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于巴黎的林荫大道,欣赏着落叶飘零的美丽,感受着两旁欧式建筑的底蕴,呼吸着满目花香的空气,心中不禁抒发
出浪漫的气息,想要与之融合。一手搂住那位美少年的肩膀,轻声在他白皙的耳际吐露着爱语,含笑地看着那逐渐绯红
的脸颊,似是邀请般,情不自禁将其拥入怀中,在这异国他乡中,掠夺他甜蜜的汁液,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忽然,铃声响起,轻轻放开他的红唇,看着他含泪的眼,优雅地拿出手机。
“喂。”声音不自觉的放柔,满含情意,宛如这巴黎的浓稠蜜意。
“……”陆文华一时有些反应不及时。
“喂?”见对方没任何反应,唐思明放开美少年的肩,转了个身,皱着眉,看了看手机屏幕,“文华?”
“恩,”陆文华清了清喉咙,“下周末有空吗?”
“下周末?”
“对,上次吃饭我爸提到你了。”
他眯着眼想了想,“恩……,周日吧,周六我还在巴黎。”
“巴黎?”专注于电脑屏幕的眼睛终于稍稍离开了会,“如何?”
“宛如为我量身定做的国度。”
陆文华坐着沉默了一会,脑中竟能想象得出唐思明此刻含笑挑眉,傲气十足的摸样,不自觉挑了挑右眉,决定将问题说
具体些,“巴黎时装周如何?”
“非常棒,John Galliano简直可谓神明!”唐思明突然看到那位美少年调戏般看着他的表情,连忙一手搂住了他的肩膀
继续漫步。
“呵呵,别激动。”陆文华揉了揉眼,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窗口,靠在了墙边,静静地看着黑暗中的灯火通明的高楼与
不断流串的车流。
“明年我们一起来!”是决定,不是询问。
“好,巴黎也不错,好久没放松过了。”
“累了?早点休息吧。”他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疲惫。
“恩,那挂了。”陆文华挂断了电话,合上了手机,挑眼望着远方,时间渐渐流过,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最终手指还是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打开手机,按下了快捷键,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感受着心脏的强烈跳动
声,多么甜蜜的折磨。
“陆文华?”不久,年轻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温润如水,毫无瑕疵。
“恩,”嘴角开始上扬,声音不由放低,“彦歆,在做什么?”
“呵呵,在吃夜宵。”
“恩……我猜猜,咖喱土豆?”
“错!”俞彦歆嘴角上扬,“再猜。”
“咖喱鸡?”
“再猜再猜。”
“猜对了你给我什么奖励?”温柔的声音中充满了宠溺的味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猜对了我请你吃饭,最后一次机会。”
“呵呵,好,恩……荠菜馄饨?”
“……”俞彦歆突然不说话了,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
“呵呵,吃饭的时候告诉你。”
“放心,我不烂账,那么明天晚上有空吗?”
“有空,我来接你。”目的达成便见好就收。
“好的,明天见。”
“恩,要睡了?”突然有些不舍。
“恩,钢琴练的有些累了。”说完刚刚活力十足的语气瞬间变得疲惫万分。
“好,那早点睡,晚安。”
“晚安。”说完,便挂了电话,狼吞虎咽的将馄饨解决完,直奔卧室睡觉去了。
陆文华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嘟……嘟……嘟”的声音,脑中想象着那人的身影,回味那份清新的甜蜜。
05
这天,陆文华按照电话中约定的时间按响了唐思明公寓的门铃,不一会,门便自动打开了,缓缓走入门内,放眼望去基
本都是黑白灰三色的基调,在细微的地方展现出精致而巧妙的风格设计,低调而华丽。
不久,房门被推开,唐思明高挑的身形优雅地从房内走出,一头湿发虽然未干,却丝毫不能破坏他高贵的气质,反而增
添了些成熟的性感。
“我买的礼物都放那边了,一人拎一半。”唐思明指了指门口那一大堆东西,又拿起手中的毛巾埋头擦了起来。陆文华
曾经问过他为何不用吹风机,结果在他说会吹伤他乌黑亮丽的头发之后,便再没讨论过这个问题。
挑眉看着那堆小山,想着他能讨我父亲欢心也不是没道理的,“怎么破费那么多。”
“陆伯伯高兴就好,再说……”他突然停下手,看着陆文华笑得极为暧昧,“对我绝对有益无害。”
“对了,你哥他问起你的事了。”无视他的调侃。
“恩?你们这次又合作什么项目了?”
“音乐厅,”他轻声的说着,“他要我帮他问问你要什么时候回家?”
“不回!”说完,毛巾已经被他挂在了沙发上,一步跨到陆文华面前,眯着眼,略带威胁,“以后不准提他!”说完,
拿着一些纸袋出了门。
陆文华有些无奈的看着远走的唐思明,有些想不理解他至今不归家的原因,但觉得这是他的私事,也不便过问,于是拿
着另外一堆礼物,跟了上去。
“车里的香水怎么换了?”唐思明一上车,便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恩,”陆文华开着车,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春分满面了起来,“突然想换换味道。”
唐思明难得看到他这种神情,想起了上次吴建民的话,“你有新情人了?”
“恩?不,现在没有情人。”
“真的?”唐思明眯着眼有些不相信。
“真的,真的。”陆文华一脸诚恳地点着头。
“那你这些时间都在做什么?公司忙到连聚会的时间都没有了?”
“享受交响乐。”似是极其喜欢的样子,连说起都笑意绵绵,一脸幸福的摸样。
唐思明看着他从来没出现过的温柔幸福表情,心中不知怎的隐隐有些不安,狼狈地连忙忽略掉,“我前年还问过你,怎
么没见你那么喜欢?如今连我们的聚会都缺席了。”
“呵呵,抱歉抱歉,下次我一定去。”
“那好,下周六,晚上六点,雨辰酒店,说定了啊。”
“行了行了,一定去。”陆文华抬起右手,拍了拍唐思明的大腿。
“喂喂,”唐思明抓起他的右手直接甩在一边,“有你那么揩油的嘛!”
右眉一挑,“那怎么揩油?”
唐思明对于他的曲解倒也不甚在意,只是无声的转过头,自视甚高地抬着下巴,“礼物是不打算要了?”
“下周的晚饭我请。”
“恩,还算知趣。”
不久,便到了陆家山腰的别墅,唐思明熟门熟路地提着些礼物走进了门中,陆家上上下下,从主人到仆人,每人都得到
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到了晚上更是其乐融融的一起吃着饭,不可避免地,陆伯伯再一次在陆文华面前夸奖了唐思明的心
思细腻。
06
愉快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起身告了别,陆文华很习惯地将唐思明送到了公寓前,默默看着他走进楼中,便放心
地想要调转车头,突然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这是为俞彦歆特别设置的铃声,嘴角不禁上扬,右手快速的按下按键,温
柔地说了声“喂”。
唐思明进楼走了几步没听到开车离开的声音,奇怪地回头看了眼,发现陆文华的车停着没有开走,疑惑地走向了大门口
,向他看去。
借着一旁的路灯,模糊的看到陆文华的手肘抵着车窗,拿着手机,靠在耳边,微微低着头,轻启着薄唇,满脸幸福地打
着电话的摸样。唐思明原先刻意忽略着的小小不安,这一刻突然从心口蹦出,猖狂而强烈地膨胀到了全身,他非常不明
白也不愿意去弄明白这份不安到底是出于何种情感。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所以,他只犹豫了片刻,便打开了大门,一路走向陆文华的车
。
“等会打给你。”陆文华见到去而复返的唐思明,立刻挂了电话,眼中还有些戒备,“怎么了?”
唐思明见到他这副偷偷摸摸,又戒备自己的样子,有些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可藏着的,不知不觉间语气有些犯冲,“我们
认识几年了?”
陆文华抬头看着有些生气的唐思明,过了一会才道,“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哈!我还能跟你抢不成!?”
“不是这个问题。”他的语气中泛了些无奈。
“那么到底是什么?”唐思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口有些犯疼。
“哎……”陆文华发现对着他自己总是先让步,“你发誓不告诉我父亲。”
“好,我发誓,这么说你有情人了?”把那句为什么骗我,吞了进去。
陆文华看着更加生气的人,语气竟有些幽怨,“还不算。”
这下唐思明愣住了,还有什么人能让陆文华追不到的,不禁有些佩服,“谁那么厉害?”
“哎……”陆文华索性打开车门,示意让唐思明坐上车,然后开始说道,“他是一位钢琴家,很年轻。”
“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想着刚才他说着“交响乐”时候的表情,“以前的招数都不管用?”
“不,”陆文华突然苦笑,“我怕吓着他。”
“你……难道……”难得看到朋友吃瘪的表情,耳边突然想到江宇说那那句话,想照朋友间那样嘲笑他一番,却发现怎
么也说不出口。
“恩,”他突然转过头,看着唐思明,无比认真而诚恳地说,“我这次是认真的。”
轻轻的一句,毫无任何强势的味道,反而能够品味出一丝丝隐藏着的苦味,这种小心翼翼的心态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
,那唯一一次曾经却成为了他一生的痛。
“你……”他有些干涩的笑了笑,“你胡说什么啊……”
“不,我是认真的,”他看着夜空,喃喃地说着,“非常的认真……”
车内突然之间沉默了起来,陆文华一直看着远方的星空,而唐思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眼睛比这个星空亮多了……”他突然开始炫耀般地自言自语,声音柔得出奇,“每次笑起来都能泛出光来,呵呵
……,生气的时候竟然能够射出刀光,真是厉害,果然生得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然后啊……他皮肤很好,很有光泽度,
捏起来一定很舒服。鼻子小巧得可爱,嘴唇有些厚,每次笑起来的弧度都很完美。呵呵,每次见面头发都有些凌乱……
却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清新自然,那么与众不同……”
唐思明静静地听着,享受着此刻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声线,而突然声音停止了,等了很久都没有下文,奇怪地抬头看了眼
,却发现那人比哭还要难过的脸,心口的疼痛突然加剧。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再一次开始说道,带着些哽咽,“他拥有着一份执着于音乐的纯粹,对生活的一份纯真坚持
,对生命的尊重与感激,我怕太接近他的话,这份美好都会彻底消失……”
“不会的……”喉咙有些干干的。
“呵呵……”笑声中带有一丝绝望,“他会受到伤害啊……”
“不会啊,有了你是她的幸福,怎么会受伤害呢?”压抑着心中的酸楚,轻声安慰道。
“不……我……”他难过得话也说不清楚。
唐思明突然有些生气,喜欢就去追,这么犹犹豫豫地做什么,“你是不是男人啊!”说完,手忍不住打了他一拳。
他不躲不闪,轻轻说着,“但他是个男人。”
唐思明顿时全身冻结,目瞪口呆,脑中一片空白。
07
公寓内有些昏暗,借着些窗外的光亮,只见唐思明静静地躺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此刻他脑中全是刚才楼下的对话,
一遍一遍,盘旋不去。
“你……!”他震惊之后,语气放柔,“我知道你男女不忌,但还是偏爱女人的啊……”他有些难以相信。
“他不一样。”又是这句话。
唐思明吞了吞那份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声,“……你……现在更喜欢男人了?”
“不,”苦笑了一下,“其他跟他一样身材高大的男子我接受不了。”
随即那份心跳声又自动消退了,安静了,“那你怎么会……?”
“他不一样。”
“世上好女孩还是很多啊……”
“这与性别无关,我说了,他不一样。”
“……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呢……何况还不是树。”
“……我试过,挣扎过,他对于我来说很不一样。”他语气突然加重。
“你……会结婚生子吗?”
“我不知道……”有些迷茫,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
“你……”唐思明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觉得你会爱他一辈子吗?”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幻,然而下一句却是极其清明,“但我想保护他一辈子。”
“……陆伯伯知道了,会毁了他……绝对。”说完后突然明白了刚才他所说伤害的含义
“我知道。”
“那你还……”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控制不住……”
回忆突然被铃声打断,唐思明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去接,然而吵闹的铃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响起,坚持不懈,只
能接起电话,将其放在了耳边,却不想说话。
“思明?”江宇的声音传了进来,“思明?怎么接了没声音啊?”
“恩。”他勉强回了个鼻音。
“怎么了?从巴黎回来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