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 下——小鸢儿儿

最后镜头结束于他被一群警察包围，押入调查办公室的背影。

思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新闻，口中咀嚼的动作倏忽停下，身体里隐约觉得反胃，修格握住他的手，冷静道：「Vacek被捕，光贩卖军火这罪名就够他坐个十几二十年牢，更别提还有贿赂官员掏空公司资产等等经济犯罪，从此你可以安心生活，再说以后保镳会时时跟着你，他就算有心报复，也找不到机会。」

思凛艰难地把葡萄吞下去，问：「你知道他会被捕？」

「将人送到俄国警方手上的，是哥雇的国际佣兵。」修格说：「至于那些罪证，是他对头搜罗提交的，我没出什么力气，Vacek倒台，连带着跟他有共通利益的官员也会倒霉，空出来的职位和他旗下公司的市场很快会被对手瓜分，有这么巨大好处的事情，不必我出面推动……也会有人乐意做。」

忍住胃里的不适，思凛认真问：「你就不必付出什么代价？」

修格淡淡道：「哥有一支私募基金，规模挺大，在Vacek被捕事发前买了他对头公司百分之十的股票，这挹注的资金刚好可以帮助他们收购破产的Shostakovich公司，解决了资金不足的问题，他们则配合我在这个时机交出罪证，让Vacek进监牢。」

「这个投资是否有高风险？」

「不，正好相反，因为打击了最强而有力的对手，未来一两年内这家公司在缺乏竞争的状况下，获利肯定惊人，反映在股价上的涨幅可以预期，我放进去的钱，会得到很大的回报。这无论对我、对投资基金的客户来说，都是好事。」

「法律上没有瑕疵吗？」

修格不悦道：「我每年花几百万养一群律师，这点小事他们还摆不平，那钱都白花了。」

商场上本来就不可能有完全干净的商人，思凛家中也是经商的如何不明白，他道：「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冒险。」

「这算什么冒险？法律的边缘地带自然要善加利用。」修格笑：「未来这投资我还可以倒赚一大笔，你说这算冒险吗？这些钱付你一辈子的米其林餐厅食费绰绰有余，以后凛凛想吃什么尽管点，哥哥给你买单。」

这明摆着是安慰，可听起来熨贴人心，思凛给修格一个大大拥抱，道：「谢谢！」

修格抓起一颗葡萄咬嚼，不在这别扭问题上多做纠结，道：「当真要谢我？」

「是。」

「好。」他贴近小东西耳边低声挑逗：「那今晚凛凛当一回葡萄榨汁机吧！」

把剥好的葡萄放进后穴里，然后以某物杵舂捣之，甜蜜的汁水横流，被捣之人一脸欲望……

楚思凛几秒之后终于了解了哥哥意思，脸色阴晴不定，感激的神情顿时褪去不少，望着色魔发愣。

男人坚实的大掌轻拍他屁股几下，吩咐道：「自己去『洗』干净，不然，哥不介意去帮你。」

那特别加重字音的「洗」字，指的是彻底清洗。

在Shostakovich被捕的新闻之后提出这等要求，言外之意十分清楚。修格见他不动，在他臀际狠狠打了一下，依然在笑，但语气严肃：「我不是开玩笑，现在去！洗不干净，我会罚你！现在——立刻去！」

思凛站起来，慢慢走开。

修格望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竟是说不出的疲惫。

132.生活3

思凛在浴室里的老地方寻到清洗灌肠用的针筒和管子，由制造日期来看，连甘油等物都是新近买好的，他望着那一堆东西发呆，心绪复杂，他心知要回复到正常生活，便是得自己跨过这道关卡，难不成以后他陪修格做都不事先清洗身体。

接受修格的欲望他没有任何阻碍，为什么面对冷冰冰的器具心里头便不舒服？

他手上被夹伤的部分伤口已经愈合，就是精细的动作仍做不好，仍缠着绷带以做保护而已。所以他动作非常缓慢，还算平静地调好清洗夜体，按照甘油和生理食盐水的比例添加，然后动手填充好巨大的针筒，可是下一步骤他发愣了整整五分钟，就是不愿意往下进行。

修格逼他做，希望他快些走出阴影。

思凛了解他的意思，但是心中有挥不去的厌恶——对着这些曾经拿来羞辱过他的东西。

门外传来脚步声，修格的身躯从门外跨进来，看着他这副样子足有一分钟左右，没有出手帮忙，只道：「再给你一段时间，等我洗完澡后，你要还是这样待着不动作，真的会挨罚。」

他说完后也不再多看一眼，走进干湿分离的玻璃隔间中，脱衣淋浴。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响起，热气腾腾的玻璃壁上隐隐映出修格的身形，思凛低头看着手上的工具，再望向不理会他的哥哥，思考半晌后，果断地把那堆恶心东西放下，把身体靠在洗手台子前方等待，手里把玩着一瓶白瓷装的身体乳夜。

瓶身上的说明一字一字映入眼中：保持肌肤湿润弹性，天然熏衣草精油萃取，宁神舒缓情绪，可以……

可以制止狂性大发的野兽吗？用完一整罐也不见得有效果。思凛沮丧地想。

过了不久修格推开坡璃门，浑身冒着热气出来，浓密毛发与腿间雄壮老二晃啊晃的十分抢眼，思凛却没了欣赏的心情，抢上前去拿过浴巾替哥哥殷勤擦拭身体，踮高身体帮修格擦掉肩膀上不住往下流的水珠，那狠狠用来做他的阳物更是不避讳地擦净，修格站着张开双手供他讨好服侍，似笑非笑的模样。

尽责的擦干水珠后，思凛把乳液拿给修格，让哥哥用来擦抹在身躯之上，修格三两下抹完，均匀但是快速，思凛问：「擦好了？」。

语气非常失望，修格道：「再抹下去，哥都要着凉了，凛凛，去把浴袍拿来。」

思凛只得去拿挂在衣帽间的浴袍，拿回来后眼睁睁看着修格穿好，打上腰间带子。

齐主席一穿上衣服，脸色就整肃了，他瞄一眼地上思凛弄了半天的清洗用具，先问：「有没有什么话要先跟我说？」

思凛已经打算坦白，飞快道：「我做不了，心里不舒服。」

「做不到你应该怎样？」

「应该……应该直接告诉你。」他辩白道：「我这不是还在挣扎嘛，你就进来洗澡了。」

「挣扎了二十分钟也该够了，哥洗澡的时候也还是在等你开口。」

「替你擦完身体抹完乳液，我就打算说了。」

修格不予评论，笑道：「去，橱子里有一根刷身体的长柄鬃刷，你自己去取来。」

「鬃刷？」听见这话的人脸色刷地变白。

「以前替你刷背的鬃刷，你忘了？」

「谁会忘记那个东西！」思凛愤愤，后又软下声音道：「哥，不是巴掌吗？」

「你自己前几天亲口答应的，用鬃刷还是便宜你了，去！」说完用力一拍思凛屁股，把人拍得一跳，只好自己亲手去取用来责打他的「家法」。

那柄刷身体的鬃毛刷做工非常精良，柔软的动物真毛自不必提，用来嵌毛的底部及手柄都是硬实坚韧的真木头，打磨光滑，木头纹路发亮，拿在手里不重，却又沉沉地很有一些分量，简直是绝佳凶器。

鬃毛刷与发梳不同，长度足有成人半个手臂长，学过杠杆原理的楚姓青年一想到施力力道会透过距离的增加变得更强，忍不住想要耍赖。

「哥！」

修格坐在按摩浴缸边缘，指着浴缸内部，道：「进来。」

要上刑还得自己靠过去，这是什么道理。走进去光滑的浴缸里，把手上的鬃毛刷交出去，修格接过后放在一旁，拍自己大腿，「过来这里。」

思凛怕痛，趴下来的那瞬间都还是想跑的，他伏在修格膝上，上半身探出浴缸之外，在修格拉下他宽松居家裤的时候，他脸上一红，绷紧的神经突然间全都放松下来，刹那间他意识到这是一种多么亲密充满爱意的惩罚。

「宝宝还记得吗？哥第一次揍你，用的也是这个！」

那年在马尔地夫的海上屋里，年纪轻轻的十八岁少年生平第一次给人打屁股，已经被巴掌抡过之后的屁股红得透亮，偏偏气盛的少年不懂收敛，对着还在火气上头的齐修格大骂嚷着、甚至还手，所以从浴室里找到鬃刷的修格，压着他便是狠狠一顿教训，鬃刷背部的硬木打起人来痛不可挡，实在是悲惨过去。

如今时过境迁，偏偏处境挺相似，现在被修格一提醒，思凛再脸红，趁机说：「哥，你……轻一点。」

「轻是轻不了，可也不会太重。」男人利落剥下他的宽松的内裤，露出他光裸臀部，叹道：「看来这四角的老头内裤你得再多穿几日了。」

然后那双大手在裸臀上拍了几拍，像是在估量他还能够承受多少打，伤势好的约莫有六七成，抚摸上去有些刺痛，思凛被他摸得身体发软，竟然完全提不起要挨打的恐惧，一瞥眼见到方才擦身的乳液瓶子就摆在一边，他顺手拿过来交给修格。

自动自发的举动让修格都惊讶了。「唔，要先上点乳液才不会打破……」

修格真想笑，小东西乖成这样很惊悚，他等会儿拿起鬃毛刷怎么也舍不得重打了。

冰凉的液体擦过一回，些微的热度让思凛身躯更为松懈，修格就选在这时候拿起鬃刷，于空中一挥动，趁着伏下的人放松肌肉的时候，「啪」地打了第一下。

「嗯！」思凛咬住牙关，脸部扭曲，臀上很痛，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刷子离开时红色的臀瓣上就留下一道方形的僵痕，发白，再迅速变红。

修格替他揉揉，问：「忍得了吗？」

「可……以。」

于是那根长形鬃刷便在空气中狠狠起落了四回，「碰碰碰碰」的四声响过，裸着的臀肉上均匀地留下了五道并列的红肿痕迹，思凛嘴唇是惨白的，大口吸气，非常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修格停住手中的教训，把人拉起来让他靠自己胸膛半跪着，严厉地看着他忍痛的样子，问：「现在，还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思凛哆嗦，哥哥揍人，疼痛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他说：「我……我在花园里吐了。」

「所以一回来就去洗澡？想洗去呕吐的痕迹？」

「没……」

「哥一进房门问你换过衣服，洗过澡了？就是提点你，凛凛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我还没想好。」

修格啪了又从后面给了他一抽，思凛疼痛，几乎连跪都要跪不住，连忙道：「我打算晚上告诉你，真的！」

大掌包住他的臀肉，这次扇他的是巴掌，一边拷问：「当真？」

「真的！我保证！」

精明的齐修格将他说话的神态仔细审视一遍，凶恶的脸色转和，道：「好，哥哥相信你。」

思凛立刻嘘出一口长气，知道自己被赦免了。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不料修格命令道：「回去趴好。」

「哥？」

「先前五下是让你说实话，现在才是真正的惩罚。」

思凛屁股热痛剧痛，一听简直想……低声哀问：「伤还没好，哥……拜托，别打别打了好不好？」

摸摸小东西玫瑰红色的肿起，修格道：「让你休息五分钟。」说到底他也心疼，放开鬃刷工具，拿起清凉乳液温柔地替思凛轻揉减缓痛感。

等着挨揍的人就这样被哥哥抱着哄了好几分钟，无奈他再眼巴巴地凝视多久，面前的铁血执法者就是不为所动，那伤都被安抚了不疼时，思凛再被压趴在老位置上，修格才刚刚亲过他的耳朵，下一秒就要惩罚他了！

顺着风声抽下来的力道狠重狠辣，思凛霎时间「呜」得痛叫，眼里弥漫着惧意，他本能地挣扎，修格无情地压住他，接连两下极重的又掼下来，是要人害怕的痛打，思凛已经有了泪水，实在是太痛了。

只三下就这样，接下来该怎么挨！趴着的思凛想着这可怕问题，脑子里拼命想要思考却痛得无法思考，如此惨绝人寰的时刻，修格却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起来。」

「起来？」

「起来，惩罚结束了。」

思凛无法置信地抬头去看他哥，不信的样子搭配上他黑亮水泽的眼睛，修格忍俊不住，笑道：「不多打你，三下就够了。宝宝记住教训没有？」

「记住记住。」

「最好是记住了，再犯翻倍了打。」

「翻倍？」思凛迷迷蒙蒙的想：就算翻倍了那也才六下，还好嘛！

幸好修格没有厉害到真能读心，不然他听到此时小东西脑海中的独白，肯定会后悔自己的心软，「你若已经知道错了，小惩足以大戒，哥哥可以不需要再打你。」

这下思凛终于确定他逃出生天，伤处还痛，他连动都不愿动一下，赖在修格怀里，抱怨：「下手真狠。」

修格好耐性，说：「还能抱怨就不会是真的疼，自己站起来。」

「……」于是埋怨的声音彻底消失。

很满意的家长大人得到了耳根的清静，便不在乎下方传来指控的眼神，得以分出心去查看伤处，那最后三下的确用了力道，不过毕竟只有三下，屁股顶多就是再红肿几分，连乌黑瘀青的地方都只有一部分，思凛疼成那般纯粹是打在旧伤上的缘故，修格并没有过分过度地惩戒他。

在花园里吐成那样的孩子，心里已经够不舒服了，又不是恶意隐瞒，怎么忍心下死手！

鉴于他有言在先，修格不得不罚而已。

「哥，你怎么知道我散步时发生了什么？」

「你去散步，我就站在外面露台上看着，你蹲在地上又呛又咳又吐了好一会，我会不发现？」

这真是太强大的监视网啊！思凛感叹，缺心眼的他从不曾想过要往上方看几眼，不然肯定会发现他哥正立在阳台上呢！

「你没跟出来，原来是找好了望台了。」

修格温和道：「日后你情况真的全部好转，哥不会跟这般紧的，宝宝现在先忍着。」

「在花园里吐了一地，说不定我肠胃不适，你也不问问，一进来就殴打病患。」

「就你看电影时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会是身体状况？」修格实在是佩服自家小东西的天真，「和我说话时掩饰不住的心虚样，哥第一天认识你吗？」

「……」

「……」

两人相对不语，楚思凛颓丧举白旗，说：「好吧我认栽了！哥——你可不可以有一次，只要一次就好，装作看不出来我其实很心虚的模样？枉费我努力地东拉西扯和你讨论电影剧情，你不可以堂而皇之地漠视我的努力。」

「你努力什么？努力骗我？」修格完全不理会小东西无聊的抗议，拍拍思凛屁股，道：「起来！要趴床上趴着去。等着上药！」

散热过后的臀部，再拉上裤子也不算折磨了，思凛跨出浴池，心态良好。全无以往挨打后的种种不良反应，至少一点也没有生修格的闷气，或许，是他真的感受到了——那夹杂在家法疼痛之下，修格对他的爱！

「慢着。」身后修格忽然喊住他。

「什么事？」

修格吩咐：「这柄鬃刷，你拿去原来位置放好。」

「……」

「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

「……」

接过方才狠狠抽在自己屁股上的重刑武器，思凛哼一声，不过实在没胆当哥哥的面把这东西丢到地上泄愤，于是只得拿去浴室柜子里摆好。

至于家法疼痛之下的爱什么的——思凛怨念地想：去他×的吧！

133.生活4

思凛正要走出浴室，一路上行经地上那堆器具时，只当作没看见，修格也果真不再迫他，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不过淡淡皱眉而已。

趴躺在床上的伤员其实也未见有多么疼痛，比起之前修格的那些重罚，如今这顶多算是搔痒了，一共就打了八下，那鬃刷真正挥打在臀上的时间恐怕还没超过一两分钟，从头到尾他哥却是抱着他又揉有哄了好一段时间，思凛对修格的温柔举动最是没辙，心底哪里还有什么火气？

更何况是他自个儿之前答应过，要对修格在这方面绝对地诚实，一瞒就挨藤条的。

他趴在床上，心神还是有些不定，之前发生过的种种强迫与屈辱不会强烈地逼人到发狂痛苦难耐，可是——思凛知道自己并没有全部遗忘，那些东西如同最肮脏的阴影，潜藏在角落，静静等待时机，光明的太阳一离去，阴影或者便结成一片黑暗笼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