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我研究的标本”
“标本?”即墨大笑,抬起肉身的右手,指着上面的伤疤大声说“这道伤疤明明就是青阳!”
即墨转身抬着头用锋利的眼神看着清远“我曾经警告过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我抓到把柄,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
即墨满腹得意。
清远不知说什么是好。
“来人,把肉身给我收好带走!”几个下人上去要抬走肉身,中黑站出来挡住来者“肉身不能动!”
“不要听他的,你们继续搬!”
中黑抬起双手仿佛要使些法术,即墨一只手抓住了中黑那微微抬起的双臂“中黑先生,您还想使用什么妖法吗?”用力
一推将中黑摔倒在地,清远赶紧过去扶他,即墨带着肉身,迅速离开。
“中黑,我们现在怎么办?”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中黑和清远坐在桌子旁,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那扇半开着的密室的门。
“清远,现在实机到了!”
“什么实机?”
“称王!”
“称王?”
“对,你来黑世已经3年多了,这3年统治了5界,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一面是福田、另一面是即墨现在称王是最好的时
机!”清远看着中黑胸有成竹的样子,有点可怕。
“好吧”“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吧!”
清远心情沉落到谷底。跟中黑告别之后,走出客厅,院子中那只仙鹤站在门口等待,清远眼睛有点酸,他走到仙鹤身边
,轻轻的摩挲着仙鹤的身子,“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有时间我回经常来看你!”
他努力的让自己走得轻松坦然一些,可是重重的心事,压在他的心上,他又如何能轻松起来?
“三弟,你回来了!”福田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等了很久。
“大哥来了很久?”清远声音冷淡也透着那么一点点的恐惧。
清远立在门口,不知所措,前进还是后退,自己一时间也没有方向,所幸,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门口。
“怎么站在门口啊,快过来坐啊?”
“嗯”清远慢吞吞的走到桌子旁边,又慢慢的坐下,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大哥今天有什么要事吗?”
“三弟!”福田厚重的大手拉着清远,那手温暖暖的,清远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福田的目光和蔼,清远从中找不到任
何狡诈的东西。
“三弟,今天即墨去中黑那里,听说偷来了青阳的尸体!”
这事情散播的还真挺迅速,没想到黑世的人也都这么热爱八卦。
“你放心,这事只有我知道,安插在即墨身边的线人已经被我处理了!”福田用手轻轻的拍着清远的手,可是这手越拍
清远的心越乱。
“三弟,你现在有把柄在即墨的手里,千万要小心,最两全的办法就是把即墨除掉!”福田终于不再那么慈祥了,他凶
狠的目光散发着刺人的锐利,清远来不及躲闪,就被这光满灼伤。
“大哥,我想称王!”
“你说什么?”福田听到这句话,险些把手中的茶杯弄掉在地。
“大哥,现在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称王!”
福田琢磨着清远的这番话,眼睛不停的来回翻动。
“只要我称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即墨定罪!”
“怎么定罪?”
“我有把柄在他手中,他无非是想让我成全他,那么我就成全他!”
福田又用自己厚大的手拍了一下清远白嫩的纤细的手。
“三弟,此事不宜太急!”
“为什么?”清远反问着福田。
“一切听我安排!”福田喝下了一口茶水。
“一切听我安排!”清远已经既不清楚这是自己第几次听到这样的话了,然而每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都出自不同人的空
中,这三个不同的人,有着相同的目的。清远不敢想,想起这些便浑身发抖。
“在黑世你只可以相信一个人”
清远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海拉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此景此景这话却有千斤的重量。
他想起了凤寻山,想起那里淡粉色的云彩,想起那个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想起站在梧桐树下自言自语的淳安。
这三年啊,清远你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有点心疼。他,有点想念淳安。
那一点点是撕心裂肺的想。
想起他俊朗的侧面,和刀刻一般的双唇,分明的棱角,还有每一次遇到苦难时都挺身而出的勇气。
“淳安!”清远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痛苦流涕。
最应该相信的人,自己却伤害的最深。
长期以来一直让自己困扰的谜团,在大哥福田露出本来面目的那一刻,全部都解开了。他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却才发现
,问题中的关键人物都已经不再了。
这时,苏木又来了。
打扫、送衣、端茶、莫不做成,这段日子以来这似乎已经成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代替淳安去爱清远,更确切
的说是生活的全部。
现在清远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劝阻苏木,如果她觉得高兴,如果她能在这当中找到一些她认为的价值,那就随着她吧。
清远不觉得惭愧,他,亏欠这两个人的这一生都已经无法弥补了。
苏木做完这一切,端着要拿走的旧物,轻轻的告诉清远“三爷,早了改睡了!”
这声音一如既往的悲戚。
“你也早些睡吧!”
门吱吱咯咯的被关上。
也不知多久以后,一串紧张紧促的小跑声从院子穿过。没过多久那声音有平静的离开。
清远靠在床头,听得声音有些奇怪,刚要起身,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爷、三爷,不好了,二奶奶上吊
了!”
“什么?”
清远迅速从床上跳下来,披上长袍,冲苏木的房子里走去。
等到清远走到侧卧的门口,之间几个女仆哭哭啼啼的擦着眼泪。
“三奶奶为何自杀?”
“刚才一个士兵送来一封信,三奶奶看信的时候就一边看着一边哭,还把我们全部都赶出卧室。等我来给三奶奶送换蜡
台的时候,却,却,却发现三奶奶她寻了短见!”一个女仆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的对清远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
“什么信?”
另外一个个子稍矮的女仆把信递到清远的手中。
抖开那封被泪水殷湿的信,清远扯着信的一角,心上的内容不多,确切的说只有6个子,不过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完全可
以索去苏木的性命。
那六个大字便是——淳安战死沙场!
恍惚间清远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他看到沙场上淳安被刀剑刺死的模样。可是,可是,他脑子里出现了令一幅画面。
昏天暗地的战场,清远跟骑在白马上的淳安对峙着。
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可是,这封信上明明已经写着淳安死了,可是,可是听到消息的苏木已经有一条长长的棉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且,
苏木的嘴角挂着笑。
若生不再有乐趣,安乐的死何尝不是让人羡慕的。
苏木听到淳安的噩耗选择用死去完美爱情。清远,看见死后的宁蒗,却试图用各种手段让他活下来。
那张软软的信纸飘落在地上。想结束的生命,和已经结束的爱情。
现在他耳朵里听到最多的便是:淳安!淳安死了。
淳安死了,清远的希望也似乎跟着灭了。
“这信是哪个士兵送来的?”清远质问着下人。
“我们也不知道”几个下人低着头,齐声回答到。
如果淳安真的死了,那么海拉呢?海拉又去了哪里。
冥冥中清远预感海拉一定是找到了淳安,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在一起了,而现在淳安死了,海拉,你是不是也应该回来了
?
清远抱着苏木的尸体,柔软的肉身,所散发出茉莉花的清香,虽然,苏木已经断气,美丽犹存。上天在这一方面是照顾
的她的,一个人,能美丽的离开这个世界,何尝有不是一种福分呢。
脸上两行的泪水,任凭着风不断肆意的吹打,凤寻山天边那些灿若莲花的淡粉色祥云,静静的绽开着,为苏木告别。
苏木的死没有举行葬礼,所有任务都有清远一个人来完成的。
生也欢送,死也欢送,其中的热烈程度,当局者全然不知,既然不知如此大张旗鼓是为图心安,还是另有算盘?
苏木的死,清远很受打击。
苏木的死,惊醒了犹在梦中的清远。
次日,青殿大堂,清远以青阳的名义,召开了一场大会。这样的会议在黑世还是不常见的,在弧大,这就叫上朝。
大厅两侧站着奇形怪状的官员,多则上千少则上百。黑世,不同人间,人物形象多位怪异,清远早已见怪不怪。
“今天,请各位来到青殿,是有一件事想要争取大家的意见。”清远站在大厅的正中间。
百官沉默,坐在椅子上的福田、即墨、还有中黑。三个人全部目光游离,若有所思,不用猜他们都知道清远这一次准备
说些什么、“黑世王在世的时候,曾拟诏遗书,他仙去后,王位有我继承,父王死去已8年,我苏醒也已经3年之久。”
清远挺直胸膛,不惧不惊,如果海拉在一定会对他大家称赞。
“国不可一日无君!”清远故意强调了这一句话,底下百官议论声一片。
清远故作沉默的低头又深沉的抬起头,双手拍掌,这响亮的掌声后,清远继续说:“大家都安静一下。今天我要跟大家
说的事情,便是我准备称王!”
“不行!”“不赞成!我反对!”
百官中有人大声反对。
清远早就已经料到一定会有人反对。
那个身材很胖的男子,穿着粗气,举着手面对百官“他不能做黑世的王,大家记不记得烟雨巷这个军事重地就是从他手
中弄丢的!”
“对呀!对呀!”
“他不能称王”
“黑世王应该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下面百官沸腾了,有反对者,当然少不了拥护者。
拥护清远的以中黑为首,这个老家伙拄着拐杖,微微站起,他的声音语速还算平和,“青阳做黑世王,是老黑世王的遗
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轮得到你们反对!”
这时候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也不怎么和谐,冲着中黑大喊“他丢掉了烟雨巷!”
“对他丢掉了烟雨巷!”一众人跟着一起附和着。
中黑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平静。
“在座各位有文官、武官、有师者、医者,行军打仗输或赢都没有恒定的,今天烟雨巷会失守,也许明天青阳就会把他
收回来!”中黑话音刚落,便想起稀里哗啦的掌声。那是支持者的掌声。
一侧拥护者、一侧反对者,哪一方都是振振有词。
第三十章
大厅里顿时还是有些沸腾,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水一般,咕噜咕噜的滚进清远的耳朵里。坐在椅子上的福田,闭目养神,
一副事不关己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不赞成青阳做王!”即墨尖锐的鸟叫声音终于开始发飙。
听到如此刺耳的声音,大厅里的百官纷纷闭上了嘴巴。
“我不赞成青阳做王!”即墨站起身子又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前黑世王在临死之前拟诏立青阳为黑世王不假,可是,青阳自从死了之后便失去了记忆,对这之前发生过所有的事情
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把黑世交给这样一个无能的人,是黑世的灾难,痛失烟雨巷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啊!是啊!很多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甚至是敌是友他都没有分辨的能力,黑世岂能交到这种人的手中。”
“对呀!对呀!不能把黑世王的位子交给他!”
“怎么不能?”中黑站在拥护者的一端,反抗着那些张牙舞爪的人。
“只要给青阳找一个好的老师这事情就算解决了。想当年,前黑世王在统治黑世的初期,不也是有一个老师帮助他吗?
”
两侧的人又展开争论,开始争论还是有理有据的,到后来完全变成了骂仗,甚至牵扯出了个人恩怨,还有几对甚至想大
打出手。
“大哥,你好歹得说句话啊!”即墨眼睛乜斜着福田,即墨心中忐忑,虽然事前说好,两个人联手对付清远,可是在一
切还未成定局之前,就有多种改变的可能。
福田端起桌在上的茶杯,依然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众人的眼光纷纷朝向福田,等待他的一句话,仿佛他的一句话可以生
活一纸诏书。
“前黑世王的遗愿我们必须要尊重,青阳是黑世王是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不是吗?”福田还是温
柔的看了一眼青阳。着眼睛里透出来的虚伪的关心让清远恶心的想吐。
“正如大家之前所说,青阳记忆不清,分不清是非,虽然他已经苏醒有3年多的时间,不过一些重要的关系,他仍然是一
无所知。”福田放下茶杯,站起身子走到清远的身边,不时的用余光扫一眼清远。
“重要的事情诚如大家所说,想做黑世王首先是战场上的将军,可惜,青阳曾让烟雨巷失守!”
后来福田又啰嗦了一大堆的东西,无非是为清远不能做王而做出的补充。
他早该料到了这一点,一直对王位虎视眈眈的福田,怎么这么轻易将王位拱手让出。
“大哥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即墨呈八字的眉毛终于舒缓了许多。率先鼓掌,百官听闻即墨的掌声,也都纷纷稀里哗啦
的拍了起来。
“大哥的话说得的确有道理,不过,毕竟大哥不是王他的话只能做一些参考!”清远做出了最坏的决定。
听到清远180度的大转弯,福田和即墨都诧异的看着他。
“今天召集大家并不是要听大家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告诉大家,做黑世王这件事我心意已决,15天后就会登基,如有反
抗者斩立决!”
清远拂袖离开,扔下福田、即墨众多大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这个青阳成精了,管不住了!”
15天。
危险的15天,多少人多少险恶在前方等着清远!
紧迫的15天,一分一秒都像一把剑。
即墨带着三五士兵闯进清远的房间,人数虽少气势还是很强硬的。
“四弟!你这是干什么?”清远指着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士兵。
“别叫我四弟!你不是我哥哥!”即墨对着众多士兵的面,让自己难看,一时间有种赤身裸体被暴露在外的羞涩感。
“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让你的士兵退下!”清远抽出板凳自顾的坐下。
“你们先出去,有事情会叫你们!”即墨轻轻摆手,几个士兵陆续的退了出去。
“清远!”即墨突然这么一叫,清远还有些不是应,为什么不适应,清远自己也说不清楚。
“清远,你称王我不反对,不过我得有一个条件!”清远早就料到,这样的人一定会利用他手中的把柄竭尽全力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