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无论灵王知道不知道,对明河都是一种煎熬,因为他却突然害怕看见他不知情的眼光,这样他不知道他知道事实后还会不会这样对他,明河其实很累,心累,人也累,如果灵王知道,他也许也不能快乐,因为这是一道刻在他心中的一条隐蔽的伤痕,如果他不怪责自己,那么自己会怎样呢,也会放过自己吗?他能够有借口原谅自己吗。
但是灵王沉默了,半晌他说道:“你是被迫的。”
明河看向他,笑到“是啊!”,心中充满无限凄凉,原来自己这几年来的努力是这样被看待的,自以为是的报恩,只不过被自己的所谓恩人,看作是自己渴求权势的又一明证;而自己,以为可以将万事看开,却不过只是做给自己看,他心想,原来自己不但在欺骗别人,也在不断欺骗自己。
他觉得自己心中的一道伤痕被撕开了,而这道伤痕,被撕开却再也没有人帮忙再次打理他了,就由他烂掉吧,烂死在心中,他心想。自己是不是被迫自己知道,难道到现在自己还是这么天真吗,错了一次还不够。什么都是假的,真的只有当下。
以前就是这样,自己的爹,他就这样丢下自己到远处谋生,自己想着他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就这样一直地等……其实当时他不过想抛弃自己,但自己不明白,再次的重逢,自己明白了,但自己曾经对他的爱已经失去,他再也伤不到自己了。云水也一样,那时他看见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他是多么天真地以为,大家会在一起读读书,说说笑,悠闲地携手一起地老死花酒间,但是云水却是一只将远航的船,他不会永远陪伴自己这一块枯木,他离开了,只有自己还在眷恋。不管灵王对自己爱不爱,起码现在他可以温暖自己。那个被不被迫,忘记它,就像自己曾经忘记的本名。
明河不久开始觉得意识再次模糊,他以为自己又睡着了,但是其实他再次陷入了昏迷。他越病越厉害,而且病情时好时坏,不断反复,昏迷比清醒多,而且越来越瘦,也越来越沉默,他再也没有笑,清醒时候就这样躺着,什么都不理会,太子来探看,他也不过是看了看他,摸一摸他的头,就了事了,就像完全变成了一个人似的。太子哭着跑出来,告诉别人太傅脑袋可能烧坏了。
第十二章:报复
你想报复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怎样做呢?你想杀死他,但是这却是一个不怕死的人,他死了不过就这样了而已,无喜无悲。要怎样才算真正狠狠地报复一个人,如果那是一个很爱自己妻子的人,那么你应该勾引他的妻子,最好就是让她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前提是你是男人,或者你可以考虑杀死她的妻子然后……,如果他是一个财迷,那就让他的钱消失掉吧,如果他是一个……;如果你要真正非常痛恨一个人,你一定会想弄清楚他的所爱,所恨,所想,这样才能真正地报复一个人。
京城发生了很多怪事,但是本来京城这里就是怪事的集会地,多发生一两件,不过是让人多了点街头巷尾多了点茶余饭后的谈料子罢了。
黑择看着做在京华楼喝茶的明玉,他优雅地举着酒杯,两只手指将圆润的杯子转过来又转过去,但杯中满满的酒却一滴都没有洒下来,他的双眼正看着京华楼对面的那一层楼,他穿着青色的衣服,很素,但料子却是苏州最上等丝绸,而衣服上那似有还无的则是上等的凸绣。
而那一边的正是昔日热闹非凡的金玉楼,但今天的它却冷冷清清、凄凉地站在那里,带着被打坏的窗子和门,牌子早就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这时候,店小二走过来换上已经温了半热的茶,一边压低声音说:“客倌外地来的吧,那里几天前可是京城第一的南馆,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先是被发现有人死在那里,然后就是官府来日搞夜搞的,最后,就这样被查封了,什么人都赶了走。听说那个以前的老鸨更是凄惨,不久前居然在被人追债时跌坏了腿。不过金玉楼终于倒下了,老板最是高兴,因为他以前一直就抱怨自己为什么好死不死将自己的酒馆建在金玉楼的旁边,搞得自己都不三不四了,”
小二口沫横飞,也着实让他寂寞,清晨时候,这里就只有明玉这样一个象样的客人,他看了看明玉连看也没有看他,他突然挺起胸膛说:“其实在金玉楼没有被拆时候,我啊,”他说,“每次走出去我都会害怕那些人将我当成是那楼上的相公,好在现在不用怕了。”他拍了拍心口。
明玉转过去望了望他,只见他满面的麻子,不知不觉笑了,小二呆住了,看着他黑泽突然说道:“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明玉对那个小二笑居然觉得有一些失落的感觉,他再也不只剩下自己可以倚赖了。
明玉又转过头去看着对面,他轻轻地说:“可不可以等一等”,不久在清晨的街道上,人渐渐多了起来,附近就是一个市肆,一条身影缓慢地出现在清冷的街道,不过他不是走来的,而是爬来的,他就这样慢慢地爬,就向着金玉楼的方向。
明玉开始喝酒,慢慢地喝,一杯又一杯,他看着那个爬着的人终于爬到了门口,却被门槛阻碍着,爬不进去。他转过来对蛇,也就是黑泽说,“我们可以走了。”
这个时候小二本来正在做其他的工作,回过头来发现他们已经走了,台面上留下了给一锭银子。小二心想这一下发达了,客人不过喝了几口茶而已,就一锭银子,他捧着银子亲了又亲,也不去想银子是从何而来的。
明玉走向那个倒在金玉楼下的人,他凝视着他,虽然他这样的结局是明玉一手设计的但是,明玉回来后这是第一次真正地看他,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是被人贩子带来的,那时侯他被饿了很久,觉得胖胖的他笑起来是这么的慈祥,就像是庙里的弥勒佛,最令他觉得感激的是他手中那个沉甸甸的馒头,他看见就已经忘记了一切,他和那人在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了。
后来明玉终于知道他究竟要来这里干什么的时候,他是不知所措地哇哇大哭,他摸着明玉的头轻轻安慰,他告诉明玉,这些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他隔着布,捉住明玉的大腿轻轻地揉了一下,一边笑着对明玉说:“我的玉宝儿是男孩子嘛,将来你攥到钱还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呀”,明玉睁大双眼,望着他,浑身打着哆嗦,这时候,他的手已经悄悄地探入明玉的衣服,明玉是在他手上知道什么叫做高潮的,他顺手解开明玉身上本来就不多的布料,开始时候,明玉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后来发现他在解自己的衣服,他才反应过来,他拉过衣服,警惕地看向他,他想坐起来,却觉得下身脆弱处是一阵剧痛,他被狠狠地拧住了,他惨叫一声跌回桌子上,那园子中的大汉都突然知情识趣地突然转过身子,明玉却没有这样聪明,他继续挣扎,他一口咬在那人的手臂上,结果被他一掌狠狠打了过来,他被明玉惹恼了,将他踢到地面,亲自用拳脚侍侯,最后他捏住明玉的脖子对明玉说:“如果你再敢,我就将你的牙齿都拔掉,再”他做了一个砍的手势,“阉掉!”明玉吓得动也不敢动,只会不断地流眼泪,他放开明玉,明玉猛烈咳嗽时候,他一掌打侧了他的脸,他粗粗地剥下了明玉的衣服,然后全部仍到一边,明玉紧闭双眼,他以为他可能要干那一件事情了,可怜明玉都不知道男人之间是应该怎样做的。却想不到,他只是摸遍了自己全身,什么都没有做,然后,他将明玉转过来,用手指探进去,慢慢按压,他并没有真正上明玉,而明玉也不觉得太痛,他没有什么当时候的感觉,他只记得自己当时候的害怕,他想惨了他被玩了他已经变成兔子了。
后来明玉才知道他只是在估价,如果是值得的,他会先用心栽培一番,如果是没有这个价值的一般货色,那么命运就没有那么好了,明玉第二天就有了新的名字,并分配了一个仆人。可以说,除了没有真正上过他,这个人将明玉玩透了。明玉想起当时的自己曾经觉得他是多么的难以对付,在他的面前,明玉觉得自己好象什么时候都是赤裸的,他知道自己怕他,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就是明玉心中曾经有过的梦魇。
明玉后来也明白,为什么他这么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是他亲自调教的这么多的男孩中唯一一个伤了他的,而且是他看中的上品之中,最早被玩厌的,使得他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但是现在明玉只看见一个头发蓬松,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很多地方身体露出来用布条包着,那布条早已经脏得变成深褐色似的人。他的两只脚上还渗着血,有的磨檫伤的,有的却是从包着的更厉害的伤处来得,他没有穿鞋子,他的鞋子挂在脖子上了,明玉往他的钵子上放了一锭银子,他正转身要走,却被拉住,那双手的指甲已经破了,黑黑的手上满是泥,他看着明玉说:“一锭银子你就想走出我金玉楼,来人啊……”明玉转过头看向他,他看着明玉一会儿,“啊明玉,你这个贱人又想偷走。”他好象想到什么似的,“不是啊,明玉好象没有这么大,不是啊,明玉好像已经……”他浑身颤抖,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他飞快地爬开了,也不管那个钵子了。
明玉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到:“居然疯了。”他转过身,看见蛇的眼神很奇怪,他对蛇说:“以前我曾经是这金玉楼的相公,”他对着蛇柔媚一笑,“走了吧。”
他不知道他看蛇的眼神已经变了很多,当时他认为他会向蛇诉说这个不想人知道的秘密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乎了。
黑泽,这个名字是明玉起的,他说他的蛇身是黑色的,他是在湖泽中遇见他,所以就叫他,黑泽,黑泽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不明白明玉,明玉没有告诉过他究竟自己要干什么,也没有告诉他要报复的是什么人,其实明玉什么也没有叫过他做,但是黑泽知道他需要自己,哪怕只是夜深人静时候他发作时需要的拥抱,黑泽就这样跟在明玉的身边,他发现明玉不管到那里,每天都会到一次王灵王府,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黑夜,白天的时候就这样看着高墙,夜晚他就这样站在一个人的窗外。黑泽知道那个人是王爷的爱人,当朝的太傅,沈明玉。黑泽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些不知明的痛在蔓延着。
明玉又像梦游一样到了那里,看着偶然从墙中露出来的树枝,黑泽有些担心,他昨晚在到了那里去后,就曾经剧烈地发作过,沈明河的屋前屋后,全贴满了符咒,是云水的符咒,云水可不是简单的货色,他曾经师承前一代的国师,虽然他的符咒不是针对鬼的但是却效力极强,不过现在的鬼虽然很孱弱,但是力量也不是一般鬼可以比拟的,所以才没有事。
但是不过一会儿,明玉看着那高高的墙,谁也不知道他想的是: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有没有来生,但是我会想办法还这个债给你的。
那天被捉的杀手其实是灵王的心腹部将。
那日湖中的灯盏上那个气势磅礴的“虫”,正是王爷的手笔,(繁体字中的风字里是一个虫字,谜底是风月无边),灯会的布置是经过灵王爷的娘亲——冷妃。
刺杀的疑凶昭然若揭。
就连卧病在床的沈明河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皇上却一直没有对此作出圣裁,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也没有人感多说话。但是……
真的是他干的吗?
第十三章:等待
那天被捉的杀手其实是灵王的心腹部将。
那日湖中的灯盏上那个气势磅礴的“虫”,正是王爷的手笔,(繁体字中的风字里是一个虫字,谜底是风月无边),布置灯会的主管是灵王爷的娘亲——冷妃。
刺杀的疑凶昭然若揭。
但是皇上却一直没有对此作出圣裁,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也没有人感多说话。但是……真的是他干的吗?
“气死我了,父皇真的欺人太甚了,摆明就是那个小子做的,为什么什么都不干呢?”
黑泽不知道明玉为什么要用这么苯的方法,为什么要这么一个苯人作自己的主子,但是他不知道明玉的选择是有原因的,但他从来没有看他作主子。
明玉为了取信于他,曾经用了很多的心思,七王爷本来就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但是他却很迷信,而且爱财,而且做人有点急功近利,一个人有这三项被人看中想不载倒也不能。明玉先是假装在赌场中与他偶遇,他真的被明玉逢赌必赢的手法吸引,急着要跟他攀朋友,等过了一段时间后,明玉又用命理等跟着暗示他命中可以极其尊贵,但也可能会沦落到比街边的乞丐都贫穷的境地,当他死死捉住自己求救并将自己的身份以及所有东西全告诉明玉时候,明玉先是帮助他解决他在户部没有太多技巧的贪污,当时,然后就给予他这个一石二鸟的毒计,八王爷虽然也想着当皇帝,但在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太大希望,行径荒唐,众人对他没有多大防心,这也正是明玉选择他的原由。
七王爷,一个比八王爷灵王大不了多少的男子,但是如果说灵王爷比他大,那么相信更多人会相信,因为他是一个娃娃脸,却搭配着天生的大嗓门,金玉楼老板的惨剧与他有点关系。
但是那个死在金玉楼中的人确实也功不可抹,——刑部尚书的儿子:刘公子。
他居然是因为被当作不听话的那些金玉楼的相公活活被调教的大汉干死的。
而明玉跟他说他插足这件事情的好处就是刘大人的感激,不过这也似的,公正廉洁的刘大人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儿子死在金玉楼这样的地方用来大做文章呢,于是种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金玉楼在京城已经存在了一定的时间,他的背后真的不是无人的,但是一个王爷和一个隐蔽的尚书,真的也令人不想惹,本来不过就是利益和小小的交情而已,何必为了这么一些东西而连累自己呢。
“真的是他干的吗?”
明玉放下手中的杯子笑吟吟地问。明玉喜欢这里的杯子,小小的,圆润光滑,总是给予他一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
“不是又怎样。”那娃娃脸开始有点心虚。
“不要玩我了,告诉我接下来要怎样做好吗,明先生,难道是我们的计划出现纰漏,所以父皇不相信?”他急切地看着明玉。
明玉看向他说,“什么都不用做,我们等着吧。如果显得太着急,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疑心,反而能让灵王爷更容易洗脱嫌疑。”
他也只好垂头丧气地坐下:“唉,最丧气地就是那个沈明河,本来如果太子一死,八弟的刺杀有这么明显,那么父皇也不会这样放着不管的。那么下一个太子,不是非我莫属。”明玉的手握紧了一些。
他突然兴奋起来,说:“是了,那个刘哲你是怎样说服他帮忙的,他被捉住后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我守口如瓶,真是个烈士,日后我登上大宝,一定要好好封赏他的家人。”
明玉笑了,如果他说是因为他被鬼奴付了身所以才会这样不知道他会怎样呢,不过明玉没有想到,这次计划居然伤到的是他的哥哥,他的心中一阵抽痛,他的笑中开始充满了无奈和荒凉。但是没有人看得见。
这时候他拿起了杯子,本是空的杯子已经被蛇再次添到刚刚好的位置,他转过身看见蛇蛇的眼中充满了温柔,就像是懂得他,就像是在安慰他一样,明玉心中不禁一动。
他心想:呆蛇,你是在可怜我吗,你不更可怜,如果没有我你可以在自己的山林中过着何等逍遥自在的生活啊,不用像现在这样,夜夜让我咬,让我伤,看着我做这些古怪的事情,不断地伤害别人,却什么都不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其实很想问我,但为什么你不问,大概你认为这是对我的体贴,的确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想有一个这样的你留在我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