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若昔+番外——乖角儿

只要她伺候好了本大爷！但她居然玩阴的！Toxic，这次你不仅要让她败诉，还要让她赔偿我！”

音乐停止了，亮点停了下来。许杰看了看亮点停下的图案，猛得一拍机子骂到：“可恶！”他转过身

，终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Toxic，很大方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事你办好了。那么本该给那女人的

钱就算成我给你的小费！”

Toxic脸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笑意。他点点头走了出去。心情不好就会喝酒，Toxic根本

就没考虑，他凭着习惯推开了酒吧的门，点了一打啤酒，他坐在一角开始一杯一杯的喝。

舞台上是一个乐队在表演，激情的旋律渲染着每一个人的情绪，每一下的鼓点都带着莫大的力量敲响

在这个酒吧里。噪音太多了，Toxic没听清楚歌曲，只是那一声一声的鼓点异常清晰地敲在他的耳膜

上。一阵尖叫声后，音乐停了下来。似乎主唱拿上了吉他，几个抒情的音符从手指间翻转出来，灯光

暗了下来。

没有了鼓声，歌的调子平和得有些忧伤。Toxic沉默着，又倒了一杯酒。有人走了过来“我叫阿十！

”是一个清爽的声音，Toxic抬头看了看那人。是一个少年，额前还有些微汗，整个样子都是最普通

的。Toxic觉得这人有点面熟，他下意识的问：“我们以前有见过吗？”少年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丫的，我就知道会这样。”仰起头一口喝完。Toxic发现他的喉颈很性

感。

“前几天，在巷子里，你救了我。”微微的酒气从口中冒出，少年挠了挠头发又说：“你要什么？”

“什么？”Toxic不解。“妈的，我是说你想要我怎么还你的人情。我不想欠人人情，特别是你这种

人！”习惯性的杂带着一些脏字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阿十真的不耐烦了，他最讨厌一种人，就是穿这

西装一副清高的样子，实际上他们的夜生活比一些看上去不好的人还要恶心。

“哦，那我们作朋友吧！”Toxic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也明白眼前的少年是怎样看待像他这种人

。但他却在这一刻想起了许杰的话，那个少爷拍这自己的肩膀，很豪爽的说：“办成那事，她的钱就

是你的了！”那种带着自暴自弃的感觉在心底蔓延，Toxic突然来了兴致，他想认识一下这些人。

证据不足，原告败诉。一切都和Toxic想的一样，十分顺利的结束了工作。Toxic松了松扎得很紧的领

带，但从一开始就一直沉默的原告却开口了，她说她要上诉。Toxic无所谓，只要老板加钱就行了，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那么想要钱，不惜付出自己的名誉。看样子，她应该还没结婚吧！

脚步不知不觉来到了Black Cornfield，现在还是下午，酒吧里显得很冷清。Toxic看了看四周，找到

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阿十很瘦，真的很瘦。这是Toxic看到他的时候唯一的念头，并还隐约带着一丝

不安。阿十不开心，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他看着来人说：“你有烟吗？”

Toxic递上了一支，点燃。阿十吸了一口皱了皱眉说：“怎么这味？”

“不好？”

“只是不习惯。”阿十倚在柜台上，淡淡地回答。

“你平时抽这牌子的？”有些好奇地看着Toxic玩转的烟盒，是一排英文字母。阿十不认识，Toxic点

点头，他喜欢和阿十的相处方式，这种直接的交流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你呢？”“我？三五。”阿

十移开了视线，他看向了门口。

是两个少年的身影，Toxic注意到了，有些惊奇。那两人的脸孔出奇得相似。是孪生么？“啧，我讨

厌他！”阿十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个脸上很干净的少年说。

“为什么？”

“瞧他一脸正义十足的样子，没有Sink的工作他现在也不可能穿得人模人样的站在这里！”不满的话

语从身边响起，Toxic有些明白，他再次看向了门口。白衣的少年情绪似乎激动起来，他甩开了另一

个人的手，愤愤地离开。独自留下的人抬起了头，是一张极致妖艳的脸。他默然的看了一眼Toxic，

转身离开了。

“有那么讨厌吗？”这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而已，没有谁是对的也没有谁是错的。

“……这种人难道不该讨厌？我觉得他比垃圾还不如，该死！”阿十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杯子似

乎会随时被他捏碎。

“喂，是Toxic律师吗？”

“恩！”

“我是许总的秘书，你能想办法私了这个案子吗？”

“恩，可以。”有点疑惑，但Toxic没有开口询问，随手点开电脑上的新闻网，就看见一个关于市长

竞选的报道。有些了然，许氏集团的长子是候选人之一，在这个时候，一点小的污垢都会让他与权利

无缘。所以这时，不管那女人是否有真的证据是否是在诬告，只要能堵上她的嘴就行了。

Toxic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天的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一群鸟从天线的上空飞过，黑色的影子落在视

网膜上。

日子似乎又平淡了下来，Toxic在街上闲逛着。他想起了阿十，这个在酒吧打架子鼓的少年。连自己

都没察觉到，微笑已经爬上了嘴角。路过报亭，买下一份报纸。Toxic自动忽略掉用红笔写着的关于

竞选的头版报道，翻到下一页。

视线突然定格在了几张照片上。黑白的照片，是一个人的笑脸。而旁边放大的照片上是一个黑色的身

影，就像飞过天空的小鸟一样，从楼上坠落了下来。

手在发抖，心口开始抽搐着疼痛。Toxic的视线模糊起来，黑色的正楷字写着一个标题“贩毒窝点被

端，买毒者情急跳楼”

冰凉的水滴落下来，一滴两滴然后变成一大片，布满阴霾的天空在这些天的无声酝酿中，终于形成了

倾盆大雨。

那些不曾注意的事一点一点的串联起来。比如说原告那么不顾一切的需要着金钱，是因为她的弟弟。

比如说这个面带沧桑的女人，她的弟弟有一个很平常的名字——苏十。比如说阿十对Sink弟弟的莫名

憎恨。比如说阿十那瘦得常人无法理解的身躯，以及他时不时的打哈欠和流鼻涕。比如说他对那些为

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的态度，是嘲笑着说：“不值得！”

再比如说，阿十端着酒杯站在冷清的酒吧内对他说的那句话：“像这种人，死了才是好事！”

Toxic在大雨里开始怀念起这个少年。直到最后，Toxic才明白阿十的讨厌。他的那些带着憎恨的句子

都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从头到尾只讨厌一个人，

那便是自己。

阿十，我很想知道。当你在天空中的时候，是看见了什么？

是你的姐姐，还是这个世界。

第十二章

叶明轩现在的心情可以说非常的糟糕，从早上开始就无法联系上卓晖。他不断的拨打着卓晖的电话，

从昨天藏匿在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扩大，自从昨天卓晖情绪失控的在他怀里哭喊后，他从一开始的气愤

，震惊再转变成心疼，最后只是紧紧地抱着这个在胸口上哭泣的少年，不再询问了，不再呵责了，也

不再疑惑了。

可是现在，当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在意卓汐，打算好好一心一意地对卓晖好，用自己的温柔去弥补卓

晖心里的那块洞时，卓晖不见了。像是逃避掉的一阵风，叶明轩在明朗的教室里寻找不到那个身影了

，他暗骂了几句，快步跑到了停车场。

卓晖咬了咬牙，定了定神走进了Black Cornfield，半掩的门里只有清洁工在打扫卫生，他慢慢走了

进去，昏暗的灯光下的酒吧有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冷清和寂寞。他扫视了一下四周，视线定格在了某个

角落里，熟悉的身影侧着身子坐在软椅上，正盯着手中的酒杯出神。卓晖朝着那人走了过去，表情？

没有表情，倘若叶明轩在场，一定会异常的吃惊。因为这个时候的卓晖才和卓汐一样，不单指外表，

而是从内体里透露出的一模一样的冷漠和憎恨。

卓汐听到了脚步声，朝着卓晖看了一眼说：“要酒吗？”卓晖不语，坐了下来。虽说是面无表情，但

是还是可以从卓晖挺直的身躯上看到一丝紧张，卓汐笑了笑：“小晖，酒是个好东西。不喝，可惜了

！”说着，他拿了一个杯子给卓晖倒上了酒。

“……你到底想怎样？”卓晖皱紧了眉头，他讨厌这里，每次来这里就感觉空气里全部浸满了水，呆

久了就会窒息身亡。

“嗨，放松一点。你不觉得你的坐姿很累人吗？”卓汐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玩味地看着卓晖的身体，

一点一点的打量着“看来叶明轩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啊，你的命，可，真，好！”卓晖的瞳孔一紧，

手指用力拽紧了衣角。“你……你把我叫来就是想讽刺我吗？”卓晖顿了顿，压抑住在内心里咆哮的

愤恨，他又说到：“够了，卓汐！我受够你了，当初你，你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很感激你。我知道

一个人要放弃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梦想去帮助，不，去资助别人是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很感激你，我

发誓以后出息了一定会加倍的对你好！……可是现在，在我心里最后残留的一点点感激之情都没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当初我考大学时，我对你妥协了，选择了本市的大学，留在你身边。你还要我怎么

样？你说啊！我命好！？”卓晖冷笑了一声，“卓汐，你怎么可以这么的……恶心！”

“啪”卓汐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卓晖别过的脸上出现了红印。“才一句话就激起你这么大的反应，小

晖，我没教过你吗？对待长辈是不能大吼大叫的，尤其是出言不敬。”

卓汐的话很平静，就像一滩死水，就像刚才骂他恶心的人不是他弟弟一样，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还在平

息自己情绪的卓晖，然后慢慢地品了一口酒。

“小晖，你喜欢叶明轩吗？”

“什么？”

“小晖啊，哥哥难得见你一次，就送你一句忠告吧！喜欢的就要牢牢地抓住，看紧了。不然会弄丢的

哦？”卓汐的笑容越来越扩大，他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等等。”卓晖猛的叫出声来，“卓汐，你想干什么？你，你要对叶明轩做什么？”

“我？我在做什么，你难道一直不知道吗？你不是相当清楚我是，做，什么的吗？”卓汐反问着，然

后不再理会呆愣在一边的卓晖，离开了酒吧。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离开我，抛弃我，只有你不可以。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无视我，践踏我，只有你不可以。

嗨，我亲爱的弟弟

你难道还不了解吗？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欠我的，就要用我需要的我喜欢的我乐意的方式去偿还。

第十三章

叶明轩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行驶着，眼神四处张望着，他找遍了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书店，就是

没有看见卓晖。“该死的，他能去哪里？”他猛的踩住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的叶明轩

有些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突兀地发现人类的渺小，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得渺小，可是渺小

之后，还是要挣扎的活着。

“你怎么了？”叶明轩接到卓晖电话后，急忙的跑来，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卓晖有些呆滞的眼神终

于聚焦在了叶明轩关切的神情上，他突然狠狠地抱住了叶明轩，把头埋在了叶明轩的怀里，有些闷闷

的声音传出：“没什么，我去见卓汐了。”

叶明轩抚摸卓晖的头发的手一顿，失去了接着说话的力气。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对于卓汐，他包含太多

太多的无力感。

“明轩，我想给你讲关于我和卓汐的过去，我想对你坦白。”

“你……好吧。”叶明轩搂着卓晖坐了下来。

“我和卓汐在十二岁的时候失去了父母，他们是出车祸去世的。我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但

是的确发生了。”卓晖扯了一抹无力的笑容，他有些出神的望着远方，叶明轩担忧地用力握了握他的

手。

“后来，我们被亲戚收养了，也不能说是收养，父母去世的赔偿款还有各种财产都交给了那家人，我

们是义务，只有履行了抚养我们的义务，他们才有支配那些钱财的权利。”卓晖咽了咽唾沫，有些不

愿提及似的继续说道：“其实寄人篱下是很糟糕的事，要学会看别人脸色，要学会容忍，要学会委曲

求全。因为不是自己的家，所有不能任性，不能撒娇，不能出错。你可能会以为那段日子是最痛苦最

辛苦的日子，不，恰巧相反，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回忆的日子。”卓晖眼眶有些湿润，他往叶明轩

的怀里又靠了靠，“后来我们15岁了，身体也长开了，那时因为父母的缘故我更加的内向，更加的偏

向于女孩子的秀气。大概因为我太懦弱太好欺负，叔叔开始对我毛手毛脚，直到有一天……”

叶明轩将卓晖抓紧的手指松开，用自己的手轻轻握住，然后十指相扣“不要说了，卓晖，一切都过去

了，不要说了。”

“没事，明轩。我说了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卓晖深呼一口气，“但是叔叔没有得逞，卓汐看见了，

他抓了一把椅子朝叔叔的头上扔去，把他打晕了。然后我们连夜逃了出来。或许他是心中有愧，或许

他怕我们告发他，叔叔再也没来找过我们。过了几天，卓汐便瞒着我退学了，开始四处找工作。因为

未成年，工作很难找，找到了也没多少工资。但是我们还是咬咬牙挺过来了。逃走的时候已经开学一

段时间，所以学费叔叔交过了。但是下学期呢？还有高中，大学。卓汐大概那是就开始思考了吧，十

六岁的时候，他去了Black Cornfield，我，我知道他恨我，我懂的，就是因为我，他才会走上那条

路。我……”卓晖轻笑了起来，自嘲中带着一丝的悲凉，“明轩，也许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是

一个罪人。”

“不是的，卓晖，你是个很好的人。任何人都会喜欢上你的，没人会责怪你，你哥，你哥他一定是有

什么误会了，我们去解释清楚，我们去让他明白你对他的歉意和感激，相信我。”叶明轩有些急迫地

说着，他心疼的看着怀里的人，然后轻轻的吻上了他的额头。阳光从高处泻下来，暖暖的泻下来，普

照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至于是否抵达了心灵，谁知道呢？

真相，真相的挖掘依靠的还是言语，就跟感情的表露一样，言语的作用是巨大的。叶明轩在很多年以

后才明白那天那个脆弱的靠在自己怀里得少年是多么的聪明，他怕失去，他怕卓汐的报复，所以自主

地揭露真相。

但是正是因为是言语，所以一丁点的只言片语就足够掩盖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