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拿去给秦帆。
秦帆只当叶煦这行为是对早上向自己泼水赔礼来着。由衷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叶煦笑着说,“不客气啊,我在里面加了包老鼠药,很够份量,你慢慢吃啊。”
秦帆也笑,量你也不可能这么做,吓唬谁呢,应道,“我能消化,谢谢。”接了过来。
叶煦继续笑,“我还在里面加了点口水,希望你能一起消化。”
苏扬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叶煦,你真的好恶心啊。”对着秦帆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很规矩
地拿回来的,至于厨师和服务员干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本来秦帆有一阵安慰的,又听到这样的话,看着这饭,吃与不吃之间挣扎得厉害。
“别愣了,趁热吃吧。”苏扬说。
秦帆吃着吃着,越吃越觉得里面有问题,越吃越不是滋味,叶煦在一边似笑非笑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压
力。苏扬跑外面翻被子换一面晒。秦帆终于受不了了。
“我不就和苏扬安静地睡了一晚上吗,又不是动词的睡,至于小气成这样吗,你还是男人吗?”
“吃完了给我滚回S市。”
“哈,我觉得这里挺好,我还不愿意走了。”秦帆放下了碗,还开始抖腿。这死样子和苏扬倒有几分
像。
“恩,也行,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廖无畏,接你回去?”
秦帆听到廖无畏三个字,立刻跳了起来。
“现在立刻马上给你家司机打电话,四小时后让我还看到你在苏扬身边转,到时候就不是听到廖无畏
三个字这么简单,我会让你亲眼看到这个人。”
秦帆不理人,叶煦开始播电话,秦帆又跳了起来,“行了,我打还不行吗?”
苏扬弄好了被子进屋,叶煦冲着苏扬一笑,“宝贝儿,我有事呢,先走了。”
苏扬摆手,走吧走吧,这宝贝儿听得自己又起一身鸡皮,叶煦走前还对着秦帆微微一笑,又对着苏扬
说,“四小时后我应该会回来。”
苏扬继续摆手,走吧走吧。
叶煦走后,有那么一会儿,苏扬有点不自在,昨天晚上还骂人家是死同性恋呢,这会儿又被人抓个正
着。
“你会帮我保密吧。”
秦帆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下保密这两个字,突然发现知道这秘密还真是不错,这样和苏扬就可以更近一
步。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往往会因为一个秘密,关系就突飞猛进了。
秦帆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叶煦去见了李国辉。
“我说表弟,你效率还挺高的嘛,这么快就出现了。”李国辉见到叶煦,一点也没觉得惊讶,顺便还
递上了一支烟。
叶煦从自己身上随身带的一个精美的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正准备点,李国辉连忙打好了火,送了过
来。
叶煦吸了一口烟,眼睛眯了一下,烟被点燃了,轻吐了出来,说道,“说吧,想怎么样?”
“爽快。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既然姑姑家这几年这么风声水起,怎么地也该带一下亲戚嘛。”
“我没那么多时间听废话。”
“很简单,我就是想后山那里的工程分点来做做。”
“廖畏最近很穷吗,连手下都养不起,跟人要起饭来?”
李国辉面露愠色随即陪笑脸。“谁都想清清白白赚钱,当年姑丈不也弃暗从明的吗?刀头舔血的日子
毕竟不好过。”
叶煦看得出这个表哥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给他一张梯子他就会往上爬,似乎别的什么都不管,只要
是张可以通天的梯子他抓住就会一直爬,这种人,可能会不断惹麻烦,可是他不能让苏扬在大学毕业
之前把这个事情暴露出去,他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要是事情闹了出去,苏扬的大学生活会很不
快乐,他不想看到他不快乐。至于出了社会,那是金钱和权利至上的地方,只要你有钱,有权,没有
人会介意你爱的是黑人还是白人,男人还是女人。
叶煦笑了,猪可以养肥了再杀,狐狸也是可以的,把毛养漂亮了再宰,差不多的道理。他用手指弹了
一下燃成灰的烟,说,“行。”
李国辉大喜。他赌的筹码无非是这个表弟对苏扬是来真的,他害怕若他们只是玩玩,完全有可能没自
己什么事的。
“外婆在W市,现在在你姨婆家,有时间过去看看她,她就你这么个孙子,经常念叨着。”
“奶奶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家看看,有很多年没见到她了,我也挺想她的。”
叶煦还是笑,这几句话听着有那么点让他反胃。“想就去看看,就当作是去找表妹玩碰巧遇见的。我
走了。”
第五十二章
秦帆家的司机来的时候,苏爸苏妈看着那辆黑色的宾利发呆,他们不认识那是什么车,但看样子就觉
得那一定很贵。
司机下来说喝口水再走,秦帆一把拉了人回去。“喝什么喝,没喝过水啊,回去再喝。”
司机可怜地说,“少爷,我连着开了四个多小时才刚下来,你气也不让喘就赶回去,这还是毛主席说
的社会主义社会吗?”
“行了行了,回去我让我爸给你加奖金。”
司机一听立刻主动坐过去发动车子了。
秦帆转回去对着苏妈说,“阿姨,我一辈子记得你给我煮的那碗面,下次有机会,一定再来尝尝别的
菜。”
苏妈干笑,“好好,下次来阿姨给你烧别的吃。”心里却想,最好没下次了,大过年跟家里闹别扭脸
还青成这样估计不是好孩子,可别把我家小苏带坏了。
叶煦外婆要留老姐妹家叙旧,于是他也跟着留了下来,当晚拐了苏扬往酒店暖了会儿床十二点前准时
送了他回来。第二天苏扬又在李萧萧的强烈要求下又去了海边走了走,大冬天的冷风吹得冻死,回来
后就感冒了。
苏妈对于儿子最近的行踪非常好奇,不是晚归就是不归。她在怀疑儿子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想想儿子
也二十二了,正是交朋友的年纪,儿子若真在谈朋友,那对方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呢,希望是个正经孩
子,其实她看隔壁李家的女儿是很满意的,看得出对儿子有意,但是好几次儿子不在的时候,李萧萧
总还能在旁边晃悠,她想应该不是她,可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苏妈看着丢了一地的擦鼻涕纸巾,火噌地蹿上来了。
“脏不脏的,纸巾乱丢,垃圾桶是用来干什么的?”
“妈,我是不是你生的,我感冒了你都不心痛,只关心地脏不脏。”
“我心痛,当然心痛,我心痛纸巾三块五一包的,这才半天工夫,三块五就没了。”
“我确定我不是你生的了。”苏扬伤心地说。
苏妈注意到苏扬挂着的一件新衣服,苏扬忘记拆吊牌,她对着吊牌价数了数阿拉伯数字,五位数的,
她又数了数,还是五位数,她把衣服摘下来再数了数,仍然还是五位数,她下巴要掉下来了。
“我说小苏,这是怎么回事?”
苏扬扔了鼻涕纸巾,拿过衣服。
“呃,这个乱标的,现在衣服都乱标价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自己买的?”
“一百五一件,S市批发市场随处可见的,这衣服今年很流行,寝室里一人一件,我也就买了。妈,
咱家不会穷到我已经穿不起一百五一件的外套了吗?”
苏妈看着苏扬,表示严重怀疑,中年妇女,你以为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也许也一辈子没穿过什么像样
的衣服,但是她们往往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那般不识货,看看衣服的面料和做工
,就知道东西的好坏,一百五对她来讲说便宜也不便宜,但这衣服怎么地在她眼里也值个七八百块钱
。
“你最近老是那么迟回来,要不就不回来了,还带了那么奇怪的同学,你那个同学啊……”苏妈想到
更不妙的事情,讲不下去了。
“是不是他把你带坏了?我总觉得那个人不正派。他不会把像带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赚钱吧。”
“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感冒了很晕懒得跟你讲。”
“小苏,那你是谈朋友了?”
苏扬一个鼻涕呼一半卡在那里,这,这么明显?
“什么样的女孩子,有钱人?很有钱?衣服她送的?”
“妈,我头痛。”
苏妈把苏扬的撒娇自动过滤掉,“你自己看这做工,这面料,这款式,一百五买的,当妈真的是下巴
佬没见识?”
苏扬想着,你不是乡巴佬还是城里人?一边又开始怨叶煦,白痴一样地买那么多给他,才只带了一件
回来就这样被人逼着问话,都穿上还了得?自己也真大意,拿掉吊牌起码会好骗一些。
这时候,家里突然挤进来黑压压一片人。苏扬立刻开始头痛了。
这回几个堂姐还把舅公给请来了,说过不了几天就要抓阄分地基了,一定要弄个说法出来,苏妈跑去
找苏爸了。
苏扬对着这一堆亲戚,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神情去招呼他们,大妈,奶奶,三个姐姐加姐夫外加舅
公一共九个人,一下子把房子围得黑压压一片。三姐未语泪先流。说,“苏扬啊,你大伯没有儿子,
我们就当你是亲弟弟了,苏家以后都看你了,可是,这房子,以前说好了,是卖给了我们家的……”
话还没说完,苏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影响心情,有点不耐烦。
“房子我爸要是肯给,你们要就拿去,我无所谓。”其实他真的是无所谓,只是这哭,让他反感,哭
得他觉得似乎是自己欺负了人家似的。
这时苏爸回来了。说道,“小扬还小,有事跟我说就好。”
舅公见苏爸进来,开口说道,“夏富啊,不是我说,你把这房子争去,有钱盖吗?”
苏扬听舅公这么一说,有点不爽了。本来对房子无所谓的,但这么被人看扁,而且舅公说这话,哪是
来当中间人的,分明站哪边说话已经很明显了。
“舅公,有没有钱盖房子,我们也不跟你借钱,你操什么心呢?”苏扬说得很懒洋洋。
舅公被堵着语塞,还有点愠色。苏扬倒还想再问问,这几个姐姐是给了他什么好处。
“小扬,对长辈不能这么无礼。”
苏扬嘴边一扯,笑得实在不怎么好看。得,我闭嘴。
这一次,他没逃,他觉得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逃,让父亲一个人作战了。也许就像奶奶说的,争个十几
万回来造自己家这套房子好了,全让给人家,人家压根也不会领情。
苏爸说,“这样吧,一家一半,等地落实下来,按地价,你们三姐妹凑钱补一半给我们,你们三间房
子平分去,怎么样?”
苏扬觉得这也很公道,本身他们说要房子使用权的时候补回来的也就是原来造房子的钱,与地无关,
如今房子拆迁,拆迁费苏扬他们一分也不要,但这地,两个儿子,一人一半,也算公平。
奶奶的话却让苏扬大大的出乎意料。奶奶说,“夏富啊,房子你们卖给了他们,就是他们的了,算了
吧。”
苏扬很清楚地记得除夕夜那天奶奶说的话,如今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让他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他看着这群人,像看着陌生人。他不认为奶奶会有什么难处,又不是电视剧,动不动就来个不得已的
苦衷。无非也就是姐姐们利诱了她,威逼也不可能,如果真的那么做,奶奶也还没老糊涂,大不了投
靠了他小儿子,房子给了他,日子跟了他过,再说大儿子也不在了,跟大伯家两清就可以了。可如今
她所做的事,等于是和小儿子家两清了,有什么理由她会愿意跟不在了的大儿子家也不要和在世的小
儿子家呢,除了给她安逸的生活条件和妥善的后事,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确实,苏爸造完房子后,他
们的生活条件估计不可能和三个姐姐家比,特别是二姐,他们家当时就已经是百万富翁了,苏扬平时
就能看出来,奶奶是很向着这个二姐的。
“爸,既然奶奶都这样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说呢。”苏扬对着愣住的苏爸说。
苏爸有点丧气了,苏爸难过的不是因为失去房子或者是失去房子的二分之一,他是被自己母亲伤到了
心。他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苏爸点了下头。
“你说的是。”
苏扬想,既然奶奶做了选择,也别怪我们太无情。接着说,“房子是奶奶的,她说了算。不过我话说
前头,这个奶奶我还是认,但以后有个三长两短的,别来找我爸,至于我,管不管看心情。”说完一
屋子人开始窃窃私语。苏扬只觉得好像感冒感得耳边像有一列火车一直在行驶似的吵。
奶奶立刻老泪下来。
就从刚刚三姐掉的眼泪来看,苏扬已经不信什么眼泪了,在利益面前,每个人都是那么扭曲,他觉得
自己也无意被带入了这种境地,不自觉筑起了心墙。
苏爸也没想过苏扬会说出这种无情的话,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儿子有着这么冷的一面。
“赡养是子女的义务职责。”不知是哪个姐夫说。
“是不是义务舅公说了算。”苏扬说。
舅公心里明白,既然人家放弃了房子,还要求和所有孩子一样地去赡养,似乎说不过去。要是搞得人
家不同意反悔了,就白费唇舌了。房子最终能过户到他们名下,是需要苏爸和苏扬他们去公证处公证
放弃继承权的。
“就按他说的吧。”舅公说。随后拿出一张纸写了个协议,大家签了字,这事就算为么说定了。
苏扬拿出纸巾又呼了鼻涕说,“既然这样,你们要走要留随意,不过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再多呆上一分
钟了吧。”
一行九人欢欢喜喜地出了门。
第五十三章
苏妈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话。人走了后,她对着苏扬说,“小苏,你这么讲话,也太伤别人心了,奶
奶听了心里得有多难受,妈从来没觉得你是这样的孩子。”
“奶奶都不考虑爸爸的立场了,我有什么好客气。”苏扬心里还是耿耿于怀于奶奶的态度。他是在意
她的,因为在意,所以会伤到心,因为伤了心,才会没有经过考虑就说出那样的话。
苏爸虽然也难过,但他是老实人,肚子里憋屈,只能对着苏扬发火,“她怎么说也是你奶奶,谁给你
胆子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将来你老子我做了让你不如意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不打算管。”
苏爸语气有点重,苏扬被骂得心里更不好受,对着苏妈说,我出去走走,就往门外冲了。
苏妈连忙追出去苏扬已经走远了,只得远远地对着苏扬喊早点回来……
苏扬一个人在清冷的路上走着,去找了叶煦,眼见着李国辉和叶煦从酒店出来,苏扬心里觉得不妙,
这家伙最终还是找叶煦了。叶煦抬眼就看到苏扬了,看他脸色,觉得很不对劲,反正这个表哥知道了
他们的事,他也不避讳,直接走过去就柔声问,“怎么过来也不先打电话,我正准备去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