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言(生子)+番外——焚义樊

作者:焚义樊  录入:10-11

那个人留着一头像火焰颜色一样的红色长发,长得倒是英气,看上去也像极了正派。在城门打开之时,那人就站在城门口,一脸傲气地迈着步走进杜樾坞。就在那天,一夜之间,有座高耸的石塔从地面升起,塔顶上面黑云团绕,塔外爬满了长刺的藤蔓。

当时这件事在杜樾坞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最初并没什么事情发生,待到后来的数月,接二连三有命案发生,闹得人心惶惶,那时在任的县令为了安抚躁动的人民,便带着衙门的人进入了古塔中,可是这一去谁也没想到最后会是死亡。县令是在十天以后才从古塔中出来的,也只有他一人活着出来,当时他满脸是血,人像是疯了一样,跑出古塔,在跑到半路的时候抓着一名围观在外的人的手,双眼突兀而出,眼珠像是瞪出一般,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嘶哑地哀叫了几声,从嘴里流出黑色的血,最后倒地而死。

至此以后没人敢接近那座古塔,县令换了一个又一个,死亡笼罩着杜樾坞,没人知道那个红发的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来杜樾坞的缘由,也有人想要离开杜樾坞,可是全部都死了。在红发男人来了之后,杜樾坞外面的树林弥漫着有毒的瘴气,绝望的人选着了自杀,可那些死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人在数月之后活了过来,散发着尸臭腐烂的味道游荡在城中。

这些腐尸只是腐烂的肉,没有思想,漫无目的地游荡。城中活着的人,不敢出去,家门紧锁,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出去,他们害怕那些腐尸,也没人能忍受那种腐烂发臭的味道。

“现在在任的县令也是一具腐尸罢了,这座城,已经……”老太太垂着眼没有说下去,大概是已经对生活绝望了,眼神有些黯然。“你怎么会来这里?要知道外面没人愿意来这座死城。”

“我来找个人,一个和尚,你知道吗?他大概就在前些月来的。”

老太太迟疑地摇摇头,然后又想到了些什么说道:“不,是有来过一个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

第三十九章

阴暗满是藤蔓攀爬的古塔上空笼罩着一团又一团浓重的黑云,积压的云雾中酝酿着令人恐怖的运动,煞白的雷电由一条主干冲击出云层,无数条支线犹如炸开地烟花向四面劈开,发出轰隆地鸣声。

没有雨点,只有轰鸣的雷电。

雷电声把彻空从浅睡中惊醒,彻空抖了下身子楞地抬起头往四处扫了一眼,周围没有一个人。昏暗的牢房中异常安静显得有些诡异,看守他的人不在了。彻空动了动手腕上的铁链,挣脱不开,大概是之前试了很多次,现在看上去他的手腕有些红肿擦伤。

闪动的雷光把潮湿脏乱的牢房照得一亮一亮的,彻空站了起来,抬头往身后的窗口望去,他的面容也在雷光下显得清晰起来,彻空的样子有些变化,现在的他看上起极其的狼狈,头顶因为长时间没有修整,头发像是疯了一般地已经长出了半长的黑发,干裂的唇边和下巴处也长出了细小的胡渣,距离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彻空无时无刻不在想逃出这个鬼地方。

拖着长而又重的脚链手链,彻空走到铁栅栏前,头抵着栅栏前,整张脸都贴在了前面挡着他的栅栏上,眼睛拼命地往外看。外面只有昏暗的火光,没有一个人。他把手往那铁栅栏上用力地敲了几下,整个牢房里都能听到铁栅栏发出的碰撞的声音,彻空朝外面叫了几声,“有人吗?”,没人应答,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过来,在这个时间点该有人看守他才对的。

彻空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次,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凉肮脏的地面上,脚底心都是黑的,手腕脚腕的铁锁拖在地上随着走动发出声响。心思没办法定下来,他抬头朝着地牢的铁窗望去,外面已经下起了雷雨,噼里啪啦的雨点拍打在铁柱上,雨水顺着窗口往牢中灌进。彻空走到了离铁窗口有些远的角落里,把地上的干草堆在一起,然后盘腿坐了下来,闭着眼,努力地克制自己静下来打坐。

时间一点点地在过去,彻空的额头上冒起了薄汗,但整个人的背脊挺地笔直的,纹丝不动。

就在前些月他和莫任分开了,这里面有许多原因,他刚和莫任确定了关系却又不得不被迫分开,在他走的时候彻空明显感觉到莫任不开心,而且莫任也没隐藏他的不开心,他把埋怨无法理解全部表现在了脸上,即便是这样彻空还是走了,但是他自己说过他会回来。但是看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两人再见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莫任现在在干些什么,有没有在想他,但是他又不能放着杜樾坞的事情不管。

在还没和莫任扯上关系之前,他在人间修行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概有了五百年左右,但是期间有百年的事情他是不记得的,至于为什么,彻空在牢里想过,可能和莫任有关系,但是两人到底在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想都想不到。

彻空在还没到人间修行前时是和星云大师生活在一起的,他们住的地方处于一个世外桃源,没有人打扰,很是清净。庙宇建在深山的顶端,常年被云雾包围着,鲜为人知。

整个寺庙里只有彻空和星云大师,星云大师可谓是看着彻空长大的。以前彻空也问过关于他的身世,可是星云大师只是笑笑,在只言片语的拼凑下,彻空大抵也明白了,他母亲也不知是怎么找到星云大师的,把还是婴儿的彻空抱给星云大师,跪在地上求星云大师一定要抚养这个孩子,然后留下一封信便走了,星云大师那时候是这样简单地描述的,但至于那封信,星云大师对里面的内容只字未提,直到他在逝世前把彻空叫到床头的时候对彻空说:“杜樾坞藏着一些秘密,去那里能找到你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你先要完成修行。”

在安葬了星云大师之后,彻空离开了深山,去人间开始了他的修行,在修行的途中彻空开始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困扰,他觉得他不是人,或许是妖怪。在以前他只和星云大师生活在一起,没有见过除了星云大师以外的人,直到星云大师逝世以后他下了山,才知道人世间有生老病死,而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和不堪,而他呢,在经过了百年之后,样貌和身体却不会随之而衰老腐烂。

在修行的几百年里他去了许多地方,见过了许多世间神奇的事,读了许多书,认识了些有名的住持方丈,他的法术也在修行中不断地被加固。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彻空越发地觉得生活没有中心,他没尝过世间的感情,一直独来独往,他就像是一只不懂得破蛹的蚕,把自己作死在茧壳中。

直到现在遇到了莫任以后,他觉得活着也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起先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喜欢莫任的,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城门口,莫任撞到他身上,当时莫任狠狠地在他胸上摸了把看着他的眼神一脸欲求不满,彻空避开了以后觉得这人很是讨厌。第二次再见时彻空没想到当时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会带着那只随时会发情的蛇妖去养伤,当然期间发生的事情彻空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就好比那次莫任先挑逗他的,给他口交到了一半也不知怎么地见他迟迟未射出精液便耍了脾气躺进被子里睡去了,把他一个人晾在那,看着鼓囊囊的胯部,头疼不已。

那次实在是让彻空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来他活了那么多年从来都没什么欲望,二来从来没人教过他要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该怎么做,就算是下面勃起了他也是用冷水冲下去的。当莫任那次把下根含在嘴中的时候着实是让彻空受了些感官上的刺激,那张嘴在吞吐的时候牙齿时不时地还咬了他,这让彻空忍不住全身酥麻大脑一片空白。

两人相处的时间明明不长,但是彻空就觉得有种羁绊他没办法逾越,他总是想是不是两个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在进入冰窟看到的幻影让他证实了这个想法,也在是那时他觉得没办法让莫任承受痛苦,当雷电劈向莫任的那一刹那彻空觉得自己的全身的神经都断了,他无法否认自己喜欢上了莫任。

彻空睁开眼睛,他没办法在打坐了,如果可以他宁可留在莫任身边也不愿意来杜樾坞这个鬼地方,他本以为只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便能回去,但是他错了。

杜樾坞早就成了死城,这里根本没活着的人,全部都是腐烂的干尸,就算这座城里起初有活着的人也逃不出去,城外面是瘴气,只要吸入一点便会致命。彻空来的时候城门是大开的,像是早有人知道他会来了一样。彻空十分谨慎地走到城中,入眼的是一片荒废的景象,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从房屋中走出,顺着主道一直沿着古塔的方向去,这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当彻空跟着这些人去了古塔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早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有脚步声从牢房外传来了,彻空往那处瞄了一眼,昏暗的墙壁上有道人影,随即而来的是一个面容干枯皮肉都快贴近骨头的干尸,他拿着火把走到彻空的门前,晃了晃火把把光照在彻空的身上来确认彻空还在不在,然后他转了一个身慢慢地走到不远处的座椅处坐了下来。

就是这具干尸看守着他,彻空不由地看了那具干尸两眼,恶心的尸臭味弥散在空气中,让人作呕,但彻空也之得忍着。他逃不出这间牢房,手上的手链脚链都被使了魔咒,而门外的结界更是无法破解,也不知道红发人想把人怎么样。

彻空现在身上的伤也没有好,他莫名其妙地被关了起来,莫名其妙地被那个红发人打了一顿还没办法还手,又莫名其妙地被质问白銮石在哪里,而彻空又怎么会知道呢,可是那个人却一口咬定彻空故意不说白銮石在哪里,把彻空囚禁在古塔的地牢里。

杜樾坞哪里有他要找的秘密啊,在哪里。

第四十章

在个简陋的房屋里,窗户一点都不严实,莫任躺在床上蜷着身子,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还是感觉很冷,外面还打着雷下着雨,莫任睡到后半夜怎么都睡不好。

索性睡不着了,莫任就坐了起来,看了看睡在地上的黑豹,吃过晚饭后黑豹就开始不舒服了早早地就进了屋子里睡了。而莫任也好不到哪里,晚上老太婆给他喝得药一点都没缓解他的头疼,莫任只觉得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

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要说这座城里全是死人,怎么唯独这个老太婆是个活人呢,还好心的把他就回家,莫任越想越不对,他皱着眉头把整件事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就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窗户被大风吹了开来,咯吱咯吱地很是响,莫任被吹进了的风冻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任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起身套了一件外套然后把被单裹在了身上,急急忙忙地连鞋子都忘了穿,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上跑到了窗口,正当他把窗户准备关上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外一漂,轰隆一声一道闪电闪过,把外面照亮了,只见雨中坐着一个老太婆,她正在房屋的院子里磨着一把刀。莫任吓了一跳,他连忙把窗户关了起来留了一个小缝往外看,外面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老太婆还在雨中磨着她的刀,一下一下向前向后在石板上来回推磨,莫任盯了她好半天,大概是感觉到了有视线在盯着她,老太婆往莫任房间的方向望去,嘴角一弯扯动着皮肤,她的皮在雨水里像是泡烂了一样,凹凸而起,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

看到老太婆那个样子,莫任暗骂了一句,该死的,那个老太婆不会是想要他的命吧。莫任不由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倒霉了些,怎么到哪都有人想要他的命呢,真是一刻都没闲过。他迅速地跑回了床边,三下两下地就把他的衣服穿好了,在套鞋子的时候,莫任忙是把黑豹叫醒,可黑豹怎么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它的腿不断地在颤抖,看样子就是被下了药!莫任一把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房间来回踱步。

他把蛰骨鞭拿在身后,身子躲在门后面,头就贴在门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外面渐渐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莫任的神经绷了起来,手不由地握紧鞭柄,他稍稍地把门打了开了,想想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他还是可以的。

老太婆提着刚刚磨好的刀,慢慢地推开莫任房间的门但是没有进来,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莫任正要准备歪着头去看门外的情况,不料他刚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啪地刀具就从他的旁边从外劈了下来,强大的力道把门从中间劈来了两半。莫任惊了下,愣是看着外面站着的人。

她身上的皮整片都皱了起来,不是因为年纪的缘故,而是刚刚一直在雨中坐着,雨水灌进了她的皮肉中,把整个皮囊都涨得鼓鼓的,面部的皮肉早就翻起,样子十分的狰狞,一双翻了白眼的眼睛盯着莫任。她慢慢地抬起手臂,把刀具高高地举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向前倾,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臂上,刀又向莫任挥了过来。

莫任单手拽起在身旁的刚刚被劈开的门板,往前一挡,把攻击挡了下来。对方只是一具干尸而已,对莫任来说并不难对付,但是在狭小的房间里他还要顾及躺在地上的黑豹,黑豹一点都站不起来,根本没办法躲开攻击,万一老太婆瞄准了黑豹怎么办,所以莫任不得不把老太婆引导外面。

他把窗口的墙打通了,然后跑到了外面与那具干尸扭打在了一起,雨哗啦啦地下着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雨水模糊了莫任的视线,雨点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莫任挥动着手上的鞭子,鞭子落在干尸的身上但是不起作用,干尸又从地上爬了起来。照这样下去也没用莫任索性把蛰骨鞭收了起来,挥起拳头就朝着干尸的面部重重地打去,在拳头接触到对方的脸时,那张脸皮被打歪了,场面十分的恶心。

莫任拽着对方的衣服,把干尸撂倒在了地上,然后腾出左手死命地朝着她身子挥拳。无言而喻的快感从手心传遍全身,此刻的莫任脑子一片空白,满是杀气,手上的动作像是停不下来了一般。

莫任入魔了,只是他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拽着的干尸早已死了,全身的皮都掉了下来,头颅被莫任硬生生地用手打烂了,血溅了一地,溅了莫任满身都是。他的脸上全是干尸被打烂的迸发而出的粘稠的脑浆,莫任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冲刷着鲜血。

这个鬼地方他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莫任冲进刚刚睡觉的房间,把床上的被单拽了下来,用力擦着脸、头发、还有衣服,全身被雨水淋地湿滴滴的怪是难受,但是现在没有换洗的衣服莫任之得穿着。

莫任坐在床上,手指插入发中硬生生地抓着头皮,他的头现在很疼,从来到杜樾坞以后就开始头疼,到现在都没有好转的迹象,脑壳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侵入了一样,钻心地疼。莫任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稍长的指甲把头皮都快抓破了,有些血渗了出来。

他不能老待在这儿,他还不知道和尚现在到底怎么了呢,这座城这么的诡异,保不准彻空现在到底是安不安全的。莫任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晃了晃脑袋,咬着牙克制着不去想疼痛感。现在黑豹没办法跟着他了,缓了会儿后莫任把黑豹搬到了床上,然后让它乖乖地在这里等他回来,然后一个人往外走。

外面还在下雨,刚刚擦干的头发又湿了,外面暗的很,根本看不清路,莫任之得靠着闪电的光来辨别前面的路,走的很慢。在城中恐怕是找不到和尚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彻空现在在古塔里,莫任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古塔,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是,既然他都选择来这里了还怕什么生死吗。

在他出事的时候和尚每次都会来找他,现在在彻空有危险的时候他也要挺身而出。莫任想,他不能总是拖累和尚,他也是男人,他必须为了爱的人付出些什么。他好不容易让彻空爱上了自己,莫任说什么都不能让来之不易的幸福溜走。这是他第一次,从他苏醒以后第一次渴望去为一个人豁出命来。

翠绿色的眼睛变得有些深邃,莫任面无表情地往古塔的方向走去。

路面被雨水冲击变得泥泞不堪,走在上面一个不小心还会滑到,莫任的靴底边上都是厚厚的烂泥,踩在泥上还有咵叽咵叽的响声发出,他从地上捡了一根被折断的长树枝,拄着树枝一路往前走。这样还就算了,可是路上时不时地会窜出些干尸出来,莫任还不得不费力把这些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东西弄死。

推书 20234-10-11 :既无缘毋要寻+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