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悠心(穿越 一)+番外——朱小苏

作者:朱小苏  录入:08-29

场上的高官要员自然不会把话题和目光停留在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身上太久,不一会儿又开始集体回忆起了德宗的爷爷玄宗驰骋打猎的光辉事迹,再然后又是德宗自己当年大破北蛮的光荣历史,我听着他们一会儿称赞德宗的指挥若定,一会儿歌颂霍将军的智勇过人,心里真不是滋味。

那一场决定林子轩生死的战争,在外人看来却没有他的一丝痕迹,或许这才是征战的残忍之处,它将极小部分的人推向了荣誉之巅,却让无数的人用生命堆砌起步向高台的阶梯,而林佑熙的父亲,又那么倒霉就是那段阶梯的一份子,或许真的是血脉相通吧,我的心上竟然开始为他隐隐作痛起来。

心上的酸楚没有停留太久,在时间里淡化,然后消失了,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快过去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也都开始望向那条从树林里蜿蜒而出,并聚集了岗哨的大路,因为规定的时间快到了,结果也快揭晓了。

我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来倾听不远处的声响。

咯噔咯噔……

马蹄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有人策马从林子里跑出来了……

我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马背上的人!

一双带笑的眼睛神采奕奕,他俯着身子,用力地抽着马鞭,那马嘶叫着跑向了终点。

是楚瑜!

我心上突突地跳了起来!

不对!还有人!

第十三章:三人对台

就在楚瑜身后几十步远。

霍骁扬鞭从林子里跑了出来,额上贴着些许凌乱的发丝,脸上是一贯冰冷的表情,他跨下的马匹仿佛是发了疯似地奔跑着,速度很是迅速,不一会儿就挨着了楚瑜的马,两个人几乎是并排骑在马背上,简直不分上下!

霍骁又甩下了一鞭子,力道狠准,马匹悲戚地嘶叫了一声,马蹄子奋力地跃了开来。

我倒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快要跳出眼眶了。

就在两只马同时逼近终点的时候,霍骁的马犹如歇斯底里的病人一样发狂似地冲了过去,硬是先了一个头,跑过了终点!

紧随其后的是楚瑜的马,他勒紧了缰绳,停住了马步,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霍骁,嘴角浮出了一丝冷笑,邪魅异常。

霍骁的马似乎真的疯了,即使跑过了终点,依然在原地蹦跶着。几个侍卫冲上前去,用绳索套住马首,又缠住了四肢。霍骁面无表情地从马上跳了下来,之后,那匹马也被放倒在地,它全身都在抽搐着,十分痛苦。

我倒是很好奇,霍骁究竟对它做了什么?

不过人们自然不会理会一只马的死活,他们更看重马背上的人!当霍骁和楚瑜在原地站定,向德宗行礼时,场上的掌声雷动。

内监高喊:

“九——霍骁——留选——”

“六——楚瑜——留选——”

我也愉快地看着他们俩,忍不住鼓起掌来。

有内监将他们所捕获的猎物呈放在一张大大的红木桌子上,我定睛一看,霍骁猎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野狼,脑门上深深地插着一支短箭,可四周一点血迹都没有。楚瑜猎到了一只健壮高大的雄鹿,头顶有一副粗壮美丽的茸角,箭簇横穿脖颈。

我心想,一只可以拔下皮毛做身裘衣,一只可以锯下头角下药酿酒,真是好处多多。

之后是第三名少年,他带着一只金色的狐狸跑过了终点,满头大汗,整个后背都浸湿了,也有些踹。

“五——丁承远——留选——”

接下来,又有一名少年策马跑来,他就吃亏得多了,他身后猎的那只几百斤重的豪猪,实在是够沉的,马儿带着他自己和那只已死的豪猪几乎是疲惫欲死,基本是踱步过终点的!

“十七——于泰全——留选——”

两位下马走到霍骁和楚瑜的身边就位时,场下又是一阵掌声,还有叫好声,形势一片欢腾。用现代选秀的话来说,那就是终极对决的四强选手震撼诞生!

连德宗也在位置上拍着手,喜笑颜开,看来对这四个人很是满意。

至于另外四名少年,只有一名在猎杀的时候,不慎坠马,当即就被送到御医那儿诊治了,所幸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精神颇受打击,这个……很正常。其他三名就是技术问题了,要么没抓到猎物(这可不是逮只兔子就完事的),要么就是速度赶不及了,这个……重在参与。

就此,御前会武的最终四名选手终于出炉,我从爷爷那里知道,他们将在三日后的正午进行比武。选出最终胜利的少年,进行封赏。

微风轻轻吹动门帘子。

我和昨天一样,坐在药炉前的小马扎上,熬着凝神压惊的药。账子里此刻坐着今天胜出的四个人,虽然中选,但还是不分程度地受了伤。

于泰全的膝盖进帐的时候,涌出的鲜血把靴子都浸湿了。不过他年纪最大,强忍着疼硬是一声不吭。再来是丁承远,脚背被马蹄子跺了好几下,肿得老高,伤得极其乌龙,是捡起狐狸回身时,被狐臊冲了鼻子的马儿失脚造成的。最后是霍骁,他的手掌被缰绳勒出了一个血道子,不过只需要简单的敷药包扎就可以了。还有一个不算病患的是楚瑜,不过自称浑身酸疼,最后也应其要求为他进行按摩揉捏。

“呵呵,佑熙,我待会儿定将你熬得这碗药尽数喝下,也不枉你这般辛劳。”楚瑜趴在一边的床榻上,兴致绝佳,绝对不像是浑身酸疼的人。

“是么,早知道我多加点水才是。”我从位置上站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一些甘草,投进药盅子里。

“我不怕苦。”楚瑜在床榻上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可不是怕你苦才放的。”我也看向他,一本正经地说。

“是是是,林大夫。”楚瑜弯起了眼睛,带着笑意。

我突然觉得身边一凉,侧脸一看,霍骁不知什么时候也找了张马扎,坐在了我身边,他沉默地看着炉子里的文火。

我好几天没和他说话了,于是乎,就大大咧咧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凑近了说道:“霍骁,你这几场比试真是厉害极了!看得我眼花缭乱!”

霍骁也看向了我,用喉咙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呵”,依然是一副耍酷的样子。

“这三天,你们可以回家么?还是留在宫里。”我问。

“自然留在宫里,放了出去,岂不麻烦。”

“那还是住在景严宫么?”

“嗯。”

我点了点头,肩上忽然一重,楚瑜也从床上走了过来,随意地搭着我的肩膀,说道:“这次可不像上次那么凑巧了,任你求谁都进不来了。”

“我也没想进来啊。”我很诚实地回答。

“是么,还以为你会想来见我呢!”楚瑜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说。

我立刻皱起眉头,朝霍骁那边靠了过去,不想霍骁的脸是朝着我的,我这一躲,竟将一面的脸颊撞向了霍骁,他冰凉的唇瓣一下子碰在肌肤上的触感尤为明显。我吓得又是一闪,最后索性爽快地站了起来,扑打着蒲扇,说了一句:“我这儿忙得很,你们带伤的还是别处去吧。”

楚瑜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地站了起来。霍骁秉承一贯的迅捷,飞快地站起来后,就大步地走向了离这最远的一处坐塌,背对着我坐下了。

楚瑜挑了挑眉,嬉笑道:“你方才怎么了?用脸砸疼了他么?”

“没有。”我没好气地说。

“是么?那你也砸我一下,我也试试。”楚瑜更开心地玩笑道。

我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坐回小马扎,继续看火熬药,不理他。

后来楚瑜见自己无论如何调笑,我也不出一声,也识趣地走向了帐子中间,看起了伤势最重的丁承远的膝盖,时不时也说上几句。

我又将注意力放回炉子上,期间也发现了自己的可喜变化,现在的我可以一次性看着四个炉子,同时掌控四种火候,同时记住四种不同药方!即使是秋天时节的天气,在四丛火焰前晃悠的我,依然出了一额头绵密的汗珠,我仿佛是五十年代里的劳模,热火朝天地工作忙……

“丁公子,你的药。”我端着放着四个碗的托盘,将其中一碗递给了已经包扎好的丁承远。

“哦,好好好……”他接过我的瓷碗,盯着我一直道谢。

“于公子,你的药。”我又转向身后的于泰全。

“啊……哦……有劳……”他和丁承远一样,十分彬彬有礼。

楚瑜不用叫唤,老早就站在我身边,拿起我指定的一碗,仰头就喝了下去,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末了,还呼了口热气,表情明媚的让人感觉他喝了碗热汤面,而不是黑漆漆的药汁。

“霍骁,你的,快喝吧。”我拿起最后一碗,走了几步,递给了坐塌上的霍骁。

他快手接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将已经空落落的碗,递还给我。也许是速度太快了,他看着我的眼睛,被刚才热腾腾的汤药熏得明亮而又湿润,竟有了些许平时不曾有的温柔,我伸手接过。有些惊讶地说:

“你也不怕呛到。”

“嗯。不会。”他低头咳了咳。

楚瑜环胸跺到了我们之间,说道:“这三天怕是要被那姓裴的折磨死了。”

“为什么?”

“竞武比试非同小可,即使三天也要苦练,那姓裴的是我们的教头,整天板着脸,煞星似的,不苟言笑。”楚瑜皱眉摇头。

“呵呵,看来那位裴教头手段了得。”我接话道,下一刻,我仿佛明白什么似地,问道:“裴教头,是不是……”

“正是!昨日带你进景严宫的裴语恒。”楚瑜没等我说完,就回答我。

原来他还是他们的教头,难怪可以自如进出,不过看他也就二十岁左右,年纪轻轻竟然身兼数职,真是不简单,难怪一身气度不凡。我再次断定他前途无量,可惜!我不禁为那天没有巴结他几句而扼腕。

“他在想什么?”楚瑜也坐到了坐塌上,疑惑地问霍骁。

“在后悔一件事。”霍骁低沉道。

第十四章:意外之行

淡的桂花一丛丛那地盛放在枝头,在微风里摇曳生姿的同时,也飘香阵阵。

只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空理会。

从裕丰围场回来的三天里,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秋后算账,爷爷轻描淡写地让我从书房里整理出完整的有关于人体经络的书籍,并钩玄提要,摘要撰写一份数千字的心得,并绘出一副人体位图。

可问题就在于,林家的医书丰富程度堪比宫中的藏书阁,这个任务,几乎花费了我所有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可“爷令如山”!我不得不搬着梯子整天在书楼里来来回回,偶尔还会被经年不动的老书籍扑上一头灰。

阳光从四面的窗子里透射进来,将书楼照得通透明亮。我靠着书架子,盘腿坐在地板上,周身沐浴在难得温暖的光线里,翻看着眼前一堆的书籍,时不时折下页角。书上有很多地方都有爷爷不同时期写下的注解,真难想象,书楼里成千上万的医书,爷爷竟然都看过!

“少爷少爷。”小冬瓜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我头也不抬地问。

“门口有个人找你!少爷快去吧!”小冬瓜一屁股坐在我边上。

我深吸一口气,从他屁股下面抽出一本书,很严肃地说:“别坐到书。”

“少爷!小冬瓜的话难道你没听见吗?”

“听到了,有个人找我,谁啊?”我继续翻书。

“不知道,小冬瓜都没见过的人。”

“呵呵!”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下摆,又扭了扭他胖乎乎的小脸,说道:“你不知道的人多了。”

“那个人说,是少爷认识的人。”小冬瓜也站了起来,解释道。

“这还用你说啊。”我用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朝门走去。

“哎呀,不是我说的,是那个人说的。”小冬瓜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说。

“我出去见那人,你帮我把地上的书,搬到我房间去。”

说着,就迈出了书楼的门,明朗的光线一下子全洒在了我身上。

我信步走在桂花的香味里,阳光很是灿烂,真难以相信已经是深秋了。

我走到了大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马车边上的云邵阳,他一身紫衣,典型的贵公子装扮,面容清新俊雅,笑盈盈地看着我。

这个人会出现在我家门口真的十分奇怪,他……病了?!

我走近他,很是疑惑地问:“小王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云邵阳不悦地皱眉道:“别叫我小王爷,叫名字就成。”

“呃……这……”我有些犹豫,倒不是为了称谓问题,只是,这个和我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的人,找我做什么?

“佑熙,我今个儿来找你,是想带你去个地方,来吧!”云邵阳不问自答道。然后,他拉着我的手臂就想往车上带。

“这……小王爷……只怕不妥吧……”我边推脱,边拒绝。

“无妨的,你一定感兴趣!”云邵阳自信满满地说。

“可,我家长辈不许我这样私自出门的。”我一下子甩开云邵阳的手。

他作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很是微妙地笑了笑,说:“佑熙还是个小孩子呢,呵呵。”

“啊?!”我控诉似的叫了一声。

“无妨!”他拍了下胸膛,转身对驾车的两个小厮中的一个说:“你去和府上的林老知会一声,说是我带了林少爷出去。”

那小厮应了一声,从座子上跳了下来,朝我家大门走去。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云邵阳已经不由分说地在我腰上一推,我整个人就步上了马车的外沿踏子,他自己也跨了上来,然后就抱着我的肩膀,一同拉进了车内。

我刚被云邵阳按在软塌上坐定,就感觉车身一摇,然后马车就咯噔咯噔地跑了起来。

“这……小王爷……”我相当无语地看着他,这小祖宗只怕还不知道有人权这种东西,看来之前觉得他单纯善良都是错觉!

“哎呀,佑熙,叫我名字吧。别生疏了。”云邵阳很自然地捶了一下我的肩膀。

“嗷~”我立刻吃疼地捂住刚才他捶的地方。

“佑熙!”云邵阳慌张地凑上来,用手覆上了我的肩膀,神情很是恳切。

我皱着眉头,低下了头,内心翻江倒海。

××的,你个怪力小屁孩,我真××的想和你一辈子生疏。

马车一路奔驰,微微晃动,在午后和煦的日光下,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出了北城门,跑向了郊外。

随着景色愈加葱茏,马车离都城中心也越来越远。

我当然很想知道要去什么鬼地方,可是,云邵阳却故作神秘地不做解释。人家是小王爷,我总不能拿着银针威胁他,如果不说的话就扎他眉心。所以,只能像现在这样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数着窗外的树……一棵两棵三棵……八十一棵八十二棵……

“邵阳兄,这条路怎么这么安静啊?”我坐直了身体,问云邵阳。

推书 20234-07-11 :五行蔬菜汤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