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话,怎么会。”谢歌行突然出声,有些诡异的自言自语。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只有你为此付出了吗?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是最伟大吗?只有你所承受
的才是最重的吗?你错了,谢歌行,你的存在就只是一个笑话!”穆笑安像是被惊醒般,突然跳了起
来。
“穆笑安!”我拉住穆笑安得手,摇摇头。
“王爷,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现在的状况……”到底是什么药,能使谢歌行变成如今这番疯子般的模样?“午
夜!”我提高音量喊了一声。
“哟,事情都解决了?”午夜探进身子,不怀好意的朝我笑了笑,手中连点了谢歌行身上几处,“不
打扰了,我让季言进来。”
我看着午夜忙不迭的离开有些失笑,他还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吗?我的马车内怎么就成了随时
可以进入的地方?
121、季氏的来意
午夜带着被打昏的谢歌行离开马车之内,穆笑安抱着我的腰将头在我的怀中拱了拱。
我拍拍他的后背,“小心你也染上风寒。”
“染就染上,那样你就不会赶我走了。”穆笑安闷闷的声音从我怀中传了出来。
我不禁有些失笑,而更多的是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不断的在我心中蔓延。这就是我所选择的人,我
的第二位齐君,飞凰国的皇子,穆笑安。
“王爷,”穆笑安的手按上我的脉上,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我鼓了鼓嘴,模样甚是有趣,“你怎么会
被那个人的疯话弄的心神不定?真傻。”
我轻笑出声,穆笑安得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于说我傻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了。不过他说的
也是事实,我竟然在明知谢歌行所说的话都属于疯话的情况下,乱了心神。这可一点也不像我。
“都这么久的时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们?”穆笑安的手抚上我的脸,有些凉意。“如果不是
我赶到,你会怎么做?会丢下我们离开吗?跟着那个人一同?”
我伸出手,覆上了穆笑安放在我脸上的手,另一只手拉他入怀。我闭上眼睛,用手一遍遍的抚摸着他
的背部,一遍遍……
或许曾在某一个瞬间,我有过想要离开的想法。
可是,你来了,不是吗?
“王爷。”
“恩?”我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意哥哥有封信绕过我带给你。”
“信?”为什么意儿会让穆笑安带信?
我看着穆笑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意哥哥说,如果有人乱说话,就把信拿上给你看
。”
我从穆笑安手中接过信,拆开来看。在我看信的过程当中穆笑安在车内的小柜子边翻来翻去,我明白
,他是不想打扰我看信,也没有想要一同看的意思。
片刻之后,我将信递给了穆笑安,“烧了吧。”
穆笑安甚是乖巧的接过信件,将油灯上那镂空的青铜灯罩拿下,而后点燃。
就在这时,季言恰到好处的掀帘而入,“阿笑,你家王爷的脉,试过了吗?”
“恩,我试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穆笑安看着他的师傅。
季言点点头,过来拉起我的手开始诊脉,“放心吧,没有问题,你配药吧。”
穆笑安看了看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马车。
我收敛起笑容,调整了坐姿,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否则,他季言又怎会在突然之间改变了主
意,带着穆笑安追了过来?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季氏的最高层让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季言也学着我的样子,找了个舒适的位
置坐了下来,“至于阿笑,是你的小皇帝让我带着他一起过来。”
听到季言说是意儿的要求,有些吃惊,不过当我想起了意儿信中所言之事又释然,意儿当真有些小预
言师的天赋。
季言从袖中摸出一个黑色的像是晶体的物件,又熟练的打开了车内小柜,从中拿出了一个小香炉,将
黑色的晶体投入,“外面的人,原本我以为已经清除的毒素又突然出现,你这是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做,与你所说的相符,我也是在猛然间发现了他神色的异样。这种毒,你能解吗?”小
香炉之中飘散出清凉的味道,很是舒服,让我有些昏沉的头也逐渐变的清醒。
“这种毒,目前来说,我还没有找到解除的办法,试试看吧。”
我点点头,谢歌行如今这幅模样,让我……
“这个东西,你有印象吗?”季言将小香炉放在了小柜上,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摊开放在我的眼前
。
纸上画的是一把极为常见的钥匙,唯一不同的,大概是这把钥匙没有任何的齿痕,我猜想,这应该只
是一把用来装饰的玩意儿。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这把钥匙?”
“我也不清楚,只是让我来问一问你,有没有看见过,或者有看过的印象?这把钥匙是琉璃做的,应
当极为少见。”
我从季言手中接过这张纸,这么一说,我的记忆中似乎真的有过关于这把钥匙的印象,只是已经模糊
到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反正这事不急,对了,我已经收到了关于大冶四皇子周越商的消息,我想,你或许会有些兴趣。”
季言说着朝马车外的示意了一下。
我明白他所说的意思,我既然答应了周越反的要求那么就不会食言,更何况,从周越商的口中我或许
能够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季言,你此来应该不仅仅就只是为了这两件事吧。”
“我的确不想为此事专程赶来,可是,这是上面的要求。”季言耸耸肩,“你该知道,我们季氏,比
你想象的要复杂许多,有些事情是我这种在外的人可以知晓的。”
我知道季言在季氏的地位虽然不低,但也决不是可以左右整个季氏的人,有些家族内的机密,他不清
楚也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何只是为了区区两件事特意让季言追了过来?
“你这琴,都随身带着的?”季言从马车的某个角落里拿出我那架用布包裹着的琴。
我有些不能明白他话中之意,这琴,他是知道的。
我点点头,没有答话。
“你那几首曲子,是从何而来?”
我瞥了季言一眼,这些事当初他也是知晓的,“季言,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好吧,我直接告诉你,季氏是要我查探你的身世。”季言像是突然像是放下的什么重担似的,松了
口气,“与你,说话还是直接点更容易得到想要的答案。”
“身世?你们怀疑我不是父皇的亲子?”我失笑,这种事情不该来问我,而是该去找远在京城中的我
的母后。
“算了,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么,关于这幅图上所画的物件,如果你想起什么,就直接告诉我。”
季言从包裹中将我的琴取出,递给我,“弹上一首,如何?”
“季言。”
“恩?”
“你今日着实奇怪,不说我会不会弹,单就是我身染风寒,如果是平日的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那么,季言,是何事,让你心神不宁?”我微微向前倾身,盯着季言,不再言语。
季言听了我的话,颓然的靠在了马车壁上,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季叶,她,你还记得吗?”
季叶?我思索片刻,“她不是你的妻子吗?”而且是一位极其有个性的女子。
“恩,她也中了毒,与你那侍卫是一样的毒。”
“你是说……”
“呵,我们两的命运是何其的相似,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乱了心智。季叶,她,背叛了季氏。”
蒙蔽了双眼?
哼……
这也就是我为何直到前不久在发现了穆笑安的谎言,那么明显的破绽,我却一直没有发现,果然,这
就是所谓的,欺骗自己的,只有自己吗?
“按照季氏的规矩,我是不能够再与你接触,只是因为我有太多的优势,比如,我救过你。所以季氏
的长老们才允许我继续担任与你沟通的人,只是,所有的权利都已经被取消。我来此也是为了自己,
想要求你一事,就当是还我当初对你的救助。”
“季言,这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是又怎样?人都会有无力的时候,如今我不知为何长老们会如此注重你,但我清楚,你现在就是能
救下季叶的唯一希望,所以……”
“如果可以,我会帮你。只是,救下了季叶,你又能如何?”况且,以我这个外人,季氏又如何能够
听我一言?季言他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
“当然……当然是……能救下她已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剩下的,我还没有想过。你呢?”
我?我能如何去做?又想如何去做?
此时,我大概与季言一样,剩下的没有想过,也不想去想了。
122、琉璃钥匙
“师傅,”穆笑安掀开车帘,探进头来,吸了吸鼻子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是……”
“放心吧,你连自己的师傅也不能放心吗?”季言笑了笑直起身子,“怎么?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
“恩……”不知道穆笑安在想些什么,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剩下的药渣,没有
问题,所以,我想是不是现在可以不用喝?”
“已经喝过药了?那就不必再喝一碗,我不妨碍你休息了。”说完季言下了马车。
穆笑安看着季言的背影愣了片刻,转而看我,“师傅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穆笑安的问题,对他招了招手,“上来吧,追了这么久的路,该是累了。”
穆笑安抿着嘴停顿了片刻,摇了摇头,“不要了,我睡在外面,我怕染上风寒。”
我微微一愣,而后,却感觉的到心中逐渐温暖。这孩子他是怕自己打扰了我的休息吧,还说怕染上风
寒,刚才的话都是说的假的吗?
不过,也好,我也真的担心自己的病会传染给穆笑安,指了指身边的被子,“晚上凉,多盖些。”
“恩。”穆笑安点点头,却没有动手,对我笑了笑,“王爷,你快些休息吧。”
我点点头,直接躺下。
不知道是先前喝下的那碗药的作用,还是因为听到了穆笑安的话以及看了意儿的信,我的心中放下了
长久以来的大石。或许连我也没有想到,他们在我的心中,竟然已经重要如斯。就在这种情况下,我
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似乎我睡的极为沉,却又像是什么都知晓。我的记忆处在一种极为混乱的
阶段,前世今生,钢铁的地下室与王府的大门;极为熟悉的五爪青龙与蓝色的房间;有着竖起瞳仁的
孩子与小时侯的意儿,穆笑安,谢歌行;有那名穿着白色研究服教我弹琴的人与深夜纵马狂奔的江长
思……
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前世,什么又是今生。
纷纷扰扰,我已经度过了这么些个年头,是是非非,我也已然走过了如此多的过去。
像是将两世重新活过,我再一次经历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
我抚着昏昏沉沉又有些涨疼的头靠在了床边,“来人。”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我看见走进来的人是季言。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适的感觉让我皱起眉头,“季言,这是你给我用的药吗?”
季言轻轻笑出声音,“真不想与聪明人说话,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穆笑安呢?”我坐起身,靠在了床的边沿。
“你以为自己被我掳走了吗?”季言伸手,搭上我的脉门。
“我还没有迟钝到不明白眼前的景象。”我闭上眼,任由季言为我把脉,“只是我想知道,有什么你
不能直接问我吗?使用这种手段,我的头都昏沉的很。”
“如果不用这种办法,有许多你想要忘记的事就会真的被忘记。这次是季氏的意思,他们想要找到那
把琉璃钥匙。”季言将我的手放回被中,“没有大碍,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了。”
“我们这是在客栈?”我环视屋内的摆设,一切都很简单,除了我身上身下这些带来的物件。
“恩,要我将阿笑叫进来吗?他担心你很久了。”季言从床边的凳子上站起身,似乎是准备离开。
“等等。关于那把琉璃钥匙,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们季氏会认为在我的手中,或者认为我的手中有其
相关的消息?”
“说实话,我对此也有很多的疑惑,或许他们是从你的琴开始想到的。你应该知道,你弹出的曲子是
我们季氏中曾有流传的东西。”
我点点头,这些我都明白,只是这个借口未必过于勉强,而且似乎也是错误的。
“如果你想起什么来,就告诉我一声,我也好给季氏一个交代。”季言说完大步开门离开了房间。
我思索间,门再次被人推开,不用猜我也能知道,此人定是穆笑安。
我睁开眼,微微露出笑容。
穆笑安大约是没有想到我会看着他,微微愣了愣,举起手中的碗对我示意,“王爷,先吃点东西再喝
药吧。”
我的确有饿的感觉,没有迟疑的接过穆笑安手中碗,吃了起来,“笑安,你知道昨日你师傅在马车内
点燃的香料是什么吗?”
“昨日?恩,是指前两日我刚赶上你们吗?”穆笑安想了想,“我只是觉得风寒时用香料不恰当,况
且,那香料很特别。”
“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一直觉得,问题是出在那日的香料中。
“这种香料我从没有听师傅提起过,只是其中我感觉到一种名为迷魂的味道,所以才会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穆笑安急忙将手搭上我的手腕。
“没什么,我很好。”我没有抽回手,就这么让他再次诊断一番。
穆笑安放下手,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好几遍,才出门准备为我端来汤药。
其实我认为,汤药已经没有必要再喝下去了。除了头昏以外,我已经没有其他不舒适的感觉,“笑安
,将我那琴,拿过来吧。”
“现在吗?”穆笑安停下走到房门前的脚步,回头看我。
我点点头,“想要静一静心。”
穆笑安走会室内,从我视觉的死角之处抱过来一个长条形布包,里面就是我那把古琴,由前世而来的
琴。
或许是那香料的作用,此时我有些想念这把琴,想要听一听它被拨动时那熟悉的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