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Ⅱ(穿越)上——来生爱

作者:来生爱  录入:09-27

“呵呵,那件事啊。”听轩辕亦问,水寒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父皇可知几年前有一次静皇叔被师傅从流云阁砸出去了?”

“知道。”听水寒忽然提到几年前的事情,轩辕亦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据红叶说,那次轩辕静似乎还因此受了内伤,吃了一颗红叶的疗伤药。那时候的水寒也只有六岁,个子小小的,小身子软软的……

“嗯,那一次就是因为静皇叔偷偷从流云阁顺书出去不说,还耍赖结果把师父的衣服扯了,师傅怒了,才拿东西把他砸出去的。可是结果啊……”说到这里,水寒脸上的笑意更浓,“结果把静皇叔砸出去之后,师傅让舞墨拣点阁内的物品,竟然又少了一本关于蛊毒的书,就是那本书记载了痴缠。当时师傅还以为又给静皇叔顺走了,气的差点要把静皇叔的静王府给拆了。”

“呵呵。”轩辕亦轻笑出声,后面那段他虽不知道,却可以想象的到云锦天给气的七窍生烟的样子。能把个生性淡漠的云锦天气的说出要拆了静王府的话,自家的皇弟倒也厉害的紧。不过这件事自己知道,寒儿知道,红叶知道,莫语却不知道。

若是莫语知道了,那依夫人依红妹,冷月,莫言一个个的就都会知道,然后这事难免不会在庄中的心腹们之间传扬开去……要是给他们知道堂堂飞岚的静王爷因为偷书而给自家皇兄的男妃拿东西砸出去,还砸出了内伤,那他在这庄内的颜面可就一点都不剩了。所以在水寒说出那本书时他才会如此的紧张啊。想至此轩辕亦再度轻笑出声。

“不过后来师父跟他要书的时候还是静皇叔说出来,那本书其实是师父给气糊涂了,顺手丢出去砸静皇叔才给静皇叔拿走的。”说完了,水寒眯了双眸,侧了头倚了轩辕亦的手臂,转移了话题,“风家的事父皇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咦?寒儿看出来了么?”轩辕亦的目光闪了闪,“父皇可是把想法隐藏的很好,连你静皇叔都未看出来,怎么寒儿倒是看出来了?”

“当然看出来了,不过父皇既然有了办法就告诉他们好了,干嘛要自顾自的走掉呢。”言毕,水寒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呵呵,”一声轻笑,轩辕亦顺势低头亲亲水寒鬓边的发丝,“不过是给风家一个教训而已,若不是因为出了风清扬这档子事,瞒不住了,风家恐怕到现在也不会让咱们知道谷中的这些事情。”说至此,轩辕亦的眼睛再度眯了起来,他轩辕亦从来都不是心胸宽大之人。如此重大的事情风家竟然瞒了他几年,让他们多尝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呐,父皇打算怎么办?不会连寒儿都不告诉吧。”

“怎会?寒儿若是想知道,父皇说就是了。”说着轩辕亦从自己的袍袖里捻出一个小小的纸卷递给水寒,“这个,是今日进庄时接到的情报。”

水寒接了纸卷展开,才扫了两眼就皱了秀气的眉毛,待从头看到尾,双眉就皱成了一个铁疙瘩。沉默了一会,水寒忽然抬头问,“父皇该不会是要利用师父去对付简家吧。”

看水寒眼底已是阴冷一片,轩辕亦抬手臂搂过他略显单薄的身子,轻轻叹了口气,“寒儿,父皇知道你和云侯师徒情深。不过,寒儿可曾想过,依照云侯的脾气,这样的深仇大恨,若不亲手血刃仇人他必定会抱憾终身吧!”

“不过他也总算守得云开现日月了,寒儿应该高兴才是。”

“也是啊。”几不可闻的声音,似是想通了什么,早现疲态的水寒偎在轩辕亦的怀中闭了眼睛。

“寒儿,离回宫还有一段时间,躺好了啊。”察觉到水寒呼吸沉重起来,轩辕亦便伸手替他展开随便裹在身上的锦被。

“唔。”随口应了一声,水寒便卷了那秋香色的锦被,把自己卷成一个虾米卷,额头偎了轩辕亦的身侧,很快发出细微的鼾声。

轻轻拂开水寒额头有些凌乱的发丝,轩辕亦凤目中温柔一片。斜靠了车厢的内板,微合了双目,耳边传来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乱且单调。

一日一夜未睡的水寒睡了一个好觉,待醒来才发觉自己早就回了盘龙殿寝殿轩辕亦的龙床上。原本卷在身上的锦被不见了踪影,换上了盘龙殿的月白锦被。外袍也给宽掉了,单着了月白色的里衣。

“主子,您醒了?”一直候在殿外的春梅夏荷两人听到殿内有声音传来,就轻手轻脚的推了殿门进来,看水寒披散了头发,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抿嘴笑了笑走到龙床前福了一福,“主子,刚才喜子过来说工部尚书郑韵在偏殿的书房候着呢。”

工部尚书?水寒歪头想了想,知道他大概是因为炸药而来,就光着脚下了床,“沐浴更衣。”

“是。”应了一声,夏荷便退下去准备,单留了春梅伺候着以备水寒的不时之需。

虽然转醒时还有些困顿,但沐浴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已过了午膳的时辰,水寒就着人跟御膳房要了份点心外加了肉脯和米粥吃了,带着喜子离了寝殿转进偏殿自己的书房中。

御书房内,轩辕亦靠了御案后龙椅上放置的软垫,抱了双臂,微低了头,皱了剑眉。御案上摊开来一本奏折,工整隽永的蝇头小楷在淡黄的丝绢上排列的整整齐齐。

“传二皇子轩辕天鸿。”良久,轩辕亦忽然合了案子上的折子。

“是。”一声低应,便有当值的太监去仪凤宫宣二皇子轩辕天鸿御书房见驾。

半个时辰后,一身皇子服色的轩辕天鸿便由着当值的太监带进了御书房。看御案后,轩辕亦正提了饱蘸了朱砂墨汁的毛笔在一本摊开的奏折上写着什么,轩辕天鸿撩了袍服的前摆双膝跪倒在御案之前,“儿臣见过父皇。”

“嗯。”轩辕亦随口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未停顿。轩辕亦并未让自己起身,轩辕天鸿便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微低了头,盯了地面上漫地的金砖,同时猜测着宣他来这御书房的原因。

御案后,轩辕亦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批示写完后,把奏折推到一边。立在轩辕亦身侧的丁宁忙接了那奏折,小心翼翼的把折子上的御笔朱批吹干,合了放桌角那一叠已经下了批示奏折的最上面,又退回到轩辕亦的身侧。

“天鸿。”轩辕亦放了毛笔抬了头,斜靠了龙椅盯了一会跪在地上的轩辕天鸿,忽然间,“你上的折子朕刚看了。暂不开衙建府,把建府的钱拿出来赈济灾民;请旨去苍江上游协助地方官治理水患。这些都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身边人的意思?”

“启禀父皇,这些都是儿臣的想法。”见轩辕亦问的是自己折子上的事,轩辕天鸿便低了头把额头贴到了漫地的金砖之上。

“为什么?”御案后,轩辕亦的目光闪了闪,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启禀父皇,儿臣下月就成年了,也到了该为父皇分忧的年纪。父皇为了两江的旱灾和水灾连日操劳,天鸿是想替父皇分忧。”果然是皇上挑选的储君啊,虽然小小的年纪,一番话说下来却滴水不漏,就连立在轩辕亦身侧的丁宁也暗自点了点头。

“是么?”轩辕亦扶了龙椅的扶手,离了座位,在御案前来回踱了几步,“天鸿,你可知欺君之罪要受到怎样的惩罚?”

“父皇?”跪在地上的轩辕天鸿听轩辕亦忽然说起了欺君之罪,身子微微一颤。

“若说这暂不建府,捐出建府的银子赈济灾民这条是你自己的想法,朕倒是相信,可协助地方官治理水患这一条……不是你的想法吧?是你母后的还是你外公的?”

“父皇……儿臣……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跪在地上的轩辕天鸿额角见了汗珠。

“不明白么?沧江上游的水患看起来虽然严重,却不需要治理,只需安顿好已经受灾的灾民,等到苍江中游的冰坝消融,河水退去再协助其重建家园就算是大功告成。只要按步就班,这水灾处理起来既简单,又担不了什么责任,对一个还未开衙建府的皇子却是大功一件。天鸿,你外公倒是好算计啊。”说罢,轩辕亦在跪在地上的轩辕天鸿身边站定,然后半蹲了身子,伸手拍了拍轩辕天鸿的肩头。

“父皇……”察觉到轩辕亦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轩辕天鸿的身上又是一颤,给道破了自己外公的算计,轩辕天鸿头埋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单等着轩辕亦的雷霆之怒。

良久,意料中轩辕亦的爆发并未到来,耳边反而传来一声轻叹,接着肩膀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迫使轩辕天鸿抬了头,对上了轩辕亦的一双凤目。

看轩辕天鸿抬了头正对了自己,轩辕亦索性撩了袍服下摆席地而坐,坐在他的对面,“天鸿,朕对你很失望,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父皇。”听轩辕亦说他很失望,轩辕天鸿的心中忽然一痛,呐呐的低了头。从小到大,虽未在眼前这男人身上得到过多少父爱,但飞岚这一代的帝王,自己的生身之父却是他一直仰望尊敬的人。在自己最尊敬之人的口中听到对自己很失望,轩辕天鸿自然难过,心中一涩,泪花溢满了眼眶。

瞟了眼眼眶中见了泪花的轩辕天鸿,轩辕亦开了口,“天鸿,你若是个要争夺皇位的皇子,上这道奏折无可厚非。朕非但不会责怪你,还要替你叫好。担不了什么风险就得了如此大的功劳,日后皇位争夺中必是占尽先机。可是,天鸿,朕早说过,你是飞岚的储君,飞岚未来的主人。作为飞岚的储君,你应该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利弊得失,而是整个飞岚的利弊得失。朕的话,你可明白?”

“父皇,儿臣明白了。”给轩辕亦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轩辕天鸿惭愧的低了头。

“明白就好。”看出轩辕天鸿满脸的窘迫,轩辕亦一笑,双手在背后撑了地面,微扬了头,望着雕花的穹顶,“得民心者得天下,若失了民心,在朝中就算是立了再大的功劳,百姓也不会拥戴你,没有了他们的拥戴,总有一天,你的圣旨会成为一张废纸,道理虽浅显,你可要记下啊。”

“儿臣记下了。”暗暗重复了一遍轩辕亦的话,轩辕天鸿挪动了一下身子,冲着坐在地上的轩辕亦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

“记下就好。”轩辕亦微微一笑,起了身,随手掸掸身上的袍服,重新回到御案之后,“这道折子朕就留中不发了,不过王府该建还是要建的,赈灾朕自有银子用,还用不到你开衙建府的钱。若没有其他的事,你就跪安吧。”说完轩辕亦不再看跪在地上的轩辕天鸿,重又摊开一本奏折,提了朱笔。

“父皇。”跪在地上的轩辕天鸿并未起身,反而直了身体,“有件事儿臣不是很明白。”

“何事?”轩辕亦放了手中的奏折,抬了头看向跪在地面的轩辕天鸿。

“近日从外阜递进的奏折上说,苍江上游水患成灾,数万人无家可归,民不聊生。为什么父皇却说上游的灾祸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么?”轩辕亦听他问起,提了的朱笔并未放下随口问道,“颜尚书未跟你说过么?”

“没有,外公只说了说苍江上游的水情,其他人又都以皇子未成年不得参政为由挡了儿臣。”

“是么?”轩辕亦微皱了剑眉,颜真这老东西该敲打敲打了,他就是这么教育飞岚的储君的么?略沉吟了一下,轩辕亦重又开口:“上游的水灾只要冰坝垮塌,堰塞湖的湖水就会退去,露出被水淹的田地。只要及时抢种,也还会有一年的收获。农民只要有了收成,也就不会产生民变,所以上游的水灾不足挂齿。相对上游而言,现在最难办的其实是苍江下游。”

“苍江下游?”

“是啊。”见轩辕天鸿满脸的不解,轩辕亦索性放了朱笔,单手撑了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轩辕天鸿,“苍江下游因为中游冰坝阻挡,河流水量不足,造成大旱已经错过了播种时节。十几日后雨季又会提前到来,加之天气转暖,封了苍江河道的冰坝就会垮塌,两下的水量一同下泻就会冲垮堤岸,淹没良田。尤其是沁州和邢州两地,地势低洼,方圆百公里内没有任何高地,一旦过水就不是几万的灾民,而是上百万的受灾人口。”

“百万的受灾人口……”跪在御案前的轩辕天鸿闻言低了头,片刻,重又抬头,“父皇,派儿臣去沁州和邢州吧。”

“你?”轩辕亦挑了一下剑眉,他倒是没想到轩辕天鸿会主动请令要去沁州和邢州。微眯了凤目,仔细端详了端详跪在御案前的轩辕天鸿。快满十六岁的轩辕天鸿身材高挑,略显消瘦的身形虽不及成年人般健壮却也已褪去了少年的柔弱。

“天鸿,你可知道,你去沁州和邢州若成功治理了水旱两灾必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失败了,皇位不保是小事,甚至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父皇刚刚不是说过,既然天鸿是飞岚的储君,就应当最先为飞岚着想,其次才是个人的得失。再者,若连赈灾救灾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将来父皇又怎会放心的把飞岚交给天鸿?”

“呵呵。”一声轻笑,从轩辕天鸿进殿至今,轩辕亦还是第一次面露笑容,“回去拟了随行人员的名单,明日送到御书房来。”

“是,那儿臣这就告退了。”知道轩辕亦应允了自己的请求,轩辕天鸿立刻冲着御案后的轩辕亦恭恭敬敬扣了一个头,见轩辕亦点头,就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轩辕亦目送轩辕天鸿离了御书房,听熟悉的脚步声从后殿响起,就转过头,冲了来人微微一笑,“郑韵那里的事完结了?”

水寒并未回答轩辕亦的问话,而是皱了皱秀气的眉毛,立在御案前,目送轩辕天鸿离去,忽然转过身面向轩辕亦,“我也要去?”

第二十七章:懵懂未知

水寒目送了轩辕天鸿离去,忽然转向轩辕亦,“父皇,我也要去。”

“寒儿?你说什么?”原本还满脸笑容的俊脸,霎时阴冷下来,轩辕亦似是没听清楚水寒的话,微眯了凤目,一抹阴寒在眼底一闪即逝。

“我要和天鸿一起去沁州,父皇。”

“寒儿?”轩辕亦的心忽然一沉,连带着声音中也带了一丝颤抖,“为什么要去沁州?”

“父皇?你怎么了?”一向对轩辕亦情绪变化十分敏感的水寒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阴郁的轩辕亦。

“回答朕,为什么要去沁州?”没有回答水寒的话,轩辕亦转了身子,盯牢了水寒,漆黑的眸子中已显出点点的怒火,大有撩原之势。

“为什么?沁州邢州的事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轩辕亦的情绪会突然有如此大的波动,但是他既然问了,水寒还是如实回答,何况除了水旱两灾之外还有一个对飞岚皇位虎视眈眈的阳王轩辕天阳和他背后的左相玉无极。“寒儿是想去……”

“不准,朕不准,不准你去。”水寒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轩辕亦粗暴的打断了,离了御座,立在水寒面前,双手死死的扣了水寒的肩头,轩辕亦身上的怒意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可是,父皇……我只不过是……”

“别说了,朕不准。”不准你离开,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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