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从21世纪带来的经典甜食果然一跃成为最为火爆的甜品。绿满楼生意也更加兴旺,甜品也供不应求,只是许多老百姓家里并不富裕,而绿满楼的甜品价格也不低——毕竟要趁江逸扬没有开店之前尽量多赚钱嘛,刘掌柜打着这个主意——因此蛋糕这些一般来说只是大户人家享用的。
由于实在忙不过来,江逸扬去找江遥要了些从江南带来的世代在江家为仆的信得过的伙计授以制作方法,批量制作给绿满楼供应甜食。江逸扬待伙计亲切无架子,且薪水丰厚,更别说每月还有带薪休假,伙计们一个个对他都忠心耿耿,赞叹不已,小鸾默默腹诽,这个善于拉拢人心的家伙……
攒了些钱后江逸扬又到处寻访,终于选了中心地带的一块地开了家店,取名肯必豪(肯德基+必胜客+豪客来)做成小型二层餐厅,一楼打造成供应炸鸡,薯条,汉堡,牛排,意酱面等类似KFC的快餐厅,当然还有蛋糕,方便普通老百姓享受;二楼则装修成雅间,供应的则是装盘更为精致的食物(其实实质还是批量生产的炸鸡牛排啥的= =),则是有钱人享受的;更值得一提的是,在一楼旁边还开设了一个甜品站,方便大家购买包装好的食物。选了天吉日热闹开张了。
生意红火的程度可想而知,幸亏开张前,在小鸾姑娘的魔鬼训练下,一个二个伙计都做事熟练,有条不紊,不然还真应付不过来。夸张的是,开张后,锦儿一直心痒痒想去肯必豪吃一顿,被那长长的等待队伍吓回来了。
刚开始,江逸扬忙的昏天黑地,每天回来倒床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又去店里忙,江遥经常连续好几天不见人,寂寞的直抽,只得时不时的调戏福伯和锦儿,一老一小现在见他就腿打颤。不过长期下来,江逸扬虽然精瘦了,但显得更加强壮,由于劳动量大导致食量大增身形也拔高了许多,脸部线条也更加立体,完全出落成一个成熟稳重的英挺少年,在店里也让不少怀春少女脸红心跳,频频暗送秋波。福伯连连感慨,哪还看得出是当时少爷带回来的那个瘦弱矮小的小孩儿啊……
转眼间便到了春天,这期间,皇上颁下圣旨,兹闻左丞相赵毅之女赵琦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闻之甚悦。今吏部侍郎徐翰之勤勉廉洁,不骄不躁,又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赵琦待宇闺中,与吏部侍郎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赵琦许配吏部侍郎徐翰之为妻,择良辰完婚。
自从徐翰之接旨后,福伯就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江遥,生怕他出事,当年徐翰之不告而别后,江遥醉生梦死的那段时间让福伯至今难以忘怀,福伯看着江遥长大,他从没看到过小少爷如此颓丧,又是心疼江遥用情至深,又是愤怒徐翰之如此忘恩负义……后来,皇上命人把少爷从青楼绑回来,阴沉着脸把自己跟江遥锁在房间里了整整一夜,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江遥才恢复正常,只是从那以后,江遥就一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儿,更是让福伯担忧。直到两年过去了,江遥从江南回来,带了个瘦弱少年,福伯才觉得因为这个少年,江遥才逐渐走出阴影。
不过奇怪的是,福伯并没有发现江遥有什么异常,反而是他处处跟着,让江遥颇为无奈,“福伯,我只是去个茅房,你干嘛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跟着呀?”然后硬是把欲言又止的福伯赶走了。
有天,江逸扬照例每周一次检查了店面卫生,回来后,发现锦儿和魏公公正上演着拔河的戏码,锦儿紧紧扒着门框,死命的想把另一只手拔出逃跑,就差没哭了,“魏公公我真不想进宫,再去的话估计连骨头都找不回来了啊。”
魏公公一边拽一边苦着脸哀求:“哎哟喂锦儿侍卫,你就跟奴才去吧,你不去奴才也不好交差啊,可怜可怜奴才这脑袋吧。”
江遥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上蹿下跳,“挠他胳肢窝小魏子,挠咯吱窝。”“踢他小腿锦儿,踢他小腿。”
江逸扬哭笑不得的过去分开拔河二人组,拎走某妖孽,问道:“这是怎么了?”
魏公公苦着脸说:“哎哟小王爷,您说说锦儿,主子让奴才来带他进宫,他死活不去,这让奴才如何保住这颗脑袋啊。”
江逸扬扬扬下巴,“锦儿为什么不想进宫?”
锦儿脸刷的一下红了,嘟哝着:“就是不想进啊,皇上好可怕……”
江遥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补充:“他被皇兄强吻了。”
突然间大家都哆嗦了一下,似乎看到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乖巧活泼的小鸾姑娘眼里射出了绿色的饥饿的光,满口尖牙嘎嘎怪笑,狼化了。
小鸾咻的一下窜过去,“锦儿乖,告诉姐姐皇上是怎么强吻你的?”
锦儿见自己心仪的少女情绪激动,还以为小鸾生气了,忙解释道:“小鸾你别多想,是皇上逼我的,我跑不掉啊。”心里还甜滋滋的,原来小鸾对我也有意思啊。
江遥唯恐天下不乱的插嘴:“锦儿你武功高强,真想跑的话怎么会跑不掉呢?还是……唔唔。”
江逸扬一下捂住江遥的嘴,皮笑肉不笑,“小鸾好好劝劝锦儿,我跟义父有话说。”拖着某妖孽离开现场。
进了花园江逸扬才放开江遥,此妖孽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扬儿你现在怎么这么坏啊?想当年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多乖啊,还给爹爹做叫化鸡。现在爹爹含辛茹苦的劳动,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还这样对待爹爹,真是翅膀硬了。爹爹觉得好痛心……”
江逸扬面无表情:“义父!”
此妖孽被江逸扬冷冰冰的气场吓了一跳,委屈的闭嘴离开了,一步三回头的用眼神控诉江逸扬的残暴行径。
江逸扬觉得头痛非常,默默地望天,你妹啊,老子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第十三章:往事
自从肯必豪开张后,生意日日火爆,锦儿每次去都只有在外面转悠的份儿,无奈之下他死乞白赖地去找江逸扬要求特殊待遇,江逸扬被缠的不耐烦,眼珠一转,爽快答应第二天带他去肯必豪海吃一顿。
锦儿兴高采烈的准备抛开,听到江逸扬懒洋洋的声音:“回来。”
锦儿停住,小心翼翼的问:“扬少爷不会反悔了吧?”
江逸扬笑得纯良:“带你去可以,但是此后一个月你都要在早上的时候,帮我拦住小鸾,别让她进来。”有些愤愤:“我都好久没睡过懒觉了。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这个小丫头片子还逼我早起!”
锦儿哦了一声,“那扬少爷你多久起呢?总要让厨房给你送早膳吧?”
江逸扬摸摸鼻子,“嗯,子曰,每天睡觉不要超过12个时辰,差不多就行了,也别太过……”
锦儿默默地离开了,还是直接准备午膳好了。
第二天江逸扬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小鸾果然没有来烦他。他心里窃喜,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小鸾?”就听到吱嘎推门的声音,小鸾端着一盆水进来,皱着眉,“哥们儿你能不能睡了觉起来顺手把被子叠了?”
江逸扬漫不经心道:“不是我不叠被子,主要是我恋旧,就是喜欢睡前一天睡过的被窝。非逼我把这个生活习惯问题上升到人格修养上来。”
小鸾磨牙:“我又想问候你大爷了。”
江逸扬一边洗脸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女孩子家家怎么老说脏话。”
小鸾一边叠被子,一边一本正经的解释:“脏话对我们这种俗人就是个语气助词而已,其实并不是故意就想说它,譬如要是搁天朝古时候。《史记》里头那句‘呜呼哀哉,逢时不祥!’,要是让我说那就是‘妈了个逼,逢时不祥!’”
江逸扬很是无语的瞟了她一眼,脱掉睡衣(江小攻那些与现代服饰相似衣服,还是觉得方便专门定做的,至于方便干嘛……嘿嘿也许不久后就要揭晓了。)准备换衣去肯必豪。
小鸾窜过来用手戳了戳他背,色迷迷道:“哥们儿身材不错哟,赶紧压倒你的小美人爹爹,不要大意的上了他吧!”
江逸扬拍开狼爪,迅速换好衣服,颇为无语:“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呢,再说男人以事业为重,再等等吧。”
换好衣服出去看到锦儿已经等了好久了,一见他们俩出来连忙摇着尾巴跑上去,“走了吗走了吗?”
江逸扬伸手把他拎一边儿,“挡路了。”
锦儿也不介意,看到小鸾就贴上去,“小鸾你看,我已经把你送的红豆挂坠戴上了。”
小鸾跟表扬小孩儿一样拍拍他的头,“乖啊乖啊。”
锦儿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扭扭捏捏的跟在后面。
到了肯必豪,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个虎头虎脑的伙计大老远就兴冲冲的打招呼,“老大,雅间给你准备好了,嘿嘿就不给你引路了啊,我现在去找小黑给你们上菜。”
江逸扬笑道:“行,忙你的去吧。”
伙计笑嘻嘻应了声就匆匆跑开了。
这里的伙计都叫江逸扬“老大”,江逸扬早就反复告诫过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免得给江遥惹麻烦;当然,他也有小心思,既然是自己的生意,何必借助兰陵王的名头。
三人从进门后,听到的都是大家议论皇上的赐婚圣旨,“哎你听说没?徐翰之徐大人要娶丞相家的小姐呐。”
“徐翰之?不就是三年前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嘛,现在又要娶丞相家小姐,哎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真是前途无量啊。”
“听说徐大人是个好官呐,那李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人家门口喊什么,自己文章比徐大人好不知多少倍。听李家小子后来说,徐大人不仅没治他的罪,还向他请教了一番呐,哈哈那小子现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不是嘛,徐大人可是个清官呐,去年科考有官家子弟作弊的,徐大人都上奏给皇上了,现在那些作弊的都被取消科考资格好几年呐。”
“成亲后,徐大人不就是丞相的女婿了吗?以后肯定也是大丞相,哎真是天纵奇才啊。”
坐下后,江逸扬本着八卦的精神,正想跟锦儿打听下徐翰之这人,忽然瞥见锦儿腰间挂的红豆挂坠,不禁汗颜,“小鸾,你还真把这挂坠给锦儿了啊?”
小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呀,那摊贩不是说红豆是定情之物嘛。”
锦儿:嘿嘿原来是小鸾送我的定情之物呀,哦也!
江逸扬朝锦儿努努嘴,“你不知道当时因为这挂坠,小鸾差点把我打得暴尸大街。”
小鸾怒了,“你怎么不说我差点被那男的骂死呐!”
锦儿:好感动,小鸾一介弱女子竟然拼命保护我们的定情之物,哦也!
江逸扬打个哈哈,“今天月亮不错,昨天早点也挺好。”连忙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给他的?”
小鸾撇撇嘴,“就是那天他不是死活不进宫见皇上么,小美人爹爹不是说皇上非礼他来着。”小鸾嘿嘿一笑,“所以我想着这不刚好嘛,所以就赶紧把挂坠给他了。不过我还没开口劝,他就兴高采烈的拿着跑了,好有爱哟!”
锦儿:小鸾那么着急的送定情物,原来是听说皇上强吻我,所以吃醋了呀,哦也!
于是这无辜的孩子就悲剧的被无良作者爪下的两只思维无限跳跃,说话无限歧义的娃儿给带偏了思维,还在沾沾自喜,浑不知道真相完全与他梦想的背道而驰啊掩面……可怜这孩子连心心念念了好久的黑胡椒牛排,意酱面和炸鸡端上来了都没注意,兀自在一边儿错误地脑补……
江逸扬看着明显心不在焉,一脸甜蜜的锦儿,戳了戳他纳闷道:“这孩子是怎么了?”
小鸾也摇摇头,跟着戳锦儿,锦儿一脸迷茫,“怎么了怎么了?”
小鸾好奇地问:“你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呐?牛排来了。”指指那堆吃的。
锦儿拿起筷子,听得脸一红,“没什么没什么。”
小鸾咬着筷子兴致盎然的问:“对了锦儿,徐翰之是什么人啊?皇上赐婚不是挺平常的事儿吗?怎么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啊?”
锦儿咬着肉含糊不清地说:“皇上赐婚是很大的荣耀呢,更不要说一般都是皇亲国戚,徐翰之大人一介平民被赐婚给丞相家小姐,可以说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江逸扬被挑起好奇心了,“那徐翰之为什么能被皇上赐婚呐?”
锦儿想了想道:“他三年前被皇上钦点状元时年仅二十五,这可是极不常见的。而且徐翰之大人很廉明的,去年那个科考舞弊案,没人敢动那些朝廷官员,徐翰之大人搜集了一切资料,直接上禀了皇上,差点被那些怀恨在心的狗官不声不响的弄死,幸好少爷及时发现,才把他救出来,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江逸扬打断他,“等等,义父也认识他?”
锦儿拉过意酱面道:“当然啦,他以前跟少爷很要好呢,当时进京赶考的时候跟少爷认识的,还在家里住了一些日子呢,不过现在很久没有来往了。”锦儿掰着手指,“差不多三年了。”他眼睛一亮,“对了,你现在住的流云居就是徐大人之前住的呢。”
江逸扬一下怔住了,他脑里飞快的闪过零零碎碎的片段:江遥说:“把流云居打扫出来让扬儿搬进去。”福伯脸上诧异的表情;福伯说流云居是江遥特意按照以前居住的那位公子的喜好设计的;说到这位公子时,福伯欲言又止的无奈;江遥说:“从商有什么不好,入仕又能高尚到哪儿去呢?”那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包含了多少痛苦;听锦儿说,颁布圣旨前不久,皇上来过江府,跟江遥在书房说了很久话,那天在饭桌上江遥也是心不在焉了好久;还有,江遥从没提起过徐翰之,江遥从来不进流云居,江遥……
江逸扬脑子里一片茫然,周围的嘈杂声似乎一下子离他很远,眼前一幕幕闪过的是江遥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江遥微微蹙眉的样子,江遥忧伤叹息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所想的也许已经接近了真相,只是自己没有勇气面对。江逸扬攥紧拳头,原来那个徐翰之,竟是江遥一直挂心不已的人么?江遥,是喜欢那个徐翰之的么?
小鸾也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了,她在江府呆的时间比江逸扬长,当然也知道流云居是个特殊的存在,平时福伯就嘱咐过他们,不要进流云居,也闭口不说为什么,还是因为一方面福伯尤其疼爱她,另一方面她一直缠着福伯,福伯才不得不告诉她里面曾经住着一位对少爷很重要的故人,便缄口不言了。
见江逸扬脸上压抑着的悲伤神色,她也隐约猜到了徐翰之和江遥的关系,只是也不敢跟他说话。江逸扬虽然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小鸾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江遥。于是整个房间,就听到锦儿欢快的海吃山喝的声音。
灌下几杯葡萄酒后,锦儿明显是有些醉了,大大咧咧的推开椅子问:“尿尿的地方在哪?”
小鸾担忧江逸扬,心不在焉道:“身体中间吧。”
锦儿打了个酒嗝,倒回椅子上睡着了,小鸾忙叫过一个伙计,让他把锦儿送回江府。
见江逸扬还是不说话,便试探着开口:“喂哥们儿你还好吧?”
江逸扬似乎很累的扶住额头,疲倦地问:“小鸾,你觉得江遥现在还喜欢徐翰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