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易燃易爆

原本爷爷已经在想‘既然蒋茂勋已经帮蒋家留了后，他把蒋氏集团经营的也很好，像他那些有关同性恋的事情就别管了，只要他别给自己领个男媳妇回来就成。至于他在外面再怎么搞就由他去了，反正他眼不见心不烦。’

但自从在葛菲那得到那些半真半假的资讯后，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一厢情愿的想着‘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蒋茂勋不是对葛菲也改变看法和态度了嘛！就算他现在还无法爱上葛菲，但等孩子一出生，他真切的感觉到种做父亲的喜悦，大概就不会总惦记着离婚的事情了。到时候就有的是时间让他跟葛菲培养感情了，葛菲是个聪明女人，她既然现在能让蒋茂勋对她改变态度，那么谁又能说她日后不能让蒋茂勋爱上她呢？！现在比较麻烦的是那个李逸，他越早在蒋茂勋的身边消失对事情就越有利！’

蒋老爷子也知道以蒋茂勋的个性，去跟他说让他打发掉李逸那小子，即使他想打发，可为了跟自己对着干，他也会说‘不可能的’。所以蒋老爷子准备直接去找李逸谈。

当李逸接到蒋老爷子的电话时，他的反应比他以为的要镇定很多。这大概跟他这些年来潜意识里一直默默等待这一天有关。

李逸已经提前15分钟到达相约的餐厅了，可当走进餐厅的时候服务员还是告诉他，蒋老爷子已经在包间等着他了。李逸对此感到很懊恼——对方是长辈，即使他没有迟到，可还是得为让长辈等他而道歉。

被服务员领着走进包间，他正准备开口道歉，就见将老爷子跟看穿他心思似的打断他说到：“坐把，你并没迟到，而且我也只比你快了一步。”

于是李逸便在硕大的圆形餐桌旁挑了个跟蒋老爷子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以前虽然也远远的见过1、2次蒋老爷子，可今天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发现蒋茂勋跟他爷爷简直像的诡异，蒋老爷子根本就是老年版的蒋茂勋嘛！

“你今年多大了。”李逸刚坐稳蒋老爷子就开口问道。

“20。”他那居高临下，毫不掩饰的观察着自己的态度，让李逸恨不能在回答他问题前加上一句‘回老爷子的话。’他这充满霸气的气场也跟蒋茂勋如出一辙。

“读大学了吧！”

“嗯！”听了蒋老爷子的话，李逸就点头同意了，他懒得跟他解释他现在其实还不算是正经的大学生。他相信蒋老爷子找他来，不是为了跟他讨论自己的学业的。

“茂勋刚收养的时候就跟我提过你，我那时原本是想见见你的，可茂勋说这是他收养的孩子，跟蒋家没有关系，所以让我就不用劳师动众的去见你了。”蒋老爷子很故意的把‘劳师动众’4个字加重了读音。

听了蒋老爷子这番话和那加重的读音，李逸什么也没说，其实他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蒋老爷子无非是想让他觉得蒋茂勋根本不重视他，可至于蒋茂勋到底重不重视他，又不是他加重几个读音就算数的。为了不让人家说自己对长辈不敬，李逸也就懒得跟他争着口舌之快了。

蒋老爷子见他没有回应，也不见意，喝了口茶后又开口说到：“其实如果你们只是单纯的收养关系，我依然可以像这么多年一样不管不问……但是这次茂勋住院，我发现你们的关系可没这么简单……那我可就不能不管了。”

说完，蒋老爷子看了眼李逸，见他一副认真聆听状，就继续说到：“我不管你们这关系是真的，还是只是玩玩……”李逸注意到，蒋老爷子在提到他跟蒋茂勋的关系时，脸上很明显的出现了一种不能理解的厌恶之情。

“可不管怎么说，茂勋也是结了婚的人，孩子马上也要出生了，如果你真……”蒋老爷子始终还是没办法把爱呀喜欢呀，这样的词用在两个男人身上。不过他觉得李逸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便继续往后说到：“是不是应该多替他想想，为了他好是不是也应该主动选择跟他断了这关系呢？！……你应该也不希望茂勋连自己孩子的那份尊重都得不到吧？！”

蒋老爷子这话说的李逸心里不由的一‘咯噔’，心想‘他在蒋茂勋的面前也是这样直接而坦白的表达着他对同口性口恋的歧视吗？’这想法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到不是为了自己的群体受到冒犯，他是因为心疼蒋茂勋：“孩子都还没出生呢，您老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尊重自己的爸爸呢？”在来之前李逸原本有告诫自己，不管蒋老爷子今天把话说的多难听都不要反抗，没想到这谈判才刚开始他就破功了。

李逸的反击让蒋老爷子的脸上立刻就显出了不悦，但他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到：“当然，茂勋其实也是可以做一个让孩子尊重的父亲……只要你配合。”

“就算我离开蒋茂勋，也改变不了他是同口性口恋的事实的，按你的说法，他还是没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尊重他的。”李逸面无表情的看着蒋老爷子说到，他这明显是在挑衅。

李逸的挑衅让蒋老爷子的不悦又加了几分：“我了解茂勋，他只是爱玩，等孩子出生了，等他有了做父亲的觉醒，他会知道该怎么修正他之前那些不良行为的。”蒋老爷子这话与其说是说给李逸的，不如说是用来说服他自己的。

听了蒋老爷子这话，李逸原本很想很不客气的回他一句‘既然这样，那您老又何苦特别跑来让我离开蒋茂勋呢？’为了不让场面太难看，李逸已经把他的怒火压的很低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才是可以相爱的，你们这样的行为是违背自然的。茂勋也是因为在小时候交了坏朋友，才会误入歧途的。至于你，也是茂勋做的不对，在你对男女之事还不甚了解的时候，给了你一些错误的示范。不过，你也别怪他，既然是错误的就是可以改正的……”之后，蒋老爷子还说了些什么，李逸根本没有再听，也懒得去听了。

蒋茂勋用了快20年都没有改变自己爷爷对同性恋的看法，因此李逸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浪费口舌的必要。不过在离开前他有些话还是想说给蒋老爷子听：“蒋爷爷，这些话您跟我说说也就好了，不过请您别再蒋茂勋面前说起了，如果您还想要他这个孙子的话。”

李逸这话，毫无意外的把蒋老爷子算是彻底惹火了，但李逸没给他发火的机会，继续说到：“蒋茂勋曾经说过，他有爸妈跟没爸妈其实没什么两样，可他并不为此有遗憾，因为他有你，你给他的不比其他爸妈给他们孩子的少……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他把你当做唯一的亲人……所以，你可以不理解他的性口取口向，但请你不要再以此去伤害他了，你的这些伤害已经让蒋茂勋的心都快碎了！……蒋爷爷，谢谢你的招待，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再见！”说完，李逸就起身往包厢外走去了。

虽然没有看到蒋老爷子对自己那些话的反应，不过李逸想除了气疯了他应该也不会有其他的反应了，就忍不住充满得意的笑了一下。他帮蒋茂勋把他不会说出口的话传达给了蒋老爷子，即使这可能并不会对事情有什么改变，但至少他算是帮蒋茂勋出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李逸急切的想要见到蒋茂勋，一想到就见他迅速的迈着双腿，往医院飞奔而去……

第23章

李逸并没把蒋老爷子找他的事告诉蒋茂勋，他怕蒋茂勋那刚长好些的肋骨再给气断了。

比较庆幸的是除了这次老爷子主动找谈话，之后并没有再遇到什么后续的事情，对此，李逸也是感觉特别惊讶的。不过惊讶归惊讶，李逸并没有丝毫的好奇心去了解个‘为什么’，他很乐意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医院的日子有多单调是没有住过院的人完全不能想象的，李逸原本还以为蒋茂勋一定会因为耐不住寂寞而抱怨连连。结果没想他不但对此没有什么抱怨，反而对这样波来不惊的日子还挺享受，让他唯一有不满只是因伤痛不能有性口生活。蒋茂勋这样的反应让李逸很意外，当然也还蛮开心的。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李逸就不得不抛开这快乐的日子去上大学了。李逸知道只要自己一离开，蒋茂勋就会搬回老宅去养病。一想到到时他跟蒋老爷子天天都会见面，他就不安的很，生怕蒋老爷子又会跟他提起‘性口向是可以改变’的事情。

于是在要出发的前一晚他趁留在医院里陪床，时不时的就假装不经意的提醒蒋茂勋让他回老宅后别跟爷爷吵架。就算爷爷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让他也别放在心上，别想那么多只管专心养伤就好。

在这离别之际俩人什么也不能做，顶多只能抱抱亲亲脸蛋的事实已经让蒋茂勋相当的郁闷了，原本还以为李逸会说些好听的情话安抚一下他的心灵，结果却听到的只是让他跟爷爷别吵架的劝解，让蒋茂勋这个离别夜晚的郁闷心情又蒙上了一层深深的失望之情。

对于第二天的离开李逸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结果没想当真的要转身离开病房的时候，他的鼻头还是因为不舍而酸了一下。

蒋茂勋打算要帮李逸在学校买间房子并且再帮他请个保姆，照顾他在B城的饮食起居，这样他也比较放心。可是他的这想法一提出就被李逸坚决的给否决掉了。

李逸给他的理由是，医学院的功课很难，住在学校会方便他跟同学交流功课，而且顶着个高考状元的光环已经让他很有压力了，要是再搞特殊不住校，那他还不得被同学的唾沫星子淹死。听了李逸的理由，蒋茂勋虽然嘴上说‘管那些人干什么’，不过还是默许了他的决定，他也不想李逸在学校被人排挤，被所有人讨厌。

其实关于坚持要住校的原因，李逸只选择跟蒋茂勋坦白了能坦白的那部分，至于不能坦白的那部分——他想要找回自己的生活，他的感情被蒋茂勋控制着、占据着，他不希望他的生活也是这样。这不止让他觉得痛苦，也让对方为他这痛苦所带来的负面情绪折磨着。李逸想，趁着这次上大学的机会，他给自己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生活圈子，就像以前那样，这样他也会比较开心，对他跟蒋茂勋的关系也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那时，李逸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想让自己可以过的开心一点，却没想到，会引出日后那蚀人心肺的痛苦，让俩人的感情承受了一次巨大的考验。

到了学校李逸先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军训，他知道养病中的蒋茂勋很无聊，所以一有空就给他打电话，聊聊新学校、新同学、聊聊军训。

有一次，俩人聊的太开心，一不小心就聊了一夜。一夜没睡，完全没有力气再参加军训的李逸只好假装生病，逃避了当天的军训。这馊主意自然也是蒋茂勋帮他想的。

俩人这样没日没夜的聊电话，就好像一对热恋中的高中生。蒋茂勋是觉得在他这样的年纪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幼稚了些，要让他那些朋友知道，还不得被人笑死。可见李逸却是乐在其中，他也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只是，在李逸军训结束后，这段电话传情的习惯也终止了。不过这终止是俩人都无奈的，李逸得投入到学习中去了，而蒋茂勋虽然还在老宅养伤，可公司那堆积如山的事情已经等不到他痊愈的那一天了，他不得不在病榻上就得开始工作了。

说起来蒋茂勋在老宅养伤的那段日子，到是真的没跟爷爷有过激烈的冲突，顶多就是些无伤大雅的抬杠、拌嘴。那天蒋老爷子找李逸谈判，结果被他的话气的不轻，差点就打算找人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给好好收拾一顿。

但在盛怒平静之后，蒋老爷子又不得不被李逸的话拉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如果不是李逸跟他说起，蒋老爷子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蒋茂勋对自己的这些感情，更不会知道自己对他性口取向的逃避和不认同，让他如此的伤心。

蒋老爷子记得，在蒋茂勋出柜之前，他们爷孙俩的感情是非常好的。蒋茂勋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说，遇到任何问题都会第一时间怕来找他商量。那时在血缘上他们是祖孙俩，但是在感情上他们更像是一对忘年交的益友。但是自他出柜后，俩人的关系就一直处在一个很紧张的状态——不是正在吵架就是正在准备吵架，要不然就是被沉默着不说话。

想起俩人以往那无话不谈的日子，蒋老爷子真的好还念。他都80的人了，还能活几年啊！一想到到死那天他和蒋茂勋可能还僵着，心里就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但现在看来，要改善他们的关系，主动权是在自己手里的。挣扎了一整天，到了深夜蒋老爷子就偷偷起床，到书房上网找了一些关于同口性口恋的资料，还有一些其他同口性口恋者跟自己父母出柜的真实案例。坐在电脑前整整看了一夜。

那些资料在短时间内蒋老爷子还没办法消化，但是至少让他对李逸所说的那句话‘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你不能反对、否决。’有些理解了。

蒋茂勋伤一好就飞去H市看望李逸。蒋茂勋记得俩人那天过的特别特别的开心。

在机场一看到对方，俩人都显得很兴奋，不由自主的就加快了往对方靠近的脚步，那情景很有种久别胜新婚的味道。“不是让你不要来接机嘛！怎么还来啊！”走近后蒋茂勋一边宠溺的揉揉李逸的头顶一边说到。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可他心里其实很开心李逸来接机的。

“等不及想要看到你嘛！”李逸这回答把蒋茂勋哄的就更开心了。

蒋茂勋到的时间正好是中午，于是李逸便冲他问到：“肚子饿不饿，我同学有介绍我一间餐厅，菜色都是这个城市的一些家常菜，很好吃哦！而且价钱还很便宜。”

“好啊，就听你这个半吊子导游的。”

到了餐厅点完菜，等着上菜的功夫蒋茂勋便想关心一下李逸的大学生活：“怎么样，在这里还好吗？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都大学生了，谁还玩欺负人那一套啊！我过的很好，跟同学相处的也很好。”

一说起大学的事情，李逸就有点停不下来，蒋茂勋见他说的口沫横飞，并且越说越兴奋，就也没打断他，一直在旁边静静的边吃边听着。“前两个星期啊，我因为没事就偷偷跑去上大二才有的解剖课，结果老师才割下第一刀，我就吐了个稀里哗啦的。而且后来害我一整个星期都没什么胃口，到现在对吃肉还有障碍呢！”说着李逸还很厌恶的看了眼正在啃排骨的蒋茂勋。

“喂，你故意的是不是。”完全被破坏了食欲的蒋茂勋很不爽的跟李逸说到。

“呵呵呵……好好好，给你说件好笑的。因为我们医学院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调，所以班里的男生成天因为交不到女朋友而唉声叹气的，在路上看到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生就用饿狼一样的眼神盯着人家看个没完。昨天，隔壁宿舍的那几个男生又饿狼一样的在路上看女生，结果让人家当成色狼，吓的人女生跟巡逻的警察报了案，最后还是系主任出面才把人给领回来。现在，只要那几个男生走到哪里，笑声就出现在哪里。”

蒋茂勋上大学那会比这白烂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可见李逸说的那么兴奋，不忍扫他兴的蒋茂勋还是陪着呵呵呵笑了两声。

吃过饭李逸又带着蒋茂勋去逛了逛，带蒋茂勋去的那些地方都是李逸本地同学带他去玩过的。李逸觉得挺好玩，就想让蒋茂勋也体验一下。

蒋茂勋大概因为有好久都没出去玩过也没逛过街了，所以玩的很投入，见了什么都想买，什么都要伸脖子看一眼。俩人一直从下午逛到天黑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