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活该,不改去迷恋那种温情,那本就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却像受了蛊惑一样的沉沦下去,幸好现在还能清醒过来
,幸好还没有陷得太深还能自己爬出来。
连玉楼,不要去奢求什么,那些总会失去的,你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这颗心……只剩下了这
颗心……
不能再失去了……
第十五章
连二在临安逗留的时间超过了预计很多,不放心江宁那边的铺子,在琉琦伤势稳定之后便决定启程回去,连三则已经先
一步回去了。
连玉楼和连全送他们到码头,没想到厉永山也在,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男人高大英挺,最难得的,今天换了身
像样的衣裳,玄色的织锦长袍衬得他的身材越发修长伟岸,头发用跟和衣服同色的发带在脑后绑成一束,连胡渣也都剃
干净了,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站在码头上,袂裾飞扬,浑身上下有股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连二「啧啧」出声,「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厉总捕头这么一收拾,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的芳心。」
琉琦闻声侧首去看,和厉永山的视线对上,厉永山回以一个微笑,于是琉琦小跑了几步到他跟前,就见厉永山将手里的
东西递给他,对他说着什么,还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连玉楼觉得那个画面刺眼得厉害,便转过身来对着连二吩咐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朝那边看,眼角余光
瞥到那两人的说说笑笑,便觉得心口有什么烈烈地烧灼起来。
「学会照顾自己,你身体还没好,不宜在这里吹风,早点上船吧。」
目送琉琦登上舷梯,厉永山回过头来,只看见连玉楼在和连二说话的背影。
之前以探望琉琦的借口一直出入连宅,实则是想看一眼连玉楼,但始终见不到他的人,听连二说,连玉楼在那件事情后
确实消沉过一段时日,闭门不出,也不见人,但是这几日已经恢复过来,并且开始主持生意上的事情。
今日远远地看过去,就觉得他比前段时间要消瘦许多,脸色也看来有些疲惫和憔悴,但是言谈间的风度和气势却丝毫不
减。
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已经伤害到了他,便想好好弥补一下,现在看来,也许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受过的伤不久之后就会痊愈,哪怕结痂留疤,藏起来就看不见了,被推倒的壁垒也可以重新筑起来,那么维系彼此间的
那些感情,是否已经幡然无存?
他思念许久,想拥他入怀好好安抚,但是此刻人就在眼前,咫尺的距离,却感觉像是横了一道天涯。
「二爷,时候不早了。」
樊重过来提醒两人,听到连二点头说「我这就上船」后,樊重将捧在手里的披风替他披上,还细心地帮他把领口的绳结
打开。
连玉楼将连二送到舷梯旁,轻笑道,「以后别再说,自己没人疼,我看连三说的没错,那个木头疼你疼得紧呢。」
连二平时牙尖嘴利的,这会儿却是红了脸,也不辩驳,眼角那抹风情倒是更浓了些,眼眸水湿水湿的,残留着被好好疼
爱了一宿还没完全褪掉的余韵。
连二看了眼连玉楼的身后,想说什么,但是连玉楼没能让他开口,催促他上船,连二犹豫了下,便捋起衣摆走上舷梯,
只是转身的时候自言自语了一句,「还是要他自己明白才好……」
舷梯收了上去,船帆涨满,船缓缓离开码头,连玉楼向着船上的连二挥了挥手,这才转身,却看见厉永山正站在自己身
后。
连玉楼的脚步停了停,心里在踌躇,如果厉永山开口和自己说话的话,要用怎样的态度去回应他。
但是厉永山就这样看着他,眼神复杂,猜不透他正在想什么,连玉楼的轿子就在厉永山身后不远处,他还是走了过去,
但是直到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厉永山都没有出声。
属于那个男人的熟悉气息一瞬间将他笼罩住,又随着他的脚步慢慢远离,落在身后,连玉楼不由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疾
走到轿子那里坐了进去。
甫一坐下,便觉眼前已经花了一片,水雾弥漫。
「爷……」外头传来连全的声音,在等他的吩咐。
连玉楼克制下自己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回去吧。」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回去之后去天香阁,让
老板给我送几个人来,还是以前那样。」
「是。」
这才是连玉楼,生意上冷硬阴狠,私底下作风糜烂,那些山盟海誓是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去想,也不该去奢
望,就当做一场浮华如梦好了。而梦,总是要醒的,无论是噩梦,亦或者是……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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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依旧是繁华且忙碌着,葱葱欲翠细雨绵绵的春日很快就淹没在夏日的荷塘傍柳碧叶遮天里。
琉纡的案子最终以自尽上案卷,就算厉永山心有不甘,但是严玉阙的全是摆在那里,在没有更多的把握前,也不能连累
到李威他们,他也就只有屈服。
于是日子又恢复成以前那样,有点百无聊赖,泡泡赌坊,逛逛花楼,没事抓个小贼,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从心口那里开
始一点点被人掏空了一样。
厉永山想找些事情让自己感觉不这么空虚,但是到头来不过都适得其反。
在夜半辗转难眠的时候,就会想到连玉楼此际正在做什么。当初并没有想过此间会发生关系,进而有了更深的羁绊,现
在关系破裂了,那些羁绊却似乎还没有扯断,总是时不时地提醒着他,硬要去扯断,又会疼痛不已。
「厉爷,你很久不来了,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
娇俏妖娆的女子,目盼秋水,纯唇若丹朱,身上若轻纱,殷勤献媚。但是他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时时炸毛如小猫一样的人
,冷漠傲慢,被逗弄后的反应却可爱到让人不忍释手。
「厉爷,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厉永山微微侧首避开袭上来的脂粉香气,掂着酒盏望向窗外,对面的天香阁,今日好不热闹,似乎在中庭搭了个戏台,
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
「哦,那是那个『南馆』想出来招揽生意的法子,听说他们的头牌被连玉楼给赎走了,就又捧了几个出来,正在给他们
造势呢。」
这就是汇香坊,在这里除了酒色茶蘼,不会有人问的哀愁与苦闷,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寻欢的,谁也不会记得那些人背后
的痛苦,只想着眼前的快乐,用这种虚幻来麻痹自己。
厉永山有点自嘲的笑,难道自己不也是这样?
正要收回视线,蓦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
一身白锦,乌发玉冠,摇着乌木描金折扇,一手背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几分傲慢与目中无人。
就这一眼,他便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沉寂下来的心口,狂热地跳动起来。
连玉楼被天香阁的老板迎进上等的厢房,从这里的窗户,可以看清楚整个中庭。
中庭的荷花池上临水搭了个戏台子,戏子正唱着什么,不过没有什么人注意,今晚都是新的头牌的初夜,天香阁的老板
大约是为了讨好他,据说新挑的那个,颇有以前荷风的味道。
竞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玉楼没有叫人过来服侍,就一个人坐在房里,听着外头嫋绕的唱词。
谁向椒盘簪彩胜。整整韶华,争上春风鬓。往日不堪重记省。为花常吧新春恨。春未来时先借问。晚恨开迟,早又飘零
近。今岁花朝消息定。只愁风雨无凭准。
连玉楼平时并不怎么爱听戏,但是这会儿却把词词句句都听了个仔细,心里莫名的怅惘。
就听外头「吱嘎」一声响,接着门闩落下的声音,连玉楼以为是老板叫来服侍自己的人,便也没多想,听到脚步声在自
己身旁停下来,便将自己手里空的酒樽递了出去。
「替我满上。」
但是等了半晌,却不见对方的动作,心里暗暗恼怒,想这天香阁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不识脸色的人,便回过头去张嘴就要
斥责,但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惊愣得身体一晃差点摔下子。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厉永山,一段时日没见他,又是以前那副样子,头发乱乱的,胡子也没剃干净,看着他的眼神,仿
佛是饥饿了许久之后见到食物那样,放着莹莹的光彩。
「啪啦!」
连玉楼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起身从桌子边离开,不想和他靠得那样近,生怕被他身上的气息缠绕,然后就
会动摇。
退到墙壁,无路可退,连玉楼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
厉永山简单回答了,径直走了过去,强大的气势一点点逼近压迫下来,连玉楼脑中一片空白,直觉地要往门口的方向逃
,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厉永山一把拉住,结果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厉永山顺势压了上去,什么话都没有就去撕他身上的衣服,动作有些粗暴。
连玉楼一时没法反应过来,双手抵着厉永山的胸膛推挤抵抗,想要叫人来,但是声音被对方丰厚的双唇给堵在嘴里,只
能发出「呜」「呜」的绵音。
厉永山一手手指粗鲁地捏弄连玉楼的乳头,另只手扯开他的裤头,伸了进去。
连玉楼猛地睁大眼睛,接着水汽汇聚起来,推拒厉永山的手也改为了捶打,完全是用了狠劲的那种。
「我知道你恨我……」厉永山长臂一捞取过桌上那壶酒,用手抬起连玉楼的下半身,将壶内的酒水浇了上去。
冰冷的酒液落在细致的皮肤上,让连玉楼一个激灵,惊叫出声。
厉永山压着他弹起的上半身,手指借着酒液的润滑戳刺进他的后庭,像是迫不及待地那样,一根手指刚刚的一转动抽弄
,便马上挤入第二根手指,两根手指一起在里面抠挖,硬是将紧闭的入口撑开来,然后解开自己的裤头,将已经火热挺
涨的热物对准收缩缠斗的那处用力刺了进去。
「啊——!」
连玉楼猛地挺起胸膛,尖叫声被硬生生卡在喉咙口,只有一点破裂的抽泣声逸了出来。
事情来得过于突然,什么前序都没有,就被他这么突然地进入,甚至连润滑都不充分,就被侵入进来,里面艰涩紧致,
他的肉棍却执意地进出,就像是一把粗糙的利刃在肠道内壁上刮动。
多日来凝结在心里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化成一股酸涩袭了上来,最后全变成了自眼眶簌簌落下的热泪。
「疼……厉永山,你给我拿开……啊啊啊!」
连玉楼哭叫着捶打厉永山的肩头,却依然抵挡不住对方的侵犯,那人化成了野兽一样,只顾在他身体里讨伐,下身很快
传来粘腻的感觉,接着就有「啪啪」的水声。
连玉楼恨自己这样的身体,哪怕心里不愿意,却因为习惯而对他打开。
「厉永山……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不要这样折辱我!啊!」
厉永山脑中什么都不能思考,已是完全浸没在那股久违的炙热所包裹而产生的快感里,空虚已久的身心都激动起来,热
血沸腾,在身体四肢里乱窜,他猛烈地在他里面的冲刺,他哭叫的声音听起来比世上任何一种天籁都要美妙。
「啊……啊……玉楼,你里面真紧,咬得我都疼了……」
「哈……啊……别……慢一点……让我死……」
厉永山抱紧他,身下猛烈的冲刺,「好,我们一起死,一起……」
「呀——啊啊啊!」
两股热流几乎同时迸发出来,对方滚烫的热液被源源不断灌进身体深处,而自己的则溅落在彼此腹间。
连玉楼半张着嘴喘着急气,双眼失神地看着上方,发髻在挣扎间散了开来,一头墨色长发都铺散在地上。
那一股狂热随着欲望的宣泄而释放出去,厉永山这才稍稍清醒了些,看着身下破败凌乱的人,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不堪
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男根从哪个湿淋淋的温暖的洞穴里抽出来,变换了姿势不让自己压到他,然后有点心疼地伸手抚上连玉楼苍
白的脸颊,拇指在他咬出血痕的下唇上来回摩挲。
连玉楼回过神来,将视线落在他英挺如刀刻的脸上,描摹了两下,然后挪开视线,闭上眼撇开头去,一滴晶莹的水珠自
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滚下来,湮进道道泪痕里。
「你还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连玉楼有点气息虚弱地问他,「我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厉永山心口一窒,自然知道因为那件事他一直在怨恨自己,其实自己应该早点来找他,而不是在那里犹豫不决直到再也
按耐不住。
他伸手,动作温柔地替他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取而代之的,在被湮湿冰冷的皮肤上逐一落下热吻,而手掌滑了下去,
停在他胸口那里,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一颤。
「我想要这里面的东西……」下巴在他脸颊上磨蹭,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你会给我吗?玉楼……」
连玉楼心里一惊,回过头来,便就对上男人灼灼的视线,眼眸中映着自己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但他没有动容
,眨了眨眼睛,垂敛下眼睫,不去看他的表情,告诉他,「不行……」
如果连心也给了你,那么自己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为什么?」男人问他却没有要他回答,脑袋移下去,伸出舌尖去舔他的乳粒,「这里面的东西,我势在必得。」
连玉楼刚止住的眼泪又抑制不住地如决堤的洪水那样哗哗的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看着上方,嘴里喃喃着,「为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到最后用手盖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歇斯底里的吼着,「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
厉永山要将他盖在脸上的手扳下来,却遭到他的反抗,但是力气到底不如他,还是被厉永山强硬地将手给挪开,让他看
着自己,不允许逃避。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的?不是还有我吗?」
厉永山牵着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你忘记了吗?这里面都被你占了,你还能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吗?」
连玉楼看着他,男人的表情温柔,几乎要让人沉溺下去,他好不容易从里面爬了出来,但是现在好像又要跌回去一样…
…
他想起那晚在温泉边,他给自己编蚂蚱,想起他强拉自己去面摊,用他碗里的肉换掉自己不爱吃的萝卜,想起那个惊心
动魄的夜晚,自己最后一道壁垒被他生生击破,他就这样蛮横地堂而皇之地闯进自己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说会保护自己
,说会疼爱自己。
确实,连玉楼并不是什么坚强的人,不过是用冷硬的态度虚张声势,他何曾没有渴望过温暖,又何曾没有渴望过像连二
那样有个人将他放在心里宠爱着……
抓住案边的手犹豫了一下,在气息缠绵间,他失力松了手,若是坚持一下还是能抓得住的,但是他累了,他想要一个温
床让自己能好好休息一下,抑或者,是自己心甘情愿松了手。
于是再次被那温柔给吞没了下去。
连玉楼没有反抗,任自己深深沉下去,不知着深潭会不会有底,他只知道,这一次,誓要溺死在里面。
中庭里,戏子的声音停了下来,隐约传来老板介绍新头牌的声音,周围不时有喝彩声音响起,连玉楼想起来,老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