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忘我是他的替死鬼的事。
“想走?劝你还是断了那念头,进得来这里,就回不去了。”池中寒嗤笑了一声,那话,如魔咒紧紧地锁着我的脑,无法思考。
“为……什么?”我变得有些木然,更加愕然。
“为什么?”池中寒的声音突然高了半分,似乎连他自己都想问,“我自然也想知为何。”
说完,妖男一把拽我往床上一带,居高临下地鄙视着我,“就你这种人,怎能是我堂堂寒王的命定?笑话!”
那口气,带着深深的嘲笑。
“命定?什么意思?”被摔的疼都忘了,我傻傻地仰望着男人。
第003章:与我无关,请放了我
“凭你,还未有资格得知。”池中寒冷冷睇我一眼,便潇洒地甩袖而去。
看着那离开的身影,梦中那股揪心之痛,竟然隐隐作现,伸手想捂着,却碰到了左肩边的伤,皮肉之痛,拉回了我的神,一看才发现那绑带上已染了一片绯红。
原来,是伤口的疼……
“呀!公子,您的伤……”不知何时,来到床边的兰悠惊呼,转身又冲出了房门,没一会就领来了一老头子。
木然地任那老头子解了我的绑带,然后上药,再重新绑新的,那种疼痛,竟然只让我蹙了蹙眉而已。
这种疼痛,不是刚才那揪心的痛,为何?
那个梦,是因为那个梦……
我知道那是不该,可我却放不下对你的思念……心头,涌出了这一句,把自己吓了一跳。
那种悸动,是为何?
怪事,怪事!
自从遇上那个妖美男之后,就遇到各种的怪事!连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妖术!一定是妖术!那妖男给我施了妖术!
浑浑沌沌地又过了几日,伤口好得差不多,却没得见可离开的迹象,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很多次,兰悠只是一丫鬟,没有权力纵我离开;而据她所言,我住的这里,竟然是池国堂堂寒亲王府,而那个妖男就是寒亲王!
有些不能接受地一摊,那妖男竟然是亲王?!
离开不就没指望了?
丧气地又过了两日,我再次在院里无头绪地逛着,可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院,因为有人看守!
“我是受害者!我是无辜的!”不管我怎么说,守门的人半点都不为之动容,只是冷冷的守栏着,如同他们的主子!
“受害者?咦?这是谁?”一道声音隔着门槛飘了过来,透过守门的人,才看到一位衣着化丽的公子哥,一脸好奇发瞪向我这。
守门的人也未有变化,语气仍是冷冷的:“回相爷,这里头您不能逛。”那冷淡的口气,让我知道,原来不只是针对我一人而已。
一听,那公子哥竟然一脸的阑珊,“哟呵,这寒亲王府竟然还有本相不能逛的地方?稀哉奇哉。”那不冷不热的话,带着无形的气压,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
这个人……能救我!
脑海里,瞬间闪出这讯息使得我暗淡下去的眼骤然散发出了生机,机不可失急急地冲那人喊:“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位大好人,大大的好人!我只是路上的平民,所以您得救我出去!我同有犯法!什么坏事也没做!”只是目见了那什么王爷行凶杀人而已。
没想到我会这么喊,连看守的人都有些微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真的是无辜的,这求您务必要救我啊,您的大恩大得,我是做牛做马也会——”我的话,戛然而止,那张如妖一般的脸,出现在那衣着华丽的公子哥身边,冷冷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啊。”池中寒那妖美的脸一扫最近的阴冷,竟然如初次见面那般,笑眯眯的,表情与声音都慵懒如冬日在暖阳下的猫儿。
“我、我……我是、是无辜的……”被那双眯着的眼直直地盯着,我发现自己的语言功能几乎丧失,好半响也说不完整一句,像中了魔咒。
见我如此模样,那公子哥不解地看向他身边突然出现的池中寒,口气也满是好奇:“中寒,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唤他……中寒?
笑眯眯地瞥公子哥一眼,池中寒口气不愠不火,“轩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着就越过了守卫,搂上我的腰,头也不回地回院里,而那公子也没跟进来,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根本就没有救人的打算。
最后,挣脱不开,我只能绝望地垂下头,心死一般向命远低头。
被带回到屋,我还处于自己的沮丧之中,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唔!”背一疼,回神才发现自己被甩床上,这次没有居高临下,而是俯视。
“做、做什么?”瞪着近在咫尺的妖美的脸,我连呼吸都忘了,被冻的。因为身上的人,身全散发着一股寒意,刺入人骨。
“做你。”
简单明了的两个字,我却未能听懂,只听‘嘶’的一声,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便有一股凉意袭来。
“啊,你放开我!”当迎向那赤裸裸的眼神之时,出于人遇到危险的本能,我害怕得开始发抖。
池中寒就像未听到我的呼叫,也不管我的挣扎,一把握住我的双手,抵在头顶,一条丝带就绑了我的手圈住了床头。
“你……放开我,放开我!”手被绑着动不了,我只能使劲蹬两腿。
骑在我身上,池中寒的眼里,除了欲望,其实更多的是愤然,似乎这种事是我引起的,是一种引发他难堪的罪恶。
“完了之后一定会放开你的,放心吧。”说着,便掰开我双腿,直接就架了起来,那萎裤只稍一拉,便离开了我的身体,与此同时,润湿了的双眼看到了那凶器,正在那儿嚣张地扬张着。
未回神,那凶器一没,惨叫瞬间冲破我的喉,我只记得那愤怒,那羞恨,那绝望的撕裂的痛爬遍全身,其他的感官都被封死。
阿爹说过,人命不求念一个愿。
我是为了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有风吹来,夹带着淡淡的草味与花香,如此清新,却不能洗涤我内心的污浊。
再不情愿,我还是睁了眼,睁了眼,便证实自己还活着,活得如此窝囊!如果这一页记忆能封存,也许我会不去认真,至少自欺欺人地活着。
还是一片的白。
屋里,没有人,也没有那恶魔。却凝聚着一股味道,淫秽的气息久久不散,更深地刺痛着我。
迷迷糊糊,我不知时日。
再一次醒来,发现还是那个房间,那个屋子,那张床……一样的白色,一样的清新简单。
挪动着身体,除了腰酸背疼,隐处的隐隐作痛让人羞耻。
屋里没有人,而我身上只有白色的睡衣,看到不远处的屏风,是一副泼墨山水画,本应很美。上面挂着一套衣服,不是我原来的麻布衣,而是丝绸锦缎,高贵却不张扬。
收回视线,我四下寻找自己的麻布衣,一圈下来,冷汗出了一身,却未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视线再次回到屏风上的那衣服,几分犹豫,才缓步过去,取下来,着于身上。
骤然觉得,身上着的不是一件缥缈的衣服,而是千斤万斤重的罪恶。
扶着墙,我已顾不得找不到自己的行李,一心只想尽快离开始这种地方。
走出院,还是以往那般,未有人在;到了院门口,守卫仍冷着脸屹立不倒守着门,依然见我就拦。
“滚开。”我瞪回去。
许是未想到温顺人也会发狠,那二人明显微愣了一下,就趁时,我越了过去,跨出了门槛,一道声音响起:“咦?这不是小美人么?”
这声音,有点熟。
抬首,看到的是那长相斯斯文文的此前见过一次面的公子哥,他仍是满脸的笑容,很动容。
不理他,我继续艰难地往前走,回过神的守卫这会儿跳到我面前,保持距离地拦住了我,其中一人冷面说道:“公子,请回。”
话间很客气,语间很阴气。
“让开。”我瞪着比我高大的二人,心中说不尽的都是怒,更多的竟然悲愤,这些人,在助纣为虐,而我却是无辜的受害者。
被瞪的二人,同样不卑不亢地回瞪我,双方僵持,倒是一边被无视的公子哥忽然‘嘿嘿’地笑出了声,挡在了我与那二守卫的中间,转脸向我,笑道:“你想离开王府?”
看他,那调侃多于认真的脸情,让我猜不到他的用意,所以我迟迟未有回答。
见我看他却不语,公子哥又笑着说道:“如果我说我有能力助你离开,你可信?”
“……”他的话,轻如鸿毛,听进我耳里,却重比泰山。
他……说的,是笑话?还是实话?
唇抖了两下,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回视着他:“你要我怎么信你?”即使,我信你了,你会出手相助吗……这话,我放心中问。
“好说,我就是堂堂池国右相国,辰轩墨……你们二人说说本相是谁。”那公子哥说完就冲两守卫说道,那温和的脸上,一成不变,却隐隐可感觉到那叫人压抑的无形魄力。
两守卫垂首,毕恭毕敬,异口同声回道:“您是本国相爷。”
听到二人的回话,那公子哥笑得很满意地转向一脸震惊的我,“如何,可是信了?”
是……信了。
“你有什么要求?”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而是上回我拼命哀求他,他都未有一丝恻隐之心,而在我遭遇那种耻辱之事后,他却突然跳出来说要救我出火海?
我已不相信苍天会怜悯我了。
挑一下眉,那公子歌果然露出了诡异的笑,说道:“简单,只要你允我一事便成。”
“何事?”
“以后告诉你。”说完就冲二人说:“你们去告诉中池,这人我领走了。”
那样简单。
在我呆愣之际,在那二守卫为难之时,他又转头冲我笑说:“走吧。”然后一副熟人模样,伸出了手过来搀扶我离开。
直到离开了那豪华大宅院,也未有人追上来。
暗然地垂下眼,是啊,都无利用之处了,怎还会追来?
“怎么?不高兴离开?”从头顶传来声音。
猛然抬首,一脸惊悚看说话的人,他胡说什么?
自称是相国大人的辰轩墨摊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如此瞪我。”
看着那嘴脸,我没有开口的欲望,继续垂眼往前走。因为扯到了后面的伤口,疼得我走得非常缓慢。
辰轩墨也放慢着脚步,配合着我,见我不说话,他自顾地开口:“中寒好像对你很特别,从未听过他关人还关在自己的左厢院的。”
一顿,我没说话。
“还是到我府上吧,你现在这模样也出不了城。”辰轩墨再说道,见我看他,他笑笑:“放心,不是‘出了狼口又入虎口’,我那里欢迎你自由进出。”
被说中心事,我脸微热了,没敢看辰轩墨那坦荡荡的眼,视线飘忽,努了很久,才小声说出一句:“谢谢你……”
我声音真很细微,细微到连自己都未听得清,而对方却听见了,笑呵呵地说着:“不客气”的字眼,然后笑呵呵看着我。
原来……这就是堂堂的一国之相。
“如何这样看我?”笑呵呵的辰轩墨忽然问。
一愣,“呃,没……就是有些累了。”开始走不动了,后面湿热的,估计是又流血了。
不知是不是看到我脸色不好,辰轩墨也不耍了,不知冲哪里示意,不一会竟然有辆看着虽然普通却不失庄严的马车出现在我们身边,他笑着把我扶上了马车,直奔他的府邸,虽犹豫,最后还是不得不入内。
相国府相较于池中寒的府邸,少了那份奢华,多了份书雅。身为右相府,自然是宽敞豪华的,身为书人,也是清雅秀美的。
因为身体不适,我也就大致扫了几眼而已,不等辰轩墨找人送来热水,我已躺他给我安排的房间睡了……与其说是睡着了,还不如说是晕迷了过去。
等醒来之时,自己才知道是晕了过去,按辰轩墨的话说,当时险些把他吓出病来。
“对不起……”我垂首,一而再地给这个其实算是陌生的男人带来麻烦,我由心地抱歉。
辰轩墨‘呵呵’地笑,伸手揉我的脑袋,“无须道歉啊。”然后脸微沈了下来,“至于中寒那般待你,我代他道歉,并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辰轩墨那雅气的脸上,露着为难。
我也垂下眼,我知道,他们是朋友,他在为好友求情。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池都,我就想办法把这里的一切忘仩干二净,然后继续我的江湖梦。
辰轩墨起身,拍拍我的肩,保证似的说道:“放心吧,等你伤好了之后,我马上派人送你离开,到时自是会给你一笔钱,让你今后的生活无忧无虑。”
抽回视线,心中苦笑,只要能离开,我别无他求。
见我不再说话,辰墨轩让我好好休息,自己便离开了房,留我一人在发着呆。
只要能离开……
这天,辰轩墨约我到园中亭台喝茶乘凉,自打明白这男人不会对我不利之后,我对他也就少了份戒备之心,闲聊间多了份轻松。
“原以为,身为一国之相的右相,应该是个严肃的老头子,未曾想原来如此年轻,真是吃惊不小啊。”
辰轩墨很幽默风趣,没一会就让我完全信任地放松了心情,笑过之后,我也主动开口了。
听到我的话,辰轩墨似乎也习以为常,非常坦然,“我不是留着羊胡子老头子,是不是有些失望?”
被他那滑稽的掳胡子皱眼皱眉学着老者模样给逗笑了,最近的阴霾也一招而光,似乎过去那一个多月不愉快的事都未有发生过一般。
“哈哈,你真比村里的二呆还要逗,哈哈!”我捧腹笑着。
笑得有些腹累,发现辰轩墨愣愣地盯着我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怎、怎么了?”摸摸自己的脸,莫不是有什么东西?
辰轩墨回神一笑:“只是觉得小拖笑起来真可人。”
这回换我一愣,从来未有人这么认真地夸过我……这是在夸我吧?
脸有些热,“相爷说笑了,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山野之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对着这样的一位大官,还是位高权重的当朝第一文官,我把自己学来的酸溜溜的文语都用上了。
辰轩墨蓦然拉了黑,我一愣,不行哪里得罪他而心颤了下,却见他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要你唤我的名字还真不容易啊。”
睁大了眼,敢情他是在为这事不高兴?
虽然记得刚住进来时他有提过若能唤他名字便好,可,毕竟是堂堂的相爷,我一凡夫俗子,平民百姓又怎么能那般无礼?
可,他真心待我如好友……
垂着眼,有些不好意思:“轩墨……”
忽然,一阵寒意袭来,我本能地身子一颤,猛然地抬了头,看到了一张妖美如魅的脸,正冷冷地瞪着我。
“池……中寒……”我被傻了,六神无主地没有多更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