手肘拐一下她哥哥。

“你就不管管他？”

碧绿色的眼珠子骨溜溜滚动。史密斯挨上跃跃欲试的夏生，鼓动他。

“嘿，上去打两回吧？”史密斯希望能再次欣赏西街最优秀的战士的功夫。

夏生回他副“你白痴”的表情，托托肚子，啐道：“你跟你妈都当我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子，容易哄骗对吧？”抬起下巴点点史密斯身后肌肉发达的黑人保镖，“让他去走两转，如果下来发现挂了彩，我要在合同的价钱上添20%。”

史密斯摸摸鼻子，突然觉得擂台上血肉模糊的画面粗俗混乱，毫无美感，不堪入目。

“走，”他建议，“我们去喝一杯。”

夏生看史密斯装傻，打蛇随棍上，道：“找个清静点的地，我们是时候好好谈谈。”

“……好。”

他坚持先送苏珊回家。美女“哇哇”大叫反抗。

“苏珊！”

当哥哥的端起王者架势，小妹妹委委屈屈噤声，乖乖由黑人保镖领开。

临走前，她挽着夏生手臂，耳语道：“其实史密斯喜欢的人不是你吧？”

夏生低笑，间接承认。

“有这么明显吗？”

苏珊踮起脚尖，亲亲夏生的脸庞，甜笑道：“可是我喜欢你这个大嫂。以后可以找你玩么？”

“欢迎之至。”

史密斯绅士地送苏珊上车，吩咐保镖照顾好大小姐，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极重伦理家庭观念的人嘛！

夏生灵光一闪，直视史密斯双眼。

“你的爱人单纯童真，乐观活泼，年纪比你小，是个女孩。”

完全肯定的陈述语句。

史密斯目瞪口呆，左右挣扎，最后明白是逃不过夏生的眼睛，只得苦笑。

“你猜谁呢？”

耸耸肩，夏生双手一摊。这种肯定地“蒙”他从阿当那儿学来的，蒙对是运气好。

“我不知道。”他老实招供，总不能要求崔家的情报网能覆及国外吧？

威士忌很快见底，史密斯盯着玻璃杯里的冰块，表情沉重苦涩。

“她是我女儿，安琪拉。”

大户人家总是混乱而变态的，史密斯这家子也不例外。他的父亲参军早亡，家中由母亲（太后？）执管，知道史密斯成年后才稍微下放权力。作为唯一的男丁，史密斯被迫长大。他努力为母亲、妹妹撑起天地。母亲的倚重，却渐渐变质。每当史密斯把心仪的对象带回家里，太太都会以家族利益为由反对他们交往。后来，史密斯偷偷在外谈恋爱，而对象也会离奇地失踪或哭着和他分手。史密斯知道是母亲幕后搞的鬼，伤心又不解。直到某天，他看到自己镜中的倒影，与楼梯口挂着的父亲的油画像，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