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穿更欢乐(穿越时 女变男)+番外——茗之裳

作者:茗之裳  录入:08-18

楚瑞的囧囧内心活动:不是说唾液可以帮助止血嘛……

瑶枫已经把另两人甩开了挺远一段距离。发觉他们没再追过来之后便也停下来,躲在枫树后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只光是看见他们,就下意识的转身跑了。

停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喘息已经很急,凉凉的空气灌进气管里,呛得他死死捂住嘴才能不咳出声音。

好像还有点岔气,瑶枫把手按在腰间隐隐作痛的地方。他有些担心,这些细细的枫树枝不可能完全挡住他。但那两人似

乎专心着自己的事,并没有看他。

平雨好像出了什么事,然后楚瑞凑过去吻了他。

急促的呼吸在一瞬间停住了。瑶枫张大了眼,甚至往他们的方向迈了半步。

从瑶枫这个角度看,楚瑞的后脑勺把平雨的表情也给挡了个严严实实,但他显然没有什么不适,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是了,他们成亲也有半年多了,更亲密的事都不知做过多少回了吧。

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儿。

离得远,瑶枫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的一些话,好像是楚瑞提出要回去,平雨却不肯,硬是往瑶枫这边来。只是走两

步又被楚瑞拉住,甩开,再走,再被拉住……

瑶枫就这么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地挪过来,两人的神情越来越清晰,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看见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再次

听见他的声音,瑶枫的腿似乎挂了了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刚刚为了不被树枝勾住,瑶枫把斗笠上的白纱都卷了起来。这会儿楚瑞和平雨走到他五步之外,突然转头看他,他唯一

来得及做的,就是迅速把白纱放下。

还是迟了。

平雨早就注意到他站在这边,一点一点的往这里移动是不想打草惊蛇,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真的一动不动。到了跟前看

到他的脸,平雨惊了,也突然明白了。

他惊叫出声:“瑶枫!”

瑶枫没应声。他看看楚瑞同样惊讶却是陌生的表情,突然心里一痛,转身就跑。

但由于这次距离实在太近了,他被反应及时的平雨一把扯住。

“瑶枫!真的是你!”平雨抓着瑶枫的胳膊,有些惊喜。但随即,他的表情平静下来,手也慢慢松开了。

“这就是……是瑶枫?”发现话有些不对,再改口也来不及。楚瑞觉得自己的心脏从刚才就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而且不

是因为害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美男效应?

瑶枫没有再逃,隔着面纱静静看着他。

楚瑞很没礼貌的伸手把斗笠摘了。

然后……

楚瑞的嘴角抽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这……就是……瑶枫?”

大概他的口气实在是太失望,瑶枫本来没有表情的脸都沉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别过头。

楚瑞想说抱歉,摸摸鼻子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用探询的目光投向平雨:不是吧,这就是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瑶枫???

平雨在看清瑶枫的面容之后也是又吃了一惊,他字斟句酌的开口:“瑶枫,过得还可以吗?怎么变成这样……”

现在的瑶枫,虽然脸和五官都没有改变多少,但皮肤却是苍白得可怕,唇色极浅,脸颊和眼睛都深深凹陷下去,毫无神

采,连头发都泛起枯黄色,黯然无光,乱乱的撒着。

瑶枫依旧没说话,手指暗暗蜷了起来,紧紧捏成拳。

一身的大红色耀眼而狂热,瑶枫的赤裸在外的皮肤因此更加惨淡。不知是否因为要做出飘逸的效果,这衣服在瑶枫身上

显得格外轻薄宽大,而里头的人却是格外瘦削。

楚瑞很不厚道地想,就算那些樵夫真看到了他的脸,也不见得不会回去说见到鬼了吧。

况且瑶枫已死的传言,经过半年,也都已经被所有人信以为真了。

瑶枫和楚瑞相视默默无语。瑶枫的眼神很痛苦,楚瑞很无辜。

最后平雨打破沉默:“那个,有没有地方可以坐下来说说话?楚瑞他病了一场,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瑶枫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难听:“跟我来吧。”

第4章:病

瑶枫带着那两人回到了吴老头儿留给他的四室小木屋,两人进屋后再次受到了惊吓。

平雨指着屋内捧着药臼石杵咚咚咚捣药的年轻男子:“林……林大夫?!”

正专心捣药的林牧闻声抬头,圆圆的眼睛往来人身上扫了一圈就带上笑意,嘴一咧,露出一口健康小白牙:“二位公子

,林牧有礼。”

话是这么说着,他人连动都没动,依然斜坐在小榻上,手上的臼杵都没放下。

“你怎么会在……他怎么会在这儿?”平雨转头问瑶枫。瑶枫淡淡笑了下:“先坐吧,我去烧壶茶。都有很多话要说不

是么。”

“我来吧,你歇着。”林牧丢下手上的东西,抢在瑶枫前头进了旁边一个小间。

“林牧是前几天来的。”虽然非常想知道楚瑞出了什么事,但瑶枫此刻却只能拼命压制住自己已经苏醒了的、快要爆发

出来的感情。

心口生生的疼。楚瑞看他的眼里虽然有温柔,有疼惜,却是完全陌生的。他不敢再多看楚瑞一眼,生怕他的眼神让自己

承受不住而崩溃。

平雨的表情也让他难受,那种带着点怜悯,却又掩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的眼神。四目相对时,彼此都清楚地看

见尴尬横亘在他们之间。而平雨的俊逸不凡,与平雨眼中自己憔悴的倒影一对比,更是让瑶枫自卑,也不甘。

瑶枫最终把目光投向了林牧所在的那间。原本那里干干净净的,林牧住进来之后只得把原先堆放杂物的屋子腾出来让他

住,杂物全都乱七八糟塞进厨房里。他听着厨房里偶尔传出的响动,思绪回到几天前遇见林牧的时候。

当日吓跑了那几个樵夫之后,瑶枫还并不知道惠京城里有了什么样的传闻,更加谨慎,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但很快,他

就在秋刃峰偷听到了几个人的闲聊,推断出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传言让瑶枫的生活轻松了些,红叶山没人再去,时间久了他也就可以松懈下来了。不然每天紧绷着根神经,又少了

人陪伴,不用多久他就会疯掉。没想到大意了没几天,就被一群小孩子撞见了。幸而是小孩子,好哄。但瑶枫担心他们

的家人会结伴前来,随即带上点干粮连夜上了秋刃峰,还特地挑了高处鲜少有人经过的窝棚,打算先避两天。

秋深天寒,夜里瑶枫架起篝火,一直燃到天明。

林牧比他早一天上山,原本也是打算在山上将就一晚,却发现了瑶枫那里的火光。他循着光亮找过去,原本以为是同行

想搭个伴,没想到竟见到了大名鼎鼎而且据说已经尸骨无存了的瑶枫公子。

瑶枫坐在小小的火堆旁边,他抱着自己,全身都绷得紧紧的,恨不得能缩成更小的一团。尽管火焰还算旺,他看上去也

是冷的够呛,不住地伸手伸脚靠近火焰取暖,林牧甚至产生了他想要把整个人投进火里去的错觉。

惠京城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瑶枫,但此时的瑶枫形容憔悴,面色枯槁,让人不忍心认出来。林牧也怕自己若是唐突会吓

跑他,便不动声色远远站着,直到瑶枫发觉目之所及处,有另外一个人。

瑶枫一惊之下果然想躲开,林牧却开口说了句话:“这位公子,似乎染疾未愈,若不立时医治,恐怕时日无多。”

他的口气很平常,无丝毫波澜起伏,却又是温润如玉的声线,就算是逆耳的良言劝慰也被这样的嗓音直直灌进心里去。

他不说还没什么,这话音一落,瑶枫就开始剧烈咳嗽,而且还是嘶哑的干咳。他一手捂住嘴,身子渐渐弯下去,好像快

要站不住。长发从低下去的肩头滑下,发梢在离火焰不到分毫之处轻荡。

林牧几步跃至瑶枫身边,扶他在火堆两步之外坐下,轻抚他的脊背替他顺气,但似乎没什么效果。瑶枫不习惯与人太亲

密的接触,一边咳一边不自觉扭动着想避让,林牧的手却在他背上摸索起来。

“别乱动。”林牧的声音依旧温和。他两指点在瑶枫胸椎骨侧的厥阴俞穴,稍微施力按压片刻。瑶枫的咳喘果然减缓了

很多,随即回身对林牧报之感激一笑。

林牧看他病恹恹的样子,心中大叹,当日那个绝代风姿的瑶枫,怎么能成了这副模样!不禁心生怜惜担忧,就想着能否

替他调理一段日子,因此拱手礼貌道:“小生独自来此地采药,天色已晚,恐下山多有不便,不知可否在公子此处叨扰

一宿?”

话没说完,瑶枫笑意更浓,在病中被消磨无多的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林大夫,别装了。”

林牧呆了一呆,随即释然笑道:“没想到瑶枫公子竟认识我。既如此,我就直说了。瑶枫公子似中了伤寒,寒侵内体,

已有数月之久。可否让在下为公子诊上一脉?”

瑶枫平静地听他说完,微微垂下头,唇角还带着笑:“林大夫客气了,‘公子’二字瑶枫愧受不起。瑶枫这条命还有什

么可救的,盼只盼早日去了,来世投个好人家,再不用担惊受怕。”

林牧眉尖一挑,伸手:“不行了不行了!拽文拽的真累!你叫我林牧就成。我不跟你客气,手给我。”

瑶枫一愣,看着火光在林牧白净的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配上这个端端正正跪坐着还往前

摊一只手的姿势,就像过年时候讨糖吃的小毛孩。

这个想法让瑶枫噗嗤一下笑起来,没笑两声又忍不住开始咳,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病态的红色。

做大夫的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至少林牧是这样的。他皱了眉,直接抓过瑶枫的一只手,指尖搭上他的手腕。

瑶枫倒也没挣扎,他慢慢止住咳,歪着头看向认真听脉的林牧,心底似有一丝暖流划过。但他并未注意这个。那时候吴

老头连头带尾没撑够十天,自己的身体能撑这么久瑶枫已经很惊讶,他只是好奇还能活多久才由着林牧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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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天气刚刚开始转凉,突然接连不断地下了三天的大雨。一开始他也没当回事,不几天却发现吴老头儿状况不对

,整个人昏昏沉沉,怕冷厌食。瑶枫知道他大约是中了风寒,要去请大夫,被吴老头儿拉住了。老头子神智还清楚,他

怕瑶枫一进城就会被人发现,硬是不让他去,把瑶枫急得掉眼泪。吴老头儿倒是笑呵呵的:“我这把老骨头活了有快六

十年,差不多是该散喽!我没老伴没儿子的,从前还担心死了连个挖坑的都没有,还不得臭了这屋子啊。嘿嘿,现在有

了你在可好,你得负责给我埋了。还得立个牌,就写吴老头儿之墓,哈哈!咳咳咳……”

大概吴老头儿是真的老了,又多年没生过病,这一下爆发出来病势汹汹,几天后就开始间歇性的神志不清,还打摆子,

瑶枫不敢走远,将家里一些常备的药材熬了药喂他,也不见多大效果。因此,即便是瑶枫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吴老头儿

还是腿一蹬,走了。

这算是瑶枫第二次直面死亡吧。与上一次的恐惧相比,吴老头儿的去世留给他更多的是自责和无力感。如果不是因为他

在逃亡,或许早些请个大夫来就没事了。

但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这里,恐怕病重之时的吴老头儿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就像他自己说的,有瑶枫在,至少还有人替

他处理后事,他还挺高兴的。

瑶枫在杂物堆里找了半天,没见着铲子,只好用锄头在离小屋不愿的林子中间刨了个坑,把吴老头儿扛进去,埋了,还

堆起个坟包,另外找了块方正的木板,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墓碑就算简易,写上“吴老头儿”四个字也太过滑稽,决

定以自己的名义替他立牌子。

做完这些,瑶枫瘫在吴老头儿的坟前休息。他侧过头看着小小的坟包,总有种这整日精气神十足的老头儿还在他身边,

特别亲切的感觉。不知不觉的,眼睛就蒙上一层水汽,凝成珠子,坠入身下的泥土中。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一样东西确实是还陪伴着瑶枫的,那就是伤寒病魔。送走了吴老头儿的那天瑶枫极其疲倦,回去

就歇下了,第二日直到午时才醒。醒来就发觉自己在发热,他心一慌,立刻想到大概是被传染了。

就好像,死神一直尾随着,前头有两个人替他顶了,第三回终于逃不过去了一样。

瑶枫以为自己也会很快就死,除了心底被努力可以埋藏的感情突然间疯狂地叫嚣起来,让他难过以外,也没觉得有什么

不能接受的。但他到底是年轻人,生命要比已到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好上不少,拖拖拉拉一个月,还只是外感表症。

只是就算再缓慢,病情也是在加重的。

第5章:救

林牧听得瑶枫脉象虚浮细弱,是伤寒初期症状,并不难调养。心头浮上一个房子,只是药材还需要进城去买。原本只是

小事一件,却被瑶枫婉言谢绝,林牧坚持,瑶枫被逼急了,只得说他不希望被人发现,要林牧别给他添麻烦。

林牧这才反应过来,劝慰道:“你还是怕太守的那个亲戚?我听到风声,太守一直在搜捕他,却一直没找到,就不了了

之了。满城的人都说那人杀了你。你这时候回去,太守更宠你还来不及,有什么好怕的。”

瑶枫愣了半天才明白,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个噩梦一样的经历,这会儿被人提起来,竟觉得陌生,好像那天杀

了人的真的不是他。

林牧的话,句句是错,以至于瑶枫一时不能决定先纠正哪一句。等回过味来,最先觉察到的情绪竟是愤怒和悲哀。被人

戳着脊梁骨骂见利忘义已成习惯,甚至故意说给他听的他也听过,但被人用这么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口气作为安慰当

面说出来,压抑的滋味比他自己想象中更难以接受。

不想解释,却又不甘心不解释。千万种情绪在心头闪过,最后只剩下无奈。

瑶枫脸上的微笑僵着,带上一丝嘲讽:“既然瑶枫如此不堪,林大夫就不必费心了吧。”

林牧抓抓脑袋,不知道哪儿说错了:“我没那个意思。莫非公子并不想回太守府?”

瑶枫望向林牧,正对上他真切探究的目光。片刻迟疑过后,终于还是选择诚实地摇了摇头。

“跟我说说么?”林牧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往前蹭了两下挨近瑶枫身边。

有什么好说的呢?楚瑞已另娶他人,自己也命不久矣,陈年旧事说出来也挽不回什么,只是徒添无奈罢了。

况且那些还不是真正的陈年旧事。就算在瑶枫的印象中它们显得有多飘忽惘然,也是实实在在半年多内发生的事,诉说

一遍,就是在未愈合的旧伤口上平添一道新伤。

可是有个人能说说话也好啊。就算只有一个人能理解他的苦楚也好啊。如果有人明白整件事,不至于整个世界都把他抛

弃,丢给他的全都是冷眼、轻屑、侮辱……至少还能有个人站在他这一边吧?

低低的,瑶枫从太守以他父亲要挟开始,一直说到他为吴老头儿送终,当然还是略去了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的那一

个晚上。在他的叙述里,瑶枫只是一个不幸的、无助的、清白的、永远只是在躲避危险、拼命保全自己的人。

由于伤寒,瑶枫的嗓子被咳得有些沙哑,林牧听起来,就像有一把细沙磨在他心上,躲不开,拂不去,又痛又痒,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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