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人生(穿越)+番外——萧瑟非浓

作者:萧瑟非浓  录入:10-09

井子奇身后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扶着的竟是满身是血的孟煜祺!

孟煜祺身着的一袭白衣被染红了大片,脸上却是与之对比鲜明的没有半点血色。而那原本红润的嘴唇似被漂白了一般,灿若星辰的凤目此刻闭着,眼睑微微颤抖,彷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鲜红的血还在顺着修长的手指自他体内往外滴落着,在地下形成一滩暗色。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只馀滴答的血落声。

“愣着干什么?!黎墨染你还不带王爷进去躺着!”

井子奇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黎墨染才从惊措中回过神来,连忙迎上去和那黑衣人一起将孟煜祺扶到屋内。不过,黎墨染也不禁腹诽道,这井子奇自己不动作,反倒是将责任都推给了他!

才这么一想,突然耳边传来幽幽的话语:“我,可还没死……”

黎墨染一低头就见孟煜祺半睁着眼,虽然虚弱无力剧痛缠身,但眸子里的冷冽不减。这下黎墨染倒是笑了,本来的担忧消了大半,也低头悄悄对着孟煜祺耳语:“这可是王爷你自己说的。我没那么想。不过,可别说话不算话。”

孟煜祺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暗恨,如果有可能他不想让黎墨染看到他半点弱势,更不愿对黎墨染示弱!心下有些不甘,孟煜祺便要强迫自己运气,结果他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反倒是脑子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黎墨染自然感觉到怀中孟煜祺的动作,本是见他逞强觉得好笑,再看孟煜祺晕了过去,便也笑不出来。急忙将其抱到床上,黎墨染正要看看孟煜祺的伤势,才一伸手就被人推到了一边。再看,推他的人是跟进来的井子奇。

井子奇也不管黎墨染因为被推来而生的不悦,径自上前将孟煜祺的衣服解开,只见那略显单薄的胸膛竟有一个鸡蛋大小的血口。

黎墨染一见这血口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上前正要询问,却又被井子奇一把推开。

“十四,可是有带药?”

听井子奇这么一喊,以为是叫的他,黎墨染正想回,那黑衣人却先一步开口:“二少爷,带着呢!”

“那快给我!”

这黑衣人也叫十四?黎墨染突然觉得有些憋屈,这代号真他妈的让人厌恶。

黎墨染再看那两人你来我往,完全没他什么事。便觉得乐得轻松,却不也想就这么离开,只是默然站在一边,盯着躺在床上的孟煜祺。

从黑衣人那儿要来了金疮药,井子奇不敢耽误,立刻就将药轻轻撒在孟煜祺的伤口之上。

“呜……”倒上药的瞬间,让孟煜祺梦呓着发出一声呻吟,细眉紧紧地打了一个结,脸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让一旁看着的黎墨染也不禁皱起了眉,再看用药后伤口的流血量似乎在减少,便也稍稍放下心来。但也不想再呆下去,就走出了房门。

听到脚步声,井子奇回头,见黎墨染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出去,再看孟煜祺身上的伤,突然便是一阵无名怒火。腾地站起,将药瓶丢给一旁的黑衣人,吩咐道:“好好给王爷疗伤!”便向黎墨染追去,并伴着一声怒吼:“喂!站住!”

听到身后的声响,黎墨染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就见井子奇一脸盛怒。不解:“怎么了?”

井子奇一听这话,更是火大,一跺脚,咬牙切齿:“你怎么走了!你该留下来照顾他的!”

面对井子奇的质问,黎墨染却不知该如何应答。难道要他实话实说,因为看到孟煜祺如此痛苦,他也许大概可能有些心疼,所以不忍再呆在房里?这话他可说不出口。再则,黎墨染想来,这井子奇又是凭什么这般质问他,便也有些不开心,脸黑了几分,冷道:“哦,为何是我?这么多公子想要照顾能够照顾王爷的人可多的是。”

见黎墨染是这般态度,井子奇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如不是他执意,你以为我想?!”

“……”

沉默着,黎墨染无语,分不清此刻是感动还是惶恐。思考了片刻,轻叹一声,道:“黎墨染一介武夫,最不擅长的便是照顾人……”停顿片刻,黎墨染将头转向林凛,“小凛,你进去照顾王爷吧。”

“是……”

林凛自孟煜祺来时便一直在旁,偷偷打量黎墨染的反应,见黎墨染似对孟煜祺并非无情无义,本是心乱如麻,此刻得此命令,再想到以往孟煜祺对黎墨染的心狠手辣,心下竟有一丝不愿。但也不敢违抗,稍稍犹豫后,还是进了屋。

黎墨染自然也注意到林凛的神色变化,却不知林凛对孟煜祺的不喜对他来说是好是坏。若是能够改变剧情,定是好事,但如果剧情按照原设定往下走的话,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黎墨染还欲几番考量这事,却见井子奇看着林凛的神色也有所不同,略带玩味,末了又看向他,似笑非笑。

被井子奇盯得不舒服,黎墨染轻咳一声。井子奇这才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黎墨染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为何要告诉你?”井子奇挑挑眉,摆起了架子,不屑的应道。

黎墨染也不恼,只淡淡开口:“告知与否,自然是你的事。”他还真的不是那么有兴趣去听。这一段情节在书中并不存在,想来也是枝节而已。

“刺客……”

井子奇最终还是说了,却只是点到为止,且神色有些古怪。这下倒是激起了黎墨染的好奇心,便试探道:“刺客?仇……”

“胡说!”

黎墨染哪知那“龙飞”还未出口,井子奇就是一声大喝,接着一枚钢针便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手持钢针,井子奇面色阴沉,语气阴森:“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呵呵,”黎墨染不知他为何还笑得出来,他却是忍不住,复又敛了敛笑意,冷道,“我从没有那么以为。”

面对着黎墨染的冷静,井子奇也恢复了镇定,将钢针收回,倒是笑了,柔声道:“十四公子,刚才多有得罪了。”

“没事。”

说没事绝对是假,齐思本不过是凡夫俗子,哪见过那么多喊打喊杀的场面,其实还是有被惊吓到。不过,见井子奇这一惊一乍,黎墨染已经完全确定,井子奇是喜欢仇龙飞无疑。只是,这一点,孟煜祺是否知晓?而且,对此,井子奇似乎也不打算隐瞒,至少在他面前是如此。真是奇了怪了。

井子奇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黎墨染一会,也懒得揣测黎墨染动什么心思,只是笑意加深,却语带警告:“十四公子,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可以说,可要多加掂量啊。”

“哦,黎某记下了。”低眉顺眼,黎墨染也不想惹到井子奇。虽然他知道,两个人的梁子早就结下了,而且还越结越深。

两个人又沉默着僵持了一会,井子奇突然对着屋内喊道:“十四。”接着那黑衣人便走了出来。

黎墨染惊疑,这井子奇不会是找帮手要干掉他吧。却见井子奇径自起步要走,而黑衣人也恭敬地跟在身后。黎墨染大惊失色,忙道:“你,你们!就这样把王爷丢下了啊!”

只听略带笑意的话语传来:“既然王爷如此心心念念十四公子,本少爷又岂能不成人之美?”说话间,井子奇连脚步都未停,迅速离开了黎墨染的院子。而黎墨染则是呆在原地,这话,怎么除了在戏弄他,还有调笑孟煜祺的意思呢?

愣了半响,黎墨染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井子奇又不是主角,管他作甚?还是去看看真正的主角为好。于是,黎墨染走到屋内。

林凛正在里面照顾,见到黎墨染进来,忙道:“公子你……”

黎墨染知道林凛想问什么,不过他不会做那种蠢事就是了。如果他真的要杀孟煜祺的话,这些日子多的是机会。可是现在却还不到刀剑相向的时候。再说,杀了孟煜祺,他肯定是活不了。孟煜祺还在,虽是渣攻,但总还是有活着的希望。因此,黎墨染没有回应,只是答非所问:“他怎么样了?”

“应该无事……那黑衣人为王爷疗了伤,看手法,医术不凡。”

“嗯。”

黎墨染松了一口气,再一想,又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如果孟煜祺有事,井子奇又怎会将他留下呢?黎墨染也不是没想过井子奇欲加害孟煜祺,但是怎么看又不像是如此,井子奇对孟煜祺的担忧和关心都似不假。

见夜已经深了,黎墨染就遣了林凛离开。林凛虽是老大不愿,但也只是暗自气闷,听命离开。待林凛一走,看着被占了的床,黎墨染无奈的叹气,看来今晚他要打地铺了。

因为平日里都不是那么早就歇息,一般要到过了子时才睡下的。所以黎墨染闲得无事,便喝酒赏月打发时间。待喝得有些晕乎了,才去洗漱打算睡觉。地铺打好,睡之前,却还是不放心的去看看孟煜祺。

床上,孟煜祺睡得似乎不安稳,好像在做噩梦。黎墨染无奈,只得坐在床边,轻轻的擦拭孟煜祺额头冒出的汗。

孟煜祺还在睡梦中,他突然一把抓起了黎墨染的手,力道很大,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份不安。黎墨染试着挣脱,却挣不开,也不忍心用太大的力道,便任由孟煜祺抓着。果然他还是太善良了,只是因为现在孟煜祺还是个病人,所以他竟然决定先暂时大方的借出他的手。

现在的孟煜祺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一个只能用美丽来形容的,如月一般的男人。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修长的身段,精致的五官,组合得比例完美而又和谐。眉似清羽,颜如舜华,虽然此刻表情旁徨,但还是难掩一身的高贵之气。

“唉,如果是女人就好了……”

黎墨染深深感叹,如果他是写的是BG种马文就好了。不过,也许保不齐他就男穿女了,还是做后宫之一呢。

于是,又是一声叹息。

“唉……”

12.

这夜黎墨染睡得极不好,迷迷糊糊的浅眠,一大早醒来,更觉得浑身酸痛。

用手揉揉发酸的后颈,黎墨染暗叹,任谁一个晚上保持这样的姿势都会难受吧。看着仍紧紧拉着自己手熟睡着的孟煜祺,黎墨染突觉不快——怎么他累死累活,这“儿子”却吃好睡好?果然不当爹,不知爹辛苦啊!

于是,怨上心头,黎墨染伸出未被抓着的那只手,报复性地捏了捏孟煜祺的脸。不过,黎墨染孬种的不敢太用力,怕孟煜祺会醒过来。捏了半响,末了,低声暗唾:“该死的小白脸!皮肤那么好做什么?!”

却没想到,本以为该处于深眠中的人竟毫无预警的睁开了眼,惊得黎墨染立刻松开那只捏着孟煜祺脸颊的手,本能的往后退,却让后脑撞在床柱之上,接着一声唉哟痛叫。

捂着作痛的后脑勺,黎墨染真觉自己偷鸡不成还丢了把饲料。

“怎么不捏了?”

孟煜祺轻轻扫了黎墨染一眼,唇瓣轻启,便是说了这么一句。声音有些虚弱,也听不出是喜是怒,可这话听在黎墨染耳中却绝非善意。

心下冷哼一声,黎墨染暗想,这脸蛋莫非是什么惊世珍宝不成?他孟煜祺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有必要那么计较吗?

眼珠一转,黎墨染计上心头,扯开一抹轻佻的笑,痞痞应道:“怎么?我这手都让王爷您抓一晚上了,您这脸我捏一把还不成了?”

黎墨染知道他这话定会惹得孟煜祺不快,可是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再者他就是低眉顺眼又能捞得什么好处?还不就只是自轻自贱罢了。这么一想,黎墨染也伪装不下去,笑容多了几分冷嘲。

黎墨染的神色变化自然没有逃过孟煜祺的眼睛,虽在黎墨染那话出口后有过一丝不悦,可此刻却并不愿发怒,只是施施然放开了黎墨染的手,其实颇有些心虚。孟煜祺不知自己为何会抓住黎墨染的手,但见黎墨染竟没有挣脱反让他就这样抓了一夜,心里不能不说暗喜。可是,他又怎会让自己的这份心喜被黎墨染得知呢?

于是,松开黎墨染的手后,孟煜祺冷冷命令道:“扶本王起来。”

翻了白眼,黎墨染乖乖照做,嘴上却还是阴阳怪气的应道:“是,王爷!”

孟煜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下却暗自冷笑——以后多的是机会教训你这“奴才”。

黎墨染不知孟煜祺所想为何,见他没有动怒,还寻思着,这病中的孟煜祺虽然更难伺候但脾气似好了一些。

靠坐在床上,孟煜祺却不再说话,俊美的脸上,眉目静如山水,无波无尘,唯有清冷的光。眼神飘忽,似一只翅子墨黑的蝶,游移不定的飞,并不落于任何一处。

在一旁赏此美景的黎墨染,却是被那只蹁跹的黑蝶,撩拨起心绪来。终于意识到自己对个男人犯起了花痴,黎墨染顿觉尴尬不已。又想到孟煜祺会不会发现了这点,更是羞愧难当。轻咳一声,略带心虚的开口问道:“王爷可要用早膳?”

游弋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黎墨染的身上,孟煜祺突然扯开嘴角,对着黎墨染轻笑。复又低头拨了拨手上的扳指,半响,才抬头,音色暗沉,清晨微弱的光线照得脸色忽明忽暗。

“黄鼠狼给鸡拜年,怕是不安好心吧。”

于是,这天清晨,逍逸王府的众人,不是被雄鸡报晓,或是朝阳光芒唤醒,而是因从十四公子苑里传来的怒吼惊醒。

“你他妈爱吃不吃!饿死才称老子的心!”

13.

春日的花园,绿树葱笼,鲜花烂漫,满眼红香绿玉看不足。

黎墨染瞧见花荫下的一架秋千,虽然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但仍是忍不住坐下,一边慢慢地摇着,一边观赏着眼前春意盎然的花红树绿,古趣盎然的亭台楼阁。想起了自己的那一间公寓,素白四壁,浅黑地砖,深灰座椅,与透明的玻璃窗。整个装潢色彩都是冷色调,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展现着单调与无趣。和眼前的芳菲处处,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环境……

不过即便如此,要齐思选择,他倒是宁愿做钢筋森林里的齐思,却不愿做亭台楼阁中的黎墨染。何况,这也根本不是黎墨染的院子啊!

愤愤然中,这院子真正的主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黎墨染跟前,正欣欣然的笑着,朱唇轻启,便是问道:“怎么样?十四公子可是喜欢我这院子?”

淡绿色的衣衫典雅,长发挽起,五官并不是如同孟煜祺那般的惊艳,只是柔柔的美,就像春天的细雨一样,慢慢美到骨髓,相比之下,孟煜祺的美太过致命。不过,黎墨染知道,眼前这个人也是索命毒药,只不过是慢性的。

收回打量的目光,黎墨染下了秋千,垂下眼帘,恭敬应道:“井少爷的院子自然是极好的。”

井少爷,当然就是井子奇。自从那日将重伤的孟煜祺带到黎墨染那里后,井子奇对黎墨染的态度似乎亲腻了许多。而且似是不喜这公子称呼,硬是叫黎墨染称他为井少爷。

黎墨染不知井子奇有何企图,也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付着。今日不就又是怪事一遭,井子奇竟然请他来自己的苑里喝茶聊天。

“那赶明儿我跟王爷说说,让他给十四公子换个苑子吧。”

黎墨染一听,不禁微微苦笑。那天早上他那一声吼怕是把孟煜祺得罪个彻底了,别说是换个好些的住处,这些日子的伙食档次就差了不少,也不知是孟煜祺授意的,还是下人见风使舵自悟的。

黎墨染的苦笑虽只是一闪而过,但井子奇历来擅于察言观色,很快便看出端倪。冲着黎墨染安慰的笑了笑,道:“王爷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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