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声一点!」
「啊啊啊!」
被用力摩擦过某处后,连玉楼控制不住地泄了出来,身体绷紧,脚趾也蜷了起来。厉永山低吼着按住他又用力抽插了数
十次这才将滚烫的热液都喷洒进他的身体深处。
日当正午,太阳悬在高头,光线亮堂的房间里飘满淫欲后的暧昧气息。这一场途锐来疾风骤雨般的情爱,让两人脸上都
显露出疲态。连玉楼衣衫散乱地分着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厉永山替他清理,擦干净身体,再帮他把衣服都穿回去
。
「对不起……」在帮他把腰带上的玉勾扣回去时,厉永山轻声道,「方才,一时头脑发热,总觉得好像自己已经死了,
回来不过是魂魄,然后就怕得不得了……」
连玉楼侧过脸来看他,「那你说……我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厉永山伸手捋开他被汗水打湿了凌乱粘在脸上的头发,「别去想了,说不定是严玉阙拿这话来骗你的。」
连玉楼没再出声,但是看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此刻内心动摇的厉害。
「玉楼,你打算救琉琦吗?」
「怎么救?」连玉楼撇开脸,冷淡问道。
厉永山将手收了回来,怎么救,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严玉阙今天来的目的,说的最后一句,意思很明白,就是拿锦绣
河山去换人。
「严玉阙想要的酒是那副画卷……」
「你别说了。」连玉楼打断他,「我不会把那副画卷交给严玉阙的……」哪怕知道现在这副东西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意
义,反而更像是心上的一道刺伤,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给那个人的。
自己不是贼,娘也不是,你们严家的人才是,从自己这里夺走了娘,夺走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还要来夺自己的心血。
不会交给你的,绝对不会交给你!
******
沉重的铁链「哗啦啦」地作响,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充斥着浓重的徽味与血的味道。
房间中央的刑架上绑着一个人,头低垂着,身上的袍子裂成破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道道血痕赫然入目。
严玉阙向看守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拎来一桶水对着刑架上的人「哗」地泼了上去。
琉琦被绑住的手,手指动了动,似乎恢复了意识,但依然垂着头,声音虚弱地出声,「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
道……」
严玉阙走过去,抓住琉琦后脑勺上的头发往后一扯,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就见一道已经干涸凝固的血迹从他左边的额角
一直滑到脸颊,衬着他苍白的皮肤,有点触目惊心。
琉琦勉强睁开眼睛,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还是重复不停地说着这几句话。
「上次那个逃了,就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走!」严玉阙空着的那只手朝旁边一伸,护卫递了根鞭子到他手中,严玉阙用粗
糙的鞭身在琉琦脸上划来划去,「我劝你还是不要嘴硬的好。」
琉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连老板只是经常点我的牌,但他生意上的事情从来不会和我说的……
」
「说谎!」严玉阙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退后了一步,抖开手里鞭子「啪」地就是一下狠狠地抽在琉琦身上。
「啊——!」琉琦一声惨叫。
「啪啪!」又是几声鞭身,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衫化作了碎步,飘飞翩舞,殷红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琉琦几近崩溃地
哭叫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缂丝织坊,什么锦绣河山,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连二哥哥,才会
和他一起去茶楼喝茶,你说的那些我根本不知道……」
见从他口中依然问不出什么来,严玉阙将鞭子往地上一扔,目光阴狠的瞪着刑架上的人,「贱人!不愧是连玉楼养的一
条狗。你以为连玉楼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连玉楼会在乎你的命?之前那个被我抓到,关在这里整整十日,你看连玉楼
有什么反应,还不是日日寻欢作乐,就像那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你……不过是下一个他。」
琉琦勉强抬起头,一缕血丝从嘴角流下来,「你不用这么激我,没用的……对于连老板来说,我根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
外人,所以我真的都不知道……不知道……」
「我看你再嘴硬!」
严玉阙将手里的鞭子朝琉琦身上一丢,接着冷冷笑出了声,「连玉楼也真是恶心,怎么就喜欢和你们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明明是男人,却出卖色相,以色事人,被人骑被人操弄的滋味就这么好吗?你们是要低贱到什么程度才会身为男子却
甘于人下?」说着看向周围的侍卫,「你们看看,这个据说就是天香阁的头牌,你们谁有兴趣要尝一尝?」
琉琦身体一震,散落在脸上的头发,缝隙间露出他的眼睛,只见他瞳孔中映出面前几个朝他走过来的粗壮汉子,眼神里
包含了惊恐。
「不……」
「哈哈哈!」
那几个侍卫笑出声。
「看看,他居然当真了!」
「哈哈哈,是啊,太好笑了。」
其中一个侍卫捏住琉琦的下巴迫他抬起脸来,「兔儿爷,你给我们说说,爷们要和你干的话,是从哪里进去啊?」
「就凭他现在这张脸,还以色事人?出去吓人倒是真的。」
「哟,他还会瞪人呢!」
琉琦的视线穿过那几个正围着他奚落嘲笑他的人,落在远处的男人身上,男人嘴角勾着冷笑,眼神轻蔑,像是看着极其
厌恶恶心的东西那样,撇了下嘴,转身离开。
琉琦就这样一直瞪着他,直到牢房的铁门关上,才隔断了他的目光。
******
柔和的光线落在精致的织布上,一根根的丝线,折射出温润的光泽,丝丝相连,缕缕相扣,勾画出一幅精妙绝伦又宏伟
壮观的画卷。
连玉楼用手指轻轻触上布匹,小心翼翼的,仿佛一用力就会化作尘土灰飞烟灭一样,手指沿着丝线的走向,在华府上缓
缓划过,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然后讲话画卷卷起来放进紫颤木匣子里。
就在他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房门「砰」地一声打开。
连玉楼猛地转身,将那个紫颤木匣子花护在身后,门外站着万永山,还有连二和连三,连玉楼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
连二和连三竟然也来了,遂对着连二和连三声音严厉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过两天就要上船了,你们自己的事情都
打理好了吗?」
连三不知道说什么,只看向连二,连二撸起衣拜走进房内,「我们是来求爷救琉琦的。」
连二和万永山也跟着一起走了进来,万永山接着道,「是的,玉楼,严玉阙的官职太高,我们没办法和他正面交锋,得
罪了他,说不定连孙太爷的官帽也保不住。但是琉琦在他手里,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你……」
「不!」连玉楼牢牢护住身后的紫颤木匣子,「我不会把这个给你们的,我也不会把这个交给严玉阙的!」
「爷……锦绣河山没了,我们可以再织,但是如果琉琦出了意外的话……琉纡已经不在了啊爷……」
连玉楼被连的话打动了一下子,但仅仅只是一下子,又马上心硬坚持不肯交出身后的匣子。「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把这
个东西交给他!」情绪也激动了起来,「不能!不可以!严家夺走了我的娘亲,我的身份,我娘亲花了十年的心血和她
都葬送在火海里,他们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现在又要来夺走我的东西!为什么你们全都要帮着他?我养了你们这么久,
就是让你们给他当走狗的吗?」
连玉楼举起手就要朝着连二打上去,连二躲也不躲的,闭上眼睛就要准备挨打,万永山一个箭步上去抓住连玉楼的手。
「玉楼,你不可以这样,人命关天,你就算平时再怎样傲慢不近人情,在这个时候,你怎能是非不分?」
连玉楼睁大了眼睛看向厉永山,用力甩开他的手,「我是非不分?……我是非不分?」连玉楼脸上五官皱了起来,露出
一个极为苦涩的笑,「明明是他们毁了我的一切,你却说我是非不分,呵呵,哈哈哈!」
连玉楼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将房里的花瓶物件统统扫到地上,底下三人,没人敢上去阻止他。
「玉楼……」厉永山唤了他一声,但是连玉楼根本没有听到的样子,厉永山走过去将他一把拉住,声音严肃了一点,「
玉楼!你想想,琉纡死的时候,他想的是什么?他还想着要告诉你严玉阙来了,要你小心。如今换做琉琦,你愿意看到
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吗?你忍心看着他送命吗?」
连玉楼表情一窒,接着流露出一丝迷茫,「我也不想琉琦出事,但是……」
厉永山见他这样,突然一下子抱住他,用手臂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然后对着连二和连三道,「拿着东西快去救人,这
里交给我。」
连玉楼用力挣扎起来,「连二!你们敢!你们今天要是这么做,以后都不要再回来见我!」
「连二,你们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连二看看他们两人,又看看他们身后那个紫檀木匣子,对着连玉楼跪下磕了一个头,「我代琉琦先在这里谢过爷的救命
之恩,至于责罚,爷到时候想怎么责罚我们都行。」说罢起身,抱起连玉楼身后桌上的匣子,就和连三两人匆匆往门外
去。
「不!你们给我回来!听到没有?!连二!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
连玉楼的情绪几乎失去了控制,连厉永山都钳制不住他,被他挣脱了好几次,就要向门外冲去,最后一次被厉永山拉住
的时候,连玉楼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厉永山索性将他压在地上不让他动弹。
「主意是我出的,要怪就怪我。」
连玉楼还想要挣扎着往门口爬,无奈,被厉永山整个人压着,只有手向前伸得长长的,好像要勾什么却勾不到那样。
娘亲没了,身份也没了,自己什么都没了……为什么连自己几年积攒下的心血也要一起夺走?
「为什么……为什么……」水汽弥漫了眼眶,凝着晶莹的水滴,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明明说要疼我,保护我的,为什么到头来却是帮着他?为什么到头来全都是他的,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剩下。
「为什么……啊啊啊……」
连玉楼情绪崩溃地哭了出来,伤痛欲绝。
厉永山从他声音里听到了失望与绝望,确实,连玉楼出于信任,将这间织坊以及锦绣河山的事情告诉了自己,但自己却
成了那个将锦绣河山从他身边夺走的人。他知道,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之前和连玉楼建立起来的所有关系都毁于了一旦
。
他能感觉到连玉楼心里的痛,那里失去至珍的痛,他现在清楚地体会着。
第十四章
房里很安静,连二、连三都站在床他边看着大夫给床上的人施针。
琉琦脸上的纱布挡去半边的容颜,却挡不住他沉睡梦境里依然痛苦狰狞的表情。连二拿出帕子俯下身要去帮他拭去额上
的汗水,被连三伸手拉住。
「别影响到了大夫,我们还是出去等吧。」
大夫听闻,也是点点头,于是连二便跟着连三一起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还面带关切地朝床榻上看了一眼。
「大夫说,幸好及时,若是再晚一步,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
「可恶!那个严玉阙简直不是人!」连二露出懊恼的表情,「那天我要是没拉他去茶楼,或者把他一直送到天香阁就好
了……现在不仅害到他无辜受牵连,还让爷这些年的心血白白落在那个人手里。」
连三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总算琉琦还是被救了回来。」
说到这个,连二反而气得更厉害,「那人简直禽兽不如,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琉琦?太可恶了……真的太过分了……」
连二说着几乎要哭了出来,拿着锦绣河山去找严玉阙换人,对方不仅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在看到被两个护卫架上来的
浑身血迹斑斑几乎不成人形的琉琦后,严玉阙甚至还面露鄙夷地对他们说。
「我记得你们两个原来也是天香阁的小倌吧,没想到连玉楼对你们还挺不错的,到底是个野种,也就只配和你们这种出
卖身体让人操弄的下贱身份的人混在一起,这算不算是一种同病相怜?」
连二自认平时温和守礼,那一刻被他这样言语侮辱,也有冲上去教训他的冲动,被连三和自己身边的近侍给拉住。
连三说先救琉琦要紧,这才点醒了他。
只是琉琦身上的伤,似乎比当日在那里看到的还要严重很多,差人和天香阁的老板说了一声,琉琦伤重不适合搬移,就
让琉琦先住在这里养伤。
「连三,我是担心琉琦,身体上的伤可以遮住,但是脸上的……」
连三也是叹气,「你要不晚点回去江宁,他从前就爱黏着你,你在这里多陪陪他,等他伤好一点就问老板要了他,让他
跟在你身边,学学生意,以后也好有条出路。」
连二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然后侧首看向走廊的另一头,「但是我现在更担心的人……是爷。」
******
夜幕落下,码头上一派宁静,只有「哗哗」的水波声,夹着风吹过桅旗带起的「呼呼」声响,远处水面黑黝黝的,渔船
上的灯火,恍惚飘动,和夜空下的星辰连成了一片。桅杆上停着一排黑黑的影子,是水鸟正站在上面休息和睡觉。在众
多货船间一艘雕栏华丽的官船,格外引人注目。
一身夜行衣的厉永山藏身在一堆货物后,探头出去看了看前方的情况,官船前除了有几个护卫把守,再没有其他人走动
,于是抬手招了一下,连二、连三以及一直跟在连二身侧的近侍从另一堆货物后出来,悄声走到厉永山这里。
「记住了,今晚的事情,要是失败了,也是我们自己想的主意,绝不能连累到县太爷。」厉永山小声说道。
几人点头表示同意。
自从那天之后,连玉楼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除了连全给他送去饭食,其他人他一律不见。
锦绣河山有多重要,谁都清楚,生生从他手里夺走,不亚于从他心头上剜下一块肉来,厉永山很明白,连玉楼外表看起
来冷硬强悍,不过都是他一道道筑起来用来保护自己的壁垒,现在那层壁垒被自己强行扒开,但自己却没有履行那个会
疼他保护他的承诺,失去了壁垒的人,只能用这种方式,将自己藏起来,慢慢舔舐伤口。
那天连玉楼哭到没了力气,只能趴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他这才松开他,没想到自己手刚松开,他就扑上来在他头侧咬
了一口,很用力,立刻就感觉有点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来。但是他当时没有管这些,只是记住了连玉楼回扑上来
时,受伤的眼神。
若是不那样做,琉琦恐怕早已丢了性命,现在救到了琉琦,却伤了他。
所以他便想用这种方法将锦绣河山再拿回来,反正严玉阙并非什么正人君子,那么自己便也不用和他讲什么道义。
明日严玉阙的船就要启程回京,今晚,是仅有的一次下手的机会。
此时严玉阙正在官船的船舱里,就着跳动的灯火,从一个紫檀木匣子里取出一卷画卷。
几张八仙桌拼成一长条,他将画卷在桌上放下,手一抖,画卷自己展了开来,顿时整片江山美景呈现在画幅上,气势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