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FZ）+番外——CathyRuan

“多谢陛下，属下晓得。”说完就转身离开，跨出门槛时又回头看了眼龙帝，“昨天祭司大人好像到幼龙的暂居处了。”龙帝眸色变深，“寡人晓得，回去告诉你的耳目，加强戒备。”莽苍抱拳称是，随即离开。

龙帝揉揉太阳穴，这个小鱼啊，真是不给他省心，不知为何，想起那小小的身影，龙帝僵硬的表情竟然有了破冰的迹象。

入夜，小鱼盯着第六本书眼睛都快脱眶了，天啊，爹爹，我要换师傅！揉揉酸涩的眼睛，看着漏壶流尽子时的最后一滴水，小鱼简直欲哭无泪，“那该死的臭老头！我要诅咒你！”诅咒的书是他刚看到的，但他不会用，真的不会。

看看身边已经看完的书，今天看的大概只有一本“逝”最为轻松了，里面说明了龙死后的各种现象及处理方法。如果龙死去，身体会在两天内灰飞烟灭，只留下一颗龙珠。如果把龙珠交给血亲，让血亲施以秘术，那么这条龙就有重生的可能。不过，这种恢复是有条件的，如果死因过于残酷或受其他法术诅咒，即便是血亲也无法使其重生。

就如当初死在涿鹿之战的九子。龙帝那么高强的法术也无法挽回他们的生命。

“爹爹，哎。”小鱼无奈叹气，疲惫地靠着书架，整个身子都蜷起来以驱寒，不过寒意还是无法消除，本来就是个怕冷的，现在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当然更难受了！眼皮不断打架，到最后还是沉沉睡去了。

“小鱼，听到了吗？”

小鱼睁开迷蒙的眼睛，眼前是一片白雾，让他怀疑刚刚是否有过声音。小鱼小心站起，隐约看到迷雾中有一个人影，那人穿着湖绿的纱裙，缓缓向他走来。“小鱼。”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般拂过心田，小鱼心里一颤，这个女人，是母亲！

人影突然在他面前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小鱼，你过来。”飘渺的呼唤让小鱼失了心神。“你，你是谁？”女人低笑起来，“傻孩子，我是你母亲啊。”“母亲！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小鱼激动地往前走去，“母亲，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哥哥姐姐呢！”

女人向他伸出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闪着奇异的光，吸引着小鱼不断往前，也伸出手去，然而，就在他将要碰到母亲的手时，白雾变浓了，母亲消失了！“母亲！你在哪儿！”小鱼大叫，在白雾里乱窜，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黑洞，他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啊！”小鱼惊叫，眼睛猛地睁开，胸口一阵热气翻腾，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没有睡在地上，而是被人抱在怀里，那无与伦比的绝美脸庞就在眼前，“爹爹……”他一开口，腥甜的血就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八章

龙帝看到儿子喊着自己昏过去，心头一跳，抱着儿子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这个孩子绝不能就这么殁了！

莽苍半夜被龙帝的侍者叫醒，说是出了大事。莽苍一懵，连忙赶去乾德殿。进了乾德殿，莽苍就看到龙帝坐在龙床上紧紧抱着小鱼，神色比平常还要冷上好几分，“陛下，小鱼怎么在这儿？”

“你做的好事！”龙帝愠怒的眼神吓得莽苍一时失语，龙帝从不是暴虐嗜血的昏君，因为他的气度让人无条件地臣服，无人敢抚他的逆鳞，甚至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足以媲美残酷的刑罚，在他发怒的眼神下做任何动作都必须承受莫大的压力。当然，这些敬畏对他怀里抱着的那个调皮蛋而言不太管用。

“陛下，属下只是对他小惩一番，并不知有何大错！”莽苍扛住压力，抱拳申辩。龙帝的声音不再如往常那样冰冷，那因愤怒而分发的火焰显然已经从缝隙间冒出，“在你的法阵之内藏着夺珠咒，你作何解释！”

夺珠咒！这是一种辅以幻术夺取龙珠的禁术，为什么会出现在烟波殿？

“属下失职，请陛下责罚。”莽苍将头再次压低，无论此事是否与他有关，他都逃不了责任。龙帝的怒意稍平，“你自去刑堂领罚，如何补过，自己去想。”莽苍连忙谢恩，速速退出乾德殿。

站在乾德殿前，莽苍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幼龙进入乾德殿，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这到底是什么暗示？

屏退了左右，龙帝拥着小鱼躺下，虽然用法术给他医治了，但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龙帝只恨他不长进，如果能有一技傍身也不至如此，那个凶手如此猖狂，竟然在烟波殿伤害他的孩子，必要将他揪出来抽筋剥麟！

胸口好痛啊。小鱼意识恢复的第一个感受就是痛，他挣扎着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不是他所熟知的。耳边传来冷冷的声音，“醒了？”小鱼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爹爹，昨天不是做梦！爹爹真的抱着自己！“爹爹！”他兴奋地伸手去搂爹爹的脖子，结果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龙帝施法为他缓解痛苦，“知道疼了？”小鱼无赖地嘻嘻笑，仍是不放过搂爹爹的机会，在爹爹怀里蹭了又蹭，这个动作，他想了又想，几十年过去了，终于，终于能实现了！“爹爹，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撒娇的孩子，龙帝无奈了，之前见他都是一脸刺猬相，现在怎么这么黏人？将他拉开，与他对视，“这里是乾德殿，你该问你怎么在这儿。”

“乾德殿？爹爹的寝宫？”小鱼不可思议地扫视四周，这里确实不是烟波殿，但也看不出有多少特别的东西，这里真的是龙帝的寝宫吗？“我不是在烟波殿的吗？爹爹为什么会把我带到这里来？”

龙帝显然受不了变得迟钝的儿子，敲他的脑袋，“昨晚你梦到了什么？”说着将他抱紧，结果某人就十分自觉地搂紧了自己的爹爹，享受了一番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我梦见了母亲，她在一片白雾里，我本来都快看到她的样子了，雾气一下子变大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然后，然后就掉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坑里，然后，就看到爹爹了。”

“母亲？为什么会想到母亲？”小鱼十分自然地回答，“因为我想见她啊，爹爹，你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哪儿，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很美，她的声音跟天籁似的，一定是个美人对吧？还有，她为什么不来见我们兄弟，其他的幼龙都见过自己的母亲了，只有我们，跟他们一比，我们跟孤儿一样！”

小鱼想到这儿就生气了，瞪着圆圆的眼表示抗议，“我也要见母亲！”

龙帝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你们的母亲不适合见你们。”“为什么！”面对小鱼即将爆发的怒火，龙帝依然一脸淡然，“她身份特殊，不是能随意见的。”小鱼不死心，“那她叫什么？”龙帝摇头，“你又要违逆寡人的意思吗？”小鱼被他气得想要大叫起来，结果胸口又是一阵刺痛，身子蜷了起来。龙帝连忙扶住他，“深呼吸，别动气！”

小鱼听话调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无力地靠着父亲的胸膛。“爹爹，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龙帝点头，“嗯，莽苍施法出错了，不过，没事了。”小鱼扯了扯他的衣襟，“如果我会法术是不是就能发现了？”

龙帝一愣，随即回答：“嗯。”小鱼兴奋坐直，“爹爹，你教我法术吧，这样我就不会受伤了！”龙帝无奈抱起他往外走，小鱼紧张地看着他，“爹爹，你怎么不说话？”龙帝冷冷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一阵发毛，“爹爹……”声音一时没了底气，实在可怜。

“你把莽苍给你的书都看完了？”如果看完了早就自己出来了，怎么会被他弄成这个样子？理亏地低下头，“没有。”“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龙帝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记得。”

龙帝点头，“很好。申时自有侍者带你会万昶宫，这段时间里就好好呆在乾德殿，不要惹寡人生气。”

小鱼咬住下唇，紧紧地，看也不看龙帝，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龙帝也不阻拦，手一松他就跳了下来。不知为何，离开了爹爹的怀抱竟然有说不出的失落和伤心，明明是那么不甘那么生气，爹爹那么讨厌，干嘛要亲近他啊！一大一小互瞪了许久，

小鱼气得跺脚跑回内殿，“不教就不教，再有什么事死了算了！”

龙帝听闻，心中一颤。待回过神来，摇摇头离开宫殿。

天青宫，睿他们碰上了每月一次的校武比试，因为他们的夫子多数是宫中轮值的侍卫，所以对他们的比武一直奉行点到为止，但比武的准则里并没有明说不能伤人，因此伤人后也不会有惩罚。这与宫中众人对待幼龙的态度相关，没有实力的幼龙不值得他们维护，当然，如果受伤了还是有医师及时处理的。

睿昨夜为了小鱼有些失眠，自从昨天中午有人来告诉他小鱼受罚要在烟波殿过夜，他的心就没有安稳过。小鱼的夫子可是莽苍，得罪那样的人物可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而其他兄弟清楚自己小弟的性子，无论是谁，他可都敢直言不讳的。当初让睿放弃给他求情，他的性子是最主要的原因。现在一样没有逃过闯祸的命运。

而且，今天早上小鱼还没有回来！

“哥，你被乱想了，比武要紧，小鱼不会有事的。”骞拍拍兄长的肩膀，希望他能定下心来，比武受伤可大可小，尤其是今天他还要跟墨家的两个兄弟同场比试。

“不想不行啊，小鱼那性子，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尤其是对方还是名震龙宫的大将军！睿看弟弟还要劝就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不要管我，你自己小心就好。我没事。”骞没奈何，只能径自去了自己的校场。

睿轻叹一声，转身就看到墨渊也到了，两人莫名地对视了一眼，睿猛地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转过脸去。

墨渊是整个天青宫最强的幼龙，有他在，其他幼龙基本没戏夺冠，睿也只是抱着能走一步就走一步的心态去比试。比武依旧是两两对战，胜者再与其他胜者对战，最后剩下的自然就是今天的胜者之一。

睿运气不算太好，第一轮就撞上了墨家的老幺墨涛。墨家兄弟最擅火系法术，睿与他们属性相同，墨涛的天赋不及墨渊等人，却天生神力，睿可能赢他吗？

双方游斗许久，最后墨涛耐不过睿，一个猛冲就想直接给睿一击，结果睿只能从发动法术的间隙闪过那开山辟地的一拳，猛地退后，终于摆脱墨涛的攻击。就在他法术将要发动时，睿犹豫了，一个晃神墨涛的拳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的面门。

睿惊讶无措，面前突然出现一道水墙，生生化去了拳劲！对战两方都搞不清发生了什么，这时一条火龙从台下窜了上来，猛地将两人分开。

墨涛最先反应过来，大叫：“三哥，你朝我喷什么火啊！”睿一怔，身子都僵直了，竟然是墨渊！“你赢了，还纠缠什么！”墨渊低沉的声音响起，墨涛马上就听话了，一旁的夫子沉默了许久，眼神古怪地看了看睿，然后又看了看墨渊，最后宣布墨涛的胜利。

睿从始至终不去理睬墨渊，心里绞了无数死结，真是一环未解又生一事！

当睿从台上下来时，墨渊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这让睿心里更为慌张，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

赢的是你。

睿捏紧了拳头离开天青宫，是吗，赢的是他？什么都伪装都被看穿了，怎么能叫赢！可恶！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吗？不会的，能看穿的人只有他，其他人都不足为惧。睿轻吐一口气，即便被看穿自己也是有办法补救的。

第九章

小鱼一脸郁闷地回到万昶宫，看到了同样一脸郁闷的哥哥姐姐，小鱼仔细去看才发现大哥不在。“哥哥，你们怎么了？”峒一看是弟弟回来了，兴奋地站起来，“你回来了！”小鱼愣愣点头，以他的认知是无法体会哥哥姐姐如此操心的心情的。丹连忙拉着他上下打量，“你的夫子有没有为难你，哪里不舒服吗？”

小鱼想了一下，“有，他胡乱施法害我受伤了！我现在全身都不舒服！”然后他满意地看到哥哥姐姐担心无措的样子，“姐姐，你们教我法术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骞一听就觉得有鬼，“你怎么不像受伤的样子？”

小鱼一怔，撒谎心虚让他小小地愧疚了一下，不过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是现在不难受了而已。爹爹不肯教我，你们教我总没问题吧！“因为爹……”他一说其他几龙都愣在原地不动了，他连忙改口，“因为跌宕起伏的发展啊，后来夫子又给我治疗了啊。”

看到哥哥姐姐的神情放松了，他马上撒娇，“你们看，如果不是我不懂法术怎么会因为他自己施法出错受伤，所以，你们就教我嘛。”丹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小鱼说的没错，陛下不让他去天青宫我们可以教他啊，就算只是一些粗浅的法术也好啊。”

“不行！”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吓了他们一跳。小鱼马上垮下脸来，“哥哥！为什么！”睿不语，拉着他的手就往内殿走，对其他兄弟说道：“你们回房去。”

小鱼一进屋就甩开睿的手，“哥哥难道不担心我的安全吗？”睿蹲下身握住他的肩膀，“听着，不让你学习法术是陛下的旨意，我们谁都不能违背，即便我们是他的骨肉。”小鱼才不会听呢，违背那个高高在上的龙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虽然每次都只能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

“你们偷偷教我又不会被他知道！”他这话一出，睿就盯着他不再说话，小鱼就是受不了他眼神审判，“就算会被知道，爹爹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爹爹？”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孩子叫的不会是陛下吧？“你见过陛下？”陛下虽然十分在意他们幼龙的修习，但轻易不会现身，小鱼竟然将高高在上的王者叫得这般亲密。他确实是他们的父亲，但最主要的，他是他们的君主。

“当然啊，哥哥，你问的话都好奇怪，不是爹爹，莽苍那老头怎么可能做我的夫子啊。”小鱼不想理会哥哥远离轨迹的问题，“哥哥，你就教我吧，我知道你比二哥他们厉害多了，你来教我一定没问题的！”

睿好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比他们厉害，我们手足几

人并无多大分别啊。”小鱼瘪嘴，“不要骗我了，这么多年来只要我起夜就能看到你一个人在修炼。我才不信以你的天赋那么努力都学不精。”

小鱼说着说着就忘形起来，“我背书的本事那么大，要是加上你这个良师一定一学就会。”睿轻笑，“小鱼，哥哥从来都不敢轻视你的天赋，但我实在不能违背陛下的旨意。你听哥哥的，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不用担心。”

“我不要，我一定要学法术！”小鱼捏紧拳头，当初那么听话地学史就是为了学法术，如若不然他才不会那么辛苦地看书背书。可是你看看爹爹的态度，连自己都快丢掉性命了，他还是不肯松口。他不要这么下去！

就算不能成为那九子般的英雄，他也要通过两百年后的试炼，取得龙宫的承认，承认他是龙帝之子！

那个试炼是一个筛子，被筛掉的只能被丢弃，但接受筛选的幼龙们都不知道输掉试炼的代价！

睿连忙安抚他：“小鱼，不要冲动，你的伤还没好全。这样，等过两天你伤痊愈了，我再教你好不好？”小鱼点头，“你说的，拉钩！”睿伸手拉住他的小指，“那你答应我这几天不许胡闹。”小鱼再点头，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