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奇怪的东西,松弛喷雾,可以减轻后面疼痛敏感度。”
“你手上戴的什么?”苗雨阳脸红心跳,窘得不想睁眼。
“指用型的套套……”为了避免指甲长或者指甲里潜藏的细菌给后面造成伤害,齐天彻头彻尾做了把完全按说明书“办事”的好学生。
为什么感觉像是医生准备做指检啊?苗雨阳在心里悲切地想到了一件事,难怪用人单位招聘时会优先考虑有工作经验的应聘者了。
“雨阳哥……”齐天也是满头大汗:“你放松点,快被你夹断了……”
“……”说得倒简单,但紧张是不由自主的,肌肉绷紧的程度根本不受他控制了。握住东西说句放松,只有把手掌摊开就行了,但那个部位到底要怎么才能放松啊?
别人的第一次到底是怎么样的苗雨阳不知道,但他跟齐天的第一次,是多年后都不愿意回忆的情形!因为稍微一回想,就忍不住要笑场,导致正在进行着的运动都要NG,着实破坏了激H的气氛。
第二天苗雨阳是被雨曦到访的门铃声叫醒的,他再是好哥哥,偶尔也难免会有爱人没亲人一把。这几天跟齐天耗在一起玩得太happy了,时间当真如白驹过隙,有几次想到要给妹妹打个电话的,可最后到底忘了打。
“雨曦,你别进去,先在客厅里坐一下。”看雨曦直奔他房间,苗雨阳上来就拦人。
“你没叠被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帮你叠一下就行了,你快点帮我把东西拷过来。”
雨曦是趁着假期的尾巴到他哥这来copy点东西的,完全没考虑过房间里还会有其他人的问题。因此她哥一把没拉住,她已经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房门进了还残留着某种雄性专属味道的房间。
“啊!”
苗雨阳条件反射地先捂上了耳朵,她妹的惊声尖叫他的是领教过的。上次带着雨曦跟“同居”的几个室友去做过山车,那哥仨下来后都说过山车小意思,但着实给雨曦的尖叫声吓得不轻。
齐天睡相不好,还有踹被子的毛病,火车上苗雨阳就给他盖了好几回。刚才听到门铃他起来去应门,齐天还雷打不动地睡得很沉。考虑到对方昨天不论是因为业务不精“辛苦”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辛苦”了,总之没功劳也有苦劳了,苗雨阳没舍得叫他,下了床还特意给他掖了掖被角。谁知道人家翻了个身,就把跟粗犷性格一点不相称的那身细皮嫩肉给露了出来,从头到脚一个布丝都没有,睡得也不怕冷。
得亏翻了个身之后变成了俯卧的姿势趴着睡,重点部位没露出来。不过雨曦那一嗓子死人都能给惊醒了,齐天给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这一翻身可就真要现宝了。
手疾眼快地蹿过去把被子拉过来盖上齐天的身体,苗雨阳象征性地在唇边竖起一根指头。
“安静,你们两个都给我先镇定下来再说话。”
其实最需要镇定的只有苗小妹一个人,所以三分钟后,终于面对了现实的雨曦才准备开口。
“等等,先什么都别说,等我穿好衣服。”已经清醒过来的齐天知道雨曦绝对没好话,故而先指了指房门。雨曦会意,翻了个白眼就出去了。
等齐天穿戴好了又磨磨蹭蹭地洗漱完,苗雨阳已经弄好了简单的早点。齐天跟雨曦在在饭桌上聚了首,这才用两个人独特的沟通方式进行交流。
“麻烦你下次睡觉穿上点衣服。”
“那也麻烦你下次进男人房间先敲门。”
“我进我哥房间又没进别的男人的!”
“你哥你就能随便看啦?经过他男人同意了吗?”
“他男人?齐天你诚心找茬是吧?信不信你一走我就给我哥介绍个女朋友?”把豆浆往桌上一放,苗雨曦柳眉倒竖地瞪过来。
“信!”齐天倒不浪费苗雨阳的劳动付出,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杯才挑衅地开口:“但你信不信你哥绝对不会理你?”
昨晚刚有了实质性进展,齐天现在对苗雨阳有信心得很。
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雨曦把还烫着的速冻包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那就试试看好了,女朋友呢是说笑的,不过上次在学校碰到我跟我哥聊天,确实有个学长向我打听我哥的手机号来着。”
“你敢给他你就死定了!”好不容易叶梓枫放弃了,齐天可不想再来个花梓枫、树梓枫的。
“我这个人是一向吃软不吃硬的,你吓我啊?”
“得,你是姑奶奶,我怕你还不成么?”
“甭这么叫,我可不想占我哥便宜。”把包子吃完,雨曦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
齐天也吃得差不多了,跟这拿了张纸巾混乱抹了抹嘴:“雨阳哥呢?怎么换个衣服换了这么半天还出不来?”
苗雨阳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齐天其他技术烂得令人发指,就是种草莓技术一流。之前没注意到,这一脱光了准备换衣服才发现,他从耳朵根到大腿根,遍布吻痕,自已一看都浑身燥热。
不得已,只好在里面穿了件高领的打底衫才出来见人。
一看人终于过来落座了,齐天忙狗腿地又是倒豆浆又是递包子的忙活。
看着两个人这样,雨曦也无话好说。她不是腐女,基本在她哥跟齐天身上找不到萌点,不过基于腐文化的流行,她也不是完全不清楚两人进行到何种程度。事实就是事实,无论她多希望哥哥跟齐天都是正常性向的普通人,现在看来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惟愿两个人都能给彼此幸福吧!
趁着齐天努力冒出热爱劳动的新好男人把豆浆机拿去厨房洗的功夫,雨曦悄声地跟他哥哥说:“昨晚妈给我打电话还问你是不是交女朋友谈恋爱了,忙得十一都没给家里打个电话。”
“呃……我今天晚上给爸妈打。”苗雨阳确实忘记了:“爷爷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妈说家里都好,让你把钱自己留着就行了,不用给她往卡上打。”转身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雨曦才把话全部说完:“妈还说你长大了,交了女朋友约会什么的也是要花钱的。”
苗雨阳没说话,低着头专心地吃包子。一晃都二十三岁了,自己性取向的事,还能对爸妈隐瞒几年呢?
“哥……”雨曦欲言又止地试探了一句:“需要我先跟爸妈暗示一下吗?让他们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抬头认真地看了看妹妹,苗雨阳咬住唇角轻轻摇了摇头:“还是再等等吧,等我毕业了,回去再跟他们说。”
知道哥哥心里也为难得很,雨曦只是安静地把剩下的半杯豆浆喝完,没再多说什么。
对于两兄妹的心事齐天完全不得而知,他刚把豆浆机放回諔诡擦干净了手,就接到了杨悦晨的电话。俩人随便客套了两句后,杨悦晨就告诉他种葡萄事情已经谈妥了,问他明天回不回X市,如果走得话,刚好顺路把他接回去。
“成,那杨哥您过来接我一趟吧,路上刚好把那边的事仔细聊聊。”没有跟苗雨阳商量,齐天自己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跟着杨悦晨干了,目的之一是为能离苗雨阳近点。
34、齐天忙碌的日子
知道齐天决定跟杨悦晨一起干了,苗雨阳并没多说什么。如果齐天是那种没分寸的人,那即使没有杨悦晨,也还会有张悦晨,王悦晨。堵或防永远都不会是上策,维系好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给第三者以机会,才是经营感情的良方。
齐天这次一回到家就忙起来了,厂房建好后,把榨葡萄原汁的设备买齐,他又开始着手联系从N省等偏北的省份联系收购葡萄的事宜。多亏有大伟跟着一块帮忙,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兄弟靠得住,跟车去跑收购一走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喊辛苦,齐天心里着实感激。
忙着忙着就忙到了阳历年前,照例有些礼尚往来的人情要走动,吃饭洗脚这些事也就更加频繁了。
齐天今天统一招待杨悦晨那个葡萄酒公司的几位负责收购葡萄的管理层,就给杨悦晨也打了个电话。
“行了,咱们兄弟别来这套虚的,我忙着呢!”杨悦晨挂电话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想请我就单独请,哥哥随叫随到。”
“那成,改天,咱哥俩单独喝两杯。”
杨悦晨从L省回来之后就把工作正式给辞掉了,专心忙他的公司,还要飞着L省那边看葡萄园得建设进度。他是想等明年开春以后能种植了,就让齐天过去盯着。本来光一个葡萄园也不用老去看着,偏他去的那个小县城当初招商引资要建个什么度假村,结果弄出一片半吊子烂尾楼别墅后不知道怎么把事给弄拧了,投资方撤资走了。他这一准备大面积的包地种葡萄,当地负责招商引资的领导就看上他了,给了减免地租等不少的优惠条件,让他把那个烂尾工程也接下来,把度假村给做起来,领导对上头有了交代自然升迁有望,对他自然也会更“照顾”有加。
杨悦晨这种沾上毛比猴都精的主儿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又做了实地考察后得出了绝对有得赚的结论。不过有了项目缺资金,他实在没那个经济实力,只好把主意打到女儿菁菁身上,透过女儿的帮忙终于搭通了前妻的天地线。
叶氏家族成员众多,他前妻叶梓莲的一个大伯是某银行的行长,他创业之初就曾在大伯那里贷过款。
说来说去也都是女人容易心软,爱虽然成了往事,但总有些回忆被留了下来。再加上叶老爷子过世时,杨悦晨衣不解带地忙了几天,呵护备至地照顾她们母女。虽然两个人生活的日子成了再也回不去的曾经,但总还有一句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老话……
最后杨悦晨不仅如愿拿到了贷款,还得到了可以每个月探望菁菁一次的法外开恩。连齐天都不得不承认,人生的轨迹是成波浪形前进的,到了一个谷底的时候,也就是在对下个波峰在逐渐靠近中了。
请人吃完饭,有人提议去唱歌,又暗示只有几个男人一起唱太寂寞,齐天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可能一定要求像什么上什么间那种规模的店不好找,但普通一点的有偿陪侍娱乐场所,齐天还是知道几个的。轻车熟路地把人带去一家也算小有规模的店,那家的妈妈桑昵称仙姐,三十不到的年纪,胸前波澜壮阔,很是有副魔鬼身材。
仙姐听说齐天来了很给面子的亲自上来招呼,给足帅哥面子,还亲自给带去了个大包,招呼人坐定后,二话不说先赠了瓶洋酒。
“仙姐,今儿是兄弟埋单,你可手下留情。”趁着人不注意,齐天小声跟仙姐咬了咬耳朵。
“嘛呀?怕钱不够姐把你裤子扣下啊?”仙姐直接把手肘搭上了齐天的肩头,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地逗他:“要不今儿你陪我,单我给你全免了?”
“仙姐你可饶了我吧,我还没活够呢!”这种场子哪个没点背景能开得下去?齐天就算再耳背也听说过点仙姐身后人的来头。
仙姐也不是真想如何,纯粹就是逗他,没办法,谁叫他年轻又长得招眼呢!按客人的意思,仙姐去小姐休息室叫了几个能放开玩的让齐天他们挑,提前还真因为齐天那句手下留情嘱咐两句。比如小姐能够留客人在店里的客房过夜,那价格至少是外面开房的几倍,正常情况下都是尽可能的把人留下,小姐们也会因此有额外的提成,但今天就让她们不要刻意留人了。
齐天在这陪到快十二点实在有点陪不住了,那边还玩骰子脱衣服,又抓又捏的太过入不了眼,可身为主人就这么走了也不合适,他只好借尿遁出来透口气。
刚从厕所吹干了手出来,就听见有人在乱哄哄地互骂,几个戴着领结的服务生匆匆忙忙地往吵架的地方跑。齐天伸头往拐角那一看,原来是有两个包厢里的客人打起来了,仙姐也带了几个穿着随便的年轻人过去了,路过他时还稍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跟着仙姐的几个人明显是看场子的,两拨人被拉开,齐天才隐隐约约的听出是因为一个小姐转台引起的纠纷。
不过这么一闹,好多客人都被败了兴,齐天带来的人也不想玩了,倒因祸得福随了齐天恨不能快点离开的心愿。
在门口给他们打了车送回酒店,齐天一个人打算抽完手里这根烟再走,跟这些人在一起吵得他脑仁都疼。还是苗雨阳好,他虽然不喜欢读书,但就是喜欢苗雨阳身上那股子斯斯文文的书卷气。自己身上现在除了熏人的香水味就是烟味,可为了讨生活,这些也都是无可奈何的。
同样无可奈何的还有一个人,郑璟就站在离齐天大约两米不到的地方伸手拦车。
“哎?这么巧?”两个人异口同声,也一个拉前门一个拉后门都准备上车。
这也真是缘分了,郑璟是刚陪一所私立中学的负责人在里面消遣完。这世界永远不缺少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衣冠禽兽之流。因为想要让那个学校直接将没能考取正规大学的生源推荐到他们学校里,郑璟也快把自己忙成三陪了。
“饿不饿,一块去吃点东西?”看齐天有疑虑,郑璟就指了指马路斜对面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绝对正经地方。”
“两位,你们还要不要车?”司机郁闷了,还以为是俩活,要么至少也有一个活,结果两个人都不要车了。
齐天跟郑璟坐在加上服务生总共六个人的店里对着啃汉堡,心情实在有些微妙。
“最近怎么样?”坐在最最靠窗的角落里,跟唯一的另一桌客人成最远的对角线,齐天看郑璟啃完了一个烤翅才问:“和好了么?”
“和好了我还至于坐在这吃垃圾食品么?”郑璟反正什么丢脸的模样都被齐天看见过了,也不在乎更丢脸了。仔细一想,这个世上如果有个朋友能让你在他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怎么丢脸都不怕,其实也是件值得珍惜的幸运事。
“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了,因为你不肯出柜就这么结束了是挺可惜的。”照齐天来看,苗雨阳恐怕也很难走出柜子把喜欢男人的事告诉他父母的,不过他齐天绝对不会因此就放弃对方!
“他觉得我不肯出柜是因为根本没有想跟他走完一辈子,其实我只是没办法面对家里人。”
到了这个年纪,他这个滞销品一样的剩男被老妈老姑老姨这些女眷亲属拉来拖去的参加各种相亲活动。因为不想让贺喆多心,他没敢说实话,谁知道那次那么巧去相亲的餐厅刚好是贺喆请客户吃饭的地方。一个包厢一个大堂,贺喆中间还打电话过来嘱咐他按时吃饭,说自己陪客户要晚点回来,哪知道两个人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在餐厅的厕所碰上了。当时他七大姑八大姨的都在外面,没来得及解释,等他火烧屁股似的赶回家,贺喆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就等他一句话:要么跟家里摊牌,再不去参加那些乌七八糟的相亲派对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要么分手,从此桥归敲路归路。
一直觉得贺喆都是宠着他的,可能也有点恃宠而骄的心态,当时就说了几句赌气话,结果贺喆真的拖着行李箱就走了。等他挨不住面子想要去挽回的时候,才发现贺喆已经琵琶别抱了……
“如果真是缘尽了,就想开点吧。”这是安慰人的话,要是他跟苗雨阳因为这种事情闹矛盾,就算是需要把人塞麻袋里扛回家,他也绝对会去做的。
郑璟叹了口气:“那天我要是没那么倔,先答应他而不是跟他吵,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反正现在,也跟家里人把关系弄得很僵了。”从那天起再也不肯敷衍老妈她们去相亲了,还说出一辈子不会结婚这种话,其实跟出柜也差不了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