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农民企业家 上——九月一

抬头看着小了自己四岁，却总是尽力扮演包容角色的恋人，苗雨阳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动容。

“穿着吧，不用脱。”同性恋不是罪，只要自己不把自己当异类看，就不必在意那些异样的眼光。

突然主动伸过手去，苗雨阳握住了齐天的手，拉着他旁若无人地指着站牌上的某站征求他的意见：“去海洋馆吧，这到动物园只有几站地，怎么样？”

牵手或许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行为，他们更亲密的行为也都有过，但穿着情侣装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手，意义自然是不同的。那种被认真接受的幸福感让齐天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都要飞起来了，心情很难用笔墨描述。

今天的约会更像是一种仪式，见证两人感情的一种仪式，约会的目的地反而不重要了。

不过今天或许是他们两个人的幸运日，虽然都没有刻意想赶去看海豚表演，却正巧赶上了。更巧的是，还遇上了齐天来B市时坐大巴碰到的那两个女孩。俩姑娘看他们穿情侣装竟然笑得比情侣还开心，主动要过苗雨阳手里的相机帮他们拍照。要不是相机没有充电，拍了一些后就电量不足了，两个女孩倒大有一直陪着他们一起转的意思。

“那俩姑娘人还挺热情的。”齐天用残余的一点电量欣赏着俩人帮忙拍的合影，觉得拍得不错，尤其两人凝望着彼此的那张抓拍，十指紧扣，甜蜜非常。

“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饿了吧？在外面吃还是回去吃？”

齐天选择的是回去吃，吃苗雨阳亲手做得饭，这是他无数次梦到的两个人未来的幸福生活。

去公寓边的大型超市购买了足够发挥厨艺的食材，每人拎了满满一塑料袋东西往回走。结果路过一家卖保健品的店时，齐天却突然住了脚。

“……雨阳哥？”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店面又看了看苗雨阳，齐天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暗示着什么。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什么都没说就拔腿先走了。齐天不明所以，忙跟了上去。

“你跟上来做什么？”心里骂了句真是笨蛋，苗雨阳红着脸别扭了一下才小声说：“我在前面等你。”

“嗳！”这下齐天可算明白了，拔腿就奔了过去。苗雨阳瞪着他的背影直咬牙，要不要这么激动啊，这么大张旗鼓地往那种地方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急色鬼呢！

更要命的是，齐天去的时间不长，收获却似乎颇丰，黑色的袋子虽然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不过可以肯定里面不只一两样就是了。

“怎么这么多？”一把夺过袋子，苗雨阳慌里慌张地就给塞到超市的大袋子里去了。

“店主推荐的，我也不知道都是些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就买？苗雨阳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没话说，有人却突然开了口。

“雨阳，好久不见。”

公寓楼下，长身玉立的叶梓枫单手插在裤袋里，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

32、叶梓枫的心思

几年不见，有人痴心不改，有人却俩俩成双。

即使眼前两个人没有亲热到差点踩到他的脚才发现他的存在的地步，那身情侣装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叶梓枫压抑住汹涌澎湃的醋意，表面上却笑得波澜不惊地接受苗雨阳的邀请，跟他们一起回家吃饭。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电梯里就开始保持着三足鼎立等边三角形的站法。苗雨阳一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八楼，他才为了打破冷场的僵局挤出一句话来。

“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提前也没打个电话？”

“我打过，不过你没有接。”叶梓枫温和的陈述事实。

“是么？那可能我没有听到。”陶钥匙开了门，三个人都在玄关处换了鞋后，苗雨阳放下东西才来得及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大概是只顾着在海洋馆跟齐天说笑了，完全没有听到。

煮饭这种事，除了苗雨阳那两个人都指望不上。可是把那种关系的两个人都丢在客厅里看电视，苗雨阳又不放心。

叶梓枫还好，不管怎么说教养在那里摆着呢。可齐天打从见到叶梓枫的第一眼起，就已经鼻子不是脸不是脸的了。

最后让齐天跟自己去厨房洗菜，苗雨阳用很明确的姿态表现出齐天是不需要客气的自己人，而叶梓枫是客人。

给齐天系上了围裙，苗雨阳安抚性地踮起脚在他的后颈上吻了一下，表示自己去给叶梓枫泡杯茶就进来，让他乖乖地洗菜别炸毛。

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齐天怎么也不可能去欣赏身为情敌的叶梓枫，而且他对叶梓枫还有个糟糕的第一印象，到现在都记得姓叶的说“碰瓷么”那三个字时的口气。

“喝茶。”把泡了绿茶的透明玻璃杯放在叶梓枫面前，苗雨阳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没听到你电话，让你等了这么半天。”

“没关系，这么多年我都等了，几个小时不算什么。”叶梓枫目光坦然，连声音都没因为齐天所在的厨房没有关门而有丝毫的降低。

“那我就更欠一句抱歉了，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现在明显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苗雨阳四两拨千斤的岔开话题：“有没有什么忌口不吃的东西？葱姜蒜或者香菜什么的？”

那句“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语带双关，叶梓枫觉得对方一句话就抹杀了自己所有等待的意义。

“你做的我都吃。”不是不懂苗雨阳想要结束话题的意思，只是心中不平，偏要任性的装作不懂。

“……”苗雨阳觉得，如果一会儿饭桌上叶梓枫还要这么说话，会有人要抡拳头的。

“雨阳哥！”厨房里哗哗地水声影响了齐天的听力，他没听到外面两个人说过些什么，就是单纯觉得送一杯茶送得太久了，因而粗声粗气地从厨房里蹿了出来：“西兰花那种东西要怎么洗？”

“哦，那个先要用淡盐水泡十五分钟，在加上少许醋焯一下，然后……算了，还是我来弄吧！”明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最后还是借着齐天的问题逃回了厨房里。

重重摔上了厨房门，齐天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要把西兰花放到盐水里去的苗雨阳，把头搁在人家肩膀上。

“雨阳哥，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苗雨阳还没想出有什么方法能让齐天跟叶梓枫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安然度过晚饭时间，是以未能第一时间领会齐天的话里的意思。

齐天始终留有一点过去的阴影，看到叶梓枫就能想到他说的那句“碰瓷么”，因而没办法忽略自己在经济实力上实在不是人家竞争对手的事实。

“他如果一直不死心怎么办？”没有回答苗雨阳那个问题，齐天是想探探底，以便判断自己能否用拳头赶走情敌。虽然，如果从叶老爷子那方面来说，他该给叶梓枫一点面子，但明知道有人惦记着自己的爱人，还要跟他坐一张桌子上吃饭，齐天自问没这个肚量。

从齐天怀里转了个身，苗雨阳还拿着朵西兰花的手半圈住恋人的脖子，搭在了齐天的肩膀上。

“他怎么样都不妨碍我喜欢你，那么请问会妨碍到你喜欢我么？”

“妨碍倒是不妨碍，我喜欢你关他屁事啊！不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

“惦记两天知道偷不走也就不惦记了。”苗雨阳觉得叶梓枫是聪明人，又有那么好的条件，只要找个机会自己把对齐天的心意表达明白，对方应该不屑于做出继续纠缠的事情。

安抚完齐天，苗雨阳手脚麻利地做了四菜一汤，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家常菜了。让齐天端出去后，为了杜绝一切不安全的隐患，他把菜刀都藏起来了。

可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等三个人都在餐桌前坐下，叶梓枫那里却改了风向。

先是谈了一下在国外生活，继而又说到这两年家乡X市的变化，最后以苗雨阳的朋友身份主动跟齐天攀谈起来。总之俨然一副老友重聚的样子，跟友情以外的东西全都不搭边。

齐天是直性子人，见叶梓枫说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话题，慢慢也就放下了戒备，最后还发展了到了两个人给对方互倒啤酒的地步。

说着说着就说到这次回来是因为叶老爷子过世的事，齐天不禁感慨叶老爷子是好人。

“当初要没有叶爷爷帮忙，我跟雨阳哥恐怕就真给人冤枉了。”也就是从那件事认识叶老爷子开始，带出了认识郑璟，才有了茶室的那个午后，有了他跟苗雨阳的告白。

“不带这么占人便宜的啊！”叶梓枫抗议着主动给齐天的杯子里把啤酒填满：“那是我太爷爷，你们却叫爷爷，你们两个可有点故意欺负人了啊？”

句句话都是你们你们的，俨然是从心底认同了齐天跟苗雨阳是一对似的。这样的说话方式自然让齐天很受用，也就礼尚往来的自降一辈跟叶梓枫称兄道弟了。

情况突然发生这么诡异的变化，只有苗雨阳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把啤酒当白酒抿着喝，心中微微纳罕。

十几罐啤酒下肚后，叶梓枫一扫苗雨阳记忆里优雅贵公子的姿态，揽住齐天肩头大着舌头羡慕嫉妒恨地开口：“好好对雨阳啊，不然我会把他抢回来的。”

“放心吧，你这辈子没机会了。”齐天也勾肩搭背的拍过来，一根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苗雨阳的衣服：“我们衣服一样，心……心里想得也一样。”

“你们秀恩爱欺负我单身吧，下次，下次再一起喝酒的时候，我也找个伴儿带来给你们瞧瞧！”

“好啊！”齐天抬起醉眼一笑：“到时候就够手打麻将了，今儿只能斗地主……”

这顿饭真是吃的别开生面，苗雨阳担心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最后好像那两个人的关系比跟他还要亲密似的。

饭后苗雨阳收了碗筷去厨房，叶梓枫已经喝得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去了。齐天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进了厨房，一把抱住他上来就啃了一口。

“那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嘛！”

把东西堆在水池里，苗雨阳只是觉得诧异。他对叶梓枫也没熟悉到可以洞悉对方所之所想的地步，只能凡事尽量往简单上去想，或许人家的痴痴情深在他做饭的这段时间里就不药自愈了也未可知。

“他好像吐得挺厉害的，你洗碗，我去看看他。”

“别，碗我可以洗，不过先放着，我去看他，你休息。”虽说好像姓叶的已经“改邪归”正不惦记他的人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他还是要尽可能的杜绝两个人单独接触。

走到卫生间门口，齐天刚要敲门，门自己开了。叶梓枫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光喝酒了。苗雨阳他们这里别的存货不多，就是晚上看个球什么的存得啤酒多，这次让齐天跟叶梓枫两个一次就给清仓处理了。

“哥们，没事吧？”齐天拍了拍叶梓枫的肩膀，问了一句。

笑着摆了摆手，叶梓枫示意自己喝得有点多了：“今天高兴，有点多了，见笑了啊。”

“以后都是兄弟了，谁笑谁啊！”让叶梓枫别介意所谓的失态，齐天半拉半扶的把人又带回了客厅沙发上坐下。

苗雨阳端出洗好地圣女果和切好的蜜柚让他们两个都吃点水果解解酒，齐天也是借着酒劲，一把就将苗雨阳拉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雨阳哥，忙了半天了，你先吃。”说着话，齐天孩子气地捏起了一个大颗的圣女果塞到了苗雨阳嘴边。

左躲右摆地闪不开这颗圣女果，苗雨阳只好咬了一口，挣扎着想从齐天腿上下来。

齐天揽着人家腰的这只手不放人，倒是把那半颗果子给拿了过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就像小孩子得到了件心仪已久的宝贝爱不释手一样，齐天喝了点酒越发像猴子一样管不住自己没个正型了，活脱就是没长大。虽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这些行为看在叶梓枫眼里，意义似乎就不大一样了。

喝了一杯茶之后，叶梓枫的手机响，他伯父问他在哪里，要让他堂哥来接他。叶梓枫说自己打车回去，不用麻烦堂哥了。

挂了这个电话，叶梓枫也就顺水推舟地起身准备告辞了，末了少不了说句打扰了之类的客套话。齐天跟苗雨阳都知道叶家是大家族，子嗣众多散布全国各地，叶梓枫B市不愁没落脚的地方，也就没有挽留，只是礼貌地回以招待不周云云。

被苗雨阳和齐天一起送到楼下，帮忙叫了出租车，叶梓枫一直是有说有笑的格外健谈。可当他坐进车后座，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开始，笑容便从脸上退了个干净，冷下来的目光中哪还有一丝醉意？

外套口袋里，有他想要送给苗雨阳的小礼物，可他没有拿出来。

抻出条手帕擦了擦告辞时跟齐天握过的手，叶梓枫随手把手帕就丢在了车后座上。

还以为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高手让苗雨阳能够对自己的感情视若不见，原来是个一顿饭的时间都用不了就能全面掌握的男人。在他眼里，齐天就跟个没有底的瓶子一样，简单到一眼就看透了。

输在这样的男人手上，让他怎么能甘心……

33、两个人的第一次

碍眼的人一走，剩下就是齐天跟苗雨阳两个人的happyhour了。

先去洗了澡的齐天对今晚有着洞房花烛夜的期待，躺在苗雨阳的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也觉得没能把自己最闪亮的一面摆出来吸引对方。结果等苗雨阳进来时，他正是个屁股朝上趴在枕头上嗅人家味道的猥琐姿势。

“……”整整齐齐穿着睡衣的苗雨阳努力无视：“酒醒了吗？”

“我就没喝多。”翻了个身，齐天蹭地坐了起来，露出了后面的那个黑色袋子。“雨阳哥，过来研究一下。”

要说苗雨阳一点不尴尬绝对是假的，不过还能维持着坦然的表情走过去。

齐天伸手一把就给人拉倒在自己身上，然后打开袋子开始研究里面东西的使用方法。男用型小雨衣不用研究了，属于加厚不易破损型。不过十二只装的两盒，也就是两打的量，真要一夜用完这些，苗雨阳觉得绝对会有人累死在这张床上的。其他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诸如拉珠、震棒之流，都被苗雨阳以“要用你用”给打入了冷宫。要纵容他这么玩，估计下次他敢买蜡烛、手拍、乳夹之类的了。

苗雨阳往外扔东西的时候，齐天看了某样东西的说明书，就跑下去找指甲钳剪指甲去了。

等他剪好指甲又去洗了手，床上人都等得昏昏欲睡了。毕竟苗雨阳昨晚在火车忙着捡被子就没睡好，这一回来又上午忙工作、下午忙着玩、晚上忙做饭的忙了一天，真是累了。

“雨阳哥，想睡了？”

齐天爬上床吻了吻苗雨阳的额头，后者勉力抬了抬眼皮，带着努力想要配合的心情摇了摇头。

“还能坚持。”

“算了，累就别勉强了。”失望不可能一点没有，不过这种事情总要双方都有兴趣才行啊！

“傻瓜。”往齐天这边蹭了蹭，苗雨阳抬手拉下了齐天用手肘撑起来的脑袋，直接把唇就贴上了恋人的唇角。

这是个不方便深吻的姿势，齐天顺应本能就翻身把人给压在了身下。

一个吻，点燃所有激情，睡意什么的，统统靠边站。

……

“啊？”苗雨阳被吓了一跳，可这个尴尬的姿势他又没勇气撑起身体去一探究竟，只好虚张声势地恫吓：“警告你别用那些奇怪的东西，我会翻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