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有点弱 上——幺妖灰

“那就跟我去超市。”小琦把维尼好好地放回床上，还安抚地摸了摸维尼的脑袋。

孙晓不由得莞尔。

……

“敢情你真把我当苦力，还是个倒贴的苦力。”孙晓一手提着两箱王老吉，一手拎着一大袋零食。付钱的自然也是他，总不能让小鬼给钱吧。

“你自己要抢着付钱的。”小琦丢了个白眼。

“废话，哪有哥哥和弟弟逛超市，让弟弟付钱的。”

“哥哥。你还知道你是哥哥。”小琦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多了些暖意。

“喂，你走错了吧。”孙晓跟着拐进小巷子的小琦问道，“不走这边。”

小琦不理孙晓，拉着他的胳膊一走到底。在巷子的最深处停了下来。

“没路了吧。路痴。”孙晓逮着机会就得瑟。

“把东西放下。”小琦命令道，“什么都别问。”

孙晓把东西搁在地上，奇怪地看着小琦，“你搞什么鬼？”

小琦盯着走过来的巷子，没有回答孙晓。

孙晓一阵恍惚，便换了个表情，勾着嘴角，看着小琦所注视的方向。

面前漂浮着一颗白色长发的女人头，没有身体。

“人类，你看得到我？”人头对着小琦说。

小琦默认。

“不关你的事，我不想伤害人类，你走吧。”人头把目光投向孙晓，现在应该是魔王意识的孙晓。

“他也是人类。”小琦努嘴。

“骗谁呢。他身上明明就有魔族的气息。”人头轻笑。

“你只有鼻子有用么？”小琦遗憾地摇头，“虽然只有颗头，但是你其他五官长的也挺好的，咋都是摆设。”

“小家伙，你找死？”人头瞪向小琦。

“喂，你们无视本尊？”魔王很不满地来回打量眼前的人头和身边的人类，“本尊的存在感有这么弱么？”

小琦冷哼一声。人头冷笑一声。

“好吧。人头怪你还是走吧，你若现在执意要吞噬本尊，你只能连同这个人类一起吃下去。”魔王无奈地耸肩，“这人类小孩怕是不会不同意。”

人头怪盯着魔王想了会儿，“躲在人类身体里，你不觉得丢人？”

“你不用激本尊。在本尊恢复力量之前肯定不会离开这个人类。面子是建立在拥有强大的力量的基础上的。”

小琦将木棍握在了手中，威胁着举在人头怪面前。

“哼，我还就受不得威胁。”人头狞笑着，长长的白发又爆长起来，分成十几股分别缠向小琦和魔王的四肢。

小琦后空翻躲开，空着的手丢出几道符打在面前的头发上，头发缩了回去。

魔王却被头发缠住。

“你好歹是魔王，能不能不要这么容易被抓住。又不是唐僧。”小琦黑着脸说。

被头发缠住的魔王气定神闲，“唉，我这不是被封印得太久了么，不然也不会躲在人类身体里。”这么说着，缠在四肢上的头发却像烧着一般，发出“嗤嗤”的声响，还冒着青烟。

“我的头发，你对它做了什么？”人头收回还在冒烟地头发，怒吼着。

“男女授受不亲。以后别随便碰男人。”魔王温和地笑着。

“你这个被封印了几千年的老妖怪，还知道这句话？”小琦抿着嘴笑言。

“这几天才学到的，现学现卖。”魔王得意地比了个V，“还有，本尊是魔王，不是妖怪，眼前那个才是妖怪。”

“你们……”被无视的人头怒上加怒，白色的头发浓密起来，如同十几条手腕粗的大蟒再度缠向两人。

小琦又抛出几道符围在了人头周围，手中的木棍也越来越长，如同藤条般快速地抽向人头。

人头被棍子抽在了地上，头发也瘫软在地上堆起来。

“识相地就快走吧。就算你真吃了我们，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吃人的妖怪终不会有好结局。”小琦握着鞭子状的木棍，俯视着地上的人头。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丢下这句话，人头以及满地的头发都消失了。

“咳咳。”小琦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没事吧？”孙晓没有魔王的记忆，但是魔王却有孙晓的记忆，“情绪波动大？”应该没有影响呼吸的运动。

“咳咳，没事。咳咳，那堆头发太恶心了。”小琦摆着手。

魔王看了会儿，拆了盒王老吉，递给小琦一瓶，“先喝点水吧。”

小琦接过，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下一大口，“你还是离开孙晓的身体吧。别连累他。”

“那只能请你跟随左右，随时照应了。”魔王抬头望天。

“喂，你这个衰弱的魔王，就不能不祸害人间么？”小琦一棍子抽在孙晓的身上。

“啊……小鬼，你用棍子抽我？”孙晓红着眼睛质问小琦。

小琦手中的棍子已恢复成二三十厘米长的状态，一甩手把棍子长了起来。

“你真的会魔术？”孙晓揉着眼睛，这次他没看错，棍子凭空消失。

小琦指着地上的王老吉纸盒装与一袋子零食，“拿上，回家。”

孙晓拿起一堆东西，跟在小琦身后絮絮叨叨，“我说，你绕这个巷子里来不会就为了拆瓶王老吉喝吧。刚才又抽了我，我又分裂了？怎么回事？”

“如你所说，我想喝王老吉，在大路上拆盒子太丢人。”小琦一脸正经地回答孙晓，“而你刚才又精分了，又想偷袭我，我就把你抽醒了。”

“哈？”孙晓对于专门走到巷子尽头拆王老吉这个理由非常不理解，但是对于自己精分偷袭小琦的事心怀愧疚，也不敢多言。

小琦弯着嘴角偷笑。

……

孙晓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YUI的feel my soul。“你好，孙晓。”不认识的号码，很礼貌的开口，“啊，杨医生啊……嗯，刚才分裂了一次……我是准备明天或者后天去你那看看的，再过几天要回学校……好，我知道了。谢谢杨医生，再见。”

“杨叔叔？”小琦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杨医生没有多少好感。

“嗯。等会放了东西我就去医院。”

“不是说明天或者后天吗？”

“反正他这几天都在，就等会去吧。”

“嗯。我跟你一起去。”

“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是看心理科，又不是断胳膊断腿非要人跟着。”

“万一你路上又精分，吓到路人怎么办？”

“呃，那好吧。”孙晓只能答应。

“杨医生……”孙晓不停地敲着心理科的大门，“奇怪了，屋子里明明有动静，怎么不来开门。”

“你挑的时候不好。”孙晓没听明白里面是什么声音，小琦却听得很清楚。刚过来，里面有轻微的喘气声和呻吟声，在孙晓喊门后，里面就是穿衣服的索索声，“明天再来吧。”

“可是里面明明就有人啊。杨医生，我孙晓。”孙晓很执着，“都来了，再跑一趟多累啊。而且早点治早点好，我可不想总是莫名其妙挨棍子。”

“你真是白痴。”小琦骂着孙晓，却悠闲地靠在门边的墙上。

“孙晓，你不是明天或后天来吗？”杨卫平打开门，白大褂里面的衬衫扣子都错位了。

屋里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坐在沙发边，侧面的脸上一片绯红。

“您有病人？不是说这几天没预约吗？”孙晓挠了挠头。

“杨医生，我先走了。”男孩唯唯诺诺地说了声，便低着头快速逃离了心理科。

“进来坐吧。”杨医生一改之前的温和，脸色有些僵，“小琦也来了。”

“我在外面等，不打扰你们。”小琦乖巧地微笑。

“真懂事。”看到小琦的笑脸，杨卫平呆了一呆，脸色缓和不少。

孙晓和杨卫平并没有聊多久，杨卫平给了孙晓自己的地址，嘱咐孙晓在学校可以去他家进行治疗。杨卫平的家里孙晓的学校大概也就二三十分钟车程。

“哼，居心不良。”小琦不屑地说。

“小鬼，你知道啥啊。心理医生在家里接待病人很常见的。再说，他对我能有什么居心啊？”孙晓看着小琦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你是白痴，懂什么？你去找他我都跟着。”小琦白了眼孙晓。

“一会儿把我当苦力，一会儿又像咱妈……呸，我是你哥。”孙晓摇头晃脑地说，“正太的心思还真不好猜。”

八、到学校

孙晓领着小琦在A大附中报道并把他送到寝室安顿好后，就回到A大寝室。寝室其他人还要十天左右才会来，第一个到的自然需要打扫卫生。待孙晓将寝室打扫干净，把床板擦过铺好，也到晚饭时间了。

“不知道这小鬼和同学相处得怎样。看他一个人晚上怎么睡，该不会也爬到同学的床上吧。”孙晓边自言自语，边想着小琦皱眉的俏脸而闷笑。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么早到学校的恐怕这栋楼就孙晓一个，这会儿谁会敲门，难道是楼管？孙晓疑惑地打开门。

门外小琦背着个大背包，低头站着。

“怎么了？被室友欺负了？”孙晓把小琦拉进门，接下小琦的背包，好重。

“你才被欺负了。”小琦抬起头斜了孙晓一眼。

“靠，你把书全背来了？打算住这里？”孙晓看着小琦打开背包摊了一桌子的新课本。

“嗯。我来陪你，免得晚上你一个人害怕。”小琦将课本整齐地摆在孙晓桌边的书柜上。

“你那些同学都是按年级考上来的，你又没参加军训，不好相处也很正常。”孙晓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死小孩还装，真不可爱。”孙晓笑得开怀。

“是啊，你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小琦别过头打量着孙晓的寝室。

“过奖过奖。”孙晓还在得意地笑着。

小琦由着孙晓得意，爬上了孙晓的床，就要掀床垫。

“你干嘛？”

“木板上要垫床垫才能睡，这点常识你都不懂？”小琦白了眼孙晓。

“你难道要睡那几张床上？”

“难道我要睡地板？那也要铺垫子吧。”这人心眼真坏。

“你不嫌麻烦么？你就算铺好了，晚上还不是要爬我床上来。这都是上铺，爬上爬下，你累不累啊。这床虽然窄了点，也够咱俩睡的了。还好立秋了，晚上也不太热。”孙晓将小琦扯下床，“这么瘦，还挺重的。”又将自己的床整理好。

“你知道？”小琦红了脸，不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一边。

“又不是丫头，有什么害羞的。”孙晓拍向小琦的头，以为会被躲开，却拍了正着，愣了下，继续揉着小琦的头发，“手感不错。”

“你不讨厌我？”小琦犹豫了下，还是拨开了孙晓的手。

“讨厌？你这家伙的性格确实不可爱。不过，哪有成年人跟小不点较真的。何况，你还是咱妈认的儿子。”孙晓坐在凳子上，拉过小琦，认真地对他说，“既然咱妈已经认了你，那你就是咱弟弟了。弟弟向哥哥撒娇也很正常。你才十三岁，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小琦默默地看着孙晓，没有表情。心里有点甜，鼻子有点酸。

孙晓抓了抓头发，“我知道我比不上俞哥优秀，但是好歹我也算你哥，你也试着依靠下我吧。”

“哥……”小琦吸了吸鼻子，轻柔地喊了声。

“嗯，哥在。”孙晓乐开了花，有个漂亮乖巧的弟弟感觉真好。

“你真臭美。别忘了，是我监管你。”小琦转眼就换上了鄙视的表情。

谁说这孩子乖巧的。

……

近十天，孙晓早上送小琦去上学，然后就回寝室上网，晚上再去接人。睡觉前，小琦做作业，复习功课，孙晓还是上网。

“你又吃方便面？你们食堂不是已经开伙了么？”小琦看着桌上孙晓遗落的方便面盒子问道。早餐和晚餐都是二人顺便在A大附中门口的小餐馆解决的。午餐并不在一起吃。

“上下楼多麻烦啊。你小小年纪管那么多做什么？去写作业。”

“既然由我监管你，我就要对你负责。”小琦双手环在胸前。

“真热闹。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回寝室的呢。”孙晓还要反驳小琦，寝室的门突然开了。来人是齐宇昂，背了个圆圆的大背包，却拖了只还没背包大的箱子，“这就是你说的弟弟啊，真漂亮。我是齐宇昂，喊我小齐哥。”

“噗”孙晓笑出声，“你这么大一堆还‘小’齐哥呢？不好意思，我这弟弟就叫小琦，剥夺你‘小齐’的昵称，你就是老齐了。”

“我哪里老了？不叫‘小齐’，也可以叫‘宇昂’、‘小昂’、‘小宇’。”

“要不叫‘小宇宇’、‘小昂昂’？”孙晓故意嗲了声音。

“呸，老幺，你少恶心人。算了，跟小家伙比起来，我也算老了。”齐宇昂不满地妥协，没注意到被他称呼为“小家伙”的小琦眼角抽动了一下。

齐宇昂从小琦身边走过，小琦不经意地伸出脚。本来呢，这缓慢地行走就算被绊了下，也就是会踉跄一下，可惜，齐宇昂同学本就生的圆，再加上背着圆圆的大背包，踉跄一下后，背包歪了，直接导致重心偏移，齐宇昂同学的身手差了点，身子笨重了点，一个重心不稳，顺着背包的方向跌在了地上。

“胖哥，你没事吧。”小琦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担心地蹲在齐宇昂身边，“对不起，我刚才脚有点麻，活动了下，没想到绊倒了你。”秀丽的眉毛皱在一起，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哥肉厚，摔不伤。”齐宇昂解下背包，站了起来，就算是肉厚磕在地板上也是很疼的，可看着人孩子皱在一起的小脸，就觉得是自己的错，“小琦，你别内疚，哥好着呢。不过能不叫‘胖哥’么？虽然是胖了点，这么叫着，就有种毁灭感。很伤心啊。”

“可是叫‘齐哥’感觉像在喊我自己。‘宇哥’、‘昂哥’……”小琦哀怨地打量着齐宇昂，“对着你，我喊不出。”

“唉，这么好的名字搁你身上真糟蹋。”孙晓从齐宇昂摔倒就在一边偸乐。

“我看出来了，哥俩合伙数落我呗。”齐宇昂象征性地踹了孙晓一脚，“我不跟孩子一般见识，我拿你出气。”

齐宇昂这一来，寝室总算是人气满蓬。小琦坐在孙晓的桌上看着打闹的两人，眼里也带着喜色。

“哟呵，这么热闹啊。”又进来一人。比之齐宇昂，此人可是玉树临风。就算比之孙晓，也气质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