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复仇者,不会顾及是否伤害旁人,他们只想找回自认为的公平。为了复仇,他们会不屑于不择手段,但不代表不会为达目的不顾一切。
路易虽然不喜欢祁寒纠结的性子,但意外的很喜欢祁寒。
虽然有点纠结过头,但说明他是性情人。
比起罗西来讲,祁寒真的非常好。
或许是活得太久的缘故,对真性情的人,有着莫名其妙的怜惜。
罗西是那种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舍和得分得很清楚。即使做错了,也会想尽办法来挽回错误。
祁寒就是例子。
祁寒被罗西爱上,可以说是一种劫数。
幸或不幸说不清,罗西认为祁寒可以舍弃时,他可以轻松踢开他。认为舍不掉时,会竭尽一切来拉回他。
里面的感情究竟掺杂多少,总是未知数。
两位二代,个性很明显,路易毫不掩饰自己更亲近祁寒,但绝对不得罪罗西。
路易想得出神,深草只好推推他,问:“路易不走吗?”
“走?”路易看看,发现罗西也不知去向。
“罗少追祁寒哥去了,薛堂语大人说,我们不要站在这里。”深草耐心的解释。
“啊?那我们去那里?”
深草鼓起腮帮子,似乎对他的出神不满,道:“当然是跟着去了。”
路易尴尬的笑笑,正要往上走,就听该隐说:“你走那边。”
一阵狂风吹过,路易抬眼一眼,是几乎望不到头的悬崖。
如果他没记错,悬崖的上边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
路易回头找找该隐和深草,发现只有自己一人,望着那悬崖,路易终于明白该隐说的‘那边’是那边了。
但是,他真的要从这里上去?他要怎么上去?
路易正在纠结的时候,深草和该隐已经在刘家别墅的房顶上坐着。
深草颇为在意祁寒的心情,提出疑问:“祁寒哥不是希望自己亲自来吗?我们在这里,他会不会生气?”
该隐道:“他说,不要我们跟着。”我们比他先到。
深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又担忧的道:“他还说了让我们不要插手。”
“我们只是来看戏。”
“……呃,不帮忙吗?”不是说要帮忙吗?
“如果需要的话。”
“……”您的需要跟真的需要有着非常大的差距啊!
深草正愁着怎么劝说该隐,就听该隐道:“别出声,他来了。”
深草顺着该隐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祁寒轻巧的从外面翻进墙内,又非常麻利的拧断拿枪守卫的人的脖子。
“……祁寒哥,好帅。”看祁寒麻利的解决一个又一个人,深草迟钝的惊呼,“但是,跟平时的祁寒哥不太一样。”
深草的语气很不满,也透着浓浓的担忧。
该隐仿佛没听出深草的心情,淡然道:“他很生气。”
“恩!”罗西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漫应一声。
“你不去帮他?”该隐斜睨着罗西冷冷的面孔。
罗西没回答,只是直直看着祁寒轻巧的翻进二楼房里,明明能直接跳进去,却要费力翻。
该隐突然站起来,道:“我们也进去吧!”
祁寒手持枪,准确无误的打在监控器上,墙灰落下来,落在他身上。
祁寒将二楼的房间找完,刚上三楼,进第一间房,就见刘强和刘辉坐在房间中间的沙发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两个酒杯。
看那酒的颜色,就知道价值不菲。
祁寒将眼珠移到眼角,冷冷看着两把枪正对着自己太阳穴,不慌不忙的收回视线,停落在刘强他们对面的监控器上,挺无奈的道:“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他早该想到,刘家本宅的监控器肯定有隐藏的,肉眼可见的全是障眼法。
谁让他对这栋房子太陌生呢?仅有的记忆那么不美好,让他一点不想想起这里。
刘强道:“为了防范像你这样厉害的人,不得不耍些小聪明。”
“是嘛!”祁寒无所谓的道:“我只是来讨要某个人而已。”顺便取你们的性命。
刘强目光犀利道:“不知我该如何向你讨要刚才无辜死去的那些人呢?”
“无辜?”祁寒嗤笑。
“他们只是奉命保护你想讨要的某个人罢了。”
祁寒抬抬下巴,鄙视的看着他,道:“你确定不是为你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变相软禁他?”
“我想你对我有误会。”刘强很无辜的道。
“如果我对你有误会,我就自插双目。”
“……”刘强的目光逐渐转冷,道:“看来你不畏惧死亡。”两把对着太阳穴的枪,稍微移近一点,似乎在用行动告诉他别嚣张。
祁寒无所谓的耸耸肩,惊讶的道:“哎呀,我鞋带散了。”说着,就要蹲下身,趁对方想要阻止时,一个回旋踢,踢掉两人的枪,顺势拧断一个的脖子,又将五指变形,轻松插进另一人的胸口。
祁寒将手从别人心口抽出来,血液顺着如同刀尖的指甲流下来,滴落在暗色的地毯上。
刘强和刘辉都震惊的睁大了眼,刘强半晌才道:“你到底是谁?”
祁寒微扬起唇角,将沾着血变形的手竖在他们面前,淡淡道:“我是谁你们还不知道吗?当然是……”祁寒顿顿,将手放在嘴边,伸出舌尖舔舔上面的血,用变得微红的眼眸斜睨着两人,道:“从地狱跑来寻仇的修罗。”
“……”
刘强和刘辉最初的震惊过去,已经恢复成波澜不惊的面孔,听到这样的话,配上如此的画面,他们也面不改色。
“祁寒哥,好强。”坐在该隐设置的结界内喝着红茶,看完整个过程的深草,喃喃的道,“而且,超帅。”
“那两兄弟也不弱。”该隐感兴趣的看着镇定的刘强和刘辉。
看两人的态度,似乎留有后手,只是……面对另类的血族,他们能撑多久?是值得一看的事。
祁寒似乎舍弃了某些莫须有的坚持与犹豫,真像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用手插进人的胸口,凌厉、果断,先前那个如同小孩子过家家的般的人好像只是记忆里的一个错觉。
当他抛弃犹豫不决,真正动手时,这种凌厉的杀气是放眼几界也难寻的。
而他的能力也随着他内心的黑暗而变得愈加强,照如此发展下去,跟得到自己真传的罗西比起来,真是未知数。
以为祁寒最终会明白仇恨无用,放弃复仇,将藏在灵魂深处的力量掩埋掉,他很惋惜。
可意识到祁寒会走上另一条路,把那股力量引发出来时,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心,看戏是他的爱好,但结局为悲剧的戏码不是他的爱好。
而且,相爱相杀的戏码更加不美好。
不知道如今还来不来得及。
刘辉声调毫无起伏的道:“地狱而来的修罗?电视看多了吗?”好似在不屑他的幼稚。
祁寒眯了眯变成深红的眼睛,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到刘辉面前,用变形的食指指着他的胸口,道:“当初,就是你把子弹射入我的胸口,在这栋别墅的某个房间内。”
看着刘辉脸色愈加难看,祁寒享受似的舔舔嘴唇,露出冰冷的笑,说:“就像这样……”他直直的盯着刘辉,左手拿着枪,手肘一弯,手臂一抬,左手落在肩膀上,枪口正对着门口赶来的人。
子弹直直射入对方的胸口。
刘辉看着那人缓缓倒地时的表情,那种不可置信与不甘心的表情……仿佛从脑海的某处翻滚出来。
刘辉犹犹豫豫的开口,“刘……洋!”
“离他远点!”刘强此时跑过来推开祁寒,看着他的眼睛,冷冷的道。
似乎一点不惧怕祁寒另类而嗜血的红眸。
祁寒猛地的睁大眼,似乎无法承受从胸口汹涌而出的怒火,瞪着妨碍自己的刘强,将粘上刘辉血的指尖放在嘴里。
轻轻吸着。
“你想死,我成全你!”祁寒把左手放下来,直直的对着刘强的胸口。
在祁寒扣动扳机时,一个声音及时制止了他,“哥,等一下!”
第17章:发生突变
祁寒慢慢回头,冰冷的表情、嗜血的红眸在看到钟离好好站在门口时,逐渐软化。
钟离喘着气跑过来,看着祁寒手上的血,脑海里闪过门口那具胸口有个大洞的尸体,眼底闪过一瞬了然与惊讶。
祁寒不太自然的把右手藏到身后,虽然在一瞬间将手形状变回来,但上面的血却无法掩饰。
“哈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了。”刘辉突然笑起来。
祁寒和钟离用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突然狂笑的刘辉。
刘强问他,“你明白什么了?而且笑得斯文点,行不行?”
刘辉收起笑,不徐不慢坐在沙发上,端起面前没喝完的酒杯,摆出你们随意的姿势,淡淡道:“……没什么。”
刘强皱着眉头不认同的看刘辉一眼,刘辉视而不见。
在别墅里几天,刘辉除了处理正事的时间,全部跟钟离在一起。
刘强才开始没理他,只顾着找凶手。
等知道筹划饭店门口枪杀的人时,刘强的心稍微安定一些,去找刘辉谈,才突然发觉刘辉在怀疑他。
如此那般的解释一番,两兄弟终于达成共识。
至于钟离的手机,早被刘强有意无意的顺走了,刘辉知道也没阻止。
钟离对他有些不同,却没特别到跟哥哥翻脸的地步,况且他必须确认钟离的目的。
在得知钟离非常可疑后,刘辉依然没改变对钟离的态度,甚至更好一些。
刘强以为刘辉在玩,知道弟弟玩得厉害却不会出格,一直注意着却没说什么。也是今天才发觉刘辉看钟离的眼神,有些温柔过头。
所以才跟刘辉在这里谈话,正在谈这件事,祁寒就闯进了别墅。
祁寒的突然到来导致刘强并没时间弄明白刘辉的真正心思,但从刘辉刚才的笑声里,他听出了异样。
刘强不经意的一个侧身,挡住刘辉,盯着钟离道:“你的目的?”
“你不是知道吗?”
“我弟弟很信任你。”
“哦,那很好。”钟离淡然道。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擦过钟离的手臂,外套上有了破损的痕迹。
祁寒心有余惊的把钟离拉到身后,举起枪,想也不想朝刚才开枪的刘辉扣动扳机,刘强有所预感的微微移动自己的身体,子弹直直没入他的膝盖。
钟离从祁寒身后探出头,拍着手叫好道:“不愧是老大,哼都不哼一声。而且,真没想到……你也会有替人挡枪的一天。”
刘强看也不看流血的膝盖,弯着嘴角笑,“你知不知道,刘家人从不原谅背叛自己的人?”
刘强话语刚落,该隐就发觉罗西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颤,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钟离若有所悟的看沉下脸的刘辉一眼,从认识他开始,似乎就没见过他这么冷的脸,近日更是温柔,有一瞬的诧异。
但还是认真的看着刘辉道:“从没有忠诚,何来背叛?”
刘辉玩着手枪,似乎对哥哥受伤的事一点不在意,依然一副冷冷的表情,道:“我以为狗都会很忠诚,而你……”刘辉猛地把枪对准钟离,道:“正是我胯下的狗。”
祁寒一怒,钟离拍拍他的背。耸耸肩毫不在意的对刘辉道:“原来刘先生喜欢兽交。”
“如果那个兽是你的话,我很喜欢。”
“我说,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路易靠在门口打着哈欠,打岔道。实在不明白他们浪费什么嘴皮子,虽然互损听上去很有趣,但此时不是打得你来我往才有意思么?
“你怎么在这里?”祁寒转头看着路易问。
路易无语的看着他,明明是他把钟离带过来的。
祁寒倒是很想快些解决,只是钟离在,他并不想让钟离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想起刚才一路走来的事,他还心有余惊。
明明没想过要杀刘强刘辉以外的人,但听路易说,已经到了。
心中有团火,似乎怎么也抑制不住。
离别墅越近,他的心情更加失控,想起往日的种种,完全陷入失控中。
某种情绪完全侵入大脑,让他无法自主的控制身体,或者说是任由身体失控,但冷静下来,那一具具尸体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挥之不去。
找不到钟离时,祁寒有种自己的犹豫伤害了亲人的感觉。
听到钟离被带进刘家本家后,那种感觉更加强烈。决定来刘家那刻,他就决定要抛开犹豫,他也没有犹豫。
虽然脑子里会想着,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他们也有家人、朋友、兄弟、爱人……那些人会难过,但他并不后悔。
甚至认为自己曾经的犹豫很可笑,现实就如此,你不牵制于人,就会被人牵制。何况束手束脚,怎么完成大业?
确实是自己的犹豫走了许多弯路,什么玩个够不过是一个骗过自己的借口罢了。
可他却不敢将这种决绝表现在钟离面前,他目前只希望结束这一切,让钟离过他想过的生活。
也许回不到当初,但坚强的钟离,总会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非人,又变成嗜血魔后,无论介意也好、担心也罢都会跟随钟离一生。
反正他要去第八界,到时告诉钟离自己要去旅行,自然而然失去联系,那样是最简单的人生。从他成为血族那刻起,就注定他们往后的道路不同。
心中有了目标,一切都变得清明起来。
祁寒没忘记自己要杀刘强时,钟离喊停的声音,疑惑的看着钟离。
钟离也没犹豫,直接道:“路先生把当年的事告诉我了。”
“……”看着钟离有些兴奋的眼神,祁寒明白,他要亲自动手,就如他想用手去挖掉刘辉的心脏一样。
路易想说自己不姓路,看祁寒并没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意思,并没多言,似乎很了解祁寒的顾忌,每个才变成血族的人类,都会面临着这个选择。
祁寒的选择很理智,永生并没想象中快乐,特别是他们背负过那些所谓的仇恨之后。
钟离一点不把正对着自己脑门的枪口放在眼里,把视线落在刘强身上。
良久,把视线移到祁寒身上,问道:“黑道不是都有惩罚室之类的吗?”
“在地下室,但你们确定你们能安全离开这个房间吗?”回答他的是刘辉。
“我从没想过要好活。”
钟离刚说完,就感觉地板开始抖动,巨响不绝于耳,房间格局开始发生变化。
祁寒拉着钟离蹙眉站在那里,小心的观察着变化。
“没想到,这栋别墅居然隐藏着这样的机关。”如果该隐手里不是正确端着酒杯,他真的会拍手叫好。
深草惊讶的看着结界外的变化,道:“原来跟鼠族一样,人类真是神奇又充满智慧的生物。难怪总听说鼠族跟人类是最亲密的伙伴。”
“……小草,你那是错误的观点。”
深草认真的看着该隐,“真的,我只在鼠族举办的宴会上见过这种类似的奇观。”
该隐对第八界不太了解,但从深草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也了解深草所在的第八界地段是怎样一个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