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有点弱 上——幺妖灰

后面附上了几张照片，每张照片都有些暗，却还是可以感受到血淋淋的恶心：两台电脑并排放在窗边，男的仰躺在地板上，翻着白眼，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脖颈处被咬了一个血洞，胸口一直到小腹被剖开，血糊糊的胸腔敞露着，却看不到任何脏器……那个女的，是仰着脖子靠在椅子上，背对着门，从照片上只能看到垂在椅子上的长发，和垂落在地上的血淋淋的一长段，疑似拉出体外的肠子……地板上都是血，画面渗人。

孙晓看了两张照片就冲入了洗手间，传来呕吐的声音。紧接着，何峰和齐宇昂也冲了进去……小琦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一边轻咳着，一边将帖子往下拉。照片展示后，“哥蛋疼”接着写道：

“画面惨不忍睹，凶手极其凶残，到底是有何深仇大恨，非得杀人剖尸？男的内脏不翼而飞，难道是倒卖器官？从照片上看，又不像取脏器的手法，倒像是随意鼓捣一阵，让LZ想起了祥林嫂家的阿毛——那个被狼吃掉的孩子。莫非19世纪的开膛手杰克再度现世？此案疑点重重，凶手一连残杀两个人却没惊动任何人，两名死者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那么浓烈的血腥味，竟在网管开门之后才溢出来……坐等名侦探来为我等揭开谜题……皮埃斯：LZ第一时间回寝室借用室友的电脑发的贴，现在要赶紧去洗手间继续呕吐……”

接下来，已经有很多人回帖，有说楼主是“找的恐怖片截图歪掰“的，有说楼主“强大啊，看了这么恶心的画面，还能拍照发帖”，有抨击当今法政人员的，也有学着柯南推理的……

小琦浏览之后关了帖子，联想到A大的非人类物种越来越多，他怀疑是妖怪恶灵行凶的可能性极大。至少能不动声色残杀两人，还能挖心掏肺，甚至连浓烈的血腥味都能控制，这不是一般人类能做到的……

看来，这一段时间不太平了。小琦叹了口气，向洗手间看去，正好对上刚吐完一张痛苦的脸。

“怎么了？”孙晓脸色苍白，走到小琦身边，摸了摸小琦的头，“这画面也确实少儿不宜，你别害怕。”误以为小琦同样苍白的脸色，是因为看了血腥的照片。

小琦抱住孙晓的腰，将脸埋在孙晓的肚子上，感受着孙晓的气息，小琦停止了咳嗽。

“以后跟我一起去上课，不要一个人留寝室里了。”孙晓的手掌覆在小琦的后背上，感觉到正太的身体在颤抖。

“嗯。”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要求的，你绝对不能有事。小琦环在孙晓身后的手捏了拳，孙晓，你一定一定不能有事，我一定一定要保护你……

二十六、新情况

赵柯到中午才回来，悠闲地提着几碗炒饭晃进寝室，“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没精神？”扫了眼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的何峰和齐宇昂，以及捧着本“消防逃生宣传册”在寝室里来回晃悠的孙晓。“你们该不会听何峰说了就开始不安吧。学学小琦，还不如小孩子镇定。”

小琦正对着课本发呆，闻言看了赵柯一眼，瞥见他手中的炒饭，干呕了一下。

“阿柯啊，我看这些炒饭你一个人吃了吧。想到那血淋淋的照片，哥实在没胃口。”齐宇昂哀怨地看了眼赵柯。

“你们看了现场？”赵柯将炒饭放在自己桌上，奇怪地问道。

“BBS上贴了现场照片。”何峰应了声，将他们看到的帖子说了一遍，“不过现在找不到这帖子了，看来是被删了。”

“几张照片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亏你们以前还捧着欧美限制级的恐怖片看得有滋有味。如果让你们见到现场，那还不吓得不能自理？”赵柯自顾自地端了一碗炒饭吃了起来。

“说得像你进了现场一样。”齐宇昂撇了撇嘴，看着赵柯吃的香肠玉米炒饭，想到了照片中垂在地上的血糊糊的小肠，又冲进了洗手间吐着酸水。

赵柯将炒饭放回桌上，压低声音笑道，“我还真趁那些警察不注意，溜进了现场。尸体已经被抬走了，现场只有一些血迹和内脏的碎末。血腥味都要把人熏死。”

“那你还吃得进去？”何峰压了压虚弱的胃部。

赵柯笑而不答，在座的也只有小琦能理解——这只修成人身的狼妖，只怕在成人之前都是生吞活剥动物的，又岂会被这些影响食欲？没准闻到血腥味，反而让他更有食欲。小琦冷哼一声，“你们此刻还是离他远点吧，没准这只狼在闻到血腥气后，就变得兽性大发。”

“小琦，你可以不要这么直接吗？”赵柯故作羞涩状地对小琦眨了眨眼，“你比在座的每一个都可口，我若真吃人的话肯定先吃你。”

“我打掉你的牙。”小琦瞪了眼赵柯。

“喂喂，别把我当成‘开膛手’。”赵柯对着小琦摆手，他明白小琦把他当做了怀疑对象之一。

孙晓几人只当这两人在开玩笑，哪想得到赵柯真是只狼？一把将小琦拉进怀里，拍了拍小琦的头，小琦顺势在孙晓身上蹭了起来。孙晓对着赵柯说道：“小琦可能有点吓到了，毕竟那些画面……我们看了都难受。”小琦不满地嘟起嘴，不过想到可以趁机占点便宜，也就没有出声，继续在孙晓怀里蹭着。

赵柯很清楚小家伙的想法，自是不在意，“我倒是了解到一点情况。昨天晚上，网吧里有人看见了野狗。确切地说，是看见野狗在网吧里转悠。”

“野狗能进网吧吗？野狗进网吧做什么？”何峰不理解地摇头，“是不是眼花了？”

“有好些人都看见了，而且网吧里似乎也有野狗的味道。”赵柯递给走出洗手间的齐宇昂一张纸巾和一杯凉水。

“你当你也是狗啊？还能闻到味道。”齐宇昂擦了擦嘴，喝了口水，“你别告诉我，是野狗饿坏了，跑进网吧找吃的。然后看见两个人，觉得很美味，就将两人开膛破肚，把内脏吃了？”

赵柯对着齐宇昂微笑，“不排除这个可能。”换来其他几人的嘲笑，只有小琦又瞪了他一眼。

“你当是‘聊斋’？好吧，就算是《聊斋》也应该是一个女鬼画了张皮，贴在脸上变成美女，然后挖人心脏，也不会是野狗学‘开膛手’吧。”齐宇昂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翘起腿摇头晃脑。

“《聊斋》只是故事。鬼要害人不需要画皮这么麻烦。”赵柯再度端起吃了几口的炒饭继续吃起来，“野狗是否就是野狗，也很难说。”

“野狗不是野狗，难道是野狼？”齐宇昂对着赵柯翻了白眼，“阿柯，你今天看起来也很不像阿柯，莫非鬼上身？”

“被你发现了啊！看在兄弟一场，你就把你的心贡献给我，让我解决温饱吧。”赵柯一手搭在齐宇昂的肩上，对着齐宇昂挑着眉说道。

“滚，哥的心是要留给美女的。”齐宇昂拨开了赵柯的手。

这么一调笑，几人也都恢复了精神。

去上课的路上，小琦同赵柯走在三人的后面，小琦皱着眉问赵柯，“跟你和你的族人没关系？”

“就知道你会问。”赵柯拍了拍小琦的头，被小琦一巴掌拍开，“现场那里确实有野狗的味道，不过还掺杂了一点点的魔的气息。”

小琦眉头皱得更深，“魔族？怎么又跟魔族有关？”

“不知道。”赵柯耸耸肩。

小琦掏出手机，编辑短信发送给了俞之兼。既然不是人类犯案，人类的普通警察肯定指望不上。

俞之兼很快回了短信，只有一句话：我知道了，保护好自己，量力而为！

……

第一次同孙晓上文化课，还是一百多号人一起的大课，小琦引来很多目光，多半是女生的目光。小琦坐在孙晓和赵柯中间，很多女生都频频看着三人发笑。

“看看，我就说这群女人很可怕吧。”齐宇昂将手机递给身边的赵柯看，“都在这YY你们仨呢。”

“你人缘不错啊，都给你发短信，也没人直接给我和孙晓这俩当事人发。”赵柯瞟了眼齐宇昂的手机，手又搭在齐宇昂的肩上。

“废话，都说了是YY你们仨，怎么可能问你这个当事人？”齐宇昂踹了赵柯一脚，“你搭我身上干嘛，去搭小琦或者老幺，给那群腐女来点福利。”

“小琦和孙晓我怎么好插一脚，我这搭你身上不是一样给她们福利吗？”说着，另一只手捏了捏齐宇昂肉肉的脸颊。

“滚开，你还得寸进尺了。”齐宇昂推开赵柯，“还福利？她们这骂我呢！”齐宇昂晃了晃手机，又对着看向这边的女生做了个请罪的手势，“说我这熊样，还妄想拆CP。她们只想看你们仨的3P。”齐宇昂又在桌下踹了赵柯一脚，颓然地趴在了桌上。有半句话他没说，那群腐女说他充其量就是一贱受。

“这群女人——”赵柯摇头哭笑，手伸到齐宇昂的身后，轻抚着他的背。由于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所以没有人看到他的举动。而坐在齐宇昂另一边的何峰，正趴在桌上见周公呢。

小琦倒是将两人的对话听进去了，看了眼坐在教室前方那群炯炯有神地关注着这边的腐女姐姐们，将身体向孙晓旁边挪了挪，脑袋靠在孙晓搁在桌面的胳膊上。

孙晓看了眼前面的女生，以为小琦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害羞了，温和地笑着用另一只手揉着小琦的头发。

却不想，这一幕竟被人拍了下来，贴在了BBS上……

二十七、JQ贴子

几人受到命案现场照片的影响，肠胃出现不适，所以一同去校外的粥铺喝粥。等粥的期间，四个大学男生的手机不停的有短信接收，都是询问关于小琦和孙晓的关系的。随后孙晓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几人极快地解决热粥，赶紧赶回寝室打开电脑，登录了BBS。BBS第一页继公告置顶帖之后的第一个帖子标题：背背兄弟不顾世俗天伦，凄美的禁断恋情能否修成正果？发帖人：风筝断线的刹那，发帖时间：2009年8月18日6：34，点击2768，回复596。此时的时间是7：49。可见帖子的人气颇高。

点进帖子之后，“风筝断线的刹那”用极唯美煽情的语言论述了一段凄美的兄弟间的禁断之恋，帖子里附上的照片皆是孙晓与小琦的合照。有些是今天课堂时的照片，还有小琦跟孙晓出现在校园其他地方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两人对视或者有身体接触的场景。尤其是最后一张，明显是二人KISS的照片，虽然照片上只显示了小琦的背影和孙晓只露出来一点点的头发和身体，如果将这张照片单独放，也确实不能完全肯定就是他们二人，但是放在这一系列照片的最后，让大家惯性地就认为是两人，何况这张照片内两人所穿的衣服，已在之前多张照片中出现过。

“这女的我知道，经常在BBS里发贴讲述自己暗恋某个男生的故事。语言都是极尽唯美和煽情，积累了很大一部分粉丝。”何峰打破寝室的沉默，“说实话，如果这贴子的主角不是孙晓和小琦，我一定边恶心边感动着。”

“如果不是跟你们朝夕相对，我也要以为你们兄弟乱伦。”齐宇昂不在意地耸着肩，“这些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偷拍，你看这些还有这些，分明还有我们在场，显然是被剪掉了。如果没有最后一张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这最后一张P得真好，就好像你们真的是在镜头前KISS。”

孙晓看着几个室友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又转头看向小琦，目光里都是愧疚和心疼。小琦的注意力似乎还在帖子上，一直看着显示屏。

“老大给你打电话，是不是问的就是最后一张照片？”赵柯所说的老大就是他们的辅导员。

“嗯。”孙晓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们相信你。”何峰拍了拍孙晓的肩。

“我们绝对支持你。”齐宇昂也对着孙晓点头，“如果老大不相信你，我们可以给你作证。”

孙晓迷惑地看了眼何峰和齐宇昂，在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询问关于“同未成年人有不正当关系”到看到帖子之后，他所想的并不是“怎么解释和反驳这一切”，而是“这会对小琦有多大影响？要怎么保护小琦不受到伤害”。他在迷惑，他应该对这种帖子表示愤怒，可是他除了对小琦的担心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蛋生鸡鸡生蛋生鸡，要两只才可以，公的鸡加上母的鸡，恰恰好生小鸡，小小鸡生小小鸡鸡，再生小小小鸡，小小鸡也来采花蜜，飞到了天上去。”搞笑的铃声再度喧闹起来，孙晓看着来电显示“班老大”的字样，瞄了眼还在观看帖子的正太，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孙晓，你看到帖子了吧。怎么解释？”“老大”低沉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之前的声音是疑惑中带着关切，现在的语调却没多少感情。

“看到了。不过，我不知道要解释什么。”孙晓摸了摸鼻子。关注着他的几个室友在听到这句话后，神色各异：何峰在椅子上歪了下身子，似乎差点栽在地上；齐宇昂愣了愣，随后不可置信地死盯着孙晓；赵柯嘴角上扬，朝孙晓竖起拇指，又带着笑意看向小琦；小琦的注意力终于从电脑屏幕转移到孙晓脸上，灵动的大眼睛闪着熠熠光辉。

“哈？你说什么？”“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要解释什么。那个孩子确实是我弟弟。我不觉得兄弟间亲密点就有问题。”孙晓挠了挠头发，对着小琦微笑，却见小正太眼中的光彩消失不见。

辅导员又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齐宇昂同何峰此时的注意力已转回了电脑，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

“老幺，不用担心，我已经发动所有我认识的哥们儿和姐们儿，帮你掐那个‘断掉的风筝’。”齐宇昂对着孙晓露出了然的神情，“她们YY就算了，怎么可以诽谤？一点道德都没有。就像你说的，兄弟间亲密点有什么？别说KISS是P的，小琦亲亲你有毛的问题。”

“就是！”何峰赞同地说道，“根本就不需要解释。小琦也像我们的弟弟一样，不能让他受伤害。”

“你们……”孙晓想说，他们会错意了。

齐宇昂急急地打断孙晓，“不用太感动。我们都不想被人当做Gay。”

孙晓无语地闭上嘴，心里没来由地烦躁起来，拿了衣服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拧开了冷水管。

赵柯拍了拍小琦的胳膊，示意小琦跟他出门。小琦跟随着赵柯走出房间，带上了门。寝室是楼栋最靠边的一间，所以被两扇对着的寝室夹在中间的墙上，有一扇通风的窗户。小琦面向走廊坐在窗棂上，赵柯双手插兜背靠着窗子而站。

“你准备怎么办？”赵柯问道，“这件事最坏的结果，很可能会让他退学。我知道那张照片不是P的。”

小琦没有说话，脚后跟不住地轻踢着墙壁。

“而且，孙晓是直的。他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何况，你还太小。”赵柯歪了头，眯着眼看着小琦。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小琦垂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