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生子)上——唐尸

作者:唐尸  录入:07-01

“王爷,王爷,您这是要奴才的命啊……”

大门被撞开,张太监扑通就跪下了。赵泰正喝的高兴,被冷不丁闯进来的赵锦这么一搅合,立马绷起了脸。

“把门关上。”

赵泰一声命令,张太监拽着门退了出去。

殿里顿时静了下来,赵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亮闪闪的金杯抛了个弧线,在光滑的地面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老六,你有什么事?”皇帝的语气显然不高兴了。

“儿臣有要事要禀报。”赵锦低着头,但眼睛斜过曲妃,意思是她不应该在场。

曲妃了然,放在赵泰肩膀上的玉手向下滑,滑到对方胸膛的时候停住了,点了两下刚要离开,赵泰却握住按了回去。

赵锦手里提着个包袱,赵泰搂着曲妃往椅子上一靠,睨着他道:“你能有什么要事?整天只知道胡闹。有事就快说,别搅了朕的兴致。”

赵锦眉毛一立,火气就上来了,他把包袱往地上使劲一摔,叮铃!啷地散开了,里面正是他在惠山找到的残存兵器。

“你带一堆破烂来干什么?”皇帝托着曲妃的下巴嘲笑赵锦,曲妃也跟着笑。

“这不是破烂,这是赵铭谋反的证据!”赵锦大声喝道,“他私自在惠山练兵,意欲谋反。”

曲妃感觉下巴上的手指一僵,皇帝已经放开了她。

“就凭几个烂掉的兵器?你怎么知道是老三的?”

“惠山脚下的百姓看到过,赵铭曾在那里出没,您若是不信这物证,我可以带几个人证──”

“胡闹!”赵泰拍着椅子一喝,把赵锦的话给拦回去了。他气得脸上冒青筋,尽力调整了怒火,才教训道:“老三在外面冲锋杀敌,你整天无所事事,还给他栽赃罪名,你──”他瞪着赵锦,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您消消火……”曲妃赶紧给他顺背。

赵锦一向是跟赵泰说不到一处,此刻也倔强起来:“难道就因为他平匪护国,就能姑息放纵?现在埋下隐患,等到他羽翼丰满的时候,您以为还能压制得住吗?”

“放肆!”赵泰一把甩开曲妃,抡起胳膊作势就要上去打。

外面的张太监一直提心吊胆,听到里面这么大动静赶紧冲了进来,挡到赵锦前面就跪下了:“皇上您息怒,六王爷不是有意顶撞您,您息怒啊……”

赵泰怒不可遏,手高举在空中,见对方倔强地仰着头,偏跟自己对着干。赵泰扭曲着脸,但脑袋里没忘记思考,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扇赵锦,而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吼:“滚!给朕滚出去!”外面把守的锦衣卫赶紧听命要把人架起来。

赵锦一股不屑的神情,两只凤眼带着桀骜不驯的劲,提起衣服就往外迈,刚走了两步就听后面赵泰怒声命令着:“把他关在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皇帝被气得够呛,酒也没心思喝了,张太监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曲妃也上前来回劝说,这才把皇帝劝回了椅子上。

“这个畜生……”赵泰气还没消,觉得赵锦就是给他添不自在的,哪天真惹怒了龙颜,把他贬成庶民,让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曲妃在后面揉着他的肩,让皇帝渐渐放松,感叹道:“这宫里人说话,哪个不是绕着八个弯子,用上几分心思……六王爷这份直率倒是难得,率真坦诚之言,皇上何必生气。”

皇帝重重哼了一声:“你懂什么?他那是鲁莽。尤其是关键时候,千万不能胡来。”

皇帝说的不明了,曲妃却参透了。皇帝如果追查下去,赵铭若真打算谋反,很可能在被制裁前提早起事。

她叹了口气,担心道:“希望只是六王爷胡闹,但您最好有个防备……”

皇帝把她揽到前面,点着她的鼻子调笑:“小妖精,宫里的规矩还没学会,女人可不能掺和朝廷的事。”

“皇上,臣妾是关心您。”曲妃娇笑着抱紧了他的脖颈,把脸藏在皇帝肩膀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赵锦被关在宗人府,惠妃先去看的他,见了赵锦就开始抹眼泪。

赵锦内疚,万州被劫就已经让惠妃担心过,这才刚安生了没几天,又令对方伤心了。

“娘,我在这好着呢,你别哭啊。”赵锦一个劲安慰她。

惠妃擦了擦眼泪,哀叹道:“你说你为什么要惹怒皇上?禁足偷跑出去皇上就知道了,他本来就气着,你又冒然去顶撞他,这……”说着又开始难受,赵锦赶忙拿起帕子帮她擦泪水。

“娘,咱不能让赵铭为所欲为,要是不给皇上提个醒,说不定哪天赵铭就反了,到时候大家都是他刀下的肉任他宰割。”赵锦咬牙。

“可你也不能这样冒失啊,你怎么不跟你二哥商量?你知不知道,这样子……”惠妃欲言又止,她一直有话想要跟赵锦挑明,却不好开口。

“二哥在筹办婚事吧?”一提起赵桓,赵锦眼里低沉下去,想到了伤心事。

“恩,皇上刚才说了,让他把婚事提前,尽快成亲。”

“啊?怎么那么急?”

“或许是你激的吧,看来皇上还真往心里去了。”惠妃拉过他的手,语重心长地提醒,“你已经是大人了,做事一定要沉住气,现在又是多事的时候,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二哥想想……”

“娘,我一直为二哥──”

“听娘说完,”惠妃截断他,把话抢了回来,郑重地看着赵锦,“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不小心,就会害了你二哥。”

第19章

下了早朝,礼部侍郎陈舜担心骆士昕,一路尾随着他的轿子,果然骆士昕在半路下轿,冲对面的酒楼去了。

京城的大街上都挂满了大红绸缎,二王爷纳妃,皇帝特地吩咐要热闹欢庆,百姓们也跟过年似的庆祝,四处劈啪爆竹声不断。

骆士昕灌了大半坛酒还没喝够,酒香辛辣,却怎么也解不了他的愁。刚要再倒,陈舜把他拦住了:“骆兄别喝了,你还穿着一身官服,要注意影响啊。”

“哼!为官不能施展抱负,这个官不要也罢!”骆士昕一仰脖子,又是一杯下肚。

“骆兄,别赌气,你过几天再上奏,兴许皇上就能听进去呢。”

“过几天?你没看见老百姓天天怎么过日子?拖一天就是上百口人命!”

“哎!皇上贪图享乐,我们也只能干着急……”陈舜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两人正慨叹之际,门一开,刘正清进来了。

“掌柜说来了两位贵客我还不信……二位大人好兴致,”刘正清拱手,“难得光临本店,这顿酒我请了。”说完招呼小二再搬两坛陈酿上来。

骆士昕心情不好,只管闷头喝酒,刘正清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他袖子下面压着个折子,冲陈舜望了望,陈舜无可奈何地耸肩。

“骆兄在朝上碰到了不愉快?”刘正清从他旁边坐下,想起了一码事,“骆老夫人不久前还问我来着,她可一直在挂记骆兄。”

“我很好……你要是回万州就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别让她惦记。”骆士昕打了个酒嗝,眉头上皱成的川字还是没消。

骆士昕长得一脸正派,为人也耿直,不像是寒窗数载的读书人,倒有点武将的模样,刘正清不禁笑道:“骆兄在朝上不能得志,还不如弃笔从戎,征战四方。”

“刘老板,不是我虚夸,我若是上阵杀敌,绝对是一条英雄好汉!”骆士昕醉意上涌,眼前的刘正清晃成了两个影子。

“好!那我就敬英雄一杯!”刘正清端起酒与之痛饮。

骆士昕冲出一股豪气,他心中有志向,但在朝中屡次受挫,让他郁郁不已,眼见着又空了一坛,骆士昕嘴里开始冒醉话:“我若杀敌,刀口嗜血,杀得敌人片甲不留……可义军是百姓,百姓杀不得……”

刘正清见他大醉,脑袋直往桌子上跌,叫了两个伙计把他送府里去了。

外面劈里啪啦又有炮竹声响起,刘正清在窗边站了一会,满街的灯笼红绸,好不红火。

“骆大人倒是有一腔热血,可惜生不逢时。”

“可不是……”陈舜叹气,“今早皇上否了他的折子,那可是他苦战三月的结果。”

刘正清展开骆士昕遗下的奏折看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改革律制的建议,奏折长达一丈有余,骆士昕心血铸成,皇帝甚至看都没看就驳回了,难怪骆士昕借酒消愁。

“听说骆大人和周小姐互生情愫,周小姐今天又要嫁给二王爷,骆大人不苦闷也难啊。”陈舜摇头慨叹,骆士昕本来就为爱人被夺之事难过,皇上今早这一出更是雪上加霜,他真是倒霉透了。

为了保持温暖,酒楼里设了火盆,刘正清随手一甩,把折子扔到了里面,火苗瞬时窜起老高,转眼就把奏折吞噬了。

“陈昭那出了麻烦?”

陈舜应了一生,凝眉沈声道:“赵铭善用兵……倒不碍事。”

刘正清无所谓地笑了笑,转了话题:“宗人府归你们礼部管吧?”

“我就说你这忙人怎么得空进来陪我们喝酒,”陈舜也会意地笑了,打趣道,“刘老板的酒可真不能白喝。”

刘正笑眯眯清帮他倒了一杯:“我要见六王爷。”

赵锦抱着腿坐在床沿,外头的红灯笼都点着了,连宗人府都显得喜庆。时远时近的爆竹声在耳边响起,提醒他今天是赵桓的好日子。

二哥纳妃了,过了今晚,他就有最亲近的人了,那个人会陪他一辈子,给他生儿育女,名正言顺地伴着他。

赵锦呆呆望着门,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天,看样子还打算持续下去。

大家都去庆祝了,听说皇上还特地赦免了轻罪的囚犯,百姓都为二王爷大婚高兴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随着来人的进入,赵锦最后的希望落空,仿佛一颗石头一下子沉入水底,他眼神呆滞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人,对见到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刘正清抬起他的下巴,细细审视对方,解读他眼眸里的失落。

“王爷,您难过吗?”

赵锦不回答,整个人跟个木偶似的呆板无神。

刘正清想了想,安慰道:“今天二王爷去跟皇上求情,请求他将您放出去,可皇上没答应,只赦免了些囚犯百姓。”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刘正清一怔,赵锦被关期间,赵桓没有来看望,让赵锦很难过。

赵锦自顾自猜测着:“二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其实他不用躲避,他不喜欢就不喜欢,被拒绝的是我,他为什么要躲?”

刘正清思考了片刻,道:“他是希望彼此冷静吧。”

“可这样更会让我胡思乱想,想他是不是讨厌我了……”赵锦把头埋在膝间,声音越来越低咽。

刘正清坐在他旁边,听着对方小声抽泣,拍拍他的肩劝道:“好啦好啦,二王爷大喜的日子,你就这样给他庆祝啊。”

赵锦一听倒不哭了,埋着头不说话。刘正清怕他憋出心病,硬是揽过他的头,掏出帕子把两道泪痕擦干,边擦还边取笑他:“六王爷都二十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哭鼻子?”

要放在以往,赵锦早就一句:本王乐意,你管得着吗?一个白眼给他顶回去,可这次赵锦没有,任凭他在自己脸上擦拭,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刘正清都觉出六王爷今天特别老实,手刚一停下,见赵锦微微开启着唇,一张俏脸更是梨花带雨,分外动人。刘正清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赵锦却欺身向前,垂下眼,睫毛上挂着氤氲的湿意:“刘正清,你想吻我么?”

第20章

“想。”刘正清不假思索地回答,可却避过了凑过来的唇,在对方耳畔轻轻印了一吻。

这是赵锦第一次向刘正清示好,身边的人却出奇地规矩。赵锦从来不让对方碰他的嘴唇,所以刘正清每每在他耳畔、脸颊亲吻,这已经成了固定的模式,看来今天也不会打破。

“王爷,您并不想接受草民的吻,这是您自暴自弃的做法,草民如果感情行事,您不仅会恨我,也会恨您自己。”刘正清有时候冷静得近乎残酷,能把人的心剖出来解析。

赵锦浑身哆嗦,他本能地不想面对这残酷的事实,但对方直白的话语却正戳中他的内心。

“不错,我在逃避……我喜欢二哥,他对我好,从小时候开始,是他把我带大的……”赵锦环紧身体,仿佛被二哥护在怀中,二哥那温暖的胸膛是他的庇护伞,“五哥说我是妖怪,二哥就帮我去揍他,揍得他再不敢说……只有二哥对我好,其他人,都不是真心的……”

赵锦瑟瑟的样子像是冬天里抵御寒冷的动物,自己蜷缩着直发抖,刘正清情不自禁把他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无声地安抚他的情绪。

“南宫总是用担忧的眼神看我,他教我跳舞,却从来不告诉我真相,直到他死,我才知道……惠妃让我跟她喊娘,可我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二哥,她担心我会连累二哥,我终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还有皇帝,他不配当我爹,他不配!”赵锦拧着刘正清的衣服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把皇帝宰了。

“好啦,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刘正清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像哄小孩子似的安慰。

“那个时候,要不是有二哥,我早就不想活了,是二哥天天陪着我,帮我忘记那段不堪,”赵锦在刘正清怀里蹭着眼泪,自己当时就想,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二哥,“二哥才是最好的。”

刘正清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心中却是阵阵波澜,他错过了,错过了六王爷最需要保护的时候。

“二哥大婚,我却连礼物都没准备,也没想过给他道贺,他们说的没错,我太任性……”赵锦絮叨着眼皮一个劲往下耷,后来困意上涌,在刘正清的拍抚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刘正清展开被子盖住二人,着迷地注视着赵锦的睡颜,赵锦心中不痛快,眉头也时不时皱上两下,等到睡沈了才踏实下来。

刘正清伸出手,手指在赵锦的唇上摩挲,柔软的唇瓣带着粉嫩的润色,或许连赵锦自己都不知道,他总是在无意中展现诱人的春情。

“锦……我不是正人君子……”刘正清细声呢喃,低下头,先在赵锦唇上浅尝偷吻,等到撷取到对方唇齿中的甘甜,刘正清流连忘返,一遍遍地在对方口中入侵,吸吮芬芳,直到赵锦睡梦中感到一丝不适,嘤咛着出声,刘正清才陡然分开,黑暗中,他瞳孔漆黑,仿佛罩上了沉重的幕帘,阴暗而危险。

“真怕哪一天,我会忍不住吞了你。”

赵桓纳妃的那一夜,一对新人甜蜜洞房,赵锦睡梦中溢出了眼泪,还说了大半夜的梦话,他梦见二哥牵着他走,后来渐渐松开握着自己的手,大步冲到了前面,任凭他如何哭喊追赶,二哥始终不回头。前面有不少人,有他认识的,也有素未谋面的。太子,南宫,还有惠妃,皇帝,赵铭……他们都在前面,个个都要抢先,他拼命地跑,边跑边喊二哥的名字,但他步子慢,离众人越来越远,匆忙中一个不留神就跌倒了,怎么爬都爬不起来。他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急得大哭,四周笼罩着一团团迷雾,其他人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推书 20234-08-23 :炯炯有神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