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性——苦海无涯

少年人贪凉，张章只是穿着背心和四角短裤，随意地赖在沙发上。因为家里没有大人在，所以不会有人训斥他的礼仪，他可以随心所欲。

他偷眼看看表哥，暗暗吐了吐舌头。从前漂亮的沫沫，虽然脸比小时候更好看了，可现在像是个古板的老头子，做什麽事都规规矩矩的。脾气也有些怪怪的，对自己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了。

虽然他老被人说迟钝，可也能隐约感觉出，现在的章沫好像并不太喜欢自己。他十分想念从前快乐的日子，那时他们只有彼此，无论做什麽事都黏在一起。

天很热，他稍微一发呆，冰棒就开始往下滴糖水。张章慌忙三两口吃完余下的部分，嘴里一时间太冷了，冰得他张大嘴吐出舌头，拿手不住扇风。

章沫看着像小狗一样吐舌头的表弟，注意力不自觉地被粉红色的舌尖所吸引。

少年人的身体正是刚刚摆脱童年期的圆润，微微长成青涩的轮廓的时候。身体的线条很柔和，还没有练出明显的肌肉形状。宽松的背心根本不遮不住胸前的风光，两点小小的粉红看上去很柔软。张章毫无防备地斜靠在沙发上，笔直的双腿，很随意地分开，欲望很安静地沈睡在腿间。

看着看着，章沫原本冷淡的眼神渐渐变了。心底的那把邪火烧的更旺了，下腹部隐隐有些骚动。明明只是普通的少年人的身体，却不知为何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色情，诱惑着他去碰触。

他像着了魔一样伸出手，摸上少年赤裸的小腿。微微被汗水打湿的皮肤吸附着他的手掌，让他舍不得抽离。

“沫沫？怎麽了吗？”

少年清澈的眼神，无辜的语气，让章沫猛地清醒过来，顿时感到十分罪恶。他居然对自己的表弟有了情欲，如此难堪，如此污秽。

他尴尬地收回手，握紧拳头缩在身边。他看着张章，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沫沫？你不舒服吗？脸好红。”张章坐起身子，揽住章沫和他额头相抵。嗯，好像是有点热，不会是中暑了吧。

他们靠得很近，张章的呼吸轻轻吹到脸上。章沫僵硬着身子，耳边似乎传来自己重重的心跳声。他看着张章担心的眼神，觉得最後一丝理智离自己远去。

他拉过对方微微离开的身子，将火热的嘴唇贴了上去。张章的唇和记忆中一样柔软，他毫不费力就挑开了并未合紧的牙关，迫不及待地将舌头探了进去。就像是在沙漠中迷路许久的旅人一般，终於寻觅到了一片绿洲，他不由得拼命去汲取那份甘甜。

张章的嘴里还残留着冰棒淡淡的柠檬香甜。章沫用力吸吮对方的舌头，不知不觉间身子更加用力压向对方。他们很小的时候，虽然也会玩闹般地互相亲来亲去，可吻的这样深入还是第一次。

手掌控制下的身体柔顺地任他为所欲为，章沫愉悦地眯起眼睛。

他轻挑舌尖，摩挲张章的上颚。张章身体抖了抖，敏感部位被挑逗，过大的快感让他微微有些挣扎。章沫用力捉牢他，卷住想要逃跑的舌头，固执地要求对方缠绕嬉戏。

陌生又强烈的快感席卷了两个初识情欲的少年，他们不自觉地更加沈溺。慢慢的，张章也有了些许回应，他把手搭在章沫肩膀上，怯生生地在对方口腔里探索。

虽然章沫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唇舌却意外地高温热情的，这点令张章有些意乱情迷。他喜欢这样亲密无间的感觉。快乐唤醒了蛰伏的分身，他忍不住将身子贴得更紧。隔着衣物，他的下半身磨蹭到了对方同样有了反应的部位，两人不由呻吟一声，松开了紧紧吻在一起的嘴唇，牵连出的半透明的银丝慢慢消失在彼此之间。

惯性26（慎）

快感冲昏了头脑，他们本能地渴望得到更多的欢愉。在某种时候，他们之间有着不可思议的默契。拱着身子，他们踉跄着挪到了卧室。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光。锁起门，将自己关进秘密的小屋。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他们剥去所有衣服的束缚，回归最原始的状态，带着好奇与渴望，互相爱抚彼此的性器，靠在一起相互摩擦，撕咬彼此的嘴唇，企图将对方的舌头吞得更深。欲望烧尽了理智，他们赤身裸体滚在一起，希望获得更多的快乐。

章沫压住张章，胸膛起伏，眼里燃烧着欲火。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出汗，他强迫自己做出淡漠的表情，貌似随意地开口问：“想不想做更舒服的事？”

章沫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和颤抖，眼睛因为心底的期待而亮得吓人。

“好。”张章点点头。其实他的心里有一点慌，章沫盯住他的表情很陌生。

那双眼睛看上去是那样火热，那样深不可测，张章读不懂里面的情绪，本能地感到有些害怕。可他不会逃离，也不会反抗。因为那个人是章沫，是他喜欢和信赖的人，是他世界的中心。对他而言，章沫是最特别的存在，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身体顺从地敞开，任人为所欲为。章沫的手带着魔力，所到之处激起点点火花，烧得他血液沸腾，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哥……”

章沫愣了一下。张章很少叫他哥，总是沫沫、沫沫的叫个不停。欲望没有消退，反而因为这一声轻呼而变得更加肿胀疼痛。

一定是疯了，他想。

明明是在做背德的事，却觉得格外有快感。他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可停不下想要继续的心情。

他揉捏着张章淡粉色的乳头，让他们变得充血、挺立，像是两粒鲜红欲滴的小石榴。他看着身下那人水润迷蒙的眼睛，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没有尽头的绮梦。

忍不住凑过去深吻，对方也会怯生生地回应。青涩又不得要领的动作，却让他无比兴奋。唇舌搅动的微微水泽声，让人听着脸红心跳。

他餍足地眯起眼，坐起身子，打开少年的腿，让他门户大开。用眼睛执拗地爱抚身下的人的每一寸肌肤，骄傲地确认自己的所有权。

少年因为羞涩，身上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张章用手挡住脸，想要合起双腿，却被章沫卡在腿间的身体所阻拦。章沫的腰际被少年光滑的大腿轻轻拂过，欲念瞬间涨的更高。

他俯下身，轻轻舔过张章大腿内侧幼嫩的肌肤，不时吸吮轻咬，留下一串串红印。昏暗的光线为少年们的身体披上了柔和的光晕，鼻腔里吸进呼出浸满欲望的空气，耳边回荡着低低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一室淫乱中，写满暧昧痕迹的躯体大方地邀请着、诱惑着，让章沫更加兴致高昂。

惯性27（慎）

张章的分身竖的高高的，铃口渗出的液体顺着笔直的茎身不断滚下，隐入下面粉色的入口。

章沫试探着伸出手指，按揉有些湿润的入口。他的分身涨得有些疼痛，可他控制着自己不要硬闯进去。那是他的章章，他舍不得让他痛。

指尖一点点没入狭窄火热的甬道里，探索、挖掘从未被开垦过的地方，内壁惊慌的推拒着入侵者。汗水流到眼睛里，有些沙沙的疼。章沫擦擦汗，轻轻哄着：“章章乖，深呼吸，放松点。”

身下的少年听话的深深吸气，努力放松自己。越想忽略下面的感觉，就越觉得无比清晰。屁股里塞进别人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自己从来没被任何人碰触过的地方，下体传来陌生的饱胀感，那种从身体内部被人牢牢掌控住的感觉让他感到害怕。

他试了几次都做不好，急得哭了出来。“我不会……沫沫，我是不是很笨？”

“唉，真拿你没办法。”章沫叹息着吻去他的泪水，用另一只手套弄张章的分身，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少年的身体经不住撩拨，很快便泄了出来。第一次在别人手里达到高潮，超越认知的快感让张章浑身战栗。

汗水打湿了漆黑的短发，黑葡萄般的眼睛雾蒙蒙的没有焦距，全身泛着粉红，嘴里吐出的气息像火焰般炙热。少年高潮的表情有些意外的妖艳，让章沫不禁有些失神。

趁着张章全身放松的时机，章沫的手指蘸取白色浓郁的体液抹到入口，匆匆捅了几下，就再也无法忍耐地换上坚硬滚烫的性器，慢慢将自己埋入另一个人的身体。

随着章沫的深入，张章大声呻吟起来，忍不住蜷缩起脚趾。身体内部被一点点填满，疼痛混合着奇怪的饱胀感，内壁蠕动着慢慢吃进同性的器官。

下面一阵阵钝痛，章沫的尺寸让他很不好受。腿张得太久了，肌肉也有些酸痛。他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惊动了潜伏在身体里的肉楔。可章沫很快就迫不及待地律动了起来。

性器被紧紧吸附包裹着，高温柔软的内壁不断按摩挤压着柱身，推拒迎合间让人欲罢不能，连尾椎都觉得一阵阵酥麻。

空气中流动的腥膻气息让人沈沦在欲望之海里，强烈的快感驱使章沫不断奋力鞭挞。再进去一点，再捅得深一些，直到囊袋拍打到臀部也不觉得满足。已经停不下来了，就让他们像这样毫无保留地结合在一起，一起堕入极乐的漩涡吧。

黏膜被不断拉扯推揉着，火辣辣的疼着。章沫炙热的性器越顶越深，在他的肠道内搅动抽插，让张章浑身无力，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轻轻推着表哥，嘴里小声叫着疼，希望他能够停下来。可章沫狡猾地用唇舌堵住他的嘴，应和着下面顶弄的节奏，让他头晕脑胀到无法抗议，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闷哼。

慢慢地，奇异的快感从疼痛中浮现，一点点将张章席卷。汗液、精液让他浑身上下都潮湿黏腻。他伸手抱住伏在身上不断耸动的高温肉体，勾起腿盘在对方腰间，将自己主动送得更近。

他追逐着快感，不自觉地轻轻晃动腰杆，让抽送的性器研磨到令他觉得快乐的地方。汗湿的裸体相互磨蹭，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那人抿着嘴，专注沈溺的样子令张章挪不开眼。他的沫沫，多好看，只属於他一个人。

张章在晃动中搂紧比自己略为宽厚的肩膀，贴上对方红润的嘴唇，紧紧与之纠缠在一起。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快感，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紧致的甬道一阵阵缴紧。章沫皱紧眉头，加紧捣弄了数十下，将分身埋进最深处，释放出自己的精华。与此同时，张章也被送上了高潮，前面哆嗦着吐出了精液。

他们喘息着抱在一起，互相轻轻啄吻彼此的面庞。

原来世上还有这麽快乐的事。章沫搂紧怀里汗津津的身体，脑海里只剩下这麽一个想法。

惯性28

床单被他们两个人弄得惨不忍睹，汗水和体液在上面留下各式斑驳的痕迹。他们分开连接在一起的身体，并排躺在床上。

欲望的潮汐慢慢褪去，理智重新回笼。所有的欢愉消失一空，只留下不得不去面对的尴尬现实。

章沫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困境。因为一时间忍受不住诱惑，就昏头昏脑地和未成年的表弟发生了关系。他原本一直走在家人铺好的光明大道上，现在却突然间置身於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从此万劫不复。

然而，比起对名誉和未来的担心，最让他觉得头疼的是要怎麽面对张章。

那是他牵着手一起长大的弟弟，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曾经幼稚地憧憬过血浓於水的羁绊，甚至一度希望张章是自己的亲弟弟。然而，现在的他却无比憎恶流淌在他们血管中的每一滴血液。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与愚蠢。每一下心跳，都像是在诉说他们到死都无力改变的命运。

从吻上张章嘴唇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得不可挽回。那是一场赤裸裸的性交，远远超出了游戏的范畴。就算现在的张章可能还有些懵懂，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意识到今天的事有多麽严重和难堪。

这是一个错误，既然不能予以修正，那麽就应该彻底埋葬它。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逼张章守口如瓶。

他转过身看着张章。少年还是一副青涩迷茫的样子，脸上甚至还带着细细的绒毛，此时正以最柔软的姿态躺在他身边。

他忍不住伸手摸摸表弟的脸，心里有些舍不得。等这个小孩子真的长大了，什麽都明白了，就会憎恨自己给他烙上了永不磨灭的乱伦印记。

“章章。”章沫眼神黯淡的开口，嘴里满满的苦涩。

“嗯？”张章带着鼻音，懒懒的应了一声。

“刚刚我们做的事要保密，”好像有把刀在割他的喉咙，每说一个字都疼得厉害。“我们要一起发誓，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好。”张章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丝毫不觉得他们做了什麽不好的事，他喜欢他们之间比任何人都亲近。

那时候，他的世界还很单纯。他一直被家人们的爱锁在玻璃花房里，一点也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险恶和残忍。他很任性地不去讨好别人，从来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对任何人都能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张章的心里，章沫是最特别的存在，他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世人所谓的对错。

惯性29

如此轻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许多准备好的说辞甚至没能派上用场。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是章沫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他在心底叹息，章章，你还是什麽都不懂。

“章章，你听好，我们一起忘了这件事吧。”他用最温柔的语气劝诱着，挥不去缠绕住自己的无力感，“以後不会再这样了。”

“为什麽？”张章不明白。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章沫插得他很痛，但是後来变得很快乐，连心里都装满了喜悦。好像只要做了这种事，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他不懂为什麽不要再继续了，他还想再靠近章沫一点。

章沫无法回答。每一个真相都是那麽的残忍，他不忍心亲口告诉这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因为流着相似的血液，所以不可以随心所欲的拥抱和亲吻；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所以那只是一场丑陋的性交。

情欲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拽着他们不断下沈。在被溺毙之前，必须要停止继续沈迷其中。他们应该要远离彼此，退回原本的位置，忘记所有的不堪，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少年不满他的沈默，柔软地缠上来，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磨蹭着撒娇。轻轻搂着表弟，章沫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事到如今，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

“沫沫，”张章亲亲表哥微皱的眉宇间，“我们以後也继续这麽做吧。”

章沫瞪大眼睛，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被真正吓到了。

趴在他身上的小孩笑得纯真。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很漂亮，让原本就不错的五官变得更为柔和。被章沫直愣愣地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张章索性把头贴在表哥的胸口。听着对方的心跳，他小声说：“我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因为年纪小，他还不懂要怎麽去形容那种感觉。

当他们的身体连接在一起时，他强烈地感受到，章沫不再是那个看上去很温柔却带着距离感的模范生，而是变回了他所熟悉的那个沫沫。眼里只看到他一个人，仿佛自己是他不可替代的宝物。无论是皱紧眉头还是眯起眼睛，映在自己眼里的每一个姿态都显得格外真实。

“不知道为什麽，我一直觉得你不开心，可是刚刚你看上去很快乐。”张章爬起身来，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我想让沫沫快乐！所以我们以後多做吧。虽然有点疼，但是我不怕！”

一瞬间，所有虚伪的面具被击得粉碎。章沫感到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被深深触动，那些刻意埋葬的脆弱，在顷刻间全部浮上表面。

章沫伸手遮住张章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用力堵住所有的呜咽声。

终於，有人看到了真正的自己。

为什麽只有这个孩子注意到了呢？那些荣誉和赞美的背後，深感孤独的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开心。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天真地说什麽想让自己快乐，真是一个笨到无药可救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