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稀江南路 下+番外+相性100问——苏明峤

作者:苏明峤  录入:07-22

苏泠睁开眼,仿佛没有看见温尘的疏离,嗤笑一声:“绥州殷家在三十年前一夕覆灭。无人幸存,我

即便是告诉了你又何妨?”

温尘转身,看着苏泠略带冷意的双眼,叹道:“但你仍能够找到殷家人。若我没有记错,文贵妃也是

绥州人,和殷家本家住得极近,说不准背后还有一个如青昭南和月华般的凄婉故事。”

苏泠面色平静,站起身子,倾身于温尘身畔,在他耳边轻声道:“这种话,可莫要乱说。”

不见了常带着的那份笑容,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出奇阴森。但温尘是什么人,这种一点都不实质的威胁

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调味品而已,他转头,唇角与苏泠的脸颊堪堪擦过,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狐狸:

“无论真相是什么,他日我终可得知。”

对于他几乎可算是调戏的举动,苏泠根本忽略彻底:“希望能如你所愿。我有事出去一趟。”语毕,

已经向外走去。

这人明明刚外出归来好不好,温尘看着苏泠的背影,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悲哀:“我从来都未曾希冀过

,若我对你有十分,你亦能回我十分。”

苏泠的脚步顿了顿,良久才听他的话语飘来:“那你现在认为你对我有几分。”

温尘没有料到苏泠会接口,摸了摸下巴,皱眉道:“四五分吧。”

这还真是不多,苏泠在心里笑了声,略有酸涩,转头回了一个极温柔的笑容:“即是如此,那我觉得

我对你至少也有二三分吧。”然后回过头不停步地消失在温尘的视野里。

四五分和二三分,好像很少,但也许已经很多,这世上能有多少人说一句全心全意呢?温尘心里暗自

估量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心里竟然还有几分满足。他原本对苏泠就没有抱多少希望,得到这么个回

复,已经觉得幸之又幸了。

他无力扶额,貌似自己越活越回去,越来越没有追求了。

苏泠下了楼,在花园里碰见了巧巧。正如温尘所料,他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怎么可能还要外出,他

纯粹是不想和温尘继续说话,免的被套话罢了。

穿着嫩嫩的鹅黄色长裙的女孩,在花团锦簇间奔跑,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笑容,无忧无虑得让人心生妒

忌,苏泠心中完全没有了上次的那种喜爱。至少,苏泠此时心中就是嫉妒得很。说到底,苏家家主还

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但以温柔多情著称的苏家家主自然不可能走上去忽几个巴掌,大声斥责,以解他心头郁闷。

苏泠依旧在笑,笑得比平时还温柔几分,他姿态优雅的走至巧巧身边,折下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弯腰

簪在巧巧鬓旁。折花的时候一时不察,他甚至还被花枝上的花刺伤到,可他看着被刺到的手,笑得更

是意味深长。伤口不深,连滴血都没有,对他来说当真是没有任何作用。

巧巧:“……”别以为我不知道簪着那么大多的玫瑰看起来有多花痴。

苏泠看着和巧巧那张小脸相得益彰的玫瑰,心情颇好:“很可爱。”的确,很有喜感。

巧巧:“……”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泠难得舍了一向优雅的笑容,笑得得意且欢快:“我心情不好,”他顿了顿,“但现在突然心情好

了。”丝毫没有捉弄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的罪恶感,说得大方又欢快,若是被那些说他温柔多情的人

瞧见,八成会大叫有鬼。

他疯了。巧巧在心里下了结论,眼珠子一转已有了主意,甜甜一笑,摘下鬓旁的玫瑰向苏泠伸来:“

这么漂亮的花还是配着叔叔好看。”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泠根本没有将这种小孩子的报复举动放在心上,眼角一挑,笑得惑人,可惜口中吐出的话却着实煞

风景:“为何假扮巧巧?”

玫瑰落地的时候没有什么声音,但巧巧却觉得脑海里轰隆隆一声,搅得她一时滚圆了本就比常人大些

的眼睛,张大嘴巴,伸手指着苏泠,却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泠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莫怕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巧巧好半会才吐出一句话:“为何?”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此时这张脸上多了几分厉色。

苏泠直起身子。学着温尘摸了摸下巴:“上次你明明很甜地叫我大哥哥,这才几日不见,我怎就成了

叔叔?”

巧巧:“……”不是这种理由吧。

苏泠笑道:“当我看一个人不爽的时候,他做什么我都看不过眼。”

巧巧:“……”这才是理由吧,她就是被内心愤怒表面不显的苏家家主倒霉地扫到了尾而已。

看着巧巧黑了的脸,苏泠大悦:“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可惜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有可信性,全

像是哄骗无知少女的花花大少。

巧巧:“……”可是你也是别人!

恍若没有看到巧巧脸上变幻的神色,苏泠向楼外走去。

“回头再见,唐棠。”

巧巧站在花园里听着这最后一句话,心情颇为复杂。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

——真的很错误。

彤云酒肆。

苏泠靠在墙上,看着两丈开外和官凌虚甜甜蜜蜜的唐渔,丝毫不觉得他打扰别人的举动有多可恶,嘴

角牵起的笑容少见的有些恍惚。

“唐渔,我只问你一句话。”他开口道。有时候,一句话便是天翻地覆。

温尘知道苏泠已经回来了,却独自一人在他门边徘徊不定。

“进来吧。”苏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温尘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苏泠站在窗前,此时天色已晚,光线暧昧不明,他只瞧见苏泠的半撇剪影

,两人间的二丈距离,仿佛生生将二人分隔开,而那身影,寂寞得让人想流泪。

他合上门,走了进来,故意装得若无其事:“想通了?”声音干涩得简直自己都听不下去了。那日苏

泠出去后,几日不见踪影,今日才回了春风得意楼。

苏泠踏前一步,不理他的问话,深深看了他一眼:“有人找到了前朝遗宝。”

他语气淡淡,没有什么恼意,却让温尘的心为之一颤,他笑道:“还真有人能找到这前朝遗宝啊。”

他和苏泠最是清楚,那所谓的谜题不过是苏泠凑巧写的罢了,若真能凭借这莫名其妙的诗找到“前朝

秘宝”,才真是笑话。

“你,还想说什么?”苏泠站在他面前,面上带起分嘲讽的笑意。

温尘耸肩:“与我何干?”

“你竟然说与你何干?!”苏泠拂袖掀倒旁边的一只花瓶,怒目圆睁,“好好好,与你何干?真是好

笑啊,知道那封信内容的人不过我你和江重楼而已,江重楼是清流,与朝中各方关系都不好,我知道

不是我泄露的内容,唯有你,姓晏的,你敢说你没有把信的内容透露出去?”他声音中带着几分发颤

,已是气急。江重楼其实也是他苏家的人,只是世人大多不知罢了。江重楼为人周正,他不说什么,

自然没有什么人会怀疑他和苏家的关系。只这一次,泄露消息的不是他也不是江重楼,那除了温尘也

没有其他人选了。

温尘没有解释什么:“的确是我。”他知道苏泠生气的不是他利用他,而是他一点都没有透露,即使

苏泠自己并不担心被牵连,他却还有需要提前布置的。一朝棋错,便是步步错,再无半分办法,苏泠

的身上背着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身家性命,可他温尘也不是没有需要看顾的。

听见这句话,苏泠像是一下消了气,闭目良久,才又开口:“解释吧。”

其实温尘本就打算今日将能讲的都说一遍,之前不说,只不过是想让苏泠将心中浊气发泄出来。他思

量着如何开口,才可更加取信于人,毕竟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匪夷所思了些。

等他讲完,苏泠嘴角挑起一抹清淡笑意:“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没料到你还称过帝。”

温尘冷汗直冒,听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你倒容易相信这些。”

苏泠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好好查过你的底细吗?你所说的,与我所查到的倒是可以对照。”

温尘摸了摸鼻子:“我倒是幸运,我本以为你不会如此容易便相信我。”

苏泠挑眉:“你若真要说谎,何不如说个容易取信的?再者说,人生在世,沧海一粟,又怎知今夕何

夕?今朝我与你共醉,明日说不准便是阴阳两隔。”

闻言,温尘急急捂了他嘴:“这话可莫随便说,我听了心里添堵。”

苏泠嫌恶的扯掉他的手:“我也能估摸出你的目的为何,倒没有想到我却是为你做了嫁衣裳。”

温尘调笑道:“若你做的嫁衣裳我一定穿。”危机没了,他自然回到了那个轻佻的风流公子。

苏泠伸手勾住他下巴,嘴角挑起一抹邪肆的笑:“娘子不要担心,为夫必定为你做件漂漂亮亮的嫁衣

裳,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我苏家。”

温尘当即黑了脸。

第三十章:真相(1)

事情不会总是循着温尘的想法发展——苏泠又不见了……当然,这只是温尘的想法而已。这些日子下

来,几乎已经没有人还会时不时地对苏泠说——你很有嫌疑了。所以即使苏泠已是三天不见人影,除

了温尘之外的人还是没有在意。笑话,这可是苏家家主,为谁担心也不用为他担心吧。若是苏泠真的

从此不见踪影,那么就判他个畏罪潜逃好了,想必武千钧对这个结果会很满意,而江重楼则可能会坚

定地说:“凶手还未确定,我们仍然缺少证据……”好吧,他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温尘苦中作

乐地想到。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有哪个地方做错了,比如说,上次他其实不应该如此坦白,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有很

多东西没有说,不过,他说的是不是还是太多了?即使苏泠面上不显,甚至在事后还有闲情逸致打趣

他,他仍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只是一种直觉而已,他偏偏还极为信任这种感觉。而这几日苏泠的不知所踪,似乎也在告诉他他所担

心的也许并非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这真是糟糕啊。温尘走下楼,心里在抓狂,却依然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风流贵公子当久了,一时

也改不会来了。

只是,春风得意楼里的情景让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春风得意楼已经关门好几天,所有的损失全由江重楼上报朝廷日后补偿,可真是大手笔。但今日的楼

里,除了归海如修那两兄弟和苏泠外,或许还要去掉已死的赵子仪,其他的人却是凑齐了。甚至,他

还看见了唐渔和苏泠曾提起过的巧巧还有几个陌生人。

江重楼瞧见温尘下了楼,面上波澜不惊,只是冷冷道:“本还想通知你一声,未料你自己下来了。这

样也好。”

不好,很不好。温尘心里默默反驳,可对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卿他还是有些忌讳的,也只能颇为不甘地

拣了个空位坐下。他本想去探听下苏泠的消息,怎会想到会被人这么堵在这里。

人虽多,在场的所有的人却都很安静,温尘瞧着这有些异样的氛围,觉得也许和苏泠的失踪或多或少

还能扯上些关系,心里的焦躁也少了几分,

待温尘坐下后,江重楼面向金映缇,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道:“今日过后,我等便会离开了。”

金映缇不敢多说什么,道了声谢后便乖乖地靠坐在窗边一声不语。看来,江重楼的威慑力果然不是一

般的水准。

温尘闻言心里一惊——听这江重楼的意思,莫非是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想到这几日间他所揣测的结果,他觉得苏泠畏罪潜逃的可能性开始变大了……虽然苏泠一开始对于赵

子仪之死并不在意,甚至连自己被牵连进去也没有表现得对凶手苦大仇深的模样。可自从那日随着他

跑了趟当铺后,他便对有关赵子仪之死的线索避讳极深甚至绝口不提。这些事情他表现得很明显,温

尘自然不可能看见了也假装没有看见,这也太对不起苏泠曾经对他智慧与武力相提并重的看法了。他

甚至想到,这事恐怕和苏泠的关系还是极大的。甚至,在苏泠不经意过程中,在其中插了一手进去,

可能还是关键的一手。

在这种关键时候苏泠有不见了,温尘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痛了。

江重楼冷漠地扫过所有的人,开了口:“关于赵大人的死因,经过唐老板的确认,是中了平沙落雁的

毒。我们一开始认为是在那一日送来的信上沾染上的……”

秦无涯打断了他的话:“我记得平沙落雁是无法仅凭接触中毒的。”

出人意料的是江重楼并未不满,接着道:“确实如此,那封信的重要性其实体现在另一个方面。”

“什么方面?”温尘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又和那封信扯上关系了呢?

江重楼仿佛带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才答道:“信的内容。”他看向武千钧。

武千钧老脸一僵,咳了一声,道:“三十年前,文贵妃进宫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情人。”

想必这就是苏泠曾提到过的文贵妃的老情人了。温尘暗暗下了评断。

“那人是殷家的嫡长子,理应继承殷家家主之位。本来文贵妃当时和他在一起也是不亏,只可惜那位

公子那时已有了正室。以赵子仪的家世,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作他人之妾,想必是一百个不愿意,所

以当时无论是殷家还是赵家,对于这两个小儿女的来往都是不怎么待见的,更何况此时宫中选妃,文

贵妃也选中了。若是进了宫,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可能坐上皇后的位置,但比起做人家的妾,还是好上

很多。赵子仪自是一百个愿意,但文贵妃和那位殷公子怎可能就此罢手呢?于是二人绝食自杀私奔,

估计所有的戏码都用了一遍,依旧没有打动赵子仪和当时殷家家主的心。”

武千钧说得感慨万分,荡气回肠,却冷不防唐渔突然冷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屑,待见众人望过来之时

,方又笑道:“无事。”

温尘心里发笑,这哪是无事的样子,估计是这位唐老板突然想起自己的境遇和那位殷公子极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三观不正的唐某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废了原来的正室,为自己的心爱之人腾出了位

置。换作是温尘,对于这种做法估计也会退避三舍。若是苏泠,很有可能会说:“我决不会娶我不爱

之人,若是娶了,何必再休。”说到底,到底是唐渔和那位殷公子一开始便没有坚定下来,而他温公

子却是身不由己。

武千钧颇为讪讪,继续未完的话:“后来两方人一合计,使出强硬手段,把文贵妃送进了宫,至于当

时的殷公子,大家都认为年轻人嘛,时间久了,这感情也就淡了。未曾想到,没过多久,殷公子便发

了疯,大吵大闹,又过了两月,便一命呜呼了。若这事便这么结了也没有什么,可偏偏在殷公子死后

推书 20234-09-09 :负负得正——小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