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beautiful love……”
“That no-one will ever break……”
“It’s my love……” ①
“我们的爱情只剩一个转身的距离,原来永远也可以这样的近在咫尺。”记忆里的音律缠绕着忧伤包
裹着自己,叶明轩在回忆和现实中徘徊着。他觉得台上的那群人把时空界线模糊开来。然后,有着玫
瑰刺青的那个女孩就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对自己微笑。明轩的手抖了一下,台中央唱歌的人抬起了头
。黑色的眼影晕开在眼角周围,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不带任何感性色彩的双眼扫视着台下的人们。
卓汐又低下了头,他的双手轻巧地划过每一根琴弦。
“那些过去轻得就像一个故事,翻阅到了最后也只学会了轻易忘记。我们的爱情断断续续没有一个开
始,暧昧的关系让我迷恋不已。”
“你为什么不找我?”哽咽的声音从咽喉里发出。叶明轩悲伤的看着Rose,手上的伤痕没有消失。因
为结好的伤疤总会在第二天被人撕下来。Rose提着行李看着叶明轩,这个一直很关心自己的男孩,她
的心底有了一丝触动。“小叶,你今年几岁了?”毫不相干的问题滞留在空气里,叶明轩迟疑了一下
,别过头说:“十六。”他一直对自己和她之间的年龄差异有很深的抵触。Rose看到他别扭的动作,
失声笑了出来:“小叶,回家吧!”
“不要!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我……我也可以帮你。”即使你一直深爱着那个男人,即使你这一
辈子也不会喜欢上我,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即使……即使你只是想找
个有钱人来帮助那男人还上赌债,即使你是在利用我,我也愿意。只要你选择的是我。
“小叶,你可以直说啊!就说我可以为了钱来找你上床啊!”Rose有些厌恶地看着叶明轩,这个从来
就只存在幼稚想法的男孩。他不懂这个世界,在他的眼里金钱可以得到一切,包括爱情。
“Rose!”叶明轩朝着他心爱的女人喊着。她的名字,一朵红艳的玫瑰。“呵~”Rose冷笑着说:“
小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金钱来解决。有时候,权利也很重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种交易
。我用我的婚姻去换去他的一条命,这很公平!你,只是一个十六的孩子。你不懂这个社会,你能干
什么?你什么也干不了!”Rose从来都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她一旦爱上了就会赌上自己的所有。所
以,她在那个矮小的屋子里,把高跟鞋踩的特响,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以最陌生的姿势从叶明轩的
身边走过。
她成了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的情妇,用自己的下半生还上了Durg的赌债。
Rose用她的一辈子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如同最初的那个时候,踏着滑板的她就像一只高傲的小鸟,张
开双翅,从云朵的上端俯冲下来。把剪影和绝望投进了岁月的流水中。
“我们的爱情有一个苍白的结局,你没有说再见我也忘了说我爱你。”卓汐的声音轻柔得像是情人的
低语。让人情不自禁的沉迷进去,沉进水中。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液体里,慢慢揭开自己的伤心往事。
叶明轩的心疼痛了起来,他注视着卓汐,想像着十六岁的他走进Black Cornfield的样子。然后,脑
海里不断徘徊着Rose在某天的话语。
“小叶,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知道!”
“不,小叶!你还不明白爱情。十六岁的年龄还太小了。”她轻笑着,双手随意的放在裤包里。在喷
泉池边踮着脚,倒退着行走着。手臂上刻得有些歪歪扭扭的名字在阳光下连成一片。
十六岁的年纪,是不是就意味着只能默默地接受所有的不幸?
注①:摘自《Clover》里的一段歌词。
第九章
Reticent是在一片“安可!”声中离开的。台下一群群激动不已的学生在保安的拦截下还在不断向里
挤,卓汐和往常一样,调了调吉他的音又随意地拨弄了几下。然后,背上吉他随着在旁边不断向观众
抛眉眼的Carey走到了幕后。Carey是贝斯手,除了长着一副让所有女性会为之“红杏出墙”的脸蛋外
,还有着令所有男人眼红的家世。
“Toxic,老头让我过去一趟。我要搭你的便车。”Carey不耐烦地合上了手机,耳朵边上的一排排耳
钉闪烁着银光。Toxic已经换回了西装,金边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手表
说:“去哪?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回事务所了。”Carey正弯腰把贝斯放进黑色的袋子里,敞开的领
口处有一个金属片的链子露了出来。他转过头看着坐在一边的卓汐说:“Sink,今晚我就不去了。老
头让我谈笔生意,估计得折腾到半夜。”说着,Carey又把Toxic拆下的架子鼓塞进了箱子
里。“Toxic,把我送到机场就行了!老头让我送送他。”
“好的!”Toxic提着箱子走出了后台。
车子是被迫停下来的。Toxic的眉头紧皱,他是律师。对于时间的安排是最一丝不苟的。他不喜欢突
发事件,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处于一种被动状态。横在他们面前的车子是黑色的,看上去有点像一只
灵敏的豹子。
车门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敲了敲车窗,叶明轩很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可以和他
单独谈谈吗?”眼神向靠在离他最远的窗边的卓汐示意着。“他?Sink,找你的。”Carey有些好笑
的看着车外的人,表面上而言,是个第一印象不会很差的男人。但这人刚才的行为让他很不爽!所以
,Carey把头暧昧地放在卓汐的肩上,有些挑衅地看着窗外的男人。
“没空!”卓汐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他侧着脸看着窗外。而叶明轩在另一边的玻璃外又说:“我想,
我只是想谈谈卓晖的事!”卓汐在听见卓晖的名字时,把视线移到了叶明轩的身上,那种渗到骨子里
的凝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卓汐点了点头。
“去哪?”叶明轩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少年,发动了车子。“机场。”卓汐单手支在窗框上,漫不经心
的看着前面。因为刚上台表演,所以挂在脖子上的装饰还贴在锁骨边上。叶明轩很少接触这种人,就
算当年和Rose在巴黎的时候,他也没去Rose常呆的酒吧玩过。
叶明轩的父亲只是个生意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只是单纯的生意上的事。所以,一旦脱离了那个社
会圈子,叶明轩也不过是个有钱的少爷。无论在十六岁那年还是现在,他每次在面对自己的情感时,
总显得还很稚嫩。
“卓……卓晖昨天和我说过你的事了。”马路上车辆急速地行使着,叶明轩看着前方,转动着方向盘
。“哦!”只是单纯的一个发音,叶明轩却没由来地心头一紧。他双手用力地握住方向盘说:“你,
你是个好个哥哥。”喉结滚动着,干巴巴的挤出这句话却引来卓汐的轻笑。
“好哥哥?……叶先生,卓晖到底怎样说我的?”卓汐满眼的嘲弄,他转过身看着叶明轩的侧脸,手
指在冰凉的玻璃上无意识的划着。“我真的很好奇。我那个可爱的弟弟是怎样介绍他哥哥的?”
“他,他只是告诉我你的确……的确在挣钱养他!”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前面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
,红色的灯光闪烁着。叶明轩慢慢把车停了下来。“是吗?我还以为他会继续编织一个凄美的故事来
维持你们的关系。恩……让我想想,该怎样编织呢!”卓汐看上去似乎还没尽兴,他闭上眼睛靠在车
座上开始想象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干吗这样看卓晖!”叶明轩不明白,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而去做那工作的哥
哥怎么会处处讽刺着他的弟弟?用言语伤害着他。明明是为了亲情而放弃一切的少年。明明看上去是
那么的血浓于水。
为什么,在卓汐不以为然地语气里会透露着仇恨?
卓汐没有回答,他睁开了眼睛只是冷笑。他看了看后镜视里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车子,把耳机里的音
乐调大声了点。绿灯切换了出来,叶明轩踩下了油门。然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叶明轩知道自己有
多么的冲动,但当他看见卓汐时就无法控制自己。Rose说十六岁的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做!阴
暗的房间,杂乱的空间里,还有那张不断播放的唱片。叶明轩觉得内心有什么在翻滚,十六岁这三个
字不断晃动着。
被Rose,这个喜欢光着脚丫做在窗台上抽烟的女孩冠上“无知”“年少”“无能为力”等词汇的十六
岁,包括曾自以为不可一世的自己也不能避免的年纪。而卓汐在这样一个年龄里,穿着干净的T恤,
推开了Black Cornfield的玻璃门。
那种在心尖上的疼痛从眼睛里蔓延出来,叶明轩视线里包含的同情让卓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不耐
烦地说:“还有事吗?没事,请停一下车。”
“卓……”像是极度在口中形成的发音,叶明轩停顿了一下把车子滑到一边停了下来。他从文件包里
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卓汐,说:“我现在会好好地照顾卓晖的,包括他的学业和生活。所以……你
可以不必去那工作了。”卓汐带着从他拿出信封后就一直浮现在嘴角的笑容,冷冷地看着叶明轩。
“这是一些钱,不代表什么。只是希望你可以重新开始。如果,如果你还想读书的话,我可以帮助你
。”叶明轩避开了那像是审视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
“Toxic,你就不能不板着脸开车吗?”无聊的Carey趴在后车座上说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除了在打鼓
的时候有点激情以外,其他时候就跟一滩死水一样。一点也不带劲!“Carey,这只是职业习惯。如
果你不喜欢,就不看好了!”说话的人,眼睛透过镜片看见前面那辆黑色的车子又停了下来,不悦的
神情爬上了眉梢。Toxic看了看时间,转过头问道:“Carey,你父亲那班航机还有多久起
飞?”Carey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装尸体。
“差不多也就二十分钟。”
“要不,我先送你过去?”Toxic已经不指望自己能在半小时以后坐进事务所的办公室了。看来今晚
又要加班了。感觉到Toxic语气中的无奈,Carey坐了起来,正要开口询问前面那辆破车怎么又停下时
。
卓汐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的木然,他没有拉开后座的车门。而是侧着身子钻进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锁
好车门,把窗子摇了下来,卓汐淡淡地说:“走吧!”手指在一个小巧的信封上抚摸着。
叶明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他打算等后面那辆载着一个一想到名字就会呼吸困难的少年
的车子驶过之后再离开。同样黑色的车子从窗边开过,卓汐的侧脸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有一支手
伸了出来。
车子已经驶远了,叶明轩眯着眼想看清楚那支手里抓住的是什么。却在下一秒愣住了。大张大张的粉
色纸片迎着风飘扬在空气里。有几张贴在了玻璃上,是印著名人头像的纸币。
在车子的带动下,飞散出来。纷纷扬扬的在马路上空飘荡着,在那无数粉红的纸币中,叶明轩隐约记
起了卓汐嘲笑的脸。他把信封收下了,嘴角的笑容弧度更加的扩大,他一字一句的说:“叶先生,你
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修长的手指伸进信封里,卓汐看了看里面的一叠粉色的钞票后,面带微笑地从车里走了出来。然后,
隔着玻璃又说道:
“你记住了,我和卓晖,只是施舍和被施舍的关系。”
第十章
“卓晖,你真的和Sink没有关系?”封小岸一脸不可相信的样子。卓晖叹了口气,他机械的重复已经
第N遍的回答:“没有。我不认识Sink,我和他没关系。”“不可能,你们长得那么像,一定是兄弟
!”猛得一拍桌子,封小岸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同桌快一年的男生。卓晖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像在
思索着什么。风把讲台上的卷子吹了起来,白色的纸飘起又落下。只剩下封小岸和卓晖的教室显得异
常的安静。
Reticent并不是没有公开演出过。大大小小的舞台上,Sink都戴着一副可以遮住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那种拒人万里的冷峻一下子俘虏了成千上万人的心。封小岸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当她知道Reticent
会来参加校庆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怎样才可以近距离地接触Reticent。但是,当Reticent中那一个
熟悉的身影走进舞台的时候,封小岸彻底愣住了。为首的那人没有了银色面具,露出的面容带着异常
的妖艳,红色的指甲拨动着吉他。封小岸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她从没见过这般的男子。神秘
,柔媚又带着冰冷。
弹着吉他,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舞台上那张酷似自己的面容专注地演唱着一支不知名的歌曲。尖叫声
和呐喊声一阵一阵地冲刺着耳朵。所有的人都叫他Sink。卓晖记得自己站的那个阴暗角落,从很远的
地方看向舞台,那个人的举手投足已成了另一个人。就好像真的已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所有
的一切变得虚幻起来。
卓晖觉得卓汐给他营造了一个假像,平静的面容只会在偶尔瞥过自己时泄露一丝冷漠。就像十六岁那
年的雨季,风刮得很大,雨点凌乱的飞进屋内,那种目光缠绕着自己,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卓晖努
力的回想着,热情高涨的校庆看上去是那样的平常。可是,卓晖知道,当卓汐下台与自己擦肩而过的
时候,那一抹得意的笑容,以及淡得像风过无痕的话语:
“好久不见!”
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心里变质了。那些带着黑色气息的片断在脑中交替播放着,卓晖只觉得冷。从他看
见卓汐走上舞台的时候心里的某处就裂开了。有脏的东西涌出,像地下道里的臭味从缝隙中散发出。
卓晖的手指陷入了皮肤中,身边的封小岸还在大声地质问着她的疑惑,垂下的碎发遮住的双眼里闪过
一丝更加深沉的恨意。
“不认识。我的确不知道Sink。”
“你少唬我!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封小岸挑了挑眉毛,她决定要问个水落石出。这种对于挖掘秘密
的习惯似乎每个人都拥有,是与生俱来的么?卓晖的眼前闪过叶明轩的身影。
“没有关系。”依旧平静的回答。
“那你怎么解释你们相似的样子?”
“他不是化妆了吗?可能跟他化妆的方式有关吧!你知道有时候化妆可以造成我们视觉上的假象。”
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身无关的事实,卓晖冷静的回答使他的观点有了更真实的语气。封小岸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