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秦楼——长是人千里

“这样啊？”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

“所以这个政策要考虑，在短期之内，国家动弹不得，动不了兵，如果有外来袭击，我们无能为力。但是现在基本上回来主动攻击我们的国家没有，而且这个政策他的长期利润基本是翻了几番。”

“那好吧。我在仔细想想。”

最终，凌觉非采纳了我的意见，我们扳倒了几个贪官，解了朔州的燃眉之急。朝中有些动荡，但是鉴于我们并没有触动司徒左的根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稍后宣布了下来的政策，果然，一些大的商行真的是有眼光，在政令宣布几天之后就纷纷踊跃捐款。

9.贡院之行

慢慢的一切都在上了正道

我一直住在刚来是觉非给我安排的小宫殿里，童童已经三岁了，凌觉非给他找了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孩子，还有个少傅，总算不天天来缠着我了。

一日，处理完科举的事项，我带着童童在花园里散步，他那个哥哥不知道最近在干什么，很少见到他人，童童非要玩捉迷藏，没有办法，只有叫着云裳和彩蝶陪他一起玩，

我躲在假山里，等着童童来找。

这个时候，我无聊的透过假山的缝隙往外看，看见觉非和一个女子背对这我的方向，出现在池塘边对面的亭子里，

距离隔的有些远，我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但是我却分明感受倒了他们之间那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而觉非看着那个女子的眼神，充满了爱怜。

我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司徒嫣敛，

穿着一身红色，像是一团火在燃烧。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找回了我自己，这时我抬头看，天色已经黑了，周围也早已没有了人，我抱着肩膀，靠着假山蹲下，

不是明明已经知道了，不是已经告诉自己了吗，为什么还是会伤心，是因为还是保有期望？

他是王，他是凌觉非，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周子槿，你不能把自己的感情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会造成他的困扰的。

我抬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揉了揉脸。

还是做你应该做的吧，在他还需要你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当晚回去的时候，却发觉我的寝宫里灯火通明，凌觉非脸色不好的坐在床上，云裳看见了我，立刻变成了一副看见了活菩萨的表情，

“大人，你可回来了，再不会来，陛下非把这里拆了不可。”她朝我小声的抱怨着，

我走进了内堂，凌觉非看见我进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然后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人！你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如果你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他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使劲掐着我的脸

“诶诶，我知道了，我没有到处乱跑啊，我就是不小心在花园里睡着了疼……”

我的脸啊，云裳很是明智的小步离开。

“睡着了你……你哭过了？”突然他的声音变软了，

我堵着眼睛，“没有，我没事干哭什么啊？是睡肿了的！”

“哭就哭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有谁睡觉能把眼睛睡的跟枣核似的？”

“我说得是真的，不骗你，”

“真的？”

“真的！”我努力的摆出真诚的面孔，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说道

“好吧，有件正事要说，关于今年的选士你有什么意见吗？”

“选士？今年不是吏部王大人主持吗？”

“是的，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我不是很了解秦国的选拔方式。”我摸摸鼻子说道。

“哦，秦国选士的确和其他的国家不太一样，秦国其实一直比较重视武力方面，所以在选拔的时候专门有武科，比如说，基本学科是策论，考的学生的的基本学识，而接下来就分为了术科和兵法。学子可以自由的选取科目。”

“恩，是个不错的选士方法，不会把所有的学子都规范成一个样。”我点了点头，难怪天下的学子都会往秦国走。

“怎么样，今科的首科已近考完了，一共百名学子现在已经住进了贡院，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他笑嘻嘻的说道。

我弯着头看了看他，“我不去。”

“为什么？”他脸色一黑，

“跟你一起去太扎眼了，”我耸了耸肩，

“扎眼？”

“是啊，你想想你一个堂堂国主，去探望学子们必定是百官开道，黄幔铺路，多少人争相围观，我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如果跟在你的后面，还不被朝中大臣说死。”我很无辜的说道。

要知道，朝臣撑死也不知道我的底细，只知道我是当初救过国主，国主就赏我个小官当当。反正后宫现在也空着，就让我先住在里面，算是给乡下佬开开眼。

“……”他敲了敲我的头，“知道你什么意思，那你就自己去吧。”

初九，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国主前面热热闹闹大摇大摆的进了贡院，我穿着一身青衫，也跟着走了进去，

贡院诶，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里就是选拔国家重臣的地方，以后会有多少的朝中栋梁，文武大臣从这里走出，而又会有多少乱臣贼子在这里发芽成长，

七转八转的我在贡院里乱走，大概是因为国主来了的原因，大多数的人都到前面去迎接凌觉非了，这里倒是显得幽静，见林听风，偶尔有几声鸟叫声，

我抬眼望去，头顶上枝桠纵贯，遮住了日头，间或着斑斑点点的光线洒下来，随着风不断的变换着自己的位置，我撩了撩被风吹倒眼前的头发，随意的迈开了脚步。

道路两旁是一溜的石狮子，形状各异，我一路顺着数了过去，真的没有一个重样的，或大或小，或笑或怒，或蹲或卧，或嬉戏，或酣睡，真是厉害，我抚摸的一个个石雕。不会是真的吧，雕的这么活灵活现的，我敲了敲这个，掐掐那个，不会活过来吧？

这时却身后却传来一阵笑声，诶？我猛的转过身去，瞧见两个穿着白色长衫的青年站在身后，一个眉清目秀，正举着扇子掩住嘴唇，肩膀剧烈的抖动，另一个似乎有点外族人的血统，看起来眉目深刻的则是直接笑的很猖狂，

“喂，小子你不会以为这个是真的吧。”那个笑得猖狂的高大青年揉揉肚子问我，

诶？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微微一欠身，

“我怎么在这贡院里没有见过你？”稍微矮点的青年一收手中的扇子，笑着问我，

“我还没有见过你们，”我嘟囔倒，

“这道也是，在下靖州刘元辉，他是陆展凄，阁下怎么称呼？”

“啊，我是周……槿，是从朔州来的。”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看到来自朔州的公文，就随口编了一个，

“周槿？”刘元辉拍了拍手中的扇子，“你今年多大了？有十五吗？一个人跑那么远，真是能干？”

“十五？”我愤怒了，“我还有两个月就要举行冠礼了！”

“啧啧。快二十了？”陆展凄突然凑上来，看了看我的脸，比了比我个头，然后转头对刘元辉说，“这人长成这样，还说他二十了”

喂喂喂，什么意思，长一张娃娃脸又不是我的错，个子矮是我爹生的矮，我怒视着眼前嬉皮笑脸的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不可理喻，我转身就走，

“诶诶，别走啊，生气啦，跟你开玩笑的，”陆展凄一手就要抓住我的肩膀，

我稍微一偏，躲过了他的手，

“吆喝，看不出来，小辉，这个人还会两招，”陆展凄满脸惊奇的说道，

哼，不要小看我，我虽然一直打不过凌觉非，那只是因为他太强悍了的原因。

“诶，小东西，来跟我过两招，这几天没有动手，手有点痒痒。”陆展凄的声音伴随着风声直袭击我而来，

混蛋，我俯身躲过这一拳，不知道他力量如何，按照他的体型来看，这招怕是出了八成的力，

接下来他拳脚并出，一招快过一招，我左躲右闪，脚下快速的移动，躲开他的攻击，他倒也是不耐，紧跟着我的脚步，

“踏雪寻梅？”惊讶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展凄快住手，”

“诶？怎么了？”陆展凄蓦地手住手回头，却没有注意我一脚已经上去，正好踢在他屁股上，雪白的衣服上留了个大大脚印，真是好看啊，

“哎呦，”他抱着屁股叫了一声，“小东西你真狠，我屁股被你踢成两半了。”

扑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真好玩，

“我可以叫你小槿吗？”刘元辉走了上来，一扇子拍开了陆展凄，

我点了点头，我家人都是这么在叫我，凌觉非从来只叫我子槿，而童童从来叫我槿槿，猛地听见有人这么叫我，还真有些怀恋，

“你的轻功是踏雪寻梅吗？”他笑着我，

我奇怪的点了点头，师父不是说这套轻功他只教了我一个人，天下间没有人在会这套轻功了，呃只不过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师父传授了心法后就不知道云游倒哪里去了，说不定又给我收了几个小师弟，

“真是精妙的轻功，我没想到还能再看见，”刘元辉满脸期待的说着，然后很是认真的问我，“小槿，你能在给我演示一变吗？”

“这……”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旁边的陆展凄却拉开快要趴在我身上的刘元辉，

“你不要害怕，他就是这个样子，自己半点武功没有，偏偏喜欢研究各种功夫，可是你要他去学，一辈子也学不会一招，”

“你这个人怎么能接我的短？陆展凄！”刘元辉一扇子打在陆展凄的头上，

“你又打我，要是打笨了考不上怎么办？回去我爹扒我的皮你帮我当着？”

两个人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吵架，我不由得笑了，俩个人看起来很是要好，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上前去分开两个看起来快要打起来的人，“诶今天不是国主来贡院吗？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干什么？”

“国主来了？”两个人停下来，异口同声的问我？

是啊是啊，我点点头，

“哦他来干什么？”又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是……来看望你我们这些考入贡院的学子吗？”我咽咽口水说道。

“哦，什么时候通知的我怎么不知道？”刘元辉整理了整理衣领说道，

“八成是昨天吧，我们两个却香山寺玩了，”陆展凄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是吧，小槿？”

我胡乱的点了点有，这两个人……

“那就让他看呗，对了展凄，今天晚上吃什么？我觉得前天的糖醋鱼不错。”

“我也觉得，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陆展凄露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要不去厨房看看，这个时候既然他们都去看国主了，那厨房应该不挤吧，”刘元辉拍拍手中的扇子，

“小槿你去不去？”两个人回头问我，

“不是我说国主来了你们怎么不……”

“不争着上去表现对吧？”刘元辉摸摸我的头，恨，为什么这个人也比我高？

“是啊”

“那小槿你怎么不去呢？”我每天都看见凌觉非，而且我今天来也不是来看他的啊。

“呃，这个，人太多了我嫌挤得慌，”

“啊？这个真是个特别的原因。”陆展凄呆了一下，突然笑这说道，

“那你们呢？”我反问。

“呵呵，小槿，我们科举是为了什么？”刘元辉笑着问我，“比如说我考术科，而展凄考兵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这个国家。以及自己的报复”我说，

“对，我们是为了这个国家，今年来边疆蛮族屡屡犯我国土，而朝廷与地方上政策脱节，上令下不效又或是上令根本就和地方的实际情况脱节，所以他……”刘元辉说着指了指陆展凄，“他想的如何御敌与国门之外，而我想得则是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我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知音啊，刘元辉真是我的知音的，哪像朝廷上的某人，跟陆展凄一样的武夫！

“诶？那和不去见国主有什么关系？”

刘元辉翻了翻白眼，陆展凄更是一胳膊勾住我的脖子，

“我们是为了国家，而不是一个君主。明白不？”

在我心里我已近把凌觉非同这个国家联系在了一起，在我眼里，这个国家，就是凌觉非的。

10.天再旦（上）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向厨房，却发觉门口竟然两个兵士站岗，我呆呆，贡院真不愧是国家的智库中心，这么重视学子的生活起居，我释然的点了点头，

“诶？奇怪，你们是干什么的？”刘元辉却停下了脚步疑惑的说道。

“站住，今日国主与贡生们一起用膳，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门口的兵士一横手中的矛说道。

诶？凌觉非跟学子们一起用膳？谁出的主意？真是亲民政策啊，

“诶呀，真是失策啊。”刘元辉满脸遗憾的说道，

“要不我们出去吃吧，我记得夜市上的小吃挺不错的。”我突发奇想的提出意见，

“诶好，我也想去，小辉，我们去夜市吧，我还没有逛过首都的夜市，”陆展凄眼睛发亮的说道，

“真的？我还以为你比较有兴趣去教坊，”刘元辉闲闲的瞪了他一眼，

“小辉，给你说了那是夏雨他们拉我去的，我喝酒喝的醉醺醺的，什么也没有干，我发誓”陆展凄连忙拉着他解释，

“你干没干什么管我什么事，放手。”刘元辉挣开他的手，“小槿我们走，”

“诶，等我，”陆展凄被落在了后面，叹了口气追上来，

我有些汗，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果然。”刘元辉一拍手中的扇子，很是笃定的，“还是这家店的酱爆鸭子好吃。”

“够辣！”陆展凄埋头抢鸭子。

“&@&……”我被辣的说不出话来，刘元辉好笑的看着我，然后叫店家上了碗汤，

“喝点，就不会辣了。”

我端过来，大大的喝了一口，酸酸的，微微有些甜味，口中的辣味顿时减轻了许多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我说，小槿，你怎么这么不能吃辣？”刘元辉笑得眉眼咪咪

陆展凄则用他油腻腻的手来揪我的脸，“可怜，都被辣成猴屁股了。”

“咳。”我拍开他的手，也觉得奇怪，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在宫里吃饭也都是我以前常吃的样式，秦国人喜食辣这点我倒是忘了。

“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人多准备是清淡的东西，吃久了也就习惯了。”这我倒是没有骗他，小时候我三天两头的生病，知道五岁后不知道老爹从那里给我弄了个珠子吃了下去，身体才好起来了。

半夜三更，我摸着有些鼓的肚子回了寝宫，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两个热情的人，太恐怖了，为什么那连个人最后会在小摊贩上喝酒，而且喝了的周围的人都傻了眼，他们两个竟然一点醉意都么有，后来死活要拉着我去和他们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