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收起笑脸,挑了挑眉,“那我们就来聊点魏先生可以聊的!”
胤祥抽动了几下嘴角,该来的还是来了。
李世民道;“魏先生昨日在集市上表示想结交我秦王府左三统军是怎么回事啊。”
胤祥道;“小人只是崇拜程统军,想请他喝杯水酒。不过程统军,真是人中豪杰。不但拒绝了小人,还在大街上嚷嚷让太子让位给秦王。”
李世民哼笑一声,“我秦王府的人岂是你一顿饭就能收买的!”
怎么秦王府的人说话都一个腔调,谁说收买程咬金了,只不过是想结交一下。“秦王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想私下结交程统军而已。”
“私下?”李世民斜眼看着胤祥。
胤祥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程统军愿意,魏征想见识一下三板斧!”
“这么简单?你一个文人,什么时候爱好上武艺了?”李世民就觉得眼前的魏征奇怪,但一直说不出哪里奇怪。今天听到魏征的话,方才顿悟,眼前的魏征比以前更难猜了。又回想起把他倒吊在树上那次,换了一般的书生说不定会吓出一身的病。可看起来柔弱的魏征却跟个没事人似的。除了吐了他一身。
还有魏征现在说话不似以前那般直接,话里话外透着圆滑机警。再看他刚才喝酒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常豪饮之人。而且对他秦王虽然表面是怕的要死,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根本就没把他这个秦王当回事!
胤祥也不惧怕李世民的盯看,反正任他李世民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他是重生过来的。胤祥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好酒,真是好酒!秦王可否告知这酒叫什么名字。”
李世民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酒壶,在大拇指触动下,壶盖上的凸起突然下陷了一些。李世民给自己斟满杯,看着胤祥笑着说道;“毒酒!”
12.抉择和逗你玩
胤祥垂眼看了看桌上自己的酒杯,又看了看被动了手脚的酒壶。最后抬头看着李世民说道;“什么意思?”
李世民也不着急回话,眯着眼笑着,自斟自饮。等到又是三杯酒下了肚,才慢悠悠的说道;“今天就做个了结吧。跟着本王,还是跟着太子?”
胤祥;“……”
李世民接着说道;“本王对你可是煞费苦心,可魏先生都不解风情。本来本王等等,你自会主动找上本王,但本王已经等不及了。谁知道那个要对你下手的人什么时候动手,万一本王在没有照顾到,你这小命没了,本王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所以本王想,与其让你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心里,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碰。胤祥问道;“秦王这是要我回去跟东宫说搬到您那去?”
李世民道;“那倒是不用,本王只想时不时听魏先生给讲个段子而已。”
胤祥爽快说道;“我同意了,给我解药吧。”
“哈哈。”李世民朗笑几声,“魏先生你当本王是三岁的孩子,你这无凭无据,本王给你解药,你反悔怎么办?”
胤祥无奈道;“那怎么办,秦王不给我解药。我死了,秦王也一样听不到段子。”
李世民道;“本王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不过本王给你准备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药。”李世民得意的看了一眼胤祥,“这毒药无色无味,乃是我从民间高人手中所得,中毒初期看不出来,需一月一服药,连续服用24个月,方可解毒。”
胤祥恨得直咬牙,暗自责怪自己没事干嘛要喝李世民的酒。他的酒一看就不是那么容易喝得,没直接毒死就不错了。胤祥觉得完了,自己的平凡生活又要延后了,还要为李世民做牛做马。胤祥越想越气,觉得不拿话敲打一下李世民都觉得不舒服,“秦王要是早用这招,魏征也不至于受齐王一刀。”
李世民嘴角一挑,站起身来,走到一块光滑如镜的石头前面,伸手在上面一扫,手里就多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珍珠,随手丢给胤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你拿回家,你的父母可能就不会说什么了。”
胤祥一愣,这话不是自己对齐王说的吗?看来这东宫虽然戒备森严,但也是逃不了李世民的手掌。而且自己也将成为内奸的一员。
李世民回到桌旁坐好,从怀里掏出一颗褐色药丸递给胤祥,下个月的今天记得还在翠红楼门口等我。
胤祥认命的接过药丸,一口吞下。一个月见一次讲一个段子,总比没事在街上碰上,李世民给他穿小鞋要好多了。
不过,他既然和太子没怨没仇,太子对他也算是礼待有加,那这段子怎么讲李世民可管不着了。本来他和李世民也没仇,不过……胤祥又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酒杯,现在有仇了!
胤祥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了。赶巧太子还在偏门的花园里赏月,旁边陪着那人怎么看怎么像李元吉。胤祥暗自叹了一口气,要不是这哥三不合,胤祥真以为他们是合计好大晚上一起逗他玩的。胤祥吐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太子,齐王。”
李元吉瞟了一眼胤祥,眼睛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魏先生上哪了,天这么晚才回来?”
胤祥低头垂眸,这么晚了,李元吉和李建成在这后门花园赏月,无非是哪个绝舌根的告了密。“回齐王,路上遇到秦王,随意说了几句话。”
李建成抬头看了一眼胤祥;“魏先生是去替我和秦王说和?”
胤祥道;“魏征岂敢,只是……只是说出来有些丢人罢了。”
李元吉;“哦?说来听听。”
李建成;“魏先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说出来看看我是否可以帮你解决。”
胤祥暗自叹道,同样都是好奇,李建成高了李元吉好几个档次。什么叫深藏不漏,李建成这种才是。遇事不惊不慌,进退有度,就算是责问都不叫人反感。
胤祥摇头笑笑,脸色在月光的衬托下有些微红,“臣……臣去翠红楼,忘带钱袋了。想偷着跑的时候,却碰到了秦王。秦王见臣行为有些不妥,便向臣询问。臣就实话实话了。”
李元吉;“你说秦王去嫖妓了?”
李建成;“秦王还真是对魏先生诸多照顾啊,改日一定要亲自感谢啊。”
胤祥看李元吉眼冒精光,一脸的坏样,就知道目的达到了。李世民接招吧,明的不行,暗的你也得受几刀。
李建成顿了一会儿说道;“元吉,你说今晚月色很美,我在这看了好半天也没觉得有何与昨日不一样。天色也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胤祥恭送走李元吉和李建成后才哼笑一声。李建成也不是简单之辈,刚才那句话摆明了撇清他是被李元吉带来抓包的。事先他不知道,只是赏月而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还没到早朝的时间。胤祥就听见李元吉大嗓门的喊着太子。胤祥翻个身,继续睡,李元吉干正事不行,落井下石可够快的。
同时。皇宫。
李渊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儿子能去嫖妓,这要是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唐朝秦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不过如此,迷恋烟花之地,公然不忌讳的街上就给妓女一锭大元宝!
李世民半夜被叫进宫,一进来李渊也不说话,就是狠狠的瞪了两眼李世民就不再理他。李世民跪在李渊的龙床下面,李渊没让起来,他也不好起来。转眼都要早朝了,李世民跪了都超过四个时辰了,腿都麻了。这期间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李渊如此。
李世民挪动一下酸痛的膝盖,看了眼在梳头的李渊。想问又不太敢问。
“你知道错在哪了吗?”
李世民又是左思右想了一番,绝对不是魏征之事。那他最近也没干什么,都是勤勤勉勉做他份内事。“请父皇明示。”
李渊挥挥手太监和宫女都下去,走到跪着的李世民面前,“昨晚听说你去嫖妓了。你还知道你的身份吗?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料了!”
李世民委屈的看着李渊,“父皇,世民怎么会去嫖妓?您听哪个小人说的。”
“小人?”李元吉要是小人的话,那他是什么?李渊越想李世民的话越生气,“你回府反思一个月去吧。”
李世民知道多说无益,拖着酸疼的腿一瘸一拐的出了皇宫,虽被冤枉还被关了禁闭,但李世民却是一路笑着回家的。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真是有意思的很啊。
李元吉在朝上没有看见李世民,得意的朝李建成看去。李建成回看了李元吉一眼,眼神却没有什么色彩,就跟平时普通的一瞥没什么两样。李元吉自然以为李建成明白他的意图,而在别人看来,李建成只是因为李元吉看他而回看一眼。
胤祥洗漱完毕,穿好戴好,迈着小方步往书馆去了。刚进书馆大门就听见里面的人在议论李世民为什么没上朝的事。胤祥心情好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开始看历史书。
“魏先生,以往你消息最灵通,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胤祥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朝他问话的人说道;“你们说的什么事,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问的又是什么?”
来人一甩袖子,哼了一声。
胤祥摇摇头,懒得理那人。
这一天胤祥过的都比较惬意,因为没有人来打扰。李世民没来,李元吉没来,李建成也没来。
这样的好日子胤祥希望一直持续下来,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每天最好都能像今天一样。可事与愿为,就在胤祥享受了几天清闲的日子后,灾难就来了。
这天太子李建成恰好要和胤祥一起去书馆,两人刚出东宫的大门,就见门口的侍卫和李建成的贴身侍卫说了些什么,贴身侍卫上前给李建成耳语了几句,李建成的脸色就难看的可以。胤祥在看看门口的那一大车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胤祥禁不住哀嚎,哪有这么玩自己内鬼的?普天之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李世民是也。
李世民此刻躺在床上,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胤祥。哪有这么玩自己老板的,普天之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胤祥是也。
13.调理与反调理
经过上一次的相互调侃,李世民和胤祥均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两人都等待着下一次的见面。在这期间胤祥却经历了太子最为严酷的考验,比如没有人身自由,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暗中监视,就连去如厕,外面得人都是极其负责的在门口守门。再比如胤祥随意丢掉的纸团,都会成为书馆中别人眼中的至尊宝。
按理说太子怀疑胤祥到这个份上,他踢出府不就完事了,可太子偏偏不。胤祥曾经不小心听过太子故意泄露的原因,这人我不用,我也不能让秦王用了。李元吉在旁边说,那杀了不就完了。太子回答了一个令胤祥感到诧异的答案,万一魏征只是被秦王所陷害,那我们不是损失了一个人才。
胤祥明知这是太子故意让他听见的,内心还是有小小的感动。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已经活了一世,活在残酷的宫廷中,甚至活在兄弟都是人中龙的大家庭中,心慈手软让他明白除了坏事就是坏事。这个世界中不管别人对你怎么好,都是存有目地的。胤祥看着天上的月亮,叹了一口气,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额娘,除了四哥,还会有人对他真心吗?
胤祥对着铜镜剃掉了山羊胡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又找了身粗布衫子,满意的笑了。胤祥靠近门口看着监视他的人正在靠着柱子小酣。胤祥为了今晚可谓是煞费苦心,几天前就开始对这个跟屁虫疲劳轰炸。胤祥跃出后窗,上了墙头,翻身而下,动作干脆利落,哪像一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样子。
胤祥上桥的时候把河水当镜子照了一照,觉得没了胡子,还真让魏征的模样改了不少,这样也达到了胤祥乔装打扮的意图。
胤祥在翠红楼对面的茶铺喝了三碗茶,除了翠红楼门前个有点壮硕,线条有些刚毅的姑娘,胤祥是连李世民的影也没看见。
胤祥曾经想过不来,反正李世民被关紧闭的日子还没到期,但一想被关着的人是李世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何况他需要解药,总不能被毒死,那可真够憋屈的。
第五碗茶下了肚,胤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别看翠红楼门前姑娘长得壮硕了点,上去询问的人不少,可无一例外,都被她冷若冰霜给冻走了。有不怕冷的,上去继续撩拨,也在下一秒捂着肚子,痛苦的滚在地上。按理说这姑娘这么待客,老鸨早就该出来教训了,可老鸨只是叫人把滚在地上的人抬走,对姑娘却只字不训。
胤祥仔细瞧了瞧这位不同寻常的姑娘,意外的笑了,结了茶钱。
胤祥来到姑娘跟前,出其不意的捏了下她的腰,笑得痞里痞气,“小姐芳名?这夜风多凉啊,春宵苦短,我们快快进去吧。”
李世民看都没看胤祥,余光瞄到此人穿着粗布衫子,再加上刚才那番话,不用看都知道是没有钱的急色鬼。魏征胆子太大了,竟然不来赴约,难道不怕毒发身亡!害得他被眼前这等登徒子占便宜,还不好发作。
胤祥见姑娘不理他,笑得更深了,挨的更近了,搂着姑娘的肩膀说道;“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告诉爷你叫什么名字,爷有赏。”
李世民看着那只搂着自己的手,真有掰折的冲动。可这人站得地方没有给他施展小动作的机会,李世民忍着心里面的翻江倒海,想转身,把那人藏于他的里面,好动手揍他。
可那人随着李世民动而动,李世民转身,他也转身,只是搂在肩膀上的那只胳膊怎么都不拿下去。李世民不太敢抬头直视男人,因为他怎么说也是个男子,装扮女人大致看一眼还行,要是细看就会露馅的。
李世民和那人在原地转了三个圈,那人还像狗屁膏药一样缠着他。就在李世民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那只搭在他肩膀的上手却拿了下去。李世民暗自呸了一口,算你识相!
胤祥忍笑偷看看着李世民憋得脸通红的样子,“姑娘,你可真是闭月羞花的美娇娘啊,我看长安城里面所有的花都没有你娇艳啊。是不是……呵呵,你懂的。”
李世民是越听越气,越想越气,叫人来给魏征送解药不就好了,非要自己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邪药了。
胤祥看李世民鼓着腮帮子,不知道在运什么气,不过今儿个,胤祥是打定主意要恶心恶心李世民了。
胤祥趁着李世民不注意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末了还掐了一把。暧昧的说道;“啧啧,姑娘上楼吧。”
如果胤祥以前的那些动作是埋炸药,现在的这个动作无疑就是导火索,而接下来这个动作就是点火。胤祥看着李世民怒目而视他,不在乎的亲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拍在了李世民的脸上。
李世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竟然还有这样的社会痞子,公然的调戏他。难道他瞎了吗?没看出自己和他根本一样是个男人吗?一眼瞧不出来,调戏了这么半天还没看出来?想到这里,李世民突然开窍了。眼前那个装假一脸猥琐样的男人不是魏征吗?好啊,剃了胡子就敢编排他了,待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世民也改了先前的冷漠,突然笑颜如花,这把胤祥还吓了一跳,属天气的,说变脸就变脸。
李世民大力的搂住胤祥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爷,咱们上楼吧,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不好,露馅了。胤祥自知玩的过火了,忙扯开李世民的胳膊,“姑娘,爷我还有事情要办。喏,这锭元宝你收着,咱们有缘下次再见。”
李世民薅住胤祥的后脖领子,想溜?也得让本大爷把便宜讨回来,“爷,是不是嫌这不好,那我们换个地方,保证让你欲仙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