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动起来,随后又慢慢恢复平静。
苏执生整个人泡在冷水里,一阵清风吹过不禁打了一个冷寒,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早已理不清头绪……
但是自己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些。
“阿嚏!”缩了缩肩有些冷,刚要转身上岸,就感觉似是有什么东西盖到了头顶上,有些懊恼的拽了
下来,一看竟是一件佛衫。
严老板坐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他。
“你就想穿着湿衣服回去不成?”
“我穿什么又与你有什么相干?”
严老板轻笑:“你该不会,还在为之前那事计较着吧。”
苏执生轻哼一声又将眼睛转到河面上。
严老板就地单手支着头,半躺了下来:“又有什么好计较,不过是兴致来了,卧醉花柳之时不都会这
般么。”
苏二公子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来轻巧,卧醉花柳怀中都是些软香丰韵的女人家,而你严老板呢
?”
“男女又有什么相干,不过都是人而已。”
“哼,怎到了你这,就这么轻巧了?”
严老板眯着眼睛似闪过一丝的凌厉:“那你想如何?还是你想改变些什么?方才那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还是我,严家的老板。你依旧是你,苏家的主事。本该水火不相容,不该为了那等小事,而坏了原
有的关系。”
苏执生慢慢转身上岸,河中圆月受到波及,瞬间消失殆尽。
将严老板拿来的佛衫披在身上,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我不曾想改变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你我本
不相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容!”
脚步声渐渐行远,看着河中月影又慢慢的恢复了完整,严老板挑眉轻笑:“本该这个样子。”
二十二
乔灵这两月过的甚是舒心,除了刚上山那几日二位爷闹的厉害些,还想着这三月都不能安生了,谁知
这后面的日子竟谁也不在招惹谁了,心中一阵感叹:寺中的老和尚果真是厉害,自那日参禅之后,这
二位便安生起来了。对那老和尚一阵的顶礼膜拜,想着自己以后也要成为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端着饭菜进了主子的屋,严老板正拿着本佛经看的入神,乔灵一阵感动,轻轻将饭菜放在桌上,轻声
道:“大爷,该吃饭了。”
“放下吧。”
乔灵暗自摇头:这都多少天了,白菜豆腐都能没有任何抱怨的张嘴就吃,整个人都跟钻进那佛经里面
一样。
轻步上前将饭菜放在桌上,刚想退出去,一个错眼就瞧见了那人手上的书。
到底是什么书能把大爷迷成这样?抱着世人皆有的好奇心,探着头喵了一眼那书。
乔灵自小就没读过什么书,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这书虽说满满的字他不认识,可看着怎么就这么别扭
?
“大爷……”
“还有什么事?”依旧是连眼都没抬一下。
“大爷您那书……拿反了吧?”
“……”
严老板眨巴着眼睛看了看乔灵,又点头瞧了眼书,轻咳了一声:“没学问了吧,这书就要读的能倒过
来看,才是真才学。”
乔灵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哦……大爷果真是厉害,连月来都只看这一本书的这一页……这般也能将
整本的书读熟吗?”
严老板把书仍到一边,挑着眉毛开始胡扯:“那是自然。”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一口。
乔灵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大爷……这馒头……”
“馒头怎么了?”
“您没吃出来什么不对吗?”
严老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馒头:“能有什么不……乔灵!这馒头怎么是嗖的!!!”
乔灵一惊,抖着胳膊将手上的木托到地上:“大大大大爷!前几日寺里的馒头蒸多了,您都吃了三天
的嗖馒头……别别别……哎呦别打!”一本佛经直直的拍到了脑袋上,趁那人还没起身,乔灵连滚带
爬的跑了出去,这要是在逗留一会,不定要摔什么了。
桃花流水,白云深山,翠黛临阶,莺声鸟韵,沿着清清的溪流行了好一会,终于是找到一片宽敞的地
方,野花遍地芳香,乔灵将手里那两坛子的佳酿放在地上,暗自得意:就不信这上等的女儿红还哄不
好大爷?
从怀中掏出两个杯子放在地上,嘴角嘿嘿咧着,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连苏大爷也叫着,若是大
爷还在为馒头那是事生气,也不好当着苏大爷的面来教训我。
等了约半个时辰,远远的就见严老板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纸扇边摇边走,乔灵赶忙上前迎着,严老板看
着地上的酒坛挑眉轻笑:“倒是长进了,学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了。”
乔灵嘿嘿咧嘴:“大爷您哪能是马呢。”
严老板皱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瞧着主子神色不对急急的道:“大爷是马,是马!”
严老板眉毛皱的更深了。这话更不对劲!
不对?怎么大爷的脸都绿……仔细思量了一番,真的不对!赶忙改口:“小的是马,小的是马还不行
吗!!”
瞧着那两坛好酒的面上不在与这毛头小子计较,抬了抬长衫下摆盘腿而坐,见面前摆了两个酒杯,刚
要问乔灵用意何在,就听不远处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
“野花艳目,不必牡丹。村酒醉人,何须绿蚁。呵呵乔灵小哥果真寻了个好地方来。”
“苏大爷可算来了!”忙上前接过那人手中的古琴:“我家大爷也才到,您二位先喝着,我去寻写酒
菜来。”
严老板除了方才抬了那一眼,便就一直把玩着酒杯看着四周,苏执生也不上前搭话,自顾的坐下为自
己斟酒。
几杯佳酿下肚两人却没一个啃开腔的,气氛好生诡异。
盯着草地上的古琴看了好一会,严老板轻哼一声:“何必丝竹,山水自有清音,与山水争鸣,自不量
力。”
苏二公子拿着酒杯刚送到嘴边,听到这话又放回了地上:“笑话,山水花月之际看美人,更觉多韵,
是美人借韵于山水花月?还是山水花月直借美人生韵?严老板知书广博,连这其中道理都不懂?”
“呵呵,苏二公子喻的好,严某敬苏公子一杯。”
看着那人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戚鼻:敬我?又想搞些什么花样?
奈何那人都将酒喝进肚了,自己在扭捏,也不合礼数,端起酒杯向前伸了一下:“回敬了。”
单手支着头就势侧躺了下来,一双眼睛弯弯的盯着苏二公子看:“既然琴都的拿来了,便弹奏一曲如
何?”
苏执生轻笑:“苏某自知几斤几两,又怎敢在严老板面前献丑呢,何况山水中自有韵律,苏某怎能如
此自不量力?”
严某人眼睛弯的更深了:“山水花月之际看美人,更觉多韵,是美人借韵于山水花月?还是山水花月
直借美人生韵?苏二公子知书广博,连这其中道理都不懂?只因有了公子的曲子,才能使这山水清音
更为空明清澈,公子不要过谦了才好。”
竟在这等着我呢?苏执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瞧着那人一脸含笑,心中似是有些微妙的波动……
笑什么笑!笑的像只狐狸!
伸手将一旁的古琴拿到双腿之上,单手拨弄了一下琴弦:“让我弹琴可以,苏某的琴都是弹给艳色舞
姬的,旁人还都没曾听过,可严老板硬是要听,苏某也只好破例一次,但苏某有个习惯,琴声一起若
没人在面前挥袖起舞,定是奏不起来的。”
“哦?”
苏二公子无奈的点了点,就是这样,你若不跳我便不弹。
严老板半卧在地上眼睛转了好半天,酒杯放在嘴边不进不出,慢慢的嘴角又勾了起来,随之笑意越来
越浓。
乔灵手中拿着一条才抓的鱼往这边跑:“大爷,二位大爷!有下酒菜了!”
严老板放下酒杯招了招手:“乔灵将鱼放下,给苏大爷舞一曲来。”
片刻之后,清风吹佛,琴声随之而起,乔灵笨拙的扭着身子,一脸的羞红,苏二公子本来气恼着,让
那奸诈的人,钻了空子,占去了便宜去,可乔灵舞的又着实好笑,颤着肩膀琴声也渐渐欢快了起来,
严老板把玩着酒杯静静的看着面前那人……
哪里出了问题?不过是个人而已……即便是笑在好看,也依旧是个人而已!
二十三
又过几日山花烂漫,到了苏严二人下山的日子,寺里的和尚都出来送行,老和尚眯着眼睛笑:“几月
来辛苦二位施主了,这下了山该好好做人才是。”
苏严二人皆回了礼,心中却在暗骂这不会说话的老和尚,辞别了老僧,扭头下山:这种地方在不会来
了!
山脚下早已站满了来接主子的家丁,本这场面该规规矩矩的,可却从人群中听到了叫好声。
程玉面红耳赤的使着劲,从牙缝里狠狠的挤出几个字:“你能赢了我!?先掂掂自己的斤两!”
顺着视线瞧过去,也是一张同样面红耳赤的脸,元宝单手紧紧的扒着桌子,面色有些狰狞:“我会让
你赢!?我会丢了主子的面子,让你赢!?”
众家丁也都没闲着,伸出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开始吼:“快些道声歉来!你们苏府的人都这么缺管教
么!”
“缺不缺管教要你们严府的奴才来管!?谁该道声歉?本就是你们错!”
“还讲不讲理!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瞧瞧你们这副样子!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的!要是
我们爷,早扒了你们皮了!”
“也就你们爷才能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来!我们爷是全京城最善待奴才的主子!”
“少说废话!快道声歉!”
“就不!错的是你们!”
乔灵边蹦边跳的将山上的行李扛了下来,见茶棚那围了一群人,以为是有什么热闹可看,“蹭蹭”两
步挤了进去,看到中间被围的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心中大喜:“程玉哥!元宝!”
两人听到声音双双扭头,两双眼睛看过去,乔灵一阵的哆嗦,:“你……你们……在比腕力?!”掳
着袖子坐在一旁:“快快,谁赢了我跟谁比!”
一个家丁忙上前拍了拍乔灵的肩膀:“乔灵,爷是不是要下来了?”
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两只爆了青筋的手,胡乱的点了点头:“下来了下来了!”话音刚落又听“
啊!”的一声惨叫。
随着声音瞧过去,乔灵正抱着眼睛满地的打滚,另一只眼圈慢慢变红:“程玉哥!你干嘛打我!”
程玉赶忙跑过去扶起乔灵,转而又怒视元宝:“是他先松的力!”
元宝看了看乔灵想上去扶,可程玉又在那边虎视眈眈,以眼还眼的瞪了过去,又扭头看像别处,这不
看还好,一看吓的似要跳了起来:“快快,都散了,真下来了!!”
严老板眉毛轻挑,看着远处匆匆忙忙跑来的一群奴才,还有个伤患?斜着眼睛看苏二公子:“瞧见没
,打伤我的人了。”
苏执生轻笑:“全凭实力,你那奴才技不如人,又怨的了谁?”
程玉扶着乔灵一下子跪在严老板面前:“少少……爷。”
“如何?”
元宝也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跪着地上拽着苏二公子的长衫:“少爷!都是他们的错!”
“哦?”
“少爷!少爷别听他的!他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他们的错!”
严老板绕着路边那翻倒的轿子走了一圈:“说来听听。”
程玉侧头狠狠的瞪了元宝一眼,又委屈的对严老板道:“原本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谁知苏家的轿夫就
推了上来,本咱们轿子就大路就小,如此一推,都没了平衡的摔了过去,谁知他们还说是咱们的错,
挡了他们的路!奴才想着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欺负了去,让他们将轿子给抬回去,可他们个个都不讲道
理,奴才不服,就跟那元宝比腕力,可他却使诈松了力,让奴才错手打了乔灵!少爷!您给评评理,
他们是不是该给咱们道声歉来。”
严老板靠在轿身上,折扇敲打着手心,一脸的玩味表情:“这事我可没法子说,该二公子说才对。”
苏二公子轻哼一声,低头对元宝笑:“你在说说。”
元宝吸了吸鼻子:“少爷您别听他们严家人胡说,这事本就是他们的错,本那路上行的好好的,他们
严家的轿夫竟来踩咱们轿夫的脚!轿夫被踩的生疼,才失了平衡不小心挤了他们去,他们却说是我们
的错,说是让咱们赔轿子,本那轿子没多少钱,赔他们十个八个的当咱们苏府做善事了,可奴才咽不
下这口气少爷!不能说咱们挨了欺负还要咱们来道歉吧!”
苏二公子皱着眉头轻叹一声:“这事可就难办了,如此说来,该是严家的错了。”看了看那倒在一旁
的轿子:“这轿子……也不该我家的奴才来扶了。”
“哦?我看不尽然,两家的轿夫都到前面来。”
几个轿夫互相看了一眼都低着头走到前面,跪了下来。
严老板弯着眼睛笑:“是谁踩了谁的脚?又是谁推翻了轿子?”
“严爷是我不小心踩了他们苏家人的脚,您您绕了我吧,我我家祖祖辈辈的给严家抬轿子,上有八十
老母,下有……”
严老板抽着眼角:“别说了,你这说辞我都能背下来了。”
轿夫缩了缩头不在说话。
“那又是谁推翻了轿子?怎么推的?”
身穿灰布衫大汉抬了抬头:“奴才不是有意要去推大爷家的轿子的,身体失了平衡便倒了过去,若不
是若不是那人踩了奴才的脚……”
“告诉我是谁踩了你的脚,用哪里踩的?”
伸手指了指跪在旁边的人道“……就是这人!自然是用的他的脚踩了我的脚。”
严老板点了点头,又叹气对自己奴才道:“踩了别人的脚,该罚。”又转头看向那推翻轿子的人:“
推了翻了我的轿子也该罚,但错不在你却也是你所造成,若我罚了这踩你脚的,你该不该将轿子也扶
起来?”
“严大爷英明!若您罚了他,我自然会把轿子扶起来!”
展开手上的折扇轻摇了两下:“程玉去将轿子上的棍子取下来。”
严家轿夫一听赶忙的磕头:“严爷!严爷!饶命啊!”
“饶什么命,谁说要你的命了?”
“可是严爷,那么粗的棍子,打一下也失了半条命去了!奴才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孩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