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忧答:“我没事啊。”
“没事你干嘛突然要请我喝酒啊?”
“……”
殷离忧心道,你也太敏锐了吧,这么容易就感觉到了?
殷离忧强装镇定的道:“呵呵,你太敏感了,不就是喝台酒吗?不用那么防着我吧?”
夏日用手指着殷离忧恐吓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自然自然,是你多心了。来来来,喝酒喝酒。”说着,殷离忧将倒满的就递给夏日。
夏日接过酒杯在殷离忧的注视下往嘴里送,但是却因为殷离忧的眼色太过“炙热”而半路煞了车。
“怎么了?你怕有毒啊?”殷离忧接着道“那好,那我先喝给你看,证明这酒没问题。”
这殷离忧的神经还真不是一点点的粗,敢情夏日的脸蛋红得像个苹果一样,他是一点没有在意啊。也
是,他只想着早点把他灌醉,然后打包扔出去,如此,那三十两的银票就姓殷了。所以他哪里有空管
夏日的脸蛋是红是黑啊。
“还不喝啊?那你先吃口菜,我亲自下厨弄的哦。”说着,殷离忧夹了一夹菜到夏日的碗里。
“吃吃看。”殷离忧用一种夏日从来没有听过的温柔语气道。
夏日顿时就哭了,“殷离忧,我是不是在做梦?你竟然会这么温柔的哄我吃东西。”
殷离忧皱眉,这是什么理论?
一时之间,殷离忧不知如何反应。
只听夏日又道“殷离忧,你可不可以抱抱你?”
殷离忧吓得身子一震,不是吧?合约里好像没有卖身一条吧?
“可以吗?”夏日睁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此时此刻,殷离忧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可以吗?不可以吗?可以的话就面临着要抱这个死Gay!不可
以的话那三十两就会飞走了!
终于,他做出了决定,抱!
“抱也可以,不过抱之前你要先喝三杯,不,五杯!”殷离忧提出要求。
“好。”夏日爽快的答应了。
说完,夏日一杯接一杯的连灌了五杯下肚,脸上也泛起了红霞。
“殷离忧……”夏日站起身,脚步都有些踉跄。
他两步扑到了殷离忧的怀里,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着“殷离忧……殷离忧……殷离忧
……”
殷离忧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极度的不舒服,他咬牙忍受着满身似乎虫爬的感觉,两手张得大大的,
唯恐碰到怀里的夏日。
“夏日,我们再喝两杯好不好?”殷离忧柔声引诱道。
“好啊……”夏日在殷离忧的怀里打着洞洞,“不过我要你喂我喝……”
殷离忧强忍着反胃感,道“好,我喂你。”
殷离忧倒满酒,一杯接一杯的灌进了夏日的嘴里。
这样一连灌了三杯后,夏日摇着头,怎么也不肯再喝。
夏日又开始了唠叨:“殷离忧,你平时为什么不穿你那套白衣呢?”
“殷离忧,你做的食物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比皇宫里的御厨还做的好吃哦。”
“殷离忧,我喜、喜欢你!”夏日告白了。
接着,夏日拂开了遮住殷离忧帅气而俊朗脸旁的乱发。
“殷离忧,你是用的什么洗的头发,好香啊!”
“殷离忧,为什么你平时看起来邋邋遢遢的,身上却没有臭味呢?反而这么好闻?”
殷离忧咬牙切齿的道:“邋、遢、不、等、于、脏——”
夏日被都逗笑了,而他的笑声让殷离忧的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笑完之后,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抚上了他的脸,就这样痴痴的凝视着殷离忧的眼睛。
殷离忧全身紧绷,整个人已经在暴走边缘了,而夏日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你说我喜欢你那里呢?嘴唇?鼻子?眼睛?还是眉毛?”
“呵呵,好像我都喜欢呢。”
“殷离忧,我好喜欢你哦,所以我才京城都不想回了,我就想留下来看着你,陪着你,守着你。”
“呵呵,我告诉你哦,我可是王爷哦。绿国的堂堂的六王爷哦。谁对我不是毕恭毕敬、万事遵从?可
是,只有你,只有你敢对我大声的数落,拳脚相向!”
殷离忧郁闷了,敢情我就是一虐待狂,而你就是一受虐狂啊?他真想,他真的很想把身上这条不停蠕
动着的蛆虫抖落到地上去。但是,钱啊,钱啊!伤身又伤心的钱!万恶又万能的钱!为了你,我出卖
了色相,出卖了肉体,还出卖了灵魂!
“殷离忧,说你也喜欢我!”夏日直勾勾的盯着殷离忧道。
“你醉了……”殷离忧实在找不到说辞,只好如此搪塞道。
“我没醉,我没醉,说你喜欢我,快!说你喜欢我!”说完,夏日干脆一屁股骑到了殷离忧的腿上。
殷离忧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将夏日从身上拖下来揍上一百遍再一百遍。但是,至今还时常作痛
的胸口告诉他,井风凉肯定就在这个屋里的某个角落看着他们,要是他伤了夏日,他很难说不会再断
两根肋骨。
夏日嘴里嘟嚷了一句,“这个梦真好……”便抱着殷离忧睡了过去。
当殷离忧确定夏日真的睡着了之后,出声对着空气唤道“出来吧,井老板!”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影果真从一片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两步来到殷离忧面前,小心的抱过睡熟的夏日,对殷离忧道“多谢殷兄了。”
殷离忧客套道:“哪里,井老板客气了。与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应该做的。”
“井某还有要事在身,那就此告辞了。”
殷离忧拱手道:“好的,井老板一路顺风。”
井风凉诚心邀请道:“托你吉言!有空还望殷兄能够到京城来走动走动,到时吃喝住行一切尽可由井
某来做东!”
殷离忧满面挂笑再次拱手道“一定一定,井老板好走。”
这时,夏日发出了一声梦语。
“殷离忧,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殷离忧尴尬的笑笑,井风凉脸色亦不好看。
“告辞。”井风凉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等到井风凉抱着夏日消失在门外后,殷离忧望着浓浓的夜色,讽刺地笑着道“兔爷,你喜欢我,我也
喜欢你。好了,拜拜吧您呢!”
夏日在醉酒的第二天早晨就醒来了。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睡在颠簸的车厢里,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是
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
他捂住自己疼痛的额头,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殷离忧邀他喝酒来着,他答应喝酒殷离忧答应抱他,然后好像他喝醉了,抱着殷离忧不停的说话,好
像还说了喜欢他,还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想到这些,夏日的脸烧了起来。
但是,他怎么又在马车上了?
是了,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被殷离忧和小风算计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一定是在回京城的路,
小风一定在车厢外赶车。
目前的状况让夏日感到了十分的气愤。
他立刻使劲地拍打起了车壁,高声朝外喊。
“停车!停车!快,停车!”
马车应声停了下来,一个人影掀开车帘钻了进来,带进一阵的凉意。
井风凉蹲下身,递给夏日一个水囊,并微笑着柔声道“皮皮,醒了吗?头还疼吗?口渴了吧?”
见夏日并不接过水囊,井风凉便将水囊轻轻放在了他身旁。
“马车一定睡的不舒服吧?再忍忍好吗?我们马上就可以到下一个城镇了,到时我们就可以找一家最
好的客栈好好吃顿饭,再仔细梳洗一番,一定可以解乏的!”
井风凉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日打断了。
“小风……”夏日垂着头。
井风凉屏住呼吸等待夏日的下文。
“我要回去找殷离忧。”夏日抬起头语气坚定的道。
只见井风凉脸上的笑容退了个干净,他沉默了片刻后。
“皮皮,不可能。”
曾经,他在和夏日说话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笑容,而这次他在和夏日说话的时候脸上第一次没有了
笑容。
夏日抬起了头,他凝视着井风凉道“小风,你知道的,从小到大只要我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皮皮,我的意思不是要强留你,而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井风凉陈述事实。
“凭什么?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夏日恼羞成怒的道。
“皮皮,你记得吧,昨晚他主动邀你喝酒?”
夏日点点头,表示记得。
“然后,他把你灌醉了。”
夏日想要为殷离忧辩解,但井风凉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他为了什么这么做吗?”
“……”夏日沉默了,内心开始挣扎。
他有不好的预感,假若知道了这个真相,他和殷离忧也许就真的没机会在一起了。
于是,他朝井风凉大喊道“不,我不想知道。”
“好,我不讲。但是皮皮,你再也不要回去找他了好吗?”
“不,我要回去!”说着,夏日掀开车帘就要往下跳。
而井风凉却并没有拦他,他只是单膝在夏日面前跪了下来。
井风凉垂下头,拱着手,声音低沉而严肃。
“王爷,请收回成命!如今,我国形势不容乐观,西北黄国大兵压境,东南紫国虎视眈眈,而我国与
青、橙两国的盟约也毫无进展。难道王爷忍心在国家风雨飘摇之际抛弃您的责任,舍弃您的子民于水
深火热之中而不顾吗?还请王爷三思而行!”
“你……”
沉默了很久,夏日伸出了手,道“小风,起来吧。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的。”
“谢王爷!”说完,井风凉默默地站起了身,退到了车帘外的重新驱动马车,向下一个小镇行去。
他知道,夏日的内心一定是极不平静的,而他能做的就是给他思考的时间和空间。然后,接受他的决
定。无论这个决定对自己而言是好是坏,都无条件的接受。这就是他对夏日的尊重,对所爱人的尊重
。
其实,夏日不傻,他只是太过执着而已,看中了,就认定了,就解不开心结了。经过井风凉如此一番
犹如当头棒喝的话,他也不得不重视自己肩上所承担着的责任。
毕竟自己的私情那比得上家国重要!
——第一卷·布衣生活·完——
第二卷:京城繁华
第14章: 回京生活
夏日回京后的生活简单来说可以用三个字来说明——“一团糟”。
总之他是看花花不红,吃菜菜不香,泡妞妞不美,甚至连与人嘿咻都爽不起来。
“真恶心!滚下去!”
只见粉色的帘幕里,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被人从床上踹了下来。
“是、是王爷!”
女子捡起地上的衣衫,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顺着粉红色的床幔向里望去,便可看见一位肤白如雪,四肢修长的少年正裸身侧躺在床里。他将脸埋
在一对被絮中,只露出一段纤细而光洁的脖颈和背脊骨凸出得十分明显的裸背。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棉被里传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见到的都是殷离忧殷离忧殷离忧?”
他哭了,肩膀抖动,低声的啜泣,眼泪一滴一滴全被棉被吸收了。
突然,他坐起了身子大喊道“殷离忧——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脑子里是你——眼前也是你——为什
么——”
“说好不再见你了,说好要忘了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我恨你殷离忧!我更恨我,为什么总是对你念念不忘!为什么——为什么——”
他闭上了红得仿佛鬼魅的眼睛,任泪水沿着脸庞划落,滴入被絮里消失不见。
发泄够了,夏日重新穿戴好衣裳,扎好头发,收起脸上的情绪,像来时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妓院大
门。老鸨站在门口,挥舞着手里的帕目送夏日上了马车,并献媚地笑着招呼他下次再来。
没有人知道,他独自在那间屋里干了什么,而真相也只有那床被泪水浸湿了的棉絮知道。
有一句话刚好能够说明夏日现在的状况。“平生不识相思物,刚识相思就害相思!”
王府的人都感觉到自己主子爷的变化,但是谁也不敢道破。只能小心翼翼地做着各自的事,生怕一不
小心做错什么事触动了他的逆鳞,就会招致灾祸。
别说是与夏日朝夕相处的下人感觉到了夏日的变化,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绿国皇帝——夏日的皇叔绿
朔帝,都感觉到了夏日的改变。而绿朔帝十分之好奇,他那骄纵、顽劣的亲侄子夏日,此次流落民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一致于性情大变,再也找不到了往日的活泼闹腾?
他招来了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井风凉前来问话。
“寡今日招爱卿来主要是想询问关于六王的事情。”
“是,臣一定知无不言。”
“爱卿请起来说话。”
“谢陛下。”
“寡这个侄子打小便没了父母,寡也就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一样宠爱,所以寡对他提出的要求几乎是有
求必应。上次,在得知其因围剿邪教而失踪的消息,寡万感焦急。遂又派出众了多人手搜寻其下落仍
无果后,寡想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当时,寡的心中除了后悔,还有更多是对先逝皇兄皇嫂的愧疚。
”
“还好有爱卿的不懈努力,才寻到了他的下落,将他安全的带了回来。”
“陛下严重了!这本是臣的分内之事。”
“哦,只是分内之事吗?就没有点其他的想法?”绿朔帝逗趣道。
“……”井风凉答不出来,涨红了脸。
“但是,自打他从民间回来后,每日早朝寡见他似乎都显得无精打采,还时常魂不守舍,整个人也日
渐消瘦。寡本以为他可能是身体欠佳,所以前几日还特地派了不少御医前去探望,但前去探珍的御医
皆回报说,他们连门都还未进到就被其赶了出来。寡本想于近日带着御医,亲自前去为其真诊断。但
,却在昨日得到了消息……”
“说终日流连于烟花柳巷,甚至还时常夜不归宿。如果情况属实,那么他的精神状态欠佳的原因,就
万万不可能是因为病症而引起的了。但是这缘由,寡想了一下,可能是跟他流落民间的这段时间,所
发生的事和碰到的人有莫大的关系。寡敢肯定,爱卿一定知道的其在流落民间的这段时间里遇到了何
种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