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要明白,朕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的。”青龙帝龙颜含笑道,声音湿润如玉深情款款
,“朕知道你很中意子琰那孩子,但是心尘皇儿迟迟不归也是事实,总不能真的一直这样拖下去吧?”
头顶,却左一个右一个飘出数条尖叫的小灵魂来。
夙轩这个死小子,朕明明在飞鸽传书上叫他以光速赶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个不孝子!怒!
左边的小灵魂飘走。
朕每天因为夏小子,被皇后和白家小子花家小子言家小子烦个不停,昨天照镜子发现白头发又长出了一根!朕的心情,
从最初见到第一根白发时的晴天霹雳到现在的麻木不仁,朕容易吗朕!右边的小灵魂也跟着飘走。
皇后死抓着夏小子不放,摆明了不让他当儿媳誓不罢休;那三个小子又天天上匿名信控诉朕包办婚姻不道德,左一句要
求公平决斗,右一句要尊重臣子的婚姻自由,纠缠的朕不胜烦扰!朕是一国之君!又不是媒婆!更不是烦恼倾听者!他
们到底朕当成什么了!吼!左边又飘出一个尖叫的小灵魂。
最讨厌的就是心尘皇儿!他到底在想什么?是想要这门婚事还是不想要啊?!人不回来,也要说句话给个信儿啊!右边
的小灵魂再度升空。
青龙后淡扫青龙帝一眼,唇角勾起浅笑,明眸中光泽闪过,声音无比温柔,温柔的简直能掐出水来:“皇上的意思,是
想拆散心尘皇儿跟子琰的婚事吗?”
青龙帝后背上直冒冷汗。
不好,皇后要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朕不要看到皇后生气啊!上一次朕不答应下旨赐婚时,皇后生气毁掉的宫宇楼
阁到现在还没有全部修复好!朕至今还欠户部一大笔巨额修缮费用!皇宫不能再经历一次皇后的愤怒了!
朕、朕要稳住皇后!青龙帝只要一想到户部尚书咆哮的老脸,就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皇后,”青龙帝笑得很贤夫,“那个……”
青龙后温柔一笑淡瞥之:“皇上想说什么?”
青龙帝道:“当初尘儿留书出走后,皇后曾向白恒等人允过一件事情,皇后可还记得?”
青龙后凤眉淡挑:“皇上是说,当年臣妾答应过他们,如果心尘皇儿在五年期内没有出现的话,就给其他人一次公平的
机会,让子琰自己择婚的事情?”
青龙帝微微松了一口气,皇后竟然没否认,真是难得。
“嗯。”青龙帝龙首轻点。
“皇上,”青龙后盯着青龙帝道,凤眼微眯,“尘儿快要回来了。”
“朕知道,”青龙帝被盯的很无奈,“可是,就算尘儿现在回来,也已经过了五年之期……而且,皇后可知,白恒三人
在子琰生病之后都找了借口请了半月的病假?”
“皇上是说……”青龙后若有所思。
“他们都是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几年下来,官道也做的甚好,各府衙对他们的表现全是溢美之词,所以……”
“臣妾明白,皇上不想失去优秀的臣子……”美若天仙的青龙后缓缓走了几步,长形凤眸轻垂,沉思片刻,扬起美目温
婉一笑,“既然是臣妾欠下的允诺,那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皇后?”青龙帝惊讶了,哦哦,皇后这次答应的好爽快,这、这真的是他的皇后吗?
青龙后笑着看向自家半信半疑的夫君,凤眸动了动。
“不过,皇上……”
青龙帝心里立刻七上八下,脸上仍旧笑得平静温浅,道:“怎么?”
青龙后凤眸轻抬,弯成月牙,柔柔笑道:“若是子琰选定的人不是尘儿的话……”尾音拖长,微微上扬,余韵十分的耐
人寻味。
青龙帝轻咳一声,另侧无人方向的额角处滴下一滴大冷汗,龙颜笑得温良又体贴,“皇后,那个,其实朕是这样打算的
……”
……
夏府·花园凉亭。
“还是这样好啊,”花熙靠在亭柱上,笑着看同伴们,“没有啰里八嗦喋喋不休的上司,没有笑里藏刀勾心斗角的同仁
,也没有没完没了烦死人的工作,可以轻松悠闲的品茶喝酒吃点心闲聊,惬意啊。”
言泓一手撑着下腮一手拿着铜镜,左端详右端详,反复查看到满意,赞一声:“老子今天又帅了,大好。”
白恒翘着腿啃苹果,手指点着青石桌面,“天气不错,待会去哪里逛逛吧,最近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夏平吃着剥好的橙子,敲了敲颊边,看了眼石桌上象棋棋局,抬手走了一步棋,想想道:“不如去看艺团表演吧?听说
京城这几天来了几个异国技艺表演团,去看看也不错。”
花熙第一个赞同:“好啊,去看看吧,我也听说了,好像还蛮有意思的。”
言泓努了努嘴,道:“我可不想去看,那些个流浪艺人要姿色没姿色,要才艺没才艺,都是些混饭的,水平一般。”
白恒笑道:“你又知道了?难道你去看过?”
言泓瞥他一眼,脸色微变,俊颜闪过一道光,哼一声:“子琰病才好,就算要看也再等两天再去看吧,反正这种表演团
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青龙。子琰,你说呢?”
夏平看他一眼,笑的清浅,道:“嗯,那就过两天再去看吧。”
白恒和花熙:“……”
初夏,有轻暖的风,从花园吹过,顺过一路芳香。
棋局已近结尾,棋盘之上,只剩零星几子。
夏平双路包杀,底路有“炮”,宫角有“马”,楚河边上的大“车”只要一滑到底,白恒再无活路可走。
“将军。”夏府大公子轻然一笑,微扬唇角。
“怕了你了,玩棋我们就很少赢过你。”白恒也笑了,弃子认输。
“拿来吧,愿输服输。”夏平眼神一亮,笑得纯情无双,颊边飞升淡淡浅霞。
白恒花熙和言泓一起移开了视线。
这人,好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笑有多害人,总是这样,一占到便宜就笑得那么清浅纯洁,无瑕的让人无法去讨厌他的俗
气。
“喏,这是一百两的银票。”白恒递上赌金。
“它是我的了。”夏平浅笑着收起自己赢来的银票,然后,清澈明亮的眸子一闪,似随意般的缓缓问道:“现在,有人
要告诉我,你们在隐瞒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