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安千言

太阳越来越火热，郑琰哲实在受不了了，提出要去吃冷饮，蒋阳当然答应，刚要往路边的冷饮店里走，就吹来了一股凉风，舒服的郑琰哲一口气呼出来，觉得有点活过来了。

蒋阳却看着天气，道：“哲哲，咱们别去冷饮店了，我觉得可能一会儿会下雨。”

下雨？郑琰哲觉得很意外：“这么大太阳会下雨？”

蒋阳迟疑的点点头。

没办法，郑琰哲只好答应回去。

果然没走几分钟，天上就飘来了一片片乌云，遮住了火辣的太阳，郑琰哲一边大呼老天爷够意思，一边加快脚步。

老天爷确实够意思，三分钟不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兜头浇了郑琰哲和蒋阳一身，凉的郑琰哲立刻就打了个哆嗦。

蒋阳把身上的衣服不由分说的披到郑琰哲身上，四处找车。

这里是整个市里最难打车的地方，况且又是大雨，根本没有出租车，郑琰哲气的直跺脚。

跑了一会儿，郑琰哲有点跑不动了，蒋阳提出先去避雨，雨过了再走，但是看着天又不知道要下到那天去。

郑琰哲看了一下四周，喊道：“蒋大哥，跟我走！”说完率先冲一个方向跑过去。

蒋阳紧紧跟上。

绕过了几处小区，郑琰哲拉着蒋阳在一个单元门口站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裤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单元门。

蒋阳一脸奇怪的跟在他身后，看他打开了一户的门，旁若无人的换鞋子，才道：“哲哲，这里？”

郑琰哲忙找出一双拖鞋递给蒋阳，道：“这里是我那个发小的家，他家就他自己，以前我也住这里，他现在不在，进来吧！”换了鞋又进屋去给蒋阳找毛巾。

蒋阳环视了这个屋子，又看郑琰哲熟练的找东西，心里有种可以被称之为不满，嫉妒的东西越来越强。

穿着不大合脚的拖鞋坐在客厅，郑琰哲拿过一条毛巾，递给蒋阳擦头发，又道：“要不要洗个澡，会舒服一点。”

蒋阳笑道：“没有替换的衣服啊。”

这样啊……郑琰哲想了一下，跑进去拿了一套简单的衬衣裤子，道：“杜蒙的，新的！你应该能穿！”

蒋阳扫了一眼，温和的道：“好，谢谢哲哲。”回身进浴室去洗澡。

浴室里很简单的摆着沐浴用品，他拿起一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是哲哲喜欢用的牌子，这里的东西似乎都是哲哲喜欢的，他对杜蒙，果然不同啊。

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换郑琰哲进去。

听着里面哗哗的流水的声音，蒋阳擦水的动作一停，不由自主的看向那紧闭的浴室的门，呼吸有点乱了……

郑琰哲洗了澡还是有点迷糊，刚刚太阳晒着，又忽然被凉雨一浇，可能有点着凉，他找了点感冒药吃下去，对蒋阳道：“蒋大哥，我可能要感冒，我先去里面躺一下，你自己在这里看会儿电视可以么？”

蒋阳道：“当然可以，哲哲有事么？要不要去医院？”郑琰哲没有擦干身体，薄薄的睡衣贴在身上，线条分明，纤细的腰肢，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皮肤，因为热水的熏蒸带着淡淡的红晕，他忽然就不会言语了。

看蒋阳同意了，郑琰哲微笑了一下，到卧室里躺下。

客厅里的蒋阳打开电视，但什么也没有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郑琰哲，稚嫩的，纯洁的，甚至是有点……诱人的……

他抬起头，卧室里，郑琰哲应该在休息，微微弓起的脊背，轻微的呼吸……几乎是鬼使神差般的，他走向了那半掩的房门……

49.小虐……

“叮咚！叮咚！”

郑小雪在屋里叫道：“等一下啊，来啦！”

随便擦擦手就跑过去开门，打开门见门口居然站着风尘仆仆的杜蒙，惊喜道：“小蒙！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刚下车吧？给姐买啥了？”

杜蒙哭笑不得，拎着包进屋，掸掸身上的土，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迟疑的问：“哲哲呢？”

郑小雪一边翻杜蒙带回来的东西一边说：“他啊，跟蒋阳出去买东西了，还没回来呢……咦？这是什么？”

杜蒙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是给大哥的见面礼，上次部队里的奖励。”

“好漂亮啊！”郑小雪惊叹道，满眼的小星星。

他看了眼手表，有点不放心的道：“姐，那个，刚才下雨了，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郑小雪大手一挥：“他知道找个地方避雨，你累不累？上他屋里躺一会儿去？我给你洗点水果吃？”

杜蒙摇头，忽然有点坐立不安，一会儿哲哲回来，该怎么面对他，他是不是还不愿意理自己？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看郑小雪忙来忙去的收拾食材，就道：“姐，我把东西先送家去吧，晚上再来。”

郑小雪大叫：“不行！哲哲这几天不爱吃饭，你留下给他做点好吃的，我妈今天全班，明天早上才能回来呢！”

杜蒙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听郑小雪说郑琰哲这几天不爱吃饭，又很担心，只好脱了外衣，挽起袖子进厨房。

洗了几样菜，又炖上一个炖锅，想了想给郑琰哲发了条信息：“哲哲，我回来了，给你熬了你喜欢的汤，快点回来喝。”

发送出去后，杜蒙放好手机拄着灶台出神。

郑琰哲迷迷糊糊的觉得头疼欲裂，嘟哝的说着什么，听见一声轻微的开门的声音，想睁开眼睛，又很疲倦，想着屋里只有蒋阳，多半是进来拿什么东西的也没有在意。

半晌没有声音，他又要迷糊过去的时候，忽然一双手猛地拉住他的双手，迅速的缠上了个什么，使劲往上一拉一扽，然后一个身体重重的压了上来！

郑琰哲一惊，睁开眼睛，看见蒋阳眼睛通红的死死的盯着他，手臂被捆在了床头。

他有点害怕，勉强道：“蒋大哥，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蒋阳盯着他，露出一个笑容：“哲哲，让大哥……亲一下……好不好……”

郑琰哲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傻在那里。

蒋阳可没给他傻的时间，马上就贴了上去。

郑琰哲大惊，使劲的挣扎，大叫：“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不理会郑琰哲的挣扎，蒋阳疯狂的亲着他的脸，喃喃道：“哲哲，大哥喜……喜欢你啊……你不喜欢大哥吗？大哥有钱……你……你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他喘着粗气，喷在郑琰哲脸上，他的吻折磨的郑琰哲几欲作呕，郑琰哲死命的挣扎着，双腿不住的乱蹬！

蒋阳把脸抬起来，死死的按着郑琰哲的腿，轻声道：“哲哲，大哥会对你好的……真的！你看大哥多喜欢你，大哥喜欢你好多年了，你不记得了吗？”

郑琰哲此时哪还能思考，叫道：“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吗！你个变态！你放开我！放开我！”

蒋阳伸手抚住了那浅粉的唇，伸出舌尖凑过去。

郑琰哲歪过头闭着嘴躲，被蒋阳捏住下巴狠狠的掰了过来，道：“哲哲，你听话，大哥……大哥不会伤害你，你乖……”

郑琰哲一口唾沫吐在蒋阳的脸上，骂道：“王八蛋！你放开我！把你那臭嘴拿开，我恶心！”

蒋阳的脸一下暗淡了很多，道：“哲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了？你不记得我记得，在肯德基，你跟我说过话，跟我笑，可是你连名字都没告诉过我……我……为什么要跟你姐在一起，你不明白吗？”

郑琰哲根本想不起来在哪里曾经见过他，奋力的想把他踢下去，无奈他力气太大，他又中暑发烧，此时又急又怒，恨不得立刻就踹死他。

蒋阳看出了他的意图，轻笑道：“你别急，大哥没玩过男的，但大哥会疼你，大哥……会疼你……”

说完埋头一口咬住了郑琰哲的颈脉，疼的郑琰哲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几乎有点绝望了……

蒋阳啃了一会儿，扳过郑琰哲的脑袋，痴痴的说：“乖哲哲，大哥亲……一下……”

唇贴上来的瞬间，郑琰哲忽然想到了杜蒙，那个晚上杜蒙亲过这里，他怎么能跟杜蒙比！他大怒，趁蒋阳不注意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蒋阳赶紧抬头，用拇指蹭了一下唇上血迹，看着郑琰哲漂亮的大眼睛通红的喷着怒火，还有隐约的泪光，唇角颤抖，脸色更是白的白玉一般，他忽然就控制不住了：“哲哲，我喜欢你！我会给你最好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你要什么给你什么……我……什么都给你……”

发疯的撕开了郑琰哲单薄的睡衣，露出少年纯洁的身体和淡淡的体香，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扯自己的裤子，一边吻着郑琰哲的胸口，一边就要伸手去摸他的腿间……

郑琰哲眼泪溢出了眼眶，任蒋阳在身上蹂躏却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杜蒙……你在哪里啊……

正当蒋阳想进一步占有这具诱人的身体时，突然传来了一声钥匙开门的声音，蒋阳一惊，立刻死死压住他，捂住了他的嘴，一声不敢吭。而郑琰哲则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

蒋阳很快反应过来，低声在郑琰哲耳边说：“无论是谁，被谁发现了我都要他不得好死，我这点实力还是有的，哲哲，你不要害了别人。”他知道郑琰哲是绝不会干害人的事情的。

郑琰哲没有反应，只死死的盯着那边的门。

门开了，传来一声似试探似迟疑的声音，却是让郑琰哲眼泪“唰”的流下来的声音：“哲哲……你在吗？”

蒋阳慢慢从身边掏出一把小刀抵在郑琰哲的脖子上，以眼神示意他让来人离开。

郑琰哲麻木的点点头，蒋阳把手放了下来。

他顿了一下，大声道：“小蒙！你给我滚！滚的远远的！否则我就拿拖鞋揍死你！”

杜蒙一愣，哲哲……还没有原谅他吗？他能听出那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哭腔和愤怒，和压抑的情绪。

他低下头，道：“哲哲，你别生气，我这就走……马上就走，我在你家炖了锅汤，你回去记得喝……”说完直接回身关上了门。

蒋阳听着外间的声音，长出一口气，手指蹭着郑琰哲滑腻的皮肤，道：“好哲哲，真乖……”

但是，下一句就说不出来了……

50.我会永远保护你

看见破门而入的杜蒙，郑琰哲终于松了一口气，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而下，还是他，只有他，能够听懂自己的话……

蒋阳傻了，杜蒙瞬间一怔，继而暴怒，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拎起衣衫不整的蒋阳，一脚就把他踹飞到了墙角，窜过去扯起他的领子，猛喝一声就是一拳，那一拳打的没留一分余地，郑琰哲都听到了一声细微的碎裂的声音。

杜蒙简直疯了一样的殴打蒋阳，蒋阳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几下就死狗一样的瘫软在地上，他坚硬的军靴磕在蒋阳脸上，立刻就是一条血口，疼的蒋阳哇哇直叫。

“让他走。”

身后传来一声平静的声音。

杜蒙心使劲的一揪，狠狠拽起蒋阳拖出屋，飞起一脚把他踢了出去，然后“哐”的摔上了门。

在门厅站了一会儿，杜蒙走进卧室，里面一片狼藉，郑琰哲身上满是青紫的淤痕，半裸着身子衣服被撕碎着挂在身上，汗水混杂着蒋阳口水的微腥，唇边还挂着一丝血迹。

他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痛，走过去把郑琰哲的手解开，拉过毯子想把郑琰哲裹起来，郑琰哲推开了，道：“脏。”

杜蒙红了眼眶，抱着郑琰哲，道：“我们去洗澡，他妈的！”

郑琰哲没有动，就那样让杜蒙把他抱起来，他看着杜蒙的侧脸，那压抑的痛苦是那么的真实，那微红的眼眶是为我……

把郑琰哲放到水里，杜蒙挤了一大堆沐浴露涂在郑琰哲身上，手都在颤抖：“哲哲，别害怕，他要是再敢来，我就废了他，咱们洗干净，然后睡一觉，什么都没发生……”

“杜蒙，你说你喜欢我。”郑琰哲忽然道。

杜蒙手上一停，没有做声。

“那现在呢？你还喜欢我吗？”郑琰哲继续道。

杜蒙猛的抬起头来，大声道：“郑琰哲！你他妈想什么呢！不就让他亲了两下吗？就当又被狗咬一次了！我说喜欢你我这辈子都喜欢你！别说还没发生什么！就是他他妈是个娘们，你拉扯个孩子我都要！”

说完他就怂了，郑琰哲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他还跟他吼，想到这里，又低声说：“哲哲，我……”

一双手伸了过来，捧起了他的头，郑琰哲大眼睛定定的望着他：“杜蒙，给我当保镖吧，保我一辈子，不发工资的。”

杜蒙一愣，那双眼睛，他看了好多年，但是从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感觉那么漂亮，那么干净。

他点点头，道：“除非我死，否则你一定不会再让人欺负。”

郑琰哲挤出一个笑。

那笑容让杜蒙心痛万分，不顾着浴缸里还有水，一把把郑琰哲抱在怀里，颤抖着把头埋在郑琰哲肩头，带着一点激动，一点欣喜，一点心痛的道：“哲哲，哲哲，我会好好保护你，你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再也……不会了……”

郑琰哲能清晰的感到一点热热的东西顺着他的脖子，流进了他的心里。

洗完了澡，杜蒙把所有蒋阳碰过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全换了新的，用一条毯子裹着郑琰哲小心的放在床上，转身去拿药膏。

一只手被郑琰哲拽住，他回头，看郑琰哲躺在枕头上的脸，心忽然就软了，走过去，脱下外衣外裤，钻进被子里，把郑琰哲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

那独属于杜蒙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围了郑琰哲，很温暖，很安全，在当他被蒋阳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杜蒙，他知道自己也喜欢上杜蒙了，这种感情不为世人所容纳，他胆小，他不敢承认，也许人真的需要压力吧，那一刻，他才敢承认，他喜欢上了这个粗鲁，不会讲巴金沈从文，会做好吃的哄他高兴，会本能的把他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的男人……

那时候，杜蒙在门口的时候听见郑琰哲叫他滚，心凉了半截，唯唯诺诺的要出去的时候，忽然想到，郑琰哲从来不会叫他“小蒙”，而且也不会拿拖鞋打他，他一般都直接上手的，只有两次，一次是他发烧摔在地上，一次是跟小偷搏斗，为了叫醒他，他多年当兵的经验认为，郑琰哲可能有危险，而且，他看到地上放着两双粘着泥的鞋子……

还好……他进来了……杜蒙这样庆幸着，紧了紧怀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睡了不知多久，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了起来，杜蒙连忙去拿电话，但是为时已晚，郑琰哲已经醒了。

杜蒙不满的道：“谁？”

只听了一句就翻身下床迅速的穿上衣服，给郑琰哲掖了掖被子，道：“哲哲，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一趟，如果顺利我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