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经年 下+番外——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作者: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录入:07-31

我撇嘴一笑,妈妈又戳我脑门上一指:“那是什么笑,说的可是正事。”

我摸了烟出来,就着炉火点燃,“不合适。”我说。

张家倒不禁止男人抽烟,大概也认为这是成人的表现,所以爸妈都没有说我什么。

“他太太第二个孩子都怀上了,自己的女儿也三岁,家里很有钱,在那边也是有身份的人,认干儿子

是很有讲究的,跟我们这里不一样。再说,他也就比我大十几岁,认这么大个干儿子,不是惹人笑话

么?”

爸爸听了,一边卷烟一边说:“那你可要好好尊敬他,没有他,你有今天么?”

我笑:“这个自然。”

是的,没有李明淮,就没有如今的我。

没有他,我也仍然会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但那大概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一年的春节,因为单传的独苗回来,所以过的格外热闹。需要拜访的亲朋以及前来的拜访的亲朋络

绎不绝的,我被看做是张家炫耀的资本,这种场合时时刻刻都少不了我。这个年假也就格外忙碌。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男尊女卑,我只默不做声的吃饭,多的不想说。

这样大的一家人,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指望我能出人头地,将张家发扬光大。

他们并没有什么坏心,即使分家,叔叔伯伯家的也都对我仍然十分亲热,他们只是希望我能过得好,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还能沾点光。

三婶胆子是最大的,专门跑到我们屋里来,拉着我闲了一刻家常,便要我帮她的女儿在李明淮那里寻

个活,或者找个家庭好的男朋友。

我笑:“我在他那儿哪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十分的商人,家里的钱不够我的学费,就只好借他的,

满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打工还外表叔叔的钱了。”

我已经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不会懵懂不知如何为人处世,只可惜只要面对李明淮,我总摆出最不好

的姿态。

2.14 最后一点平和

过年期间,陈衍来了电话,说是祝我新年快乐。

这人已经销声匿迹许久,我都快将他忘干净了。

我一边夹着电话,一边收拾返校的行李。家里给我带了很多特产,让我给李明淮拿过去。

“哦,你还活着。”我说。

“什么叫我还活着?这话说的可真不厚道。”

我无声的笑笑,“感谢陈老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问候,小人真是感激涕零。”

他失笑:“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跟我说两句话?”

“小人哪里敢在陈老板面前插科打诨,一向都是恭敬的。”

“行了,说有恩于我的不知是哪个小兔崽子,”他不屑:“我好全了,就是想找你出来吃个饭。”

陈衍受伤的事情,我是到很后面才知道是属于仇家报复,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来,他这个人是很记仇的

,但又太懂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这事情后,我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冷静自制的模样,大概是

权衡利弊后,决定隐忍不发。

“对不住了,我现在老家,陈老板的鸿门宴是没有荣幸赶了。”

我对陈衍的邀约是毫无兴趣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算只是单纯的吃顿饭,叙叙旧,我也懒得

去应付,他那种人,自然是要离得越远就越安全。

陈衍不肯罢休,硬是问了我回去的时间。

他要是一味纠缠,我当然躲不掉。

得知我是今日早上回去,他说马上去定位置,晚上一起去吃饭。

我嘲笑他:“希望陈老板低调一些,我不大希望别人觉得我跟你很熟。”

初一早上,其实父母敦促我给李明淮打个电话拜年,他们也想同李明淮说两句,若不是有人来拜访,

我真不知如何蒙混过去。

其实初一一大早蓝彩洋就打了电话来,我时因为守夜没睡,在院子里接了电话,除了新年快乐,就是

问我这个年过的怎么样。

我简短的说,“挺热闹的,爸妈让我谢谢你们。”

她显然被这句话取悦了:“谢什么呢,你这么优秀,我们脸上也有光啊。”

我笑出鼻音,有句话含在喉咙底,正准备说出来,不知是谁家点了鞭炮,劈里啪啦的一大片,接着整

个村子沸腾起来。那句话就卡住了,不上不下。

我撇了一下嘴,决定放过她,什么也不多说。

那个天真的女人,却依然自顾自的嘱咐我注意安全,回去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末了我在那轰天的鞭

炮声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了,草草挂了电话。

我揣了电话,脸被冻得有点僵,等那些妹妹穿着新衣服从屋子里冲出来给我拜年的时候,我已经有些

笑不出来的。

回去以后,陈衍在车站接我。

许久不见,他有些瘦,但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一眼先看见我眉心的疤,“这是怎么了?还戴上勋章了

?”

我回家的时候,爸妈也问起来,但张家也仍然是那种男人带疤光荣的思想,虽然重男轻女,但这方面

并不溺爱,所以也没怎么担心。

我偏偏头,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指:“没什么,别人打架,被波及而已。”

陈衍拉着我把我塞进车里,相比外面的寒冷,车里的暖和自然舒心,他心情愉快的吹了声口哨:“想

吃什么?”

“没话找话是吧,不是说订了位置么?”

他挠挠头,依然是那么一副流氓架势:“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给我面子啊。”

“我够给你面子了好吧。”

陈衍风格依旧的嘿的笑了一下:“行行,你小,我让着你。”

就某方面来说,陈衍确实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嘴巴再贱,对我再不满,倒也不会真的害我。他选的

地方并不是本市知名的饭馆,又叫了包厢,避免了会被他的“熟人”看见的情况。

他跟几个月前一样的吊儿郎当,吃饭的样子也不怎么好看。虽然我以前当服务生的时候,见过他吃饭

斯文有礼的模样,但其实人都是一样的,不管穿了几层皮,都掩盖不了他本性。

席间,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扯了很多不相关的话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更何况,我对他的世界那

些东西,是完全没有兴趣的。

能大把挣钱又怎么样,刀口上舔血,干的都是断祖绝孙的事。

陈衍这个人,嘴巴贱是达到了一定高度的,又特别喜欢戳我痛处,所以我不喜欢他。

饭快吃完的时候,他开口问我:“你跟李明淮发展怎么样。”

我垂着眼皮挑盘子里的菜,“什么发展怎么样?”

“装傻是吧,你不是住到他家去了么?”

我抬头挑他一眼:“我住哪儿关你屁事。”

他捧着脸,笑的特别风凉:“哦,也是,没过多久你又搬出来了。”

我这个人虽然脾气怪,但有一点是值得称赞的,不怕不相关的人揭疮疤,“我跟他闹翻了,自然不能

再住下去了。”

或许我是的语气太冷淡了,也或许我的表情太平静,他反而开始琢磨起来。

我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话,这顿饭也是他绑架民意来的,我并不想来。

末了,他问我:“李明淮知道了?”

陈衍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有一点也是值得称赞的,情商很高。

我学着他嘿的一声笑了:“他说不想再见到我。”

他咂咂嘴,明白我大概都干了些什么。

很奇怪,面对林强那样绝佳的倾诉对象,我也不过絮絮叨叨过去,却没有说出那天晚上我到底干了什

么,然而面对陈衍这种绝对不适合说真心话的人,我却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陈衍一改平时的贫与聒噪,对这件事情不做丝毫脾气,若一定要说他有什么反应,也不过是从鼻腔里

叹了一口冷气罢了。

结账的时候,我到酒店门外等陈衍,不想虽然没碰见陈衍的“熟人”,却碰见了自己的熟人。

苏楠跟一个男人站在车前,那男人背对着我一直在拽苏楠的胳膊,似乎是要将往车里带,可苏楠表情

生硬,完全无动于衷。

我跟苏楠并不熟,也没有兴趣管他的私事,于是往暗处靠了靠,不想被他们发现。

陈衍结了帐出来,见我站的地方,推了我一下,“怎么站这儿了?”

我的方位,离苏楠他们委实有点近,陈衍说话声音也不大小,苏楠目光看过来,见到是我,目光抖了

下,把脸别过去了。

那背对我的男人顺着苏楠的目光也看过来,我见到那男人的脸,嘴差点没张大。

那是我未来的老板,劳清汕。

劳清汕十分意外,不过似乎不怎么怕被未来的职员以及“老友的亲戚”看到——就那种情况来说,不

知情的人也只会觉得他们不过是起冲突的两个男人而已。

这时候,迎上去打招呼,绝不是明智之举,我拽了陈衍一下,若无其事的对他说,“我搭你个便车,

行不行?”

陈衍哈哈一笑:“倒学会客气了。”

我开了车门坐进去,又分神看了苏楠那边,,他已经被劳清汕弄进车里去了。

陈衍系好安全带,问我:“怎么,熟人?”

“我师兄。”

他反常的没继续八卦,而是发动了车子。

到了地方,我随口说声谢了,伸脚就要下车。

“等下。”陈衍叫我,拿了个什么东西给我。

我没接,“什么?”

“你不看看怎么知道。”

“我怕看了没好事。”

陈衍把手里的东西送到我眼前——是一张信用卡。

我挑眉:“干什么?”

“暂时帮我保管下。”

“我还以为是送给我的呢。”

“密码是我的手机号,钱你自己取。”

我一声冷笑:“真慷慨……让我用你的钱,你是嫌我活的不够长是吧。”

“这个账户不是用我的身份证开的。”他仍保持着那个递过来的姿势。

我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即将发生,而他在给自己留后路。

我这儿又不是银行保险柜,凭什么要帮他保存。

我还是不接,推了车门,他一把拉住我的衣兜,将卡片塞进去,“我只信你。”他郑重的说,眼神中

饱含期待。

如果是陈衍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拒绝是没用的。

我没有把卡片扔出来,只是又看了他一眼,撇嘴道:“哦,感谢你信任我,但也希望您老人保重好身

体,保重好前途,以免我这脸上又添疤。”

他勾嘴,却是苦笑:“张矾,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别装傻。”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这个小兔崽子。”他低声说,那语气很有些肉麻。

我第一次虽然是跟他上床,可惜他不是我那杯茶。

直到陈衍死前见我的那一面,我都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点。

——

我自己并不清楚,这个春节将是我的最后一个平静而祥和的春节。

多年以后,当我在跌跌撞撞之中终于长大,也终于学会了对生活不饱含任何期待的时候,这个春节依

旧让我难以忘怀。就连那件事里,李明淮被激怒的表情,以及对我鄙夷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值得想念。

我也一遍遍自问,如果时光倒流,我是否还会那么做。

然而这样的疑问没有任何意义,即使选择改变,也只是如果罢了。

我已在人生的道路上,毫不回首的发足狂奔,再没有重新选择的资格了。

2.15 完了

开学以后,就是年级大会,是导员的毕业设计总动员,还有警告挂科过多的赶快准备最后的大清洗,

免得毕不了业。

这个学期还有一门课,不过完全是无关紧要的课程,教授是boss。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联系毕业设计的指导老师,我选boss纯粹是为了方便,毕竟已经熟悉了,帮boss干

活也挺愉快的。

我给boss说了这个事儿,boss挺高兴的,还专门让苏楠辅导我。

Boss在毕业设计上要求很严格,每个星期要过去两到三次,而且一呆就是一天,比平时上课还要忙。

我是奔着boss那儿预留的优秀论文去的,四年已经过来了,留一个完美的句号吧,我这样想。

李明淮就这样被我搁在一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念了。

是的,我对他是想念的,即使我们在同一个城市里,且同城的距离也并不远。

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些肉麻的,诸如“最远的距离”,或者“最悲哀的”之类的煽情的总结

。我对那些说辞不屑一顾,却也不得不承认是对的。

如果我聪明一点,懂得按部就班一点,也许让李明淮喜欢上我是可能的。

但一步错,步步错,这已经是一道不可解且已见结果的题。

我能做的也只有遗憾,和自欺欺人而已。

开题报告做了没几天,蓝彩洋又打了电话过来,正是本市的三月中旬,仍然还很冷,伸出手仍然觉得

冻,空气中的温度,让人怀疑春天到底会不会来。

我站在学校的马路上接了电话,已经是晚上的时刻,我刚刚从实验室里早收完boss和苏楠的双重荼毒

——开题报告的内容没有问题,格式和排版需要返工,以及两百多条需要用公式编辑器重新输入的复

杂方程式。我在实验室修改的已经快要崩溃,却只完成了一小半。

我的心情并不好,也不怎么想接电话。她第一次打过来的时候,我是直接按掉的。

蓝彩洋过了两分钟又继续打过来。

我深知她的执着和耐性有多坚定,就不再反抗。

接通电话,依然是她毫无新意的问候,我听见电话那头有音乐声,便随口问了句:“你在咖啡厅?”

“没有哇,我在开车呢。”她微笑着说。

开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预产期是五月份,那么大的肚子,她竟然敢开车……我这样想的,

就已经脱口而出了:“那么大的肚子,你不怕出危险么?”

“小矾在关心我吗?”她心情很好:“没关系的,现在是晚上,又是郊区,路上没车的,我慢慢开,

不会出事。”

“我没有关心你。”我冷硬的说。

对于蓝彩洋的一厢情愿,我只是偶尔麻木,但在这种心情不豫的情况下,我完全没有耐心去应对。

也许长久以来,她对我的关心已将我潜移默化,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了类似面对长辈时的感情。但这

种感情基础比不过我对她根深蒂固的嫉妒。

她在电话那头自顾自的笑,心情简直好透了,又询问我毕业设计做得怎么样,她对我的学业向来关心

,深以我为豪。

我再次转达了春节期间父母对她一家人的感激之情,想借此祥和的气氛挂掉电话。

她却忽然的啊了一声,笑着说:“你光给我说有什么用,也给明淮说两句吧。他在后面睡着呢,也该

醒了,你等着啊,我把电话给他。”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能吐出来,但终于在这片刻的慌乱之中,找回了一丝的理智:“我不

想跟他说话。”

她咦了一声,非常不能理解:“你们两个怎么啦?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嘛,突然就谁也不想理谁了,

推书 20234-09-17 :室友不直 下——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