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之堡+番外——林小天

天空上的星星眨啊眨的，小天的眼睛也跟着眨啊眨的。

第16章：小天的表白

“他们在做什么？”由漆黑的夜空转向灯火通明的聚光场的时候，林小天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模糊，然

后慢慢地清明，最后渐渐地睁得老大。

因为他看到，在那个聚光场中，那个中心地带。此刻正有无数的生命逐渐消逝。天空中的精灵正在慢

慢减少，而且让人不能接受的，对它们伸出罪恶之手的却是那些对它们笑得格外友好的人们。

息夜一直在注视着林小天，仔细到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此刻看到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惊恐和厌恶，息夜的眼睛慢慢地暗淡下来，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刷的一

下子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只剩下满目的漆黑，如同一块沉重的幕布一样，压抑地人喘不过气来。

当天上的最后一颗星也消失无踪，那唯一剩下的便是死亡的颜色。

林小天紧紧地盯着最后一个精灵也消失在半空中，他才慢慢地蹲了下去。天空中不知何时传来了淡淡

的歌声。

“来自深渊之灵，永不沉睡，请对我慈悲。

来自墓穴之灵，无可救赎，请对我慈悲。

树木之灵，长于草地，请对我慈悲。

空气之灵，晦黯不洁，请对我慈悲。

可恨的流水之灵，主宰船只和浴者的命运，请对我慈悲。

被埋葬的死者之灵，以无声之步滑行，请对我慈悲。

灼热与火焰之灵，在愤怒中大肆破坏，请对我慈悲。

寒冷与冰冻之灵，罪恶与堕落的恩主，请对我慈悲。

恶狼、吸血鬼、半人羊、幽灵！一切恶魔之主的选民！我恳请您来此、来此、

来此！

那伟大的灰色外形让人类战栗！

战栗，战栗，战栗！

来此，来此，来此！

那声音优雅动听，仿佛可以感染到人的灵魂，它是那次演唱会主角的声音，却远远比那次出色的多。

它所表达地似乎并不只是一首歌曲，它更像一只蛊惑人心的怪物，在慢慢地侵入人的心灵，尽管它听

起来如此圣洁。

林小天扭头看向了声音的发源地，那里，安路铭正在静静地歌唱着。

所有人都在如痴如醉地听着，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沉幕的黑色。

突然，一颗星亮了起来，就像一盏指引着迷途者的明灯一样，漂亮地让人感动。接着，整个天空都亮

了起来，明明暗暗，星光璀璨，小天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眼前看到的更美好的了。

因为它所代表的并不只只是光明，它所蕴含的更是灵动的生命。

如此美好，让人喜不自禁。

“你怎么了？”息夜看着满天灵动的精灵伙伴们，笑意慢慢地从脸上渗透了出来，却在扭头看向林小

天的时候变了样子。

那些晶莹的泪，似乎比那满天的生命更夺人眼球。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感动，好像以前经历过一样。”小天粗鲁地抹掉眼角的泪水，试图

掩饰自己的尴尬。

息夜看到了他的动作，悄悄地偏过了头，绅士地为他留下消灭证据的空间，但眼睛里却有明亮的光逸

了出来。

他微笑着，把手伸向了他的精灵伙伴们。

“这是我们家族的传统，在每年的这个时候狩猎精灵，借以帮助我们提高敏锐度。这不是一场屠杀，

这只是一场交流与进步。”

小天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息夜是在向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他满脑子的疑惑，却只是长长地哦了一

声。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见小天不说话，息夜反而有些奇怪了。

“没什么想问的，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奇怪，比如超强的学习能力，比如突然从富豪变成了平民，我不

是白痴，没有那么好骗。但我还是选择把你当做朋友，因为从某些层面上来说，你确实是难得的好朋

友，有些事你不告诉我必定有你的原因，无论我怎么去试探也试探不出来，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是吗？那你既然都明白，那你又明不明白我的心情呢？”息夜抬起了手，似乎想摸一下

小天的头，却不知为何又放了下去，满脸嘲讽地说道。就连周围的精灵们似乎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悄悄地四散开来。

“你的心情？说实话，我真的不太明白。”小天亦低下了头，万分轻柔亦万分残忍得说出了这句话。

“放心，我会让你明白的。”

听到息夜的回答，小天猛地抬起头来，却又被罩在了一层阴影中，双唇被狠狠地蹂躏着，耳边是息夜

急促的呼吸声。

“啪！”沉重的一声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小天放下了拍的麻木的右手，在无数双眼睛的

盯视下走出了会场。

息夜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息夜的眼睛轻轻地闭了起来，

脸疼得麻木。

小天慢慢地走在空洞的街道上，四周静地诡异。他慢慢地走着，没有目的的，天空上挂着一个圆圆的

月亮，就像第一天遇到息夜的那晚一样。

是的，他都想起来了，就在刚才，那些精灵消失的时候，他的脑袋疼得厉害，里面有很多破碎的东西

，就像一个个破碎的记忆。

他想起了那个恐怖的夜晚，想起了那个奇怪的男人，想起了他若无其事地侵入了他的生活，然后又继

续若无其事地进入了他的心。

小天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抬起手若无其事地擦掉，接着又毫无目的地往前走。

他需要冷静一下，他没有办法，他只能毫无方向地走着，他想到前方去，可前方又有些什么呢？

小天这样想着，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踢踢嗒嗒”“砰”小天倒了下去。

“shit！我怎么又遇到这种事！”这是小天昏迷前的唯一想法。

“息夜，难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真的非他不可吗？”

“他是娅西。”息夜点了点头，隔了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不，你搞错了。他不是娅西，他是林小天。”暗哑的声音和着严厉的语调，形成了独特的苍老音符

。

“不，他是娅西，那天我触到了他的血，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我是不会弄错的。”

“息夜，你太让我失望了，娅西已经死了。在第二次圣战的时候……”长老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留下息夜独自一人面对着空旷的大殿。

时间理解不了人的感情，仍旧半分不停地往前摆动着，息夜走了出来，外面的夜有些凉。

冷？这并不应该是他所能体会到的感觉，因为他是狼人，除非到他死的那一刻，否则他永远都不会有

这种感觉。息夜自嘲地笑了笑，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挨着他坐下，递过来

一瓶酒。

这一夜，注定两个人将要失眠。

第17章：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小天睁开了眼，头痛欲裂，他用手按了按头，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高高的屋顶上画满了诡异的图符

，暗红的颜色就像沉寂了千年的血色。他收回了视线，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他惊讶地张大了

嘴，以他为中心的四周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每个人的眼神都奇怪得兴奋而仇视。

小天暗骂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他环顾着四周，一个人都不认识，孤立无援，他只能选择以保卫的

姿态面对着这些陌生而奇怪的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没有人回答他，每个人都在轻蔑的笑着。就在小天想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那些人却都散了开来，空

出了一条长长的路，路的尽头，是一个高高的王座，王座的上面此刻正坐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

低着头？就在小天上前试图看清男人长相的时候，那个男人却突然抬起了头，惊艳或是厌恶？小天不

做任何评价，也许是那条路太长，也许是那个王座太高，小天根本就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样貌。

任何一件事物的缺点都只是为了衬托另一种事物的优点，就像照片上所运用的ps技术一样，周围事物

的模糊，只是为了衬托出那个中心的鲜明。

也许就是这样，在男人模糊的面孔上，那双双凌厉的眼睛越发显得耀眼。微缩的瞳孔，此刻正紧紧地

盯着林小天，散发着狼一样冷厉的光芒。恐怖却又摄人心魂。

“林小天？”男人开口了，出乎意料地，声音很好听，有些淡淡的沙哑，似乎饱含着岁月的沧桑感。

小天被迷惑着，呆呆地点着头，完全跟随着男人的思维走着。

“过来。”沉默的薄唇再次张开，短短的两个字却带出了王者的气势。林小天“听话”地走上前，似

乎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就像一个失去自我的傀儡一样，完全服从着主人的命令。

林小天走了上去，异常卑微地蹲下了身体，托起男人放在一旁的右手，虔诚地印上了自己忠诚的一吻

。男人轻轻地笑了，弯起的嘴角有说不出的嘲讽，小天浑身打了个冷颤，猛地清醒过来，他甩开男人

的手，刷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周围的那些奇怪的人再次围了上来，小天继续保持着他的自卫姿态。

男人挥了挥手，四周再次空出了一片空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小天声音微微颤抖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让他有无尽的恐惧感

，仿佛是天生的一般。男人却没有回答他，有些像自言自语地开了口。

“林小天，22岁，是一个孤儿，去年开始在城东汽修厂工作，有一个女朋友叫张晓琪，最近新交了一

个朋友，”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息夜……”

听到了息夜的名字，小天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

男人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疑问，嘴角轻轻地弯了弯，突然开口问道：“你跟息夜相处的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没有得到回答的小天，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心里舒服。即使是眼前这个让他有些恐惧

的人。他脱口而出，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认识息夜？”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淡而清冷，刚才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冷冰冰的，仿佛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小天的幻觉。

“以后你会知道的。”男人说完了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那个高高的王座，然后慢慢地向前走来，一步

一步，步伐格外缓慢。小天惊讶地看着男人的身体越走越近，他想要后退，可是身体里似乎有一个东

西在支撑着他，不让他有丝毫的退缩。

小天固执地挺直背，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你好像很怕我？”男人停了下来，苍白的脸皮上是一双幽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面部曲线

。——外国人？

小天满脸的问号带出了他的疑惑，男人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小天再次呆楞起来，仿佛被蛊惑了心神

般，只是这次不是被吓的，而是被惊艳的。

“娅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走神。”男人收起了笑容，目光怪异地看向林小天，

眼神里充满着许许多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林小天一时忍受不了那种眼神的注视，只好转移了话题。“你刚才叫我什么？”

男人回过了神，自嘲地笑了笑，不再理睬林小天，慢慢地往外走去，周围的人迅速的散开，唯恐阻碍

到他的前行，随即眼神崇敬地注视着男人的离去，仿佛那是他们的神。

男人步履沉稳地走着，仿若他就是这个世间的神。

小天也在注视着男人，只不过与周围人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与鄙视。

“切！你以为你介于牛A和牛C之间就是牛B了吗？”没有了男人的压迫，没有了生命的威胁，小天的

痞子本性再次暴露无遗，这似乎也颇具鲁迅先生所说的阿Q精神，只不过前面要加个伪字而已。

小天的声音很小，小天刚才说话的声音真的很小很小，小到比自言自语都要小20个分贝，小到普通人

就算竖起了耳朵也不会挺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是，可惜的是，站在这里的，除了他，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大家都听到了，于

是乎，凶恶的面孔再次占据了他们的脸庞，于是乎，小天再次陷入了重重包围的境地。

林小天，无语了。

他假装镇定地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们，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少年时期看过的古惑仔，现在的场面和电影上所播放的群殴情节似乎也

有的一拼，虽然它早已经过时，成为了一段记忆，但是时代变了，本质却没有变，暴力永远是这个世

界所不能断绝的英雄情节。

说实话，小天也很想像上面帅帅的仔仔一样，拿着砍刀，狂吼一声：“哥也是出来混的！”可是，想

象永远是想象，它比梦想还要遥不可及。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确实弱小的连一只蚂蚁都

不如。

小天昏倒了，当然，是被打昏的……

第18章：孤独？它可以杀死人吗？

一片波光潋滟的湖泊，一轮温婉清冷的明月。月亮倒映在湖泊里，仿佛一朵盛开在夜间的曼珠沙华。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美丽的长发女子坐在湖边，低着头，双手不停地翻动着。

她在对谁说话？她在做什么？神经病患者？

突然，一声微小的狼嚎声从她的手下穿了出来，接着，一个巨大的狼头慢慢地出现在月光的笼罩范围

之内。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下次可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你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女子轻轻地笑了起

来，在月光的照耀下，美丽地仿若女神一般。

说完了，也笑完了，手下的工作也快结束了，她在包扎好的伤口上轻轻地挽上了一个蝴蝶结。看着自

己的杰作，她再次高兴地笑了起来，如此巨大的狼身，外叫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如此诡异的画面，估

计也就她自己才能笑地这么灿烂。而刚才还在轻嚎的巨狼却彻底地沉默了下去，在女子看不到的地方

，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女子终于停下了笑声，重重地拍了那个大头几下，“小家伙，再见了，以后注意点，姐姐要去忙了！

”声音越飘越远，刚才还趴在地上的那头巨狼也站了起来，慢慢地窝成一团，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

芒，身体慢慢地拉长，头慢慢地变小，尾巴不见了，耳朵变小了，它慢慢地伸展在身子，以人的姿态

，人的面貌。

他捂着受伤的胳膊，看着上面的蝴蝶结，然后又抬头看向女子离开的方向，轻轻地笑了笑。

林小天猛地坐了起来。按了按乱哄哄的脑袋，刚才做的是什么梦啊！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变异生物又

是什么东西？莫非这是最新版的异种人？

小天一时思想跑毛，思绪运行之快，不知道到了哪个外太空。

所以，等他终于注意到他所身处的环境时，已经是几分钟之后了。

身下柔软，是一床豪华而又舒适的被褥，富丽堂皇，风格独特，难得一见的精致漂亮又带有些欧式的

复古风色。民族与时尚的结合，大方而高贵。

“这么好的待遇啊！”小天感叹，他本来以为他会被扔到监狱一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