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地吼道:“很痛啊!”
刘连被他吓一跳,赶紧松开了一点问道:“是手痛,还是……那里痛。”
刘连用眼角瞥了瞥他那血肉模糊的后庭,浑身不自在,牙都要咬出血了,恨不得再下床踢夏明明几脚。
林乐章手痛、脚痛、眼睛痛、那里痛、全身都痛,眼泪像拧不紧的水龙头汨汨不断地往外流,刘连刚开始还好好地替他
擦着,等擦了许久,它还在流,刘连就放弃帮他擦了,任由林乐章把鼻涕眼泪蹭到他的衣服上。
林乐章恐惧难受了许久,这会得到了安全,就把脸埋在刘连的胸前,手紧紧地攒着刘连的手臂,抱怨似地嘀咕了一句:
“你去哪了?”
刘连没听清他说什么,低头问道:“什么?”
林乐章把刘连那微扬的语调理解为不耐烦,不敢问了。只闭着眼睛,不动声色地单手环上他的腰,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
想做。
两人僵持着这个动作坐了许久,期间刘连的脚有点麻,多次的要把林乐章扒拉开,好下床处理夏明明,奈何林乐章厚着
脸皮抱得死紧,刘连在心里叹一口气,叹完气又觉得挺高兴,就任由他抱着。
夏明明不知何时醒来,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
林乐章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心里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松开刘连,拿起床边的一本书向他砸去。
夏明明一侧身躲开了,面如死灰地盯着林乐章,盯着林乐章攒紧了刘连衣服的手。
刘连回过头,对上他阴霾的眼,咬牙切齿地道:“醒了最好,免得还要我丢你出去,滚吧。再有下回,我把你的头拧下
来。”
夏明明与刘连对视了挺久,一言不发整好衣服,期间还朝林乐章无声地笑了笑,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刘连把林乐章抱到浴室,帮着他洗了一个澡,因为动作太粗鲁,而林乐章又到处都是伤,这个澡可把林乐章折腾得够呛
,疼痛使他烦躁,烦躁使他骂人,断断续续地脏话也不知道是骂谁,刘连刚开始还训斥他几句,后又一想他现在心里不
好受,就任由他骂了。
刘连很累,出了这种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可他又不擅长安慰人,把林乐章送回床上,他就打算回房了。
“天都要亮了,你睡吧。”
刘连把林乐章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扒开,把被子一股脑堆在他的身上,继续又道:“我天亮再打电话让医生来看看。”
林乐章低头不语,坐在床上眼睛直溜溜地望着刘连。
刘连下床、他也跟着下床,刘连疲倦地揉揉眼睛转身出去,他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待到刘连回了房,转身关门时终于发现了林乐章奇怪的举动,很惊奇地问道:“你怎么了,跟着我干嘛?”
林乐章嘴唇蠕动了一下,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跟你睡。”
说完也不管刘连如何反应,绕过他,笨手笨脚地爬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神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流水声,听着这种声音,他很心安,紧张的情
绪一放松下来,就‘咚’地一下陷入了睡眠。
悉悉索索的疼痛也抵不过强大的睡意,迷迷糊糊,他感觉自己似乎一直沉浸在风波暗涌的大海里,只是费力地游动,没
有支撑没有方向。
而此刻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
他趴在这根并不牢靠的木头上喘息,至于木头要把他带领到何处,他并不理会。
刘连洗澡的时候突然就意识到什么,心想他还赖上我了?过了一会他又想他现在生着病,内心比较脆弱,陪他睡一晚也
没什么。
待他沉吟着往自己身上抹肥皂,他仍旧的思索着林乐章不寻常的举动,自己对自己又说:他早就暗恋我了。
得到这个结论,他心里挺美挺得意,想着有很多人需要我爱呢,我可真忙。
28、嫉妒心
隔天,医生第三次出现在刘连家。
他来的时候,林乐章正好坐在床上,单手挑了一勺粥送进嘴里,这口粥可把刘连的被子给毁了,旧疾复发,林乐章一闻
到食物味,就‘呕呕’地吐了个稀里哗啦,这个时候刘连正在和医生说着话。
回头一看被子上那滩污秽物,眉头一拧,嫌恶地移开眼道:“怎么回事?”
想着就不应该让他睡自己的床,一晚上睡觉不老实不说,还哼哼唧唧地喊疼,吵得自己也没睡好,现在又吐了满床的酸
水,可真够晦气的。
林乐章无辜地看了刘连一眼,见他那嫌恶的眼神,心里很不痛快,就不动声色地拿起刘连丢在床上的一件衬衣,用它去
擦了擦嘴角。
“喂。”刘连脸部抽搐,喊道:“没纸巾给你擦呢!”
医生漠然地瞥了一眼刘连道:“他是病人,你不要吵。”
说着凑上前,帮忙把林乐章手上的碗接了过来,轻声细语地询问道:“胃又不舒服吗?”
林乐章灰心丧气地低着头,也不回话,突然就很想躲回被子里睡一觉。
这样想着,他就困倦万分,撑着脑袋连连的呵欠。
刘连忍着怒气换了一床被子,林乐章一头钻进被子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总是醒过来了也不想起来,就这么干躺着,也很少觉得饿。
一天就勉强地能喝下几口粥。
刘连看他那个样子,也曾经恶声恶气地骂过他。
让他要睡就回自己的床上去,但林乐章置若罔闻。仍旧是霸占着刘连的床不放。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连一爬上床,林乐章就凑了过去,什么话也不说就是要挨着他睡。
刘连毫无他法,医生曾经对他说过,要注意一下林乐章的心理问题。
万万不可再刺激他。刘连觉得很烦恼,一见林乐章那无精无神的模样就生气。
生气归生气,两人日日同床,哪有不起火的道理的,有好几回刘连挨着那个温热的身体,忍不住的就要去扒林乐章的裤
子,只是林乐章不住的喊手疼、手疼,很少能进行得下去,就是偶尔得逞了,也不尽兴。
这一天,刘连照例的让陈姨熬好了药,亲自端了给林乐章让他喝。
林乐章整天迷迷糊糊的,他觉得自己喝不喝都无所谓。可是刘连会骂他,刘连眉头一皱,他就心慌,就忍着那股恶心劲
把那碗乌漆么黑的液体喝到肚子里。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忍了许久才没吐出来。
刘连把他从床上拽起来道:“不要整天躺在床上,起来,跟我去上班。”
林乐章不太想起来,只是刘连这样要求了,他也顺从。
况且想着跟刘连一起去上班了,那不是可以整天就看得到他了?
这个好处,使他动力十足。
病怏怏地爬上刘连车的时候,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这样带着林乐章上了几天的班,林乐章渐渐的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了,刘连想,林乐章最难熬的时刻,该过去了吧。
刘连让林乐章挂了个私人助理的名,‘私人助理’话说得倒是漂亮,其实压根就不要他动手干什么,无非就是整理整理
文件,端茶送水。
反正就是呆坐在办公室一旁罢了。
林乐章刚开始是挺呆的住的,他整日的无欲无求,能看得见刘连就好。
只是这天早上,刘连真正的助理白唐从老家回来上班了,这给了他一个不小的精神冲击。
白唐进办公室来的时候,刘连起身笑道:“怎么不多玩两天再回来,公司少了你就不运作了?”
林乐章此时正坐在茶几边整理一些文件,抬头朝白唐望去,心想我好像见过他。
白唐挺不好意思地对刘连笑了笑,把手里拎着的一个大袋子递给刘连道:“这是我老家的特产,我妈特意让我带给刘总
的。”
白唐对刘连不仅感激,而且有别的一种把刘连当‘哥’的情分在,事事都想着刘连。
本来这个假还更长的,但是白唐觉着在家呆着无聊,就提前回来了。
刘连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打开瞥了一眼,见都是一些自己没见过的野果什么的,他随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酸得他牙疼
。
白唐眼巴巴地看着刘连的表情,见他龇牙咧嘴地打了一个颤,就很着急地道:“酸吗?你再捡一个吃,有甜的。”
刘连端起桌子上的水,狠狠地灌了几大口,摇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好,就把袋子塞到林乐章怀里道:“给
你吃。”
林乐章看看刘连又看看白唐,低头捡了一个塞到嘴里,确实酸。但是他吃得面不改色。
白唐这个时候才发现林乐章的存在,便笑着问道:“这位是?”
林乐章心情很糟糕,就没有理他,只低头无滋无味地吃酸果。
白唐讨了个没趣,讪讪地朝刘连笑笑,不知道自己的哪里得罪了人。刘连单手攀上他的肩膀,看了林乐章一眼道:“哎
,装什么死鱼呢?人跟你打招呼呢。”
死鱼连头都没抬,把袋子放到一边,专心致志地开始整理文件。
刘连也不好说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就对白唐道:“别理他,打杂的。”
白唐‘啊?’了一声,心说这些工作从前都是我干的,没必要特意再请个打杂的吧?
刘连有事要忙,对白唐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就让他出去了。
林乐章仍旧神情肃穆地在整理文件,时不时的捡只酸果含到嘴里,啧啧有味地嚼着。
到中午吃午饭的时间,他的牙已经酸得咬不动饭了,一口饭含到嘴里十多分钟,就这么吞咽了下去,而接下来的整一个
下午,他满肚子的酸水,跑了好几趟的厕所。
跑得正低头忙活的刘连都觉出不对劲来,飞快地抬头望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了?”
林乐章脸色不善地瞪他一眼,没有回答。
刘连也没理他,打了个电话叫白唐进来,白唐给他汇报了晚上的行程,又说了点别的,正打算出去。
林乐章开口了,闷声闷气地道:“这个东西有虫子,我不要。”
说着把袋子往旁边推,看了白唐一眼。
白唐可真是囧死了,看看刘连又看看林乐章,不知道怎么办好。
刘连忙里偷闲地瞥了林乐章一眼,冷冷地道:“不要就放着,晚上我带回给我妈吃。”
29、再相遇
刘连现在把他妈接到了家里来。
而伺候惯了他妈的两位老妈子也跟过来了。
一时间家里热闹了许多。
刘连妈憔悴了许久,整天精神恍惚地坐在天台上晒太阳,或者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儿子忙,老公不要她,她活得
没滋味。
林乐章晚上回来就会试着去跟她聊天,聊得多了,两人都渐渐地开朗起来。
偶尔,林乐章也会‘哈哈’地笑,但是这种时候大多是陪着刘连妈看电视或者两人一起做家务的时候。
日子有了盼头,林乐章的胃口好了起来,厌食什么的也就不存在了。
待林乐章的手好全了,他就开始恢复了从前的生活习惯,过上了他那三点一线的生活,公司、菜市场、家里。
林乐章这么一积极,他妈也跟着凑热闹,两人每天晚上在厨房里鼓捣着晚饭,那情形,仿佛做饭并不是在做饭,而是一
种兴趣爱好,一种精神依托。
愣是把一桌晚饭整成了花的模样,就跟搞艺术似的。
这可把刘连的嘴给吃刁了,回家吃晚饭的次数也多了。
常常在外应酬的时候,还想着‘今晚上家里会做什么菜呢?’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说不上哪里好,就是舒服,妈妈慢慢从阴霾里走出来,这让他在工作的时候更能心无旁骛,应
付自如。
而这多亏了林乐章,他对着林乐章也和颜悦色起来,
心情好的话,晚上睡觉偶尔也会跟他聊两句。
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来回的摸,林乐章的腰细,摸着很舒服惬意。
有时候,惬意过头了,他就会去扒林乐章的睡裤,压在身下弄一回,林乐章总是忍着痛粗喘气。
被整得狠了,也是‘呜哇’地叫几声,这种时候,刘连就很兴奋,会抱着他亲几口。
这天早上,林乐章照例的上班。
平日里,他常常是坐刘连的车去的,只是昨天晚上,刘连没有回家。
所以他只好挤公交车了。
下公交车的时候,下着雨,雨是不大,可是这样的大冷天,飘着如此雾气氤氲的雨,无端地让人心一阵阵地发寒打颤。
林乐章捂紧了大衣领,低头匆匆地进了公司大门。
待走到旋转门的时候,抬眼意外地见着了一个身影——杨经理。
林乐章愣愣地看着那个背影几秒,心里正止不住的狂蹦乱跳。
走到电梯门口时,仍旧忍不住地侧头看了那边一眼。
杨经理此时正嬉笑着跟前台的小姐说话打趣,不住地看厕所通道的方向,似乎在等人。
电梯门很快就开了,刘连从里面出来,见着林乐章眼睛一亮道:“来得正好,你顶几天白唐的班吧,他生病了,现在跟
我来。”
说着也不等林乐章反应,拉着他就走。
林乐章磕磕碰碰地跟上刘连的脚步,心里思索着刘连的话:生病了?是你昨晚没回家的原因吗?
刘连出门的时候,杨经理也正要出去,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地似乎在训人。
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林乐章的耳朵里,什么‘你是便秘呢?让我等那么久。’‘你真麻烦,我真不想跟你出来,烦死人
了。’
旁边的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杨经理瞬间呜哇乱叫着朝那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林乐章不住的侧耳倾听杨经理的声音,所以走得心不在焉,出了大门下台阶时,他一个不慎脚下一个踏空,整个人就从
楼梯上滚了下来,林乐章闷哼一声,脸轰地一下子通红,低着头赶紧爬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此时还下着小雨,刘连开车去了,他咬着牙站了起来,实在不敢朝杨经理那边看。
而杨经理在自己身边的人的‘噗嗤’的笑声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望见林乐章了。
当然也是愣住了,看林乐章不住地拍拍衣服掩饰尴尬,他心里一疼,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却听身后的人吼了一嗓子:
“不准过去。”
此人正是那位小交警,笑完以后却是看清楚了那人是谁了。
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拉住了杨经理。
说完了见杨经理还在犹豫,眉头一拧,瞪杨经理一眼就径自走了。
杨经理‘哎’了一声,赶紧跟了上去,心想是他先不要我的,我实在没必要过去。
林乐章看着杨经理的车走远,不知道是失落的多,还是松一口气的多。
他摸摸自己湿湿的头发,见刘连的车也出来了,把失落和难堪咽回了肚子里,钻进刘连的车里。
刘连见他手血淋淋的,便皱眉道:“怎么了?我看看。”
说着拉过林乐章的手,嘴里‘嘶’了一声道:“看着我都疼,走路也能摔跤,想什么呢?”
说着定定地望着林乐章。
林乐章正要把手缩回来,想拿纸巾擦一下那血丝,刘连却是攥紧了林乐章的手腕冷笑道:“看见旧情人,心慌了?”
林乐章恼羞成怒,一拳捶到刘连肩上,把手缩了回来,‘操’了一声,望着窗外。
刘连怒火纷飞,‘哼’了一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晚上你滚回你自己的床上睡。”
林乐章闻言,瞬间就心慌了,可怜巴巴地望一眼刘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