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秋季,想必就能看到满树的红枫,再配上这里的景致,就算是称为人间仙境,恐怕也不为过。
佟天翊轻车熟路的进了院子,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
院子和普通的农家小院没有多大区别,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差不多都齐备了。
“这里没人住么?”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秦季海有些奇怪。
“有,水叔和水婶住在这里,我只是放了他们几天假,所以现在整个农场只有我们两个人。”佟天翊从屋子里摸出两把
躺椅,放到院子里。
微风和煦,阳光灿烂。心里面的阴霾似乎也慢慢开始消减,有些飘飘然起来。
“坐。”佟天翊躺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道。
秦季海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佟天翊,这个人的身上到处都是让人无法解说的疑团,他有时天真无害,看起来像个孩子。
有时目中无人,让人很想狠狠的揍上一拳。还有像今天这样带着些微霸气的恬淡。一切的一切都对秦季海起着很大的冲
击感。让人无法猜测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要抽烟么?”佟天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轻笑了一下道,“我忘了,你是二十四孝好爸爸,从来不抽烟的。”
“好了,我不想听你废话,告诉我小白在哪里?孩子们呢?”秦季海现在有些害怕看到佟天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他
觉得那张脸虚无缥缈,像是隔了一层轻纱,看不清它实际的模样,这让他无端的烦躁。
“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用担心。”佟天翊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审视意味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季海。
“我给你问我三个问题的机会。你可要好好利用!”佟天翊冲秦季海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这样无害的样子让秦季海有些
失神。
“你会那么好说话?”秦季海挑了挑眉头。
佟天翊轻笑一声道:“当然,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得来的。你在这里陪我3天,我就回答你所提出来的三个问题,这
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行。”秦季海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三天?他能在这里三天,可是小白和孩子们可等不了!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佟天翊看着秦季海勾唇妩媚一笑。
“但愿你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佟天翊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
秦季海闻言只好在佟天翊的身边坐下,片刻的沉默之后,秦季海缓缓开口:“你和舞思洋是什么关系?”
“敌人。”
秦季海顿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他心里已然猜到了几分,只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诧异。
“你对我了解多少?”这个问题是秦季海苦思很久才决定问的,他既然可以找到小白的住处,那他对自己的身份到底知
道了多少?
“嗯,不算太多。”佟天翊闭着眼睛想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你在调查舞家,也知道你的身份并非如表面那般单纯。
我还知道你在调查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你?”除了自己曾向火狐要了一份他的资料外,自己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迹象啊。
“感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信任,是可以感觉出来的。”佟天翊漫不经心的答道。
“你是不是真的得了绝症?”秦季海其实有很多有价值的问题可以问,这是这最后一个问题,他却问了一个最没有价值
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佟天翊缓缓睁开眼睛瞅了一眼秦季海,然后又缓慢的闭上,“你确定你不要换一个问题?”
秦季海沉思了很久之后,“不换。”
“哈哈哈,哎,你说你一个快奔四的人了,怎么会问那么白痴的问题。”佟天翊闭着眼睛哈哈大笑道。
“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患了绝症,快要死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佟天翊仰坐着,伸头往秦季海那边瞅了一圈。
秦季海沉默不语。这个问题确实很白痴,只要和这家伙沾上关系,脑子从来就没有高速运转过。
这对秦季海而言是一种耻辱,好歹他也受过严格的训练,虽不能说坐怀不乱,但最起码他的自制力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
,但是自从遇上了身边的这个人,他的自制力,从来没有发挥过作用,看样子自己要考虑隐退了。
要不然以他的状态,很可能会拖累大家。他自己的命,他可以不在乎,可是他不能把这种危险带到大家身边,小白已经
因为他的疏忽而出了意外,他不能再让其他人跳到这个火坑来。
第38章:风止云栖
“看在你那么傻得份上,我免费告诉你一个舞思洋的小秘密。”佟天翊眯着眼睛望向天空,太阳已经开始有落下得趋势
,西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橘黄色。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秦季海躺在椅子上,睁着眼睛望向对面的红砖墙。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不会判断么?还是说你连你自己都开始不相信了。”佟天翊有些挑衅的问道。
秦季海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他现在对每个人的话都要报持三分怀疑的态度,就连自己他
也不敢保证。
他的四周已经被人用网围了起来,自己就如那待宰的肥羊,等着自投罗网。
秦季海沉默着没有说话。空气里流动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这股味道莫名的熟悉。
“舞思洋这个人生性自负,他是舞家的私生子,同时也是舞紫絮养的一条狗。”佟天翊闭着眼睛,娓娓道来,脸上没有
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被舞紫絮训练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对舞紫絮唯命是从。但他现在也有了一个软肋……”佟天翊说到这里便
是长久的停顿。
秦季海忍不住接口:“你说的这些,我可以认为是因为你俩的敌对关系,而对他的不实诽谤么?或者说是你故意抹黑他
?”
佟天翊猛然睁开双眼,望向秦季海。若是眼神可以烧死一个人,恐怕秦季海的尸骨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虽然和他势不两立,但还不至于抹黑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日后会一清二楚,到时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佟天
翊冷冷的说出这些话,便起身往屋里走。看得出来秦季海的这句话,让佟天翊有些火大。
秦季海眼见佟天翊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时,突然喊道:“有人说舞思洋快要死了,是不是真的?”
佟天翊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继续往前走。
“他是要死了,而且还会死在我的手里。”这句话像尖利的刀子一样,锋利而残忍。秦季海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身体莫名的透着几许寒意。
晚风袭来,秦季海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院子里待了很久,一弯新月已经挂上枝头,耳边是各种虫子的“吱吱”叫声,伴随
着树叶的沙沙声。
他从椅子上坐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屋里走,抬头的瞬间,看见二楼的一个窗口亮着灯,昏黄的灯光下,可以
看见窗前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秦季海的一只脚刚刚踏进屋子里的时候,耳边传来模糊的歌声。
“……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
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
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
以前佟天翊也喜欢没事的时候哼上两首歌,但是这首歌他从来没有听过。虽不足以称之为天籁之音,有余音绕梁的感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人莫名的觉得悲伤。
我们无可救药的爱上一个人,可是得到的是什么?
我们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做出各种各样的牺牲,别人是否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
我们在欺骗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喜欢说那是善意的谎言,可只要是谎言,善不善意他都改变不了隐瞒的事实。
打开客厅的灯,发现这座外表很美的‘洋楼’,内在实在可以称之为‘简单’。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两把椅子。正对门的墙上还挂着一张观音菩萨的画像。画像的下面是一个长桌子,俗称‘中堂’
。桌子中间摆着一个香炉。虽然现在里面空无一物,但还是可以闻得着浓郁的檀香味。
而且秦季海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可以登上二楼的楼梯,只在拐角的地方找到一个长梯子,抬头往上看,才发现上面有一
个大约一平方米大的通风口,敢情上二楼还得这样上?
而且转了一圈,连吃的都没有找到,虽然秦季海没有什么胃口,可是他的胃却在闹罢工,他能怎么办?
无奈之下,只能爬上梯子,还得担心这梯子够不够结实,费了颇大的力气,才上去。上去之后才发现楼上楼下可以用天
堂和地狱来划分。
楼上到处都是高科技产品,楼下整一个贫民窟。
房间被隔开,秦季海现在站的地方,据他推测应该是客厅,另一间应该是卧室,因为可以听见从隔壁传来的若有若无的
歌声。
除了歌声以外,整个房间静得可怕,听不到任何声音,这应该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住在城市里的人,抱怨在乡下可以睡一
个安稳觉的原因。
没有汽车的鸣笛声,没有各种嘈杂的音乐,和催命似地电话铃声。
这种感觉……很舒服!
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小型的冰箱,翻了一圈,里面除了一打打的啤酒,只剩下几十个鲜鸡蛋,两袋切片面包。关上冰箱,
在角落里还找到一箱方便面。
难道这三天他们就吃这个裹腹么?
实在是没什么胃口的秦季海只好躺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他没有开灯,所以整个房间只靠着外面的月光来照明
,夜幕之下,他能看清的只是墙上自己的影子。
一夜辗转无眠……
第39章:假如我们只剩下三天时光(上)
早晨,秦季海是被一阵打碎玻璃的声音吵醒的,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窗户没有关,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带着寒意
。
秦季海走到卧室门前,贴在门上,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发现除了自己均匀的呼吸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难不成刚
才的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
刚准备离开,一阵重物撞击的声音,突然响起。秦季海收回脚步,蹙着眉头,敲了敲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回答自己的是良久的沉默,就在秦季海准备闯进去的时候,里面传出了佟天翊的吼声:“滚开,我的事不要你管。”
秦季海有些气恼,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季海决定不再理会里面这个别扭的家伙,自己先填饱肚子才是当
务之急。
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又从角落里找了一袋方便面,放到电锅里一起煮了,虽称不上美味,但好歹可以填饱肚子,吃
饱喝足之后,就要想着如何打发剩下的两天时光,物质基础有了,才能想到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
正准备顺着梯子爬下去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佟天翊顶着一个鸡窝头,身上穿了一件肥大的白衬衫,从里面走
了出来。秦季海上下打量着佟天翊,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笔直而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衬衫的领口开的很大,可以清晰的看见佟天翊瘦削的锁骨,精瘦的胸膛
。
秦季海有些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要搭话,却觉得脑袋好似被浆糊糊住了一样,一片空白。
佟天翊却好似没事人似地,从秦季海的眼前走过,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水从嘴角溢出,顺着领口流进胸膛,看起来分外的撩人,惹人遐思。
看样子佟天翊是真的渴了,一瓶水,呼啦啦两口就见底了,秦季海见他还在冰箱里翻找,以为他是要找吃的,便好心提
醒道:“这里没有吃的,那边有一箱泡面。”
佟天翊回头瞅了一眼秦季海,没有说话,继续翻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透明的白色瓶子,有五厘米长,直径大约只
有3厘米。
秦季海微微蹙起眉头,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佟天翊毫不避讳的在秦季海面前把瓶子打开,然后从
客厅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器,把瓶子里的透明液体吸进针管,然后对着右臂的动脉扎了下去。
针在扎下去的一霎那,佟天翊的脸上露出松了一口的神情,眉眼低垂,双目无神,他冷冷的看着冰冷的针头刺进温热的
血管,仿佛那针根本不是扎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秦季海有些烦躁,看着桌子上一包刚刚拆封的香烟,手有些颤抖的抓起那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用嘴咬住,拿过一边
的打火机点燃,可是点了好几次,烟都没点着。烟屁股已经从原先的圆润到现在被秦季海咬成扁的。
这时佟天翊从沙发上坐起来,从秦季海的手里拿过打火机,“嗑哒”一声,蓝紫色的火苗出现在两人面前,秦季海怔怔
的抬起头,望着专心致志给自己点烟的佟天翊。心中五味杂成。
相比之下佟天翊要镇定得多,他低垂着眉眼,白皙的手指轻轻一甩,把火熄灭,又从秦季海手中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
自己叼住。然后慢慢低头,把自己的烟头靠近秦季海嘴里含着的已经燃着的香烟,以一种相当暧昧的方式把自己的烟点
燃。
狭小的房间顿时被烟雾掩盖住,灰蒙蒙的烟云慢慢的在两人面前弥漫,然后缓缓的扩散开来,彼此都沉默着,谁也没有
企图打破这份宁静。
浓郁的烟草香气在秦季海的鼻端和口腔里蔓延,这种感觉很熟悉,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好像有3年了吧?三年前的自己
过着没有烟就不能活的日子,几乎被所有的人唾弃过。可是却因为那个人简单的一句‘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而彻底从
烟民一族中走了出来,戒烟的过程是他惨痛的记忆,可是现如今再次重温,心里除了失信于人的愧疚,更多的是一种释
然。
现实逼迫着我们去承担一份责任,我们没有退缩的权利,因为身上背负太多,被太多东西束缚,太多的枷锁将我们紧紧
铐住,不得脱身。那种迫切希望得到自由呼吸空气的心情,无人能懂。除非你曾经被人扼住喉咙,尝过窒息的感觉,那
么你永远不会明白空气对于我们的重要。
佟天翊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一副慵懒的模样,看向秦季海时,眼里里除了挑衅更多的是审视,“我从没见过你抽烟
。”
“戒了很久。”秦季海低垂着头,看着棕色的木地板。
接下去又是良久的沉默,秦季海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个字也好,可是他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嘴巴有点干涩
。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问题么?”佟天翊突然开口,口气虽然平淡,但是看向秦季海的眼神却多了一丝看不透的愁思
。
秦季海缓缓抬头,有些疑惑的看向佟天翊,佟天翊问过他问题?是什么?
“你果然忘了。”佟天翊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燃了一半的烟被他摁进手边的烟灰缸。他走到窗前,拉开窗户,阳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