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做时别说爱 上——晴空勿语

所以路华斯有点哑口无言，只能冷漠地吐出一句：「有错就要改正，不是吗？我是不会犯在同一个错误上的。」

对于爱情，他是真心的不信任了。

誓言能代表甚么？当初口口声声说会照顾他、跟他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如今又在哪里？

在牢狱中时他就发过誓，要是能出回去，他一定不会再相信任何人的说话了。

这世上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

路华斯直到现在都如此的坚信着。

爱情是甚么呢？不过是人体内分泌出来的多剩物质吧。他，路华斯·孟，不再需要这种可笑的虚幻了。

「唉……」妮茜亚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她年轻时就因战事失去了丈夫，但是直到老，她依然还能记住他温和的笑容，还有在教堂内承诺的一刻那间。

路华斯说陈明这小孩有心病，需要治。

但他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把自己收藏得更深更隐密，彷佛用重重的布把自己紧紧的裹起，再用铁牢把自己和外界隔绝起来。

妮茜亚不担心，她相信路华斯只是未曾看清自己的心而已。其实路华斯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因为过去而变得浑身是刺，这几年已经把刺收藏起来，但在别人接近时又会再次伸出，就像小猫一样竖起整身的毛，试图吓退敌人一样。

她知道这孩子的心，其实比谁都还要柔软，就像在路上见到失意的陌生人也会忍不住帮忙，事后再为自己找各种的借口去掩饰自己那一直热血地跳动的心脏。

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被伤透了，结了痂所以变得冷硬。但却从不知道伤总是会好的，当伤口的痂掉了时，露出的肉只会更为柔软。

妮茜亚摇摇头，真不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了。

「怎么？不舒服吗？」路华斯一见到她摇头，立即就紧张起来，走到她身边想要察看她是不是感到不适。

「没事。」妮茜亚对他摇摇手，静静地半眯起眼看向快要下山的夕阳。

「夜快来了。叫陈明那孩子吃晚饭吧。」妮茜亚扶着椅，挥手阻止了路华斯上前搀扶的动作，努力用自己的力量站稳，然后一步一颠的慢慢走回屋内。

路华斯目送着她离开，直到见不到她的身影后才撑着栏杆跳到草地上。

陈明来到农庄后一直帮妮茜亚做一些杂事，由最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当中可谓付出了不少的心力。

「唷，」路华斯伸脚踢踢乾草堆，爽朗地大声叫：「陈明，吃晚饭了。」他脸上漾着笑，一点也不看出刚才的冷漠。这一种人前人后不同的态度他已经做得十分熟练，也只有在亚历山大面前他才会表现出真性情。

陈明从草堆后探出头。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脸上流着汗水，双颊被太阳照晒得红彤彤的，身上的衣服是穿妮茜亚丈夫的旧物，所以显得有点阔大和老旧，不过做粗重活么，穿甚么也不用太在意了。

「你先回去吃吧。我再整理整理。」陈明也大叫的回应路华斯，没办法，草堆实在太大了，而他又站在栏内整理着乾草堆。

「好吧～不要太晚了哦。工作是干不完的。」路华斯哈哈大笑，一蹦一跳的走回屋内。

陈明摇摇头笑了笑，这个路华斯怎么年龄比自己大这么多，却更为幼稚？

晚上只有三人吃饭，但气氛却很温馨。

路华斯在桌上不断说笑话，然后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而陈明则有点黑线地听着这些冷笑话，不时应付式的笑了几声然后不断扒饭。

妮茜亚微笑着慢慢吃着饭，但眼底却有点担忧地不时看向路华斯。

这孩子的心结，比她想像的深更多了。

连有好感的陌生人，也不能令到他真正放下心胸吗？幸好……还有亚历山大那个孩子陪伴着这孩子。

亚历山大是妮茜亚死去好友的女儿的儿子，要是勉强算上来也是她的乾孙。虽然两人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但亚历山大和路华斯待她如亲生母亲一样的敬爱着。

有时妮茜亚觉得上帝对她也是不错了，虽然多灾多难了一点，但在老来却还有这两个孩子陪伴。这一生啊，也算不错了。

她笑着为到路华斯夹了一筷子的炒蛋，在农庄中没有甚么奢侈的食物，只有一些家常便饭。

路华斯的笑容顿了一秒后，笑得更真摰的道了一声谢，也默默地吃饭了。

「不客气。慢慢吃吧，不够饭的话，还可以再添。」妮茜亚柔柔的微笑着，同样给陈明夹了炒蛋。

陈明不知为甚么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容貌已经年老，但她的内心却像旭日初升时般的温暖。这种温暖淡化了时间的痕迹，使她看上去彷佛又年轻了一点。

他怔住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掩饰地同样道了一声谢。

路华斯之后稀奇地没有

再说笑话了，晚饭就这样静静的结束了。

吃完晚饭后，自然是由路华斯和陈明这两个年轻人洗碗，妮茜亚则感到疲惫而上楼休息。

「小孟，谢谢你。」陈明真心的道谢，这几天可以说是他重生以后过得最为快乐的时光。不用担心未来、不用担心身边亲人的命运，只用开开心心的为到自己而活。

「哈，有甚么好谢啦？谢谢我拉你来做苦力？」路华斯搞笑地挤了一个鬼脸。

「呵……」陈明笑了一声，突然说：「不知为甚么我觉得你这样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真的，有点假。」

路华斯微微收敛了笑容，抿抿嘴转回头继续擦碗，不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笑得假，也知道笑容中总是含有那一点苦涩感。

他微微的挑起细长的眼，瞪了陈明一眼，冷哼一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样说我？」

陈明不在意他的恼羞成怒，认真的盯着他继续说：「真的，还是这样比较好看。」

「要你管。」路华斯撇撇嘴，这孩子的直觉还真敏锐，在刚才的一刹那间他动了真怒，整个感觉就好像被陌生人入侵了自己地盘一样的令他想要暴跳如雷，但下一秒他又冷静下来了，毕竟他也不小了，要是连这点自控力也没有真是可悲。

路华斯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跟陈明说话，谁让他无意中令他觉得有种领域被入侵的感觉？

防备心很强的路华斯自然有点想要跟陈明绝交的想法，他实在不希望有谁可以干泄他自身——除了亚历山大。

想到亚历山大，路华斯的脸庞柔和了一点。

14、开端发展（十四）

从妮茜亚的农庄出来后，路华斯整个人都放松起来。果然妮茜亚绝对是网游中的祭司！消除负面状态的最佳人员！

但一想到妮茜亚的病情……还有她拒绝治疗的态度。路华斯的心就微微的一沉。

「要是你不在了，我以后都不知道去那处舒缓情绪了。」路华斯曾经这样半开玩笑性质的跟她说过。

「有聚，自然会有分离。孩子，你需要多点朋友。」妮茜亚只是温柔地微微一笑，耐心地劝告他。即使她的时日不多了，但还是希望看到这个孩子可以找到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要是有一个人可以代表她在他身边支持着，撑起一片天空给他休息的话，妮茜亚走……才会走得安心。

「朋友……我只要亚历就够了。」路华斯抬起头看向蓝天。

不相信那些所谓的朋友，自己经历过的背叛还不够多吗？那一次展览失败带来的嘲讽和侮辱，足够让路华斯牢牢地记住这一个教训了。自此他对朋友这一项范畴的人，基本会抱有一定的戒备心。

路华斯拥有的不多，所以他份外珍惜每一个缘份。不过原来以为陈明会跟自己合得来，毕竟都是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同样防心极重，同样受过创伤，但明显因为两人同样的经历也显得更难以撤下心防，真心的容纳对方，自然也没办法成为好朋友。

唉，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是这样的奇妙。有时认为合不来的，反而会是最合拍的——路华斯想到了亚历山大总是在搞笑，却每次都能令到自己放松下来。

真是一讲曹操，曹操就到。路华斯在想起他的下一秒，就接到他的电话，让到路华斯不禁暗咒了一声倒霉。

「喂？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心情极佳的路华斯懒懒的用了中国古代最典经地一句话。

「哈？？？」亚历山大表示不能理解中国话，但因为有重要的事告诉路华斯，在疑惑了一秒后就把问题抛开，急急的说：「老大！你不要回家！也不要回店！快点逃难吧！！！！！怪兽杀到来了！！！」

「……啊？」路华斯面露疑惑，不禁傻傻的啊了一声，其后又为到自己这样傻兮兮的形象懊恼起来。

「最新消息！汤……汤姆他越狱了啊啊啊啊啊～！！！」亚历山大用了数个啊表示自己激动的心情，今天早上收到这消息时真是让他兴奋的心情直线插水变为负数。

汤姆？路华斯挑挑眉。他有一秒的

确是不太记得这位人物是甚么东东，谁让汤姆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呢。哎，他认识的人中就有四五个是叫汤姆的－－扯远了。

「汤姆越狱？」路华斯不禁疑惑地跟着他重复了一次，据他所知，汤姆这宗案还没排到期开审吧？

「是啊！老大！你千万千万别回来啊！保持现在的失踪状态！有多远就逃到多远！万一被他堵住了，我明年就要去扫你的墓了！老大～～我舍不得你啊～你不要死啊～～！！！」亚历山大夸张地配合着比划——可惜现在的科技还没出现3D电话，所以他的表演也只有空气能欣赏得到。

「……他还没有被关进牢狱。」路华斯听着亚历山大不着调的话，不禁有点黑线。而且汤姆这件案，开审都还没开审呢！那来的越狱！？

「咦？那……那……那种应该叫甚么？逃出了看守所？哎……这叫法太普通了……我想要激情点！夸张点的表达手法！！」亚历山大开始纠结用字。

「不管叫甚么了。」路华斯不耐烦地打断他，然后问：「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啊！今天早上聊电话时，泰迪告诉我的！比珍珠还要真！而且老大～～～～你看我像会开你玩笑吗？你太伤心我心了～我说啊……」亚历山大嚷嚷，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暴露了这几天的行踪。

「……」路华斯的心微微一沉……泰迪说的……那就是真的了。虽然他看上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刑警小队长一名。

确实这消息后，路华斯有点恼怒警方的办事不力了，人都关进去了还能让他跑了——不过他忘记了当初也正因为警队的懒散，他才能逃出看守所内，以致遇上了他的老师，再来就是得到老师的支持是而打官司，最终洗脱了罪名的，某程度上，路华斯应该感谢警察够懒……

现在这样……实在不宜留在巴黎了啊！谁知道那疯子会对他干甚么？！一想到汤姆那癫狂、扭曲的脸孔，路华斯的额头彷佛又开始抽痛起来。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找到自己！上次只是说分手就让他给扁进医院，这次还是因为他而进的牢狱。汤姆真的甚么前途、事业都完蛋了，连模特儿公司也跟他解约，所以路华斯可以想像他现在是多么的暴跳如雷。

可是虽说天大地大，但路华斯一时间又真的没想到可以去哪处。去妮茜亚那里？这显然是不理智的，万一汤姆不知怎样找上了那儿不是给妮茜亚带来麻烦了吗？还要让对方担心！

但店面和家中他是不打算再回去的了，唯今之计就是要让亚历山大给自己送来几件衣服，然后立即离开巴黎！

路华斯摸摸口袋内的身份证、银行卡等财物，显得安心了。幸好自己自从狼狈地逃离轩之后，所有财物都会习惯性地跟身。

想着想着，路华斯又想到了陈明。妮茜亚好像跟自己说他是一个HK的会考学生？虽然不知道会考是甚么，不过听上去跟高考应该是差不多的玩意？那或许对方也准备离开法国了吧，跟着他去HK玩一转的话也不错呢——路华斯显然没有考虑到对方愿不愿意带他一起回HK的这一个问题……

事不宜迟，路华斯急急地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亚历山大拨去了，一个是给自己旧情人拨去了——他正好是任职机场航班管理的人员之一，调查一个人的航班还不是容易的事？如果他打算在近期离开的话……

挂了电话后，不出所料地陈明即将离开法国，路华斯勾起一抹浅笑。

这一次上天似乎站了在自己这一边，既然机会都送了上门，那就去HK转转吧，反正自己也没有去过那个被美誉为东方之珠的地方。

之后路华斯欢欢喜喜的等到了亚历山大——的追求者泰迪给他送来行李。

「亚历山大呢？」路华斯有点奇怪，亚历不像是会把自己托付的事情假手于人——正因为他这样的性格，路华斯才会放心他插手自己的事业。

「汤姆刚才袭击了丽丝！」泰迪显得十分奋慨，任谁在执行任务时、见到正在医院包扎伤口的心上人，其心情也不会好过的。最可恨是让汤姆给逃离了！要是汤姆出现在泰迪面前，他真的想把对方撕碎，再狠狠地咬下他的肉以解心头之恨。

亚历山大被汤姆盯上了，不适合再跟路华斯接触——谁知道汤姆会不会跟踪自己从而找到路华斯啦？！亚历山大有时会脱线，但在重要的问题上向来非常清醒的。

于是他拜托了泰迪让他给路华斯带了几套衣服（有时路华斯赶衣服时也会住进他的家，所以他家也有路华斯留下的衣物。）。

对于心上人的请求，泰迪自然义不容辞，立即冲冲地赶过来了。

路华斯心中不禁对泰迪另眼相看了，在工作时能冒险擅离职守，看来对亚历山大真的用上了心。

虽然对方的外形性格甚么都不太符合路华斯和亚历

山大的要求，但冲着这点用心，路华斯觉得或者在跟亚历山大闲聊时也可以帮他美言几句，现在同性的圈子，想找寻‘真爱’，这的可以说是痴人说梦话。路华斯自己不相信爱情，但也希望亚历山大可以找到一个对他好，保护他的男人——无关乎爱情。

「谢谢你啊。帮我看着亚历山大，不要让他被人欺负去啊。」路华斯接过袋子，打开了看一眼后合上。

泰迪不禁眼前一亮，这……这……这算不算是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有时泰迪也会反问自己怎么就看上了丽丝呢？明知对方出了名是圈中的荡子，根本没有安份的一天，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一头吊在这一棵歪树上。明明可以轻易地查出他的真名，却一直固执地希望对方可以亲自告诉他。哎……缘份……

「不客气哈！那我先回去看着丽丝了！」泰迪冲着路华斯挥挥手，然后急急的闪人赶回医院守着自己的心上人了。

路华斯拿出提款卡去银行按了一叠钱出来，随手塞进袋子内，然后往后一背。

万事俱全，可以准备去HK玩一圈了！

15、开端发展（十五）

路华斯……最终只是跟陈明一起去HK，却在中途分道扬镳了。不过他不在意的笑笑，其实心中也没有多想要跟陈明回家小住的意思。

HK的天气有够混浊的。路华斯伸了一记懒腰，敲敲桌子让服务生给他续杯。此时他正在咖啡店内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透过玻璃窗望向街外。

街外人流极多，很难听像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就容纳了七百万的人口。初时路华斯听到这数字时有点咋舌，那么小的地方啊～～连地图上也找不到的三寸之地。

不过在HK却让到路华斯感受到不同的味道，一种巴黎没有的紧张感充斥着整个城市，让到路华斯也不禁心跳加速起来，原本懒洋洋的心也变得积极。

路华斯没有选择去HK的著名景区参观，一来是他决定了要在HK逗留一段时间，二来是HK的景点比起巴黎来说实在有点不够瞧，看惯了巴黎繁华的夜生活和美景的路华斯自然嫌弃着不愿意跟人流一起挤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