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你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你这么确定我会答应?”顾沉舟轻声说,他已经从躺下变成坐起,同时还一伸手,挡住了贺海楼想往他腰部以下位置摸索的手。
贺海楼舔了下嘴唇,没有在这个时候激怒顾沉舟,只是笑道:“为什么不答应?收益不错啊,我达成了目的,对你没有想法了,到时候你们和老家伙要合作要对抗,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也不用再担心我会从中做出什么事情来破坏,不是吗?”
顾沉舟笑了笑:“你对自己的影响力可真有自信。”
贺海楼古怪地笑了笑,一侧头咬上顾沉舟的耳垂吮了吮,又对着对方微微震动的耳朵说:“可不止是‘我对自己’,要不是你也这样觉得,你能这么忍我……?”
“你知道得可真清楚。”顾沉舟淡淡说,“你觉得我真的会用这种交换方式?”
“顾沉舟……”贺海楼笑道,“如果我面前的是卫祥锦,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但是你嘛——”他乘着说话的功夫,一抬手按住了顾沉舟两腿间的位置。对方也不知道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真准备把最后的五十步走完,反正没有抬手拦他。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贺海楼清楚地感觉到底下的硬挺和温度。
“待会来比比谁的鸡巴更大,怎么样?”他下流地说道,又换回刚才的话题,“你嘛,跟我还真的是半斤八两,老大不说老二的货,在你看来,什么东西不能协调交换?”
说道这里,他准备把顾沉舟按到地上去。但这一回,顾沉舟稳稳地坐直身子,并且反向一个用力,直接把贺海楼压到地上了。
贺海楼的眼神明显兴奋起来了。
顾沉舟冲着对方的面孔微微低下头。
一个和贺海楼的完全不一样的亲吻。
并不激烈,并不炙热,只是轻轻的碰触,这一点感觉,却仿佛从嘴唇上一直延续到心底。
如冷香萦鼻。
贺海楼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顾沉舟没有在对方的嘴唇上做太多的停留,很快,他支撑起身体,用目光仔仔细细地描绘贺海楼的面孔与身体。
这是顾沉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对方——并且是单纯的字面上的意思——他就是在看着贺海楼,看一个特别英俊的男人。
其实这一刻,贺海楼的卖相并不特别好。任何一个先被人揍了几拳,又在满是黄土与落叶的山上滚了好几圈的人,卖相都不会特别好:
他嘴唇微微肿着,下巴处青了一大块,白色的衬衫上满是黄色的尘土,两只手也脏得跟黑色的一样……顾沉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对方刚才还用这双手上下摸着自己的皮肤。
顾沉舟觉得自己的皮肤似乎又有轻微的发痒了。
但除此之外,或许是贺海楼眼神太过熠熠生辉,或许是贺海楼的面容太过英俊邪气……总之,顾沉舟没有停下,而是又俯下身去,轻轻咬了咬对方的嘴唇,又顺着下巴一路轻触到喉结……
嘴唇下的凸起部位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顾沉舟更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身体下面的躯体在细微的轻轻磨蹭着他,像一只猫踩着轻快的步子,甩着尾巴一忽儿勾过主人的手腕那样。
感觉更奇怪了。顾沉舟想到。
也许这个时候停下来会更好。他的思考就跟动作一样,始终不紧不慢。
但也许,可是试试再继续往下?
顾沉舟的动作直接反应出了他的想法。咬过喉结之后,一连串的轻吻就从贺海楼的喉咙部位一直延续到胸膛正中央。
只是嘴唇最简单地划过,贺海楼就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但他的手臂刚刚抬起,就被顾沉舟的手猛地压了下去。
这一下有点重,贺海楼刚刚咝了一声,就看见轻吻他胸膛的顾沉舟突然停了一下,然后抓起他的手臂,扭过头用嘴唇轻触了一下。
操!
贺海楼在心里无意识地骂了一声,觉得整个身体都哆嗦了一下,本来就在身躯里熊熊燃烧的欲望似乎卷起了一个大漩涡,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进去——
顾沉舟并没有把这个小小的安抚放在心里,但他很轻易地感觉到了贺海楼身上突然蹿起的热度,还有那突然在耳边响起的,沉闷而有些低哑的喘息声。
他的手掌在贺海楼的胸膛上停留片刻,又开始移动,一点一点地,沿着肌肤的每一道纹理,每一点起伏,一直到对方胸前的深色凸起位置。
“嗯——”贺海楼似乎不满,又似乎满足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顾沉舟侧起手指,用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划,那一点深色就立刻敏感地站了起来。他顺势捻住,先是轻轻地揉着,然后逐步加重力道,也感觉着食指与拇指间的东西慢慢在他动作下颤抖发硬,颜色也逐渐加深,就像一颗果子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
贺海楼几乎忍不住了。他暴躁地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句子,一拉顾沉舟有一搭没一搭抚摸他腰部肩背的另一只手,直往身下伸。
隔着一层并不薄的衣物,顾沉舟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敏感位置在发烫。
他手腕一转,轻巧地挣开了贺海楼的束缚,又在对方开口之前,迅速解开对方裤子的扣子和拉链,探进去直接握住早就挺立起来,将裤子绷得紧紧的热源。
冰凉的手与灼热的肢体一接触,刚刚得到一点放松的热源就在他掌心里迅速跳了几下,同一时间,贺海楼长长的抽气声也在顾沉舟耳边响起。
一个小小的坏心眼绝少地从顾沉舟的脑海里冒出来,他稍稍的、有一点点重地握了一下贺海楼的宝贝。
躺在地上的人就像任何一个有尾巴并且尾巴被人重重踩下去的动物那样,无意识地尖叫了一声并且整个身体都用力地弹跳了一下!
顾沉舟连忙撤出一只手,扶住贺海楼的肩膀,并且接连在对方的额角上亲了好几下作为安慰。
“……操!”贺海楼重重地骂了一句,却又立刻因为顾沉舟适时的按揉抚摸而呼吸沉重。
顾沉舟看着贺海楼:男人身体重新放松,平躺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介于满足与不满足之间,不时变换着,身上的衬衣敞开,肌肤是小麦色的,肉体非常匀称,刚刚被他玩弄过的地方还挺立在空气中,颜色跟之前相比,似乎又有所变化了……
或许真的是被恶魔蛊惑了。
但并不是不可以理解。顾沉舟这样想道,贺海楼之前为什么死活要追着他……压下一个跟自己一样身份一样能力的男人,让他在自己身体下面露出各种各样平常无法看见的表情,却是有一种……
让人上瘾的感觉。
顾沉舟顿了一下,直起身子又重新弯下去,伸出舌头在手中肉肢的尖端轻轻扫过……
味道有些奇怪。
顾沉舟刚刚这样想着,就看见贺海楼整个人都用力地哆嗦了一下,白浊的液体自高高挺立的部分射出来——
顾沉舟手腕一抬,挡住了大多数的液体,却还是被其中的一两滴渐到脸上。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抬头一看,就和贺海楼闪闪发亮的黑色眼睛对了个正着。
贺海楼几乎本能地冲顾沉舟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微微朝对方倾身……
顾沉舟觉得这样的表情很有趣,可是他还是直接抬起手臂,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液体。
闪闪发亮的黑眼睛立刻黯淡下去,贺海楼十分不满足地“啧”了一声,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继续之前的计划,凑到顾沉舟脸上,用舌头舔过对方被液体渐到的位置。
顾沉舟再次抬手擦了擦脸,他从地上站起来,并退后两步,一边平息体内的冲动,一边问:
“为了把我弄下来,你特意找了这个有灌丛掩盖的土坡?”
下来了这么久,顾沉舟把周围都辨认清楚了——其实并不是哪个地方,这里其实就是上一次他来过的、贺海楼的小屋上方,那一次的泥石流压垮了小屋,这个土坡就是那时候形成的。
贺海楼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看着顾沉舟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高潮的余韵还残留在他身体上,他一边感受着,一边将身体慢慢放松,从肌肉到神经,从手臂到手指,而从脚底升起的酥麻的感觉又逆向而行,随着他全身的放松,轻而易举地占据所有领地。
“我可不止找了这个地方,还特意挪了一片灌木过来盖着土坡的边沿呢,为了把你推下来,我整整干了一个下午的苦力活,这还真不容易。”贺海楼又倒回了地面,一边休息一边慢吞吞地说。
“特意挑这个地方?”顾沉舟说。
“这个地方怎么了?”贺海楼漫不经心地说。
“之前坛子里的骨头到底是谁的?”顾沉舟闲聊问。
“我妈的啊。”
“贺芝庭女士的遗体是运回京城才火化的。”顾沉舟说。
贺海楼一挑眉,跟着又笑道:“你还真去打听啊……谁知道那些骨头是谁的呢,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应付着顾沉舟的问题,又动了动因为舒适而有些迟缓的的思维,在心里想道:
还是没有直接做完啊。贺海楼不无遗憾。
从下午见刘云辉开始,他就一直在试图挑起顾沉舟的怒气了,再后来又是被他设计摔下土坡,又是被他按在地上强吻撕咬,可以说是对方最愤怒最不理智的时候了。
可惜就算在这个时候,他说好说歹,也没能完全剥去顾沉舟坚硬的外壳。
顾沉舟不是泥塑的人偶。
可实在太过冷静了。
天空的颜色已经变得黯淡。
事情做完了,话也说完了,顾沉舟又看着自己和躺在地上的贺海楼: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敞着的,胸膛上都残留着各种痕迹,而衣服裤子上,都沾满了灰黄的泥土,头发里全是灰尘,还有小石头蹿到袖子里……
贺海楼这个疯子。顾沉舟想道,他居然也跟着发疯了……
最开头时候,肩膀处被咬出血的伤口还在一抽一抽地疼痛着。顾沉舟抬手按了按,又隔着衣服摩挲了片刻。
要玩就玩吧。
当然,不是按照现在这个剧本。
第一零三章:邻居
冬天的时候,天总暗得比平常更早。
凹凸不平、碎石遍地的土坡显然不是什么舒适的休息场所,贺海楼稍微躺了一躺,就皱眉从地上爬起来,先拎着身上的衬衫抖了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里边的细小石子全都倒出来,又双手插进发尾染酒红色的头发里扫了扫,不止摸出一手的灰尘,还扫落两个指甲壳大小、咖啡色的不知道什么虫子。
这一下,不止顾沉舟,连贺海楼都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
傍晚的凉风从山谷前的狭道吹来,像巨人沉重的呼吸声。
从山坡上一直走到正对着坍塌小屋的一株歪脖子树下,顾沉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月亮跟太阳同在一片粉蓝色的天空下,漂浮在天空的云层成了两种颜色的过渡,白中嵌着淡淡的灰,又仿佛一幅粉彩画里被不经意弄脏了的边角。
贺海楼跟着走到顾沉舟的身旁。他顺着对方的目光向上看了一眼,就兴趣缺缺地低下脑袋,目光跟着在顾沉舟还敞开着的衣服上扫了一圈:“待会你要怎么回去?”他不怀好意地建议,“要不我们换件衣服?”
“换了衣服你怎么回去?”顾沉舟看一眼贺海楼,问,并不期待对方的回答。
“走回去啊。”贺海楼兴致又高昂起来了。
顾沉舟:“……”
高低错落的山峦收束起暖阳的最后一缕光线。
晚上六点半,被村长热情挽留下来的刘云辉果然在桌上见到了顾沉舟,
“顾主任,”刘云辉笑着跟顾沉舟打个招呼,目光在顾沉舟唇角不明显的淤青上滞了一下,又赶紧移开,闲聊说,“我刚刚看见贺总开车走了,贺总先回去了?”
“嗯。”顾沉舟的笑容很淡。
跟顾沉舟并不算熟悉,刘云辉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旁敲侧击地询问:“我下午过来的时候,看见贺总还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贺总啊……”
顾沉舟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云辉见状,也十分知趣地收住了话头,坐回自己的位置——就是顾沉舟旁边的那个位置。
坐下的时候,他忍不住又朝顾沉舟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身旁的人发尾有点潮湿,身上的衣服跟下午时候看见的也不一样……顾沉舟刚才换过了衣服?
这个念头一起来,刘云辉禁不住有些好奇:刚才的一个半小时里,贺海楼和顾沉舟到底干什么事情去了?
难道两个人打了一架?
比计划提早了一个晚上,顾沉舟吃完在清泉村最后的一顿晚饭,就跟刘云辉一起开车回到了青乡县。
回到青乡县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一点近两点,两人在青乡县外的道路上分别,顾沉舟回县政府安排的宿舍睡了一觉,第二天一上班,就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见了一叠有关青乡县周边农村情况的汇报资料。他刚刚拿起来翻了两页,一道声音就从前面传来:“顾主任,这么早就来了啊。”
顾沉舟抬头一看,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杨主任,早!我昨天晚上从清泉村那边回来,情况都整理好写在文件里了,我待会跟你做个汇报。”
杨主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听见顾沉舟的话,他笑着点了点头,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青乡县招商局下设四个科室,顾沉舟所在的科室是招商科,职责就是落实县委、县政府招商引资的政策、规定,协调和落实这些工作。
这个办公室除了主任有单独的隔间之外,其他人都是坐在一大间办公室里的,杨况才刚刚走进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个职员就悄无声息地从外头走进来。
其中一个和顾沉舟同一时间进来的小方像之前一样,帮其他老人做点杂事,在经过顾沉舟的座位旁边的时候,他眼尖地看见顾沉舟桌上的杯子虽然之前洗过了,但几天没用照旧落了一杯子的灰尘,连忙停下脚步说:“顾主任,我帮你把杯子洗掉吧!”
顾沉舟正将昨天晚上弄好的有关清泉村的招商引资情况用打印机打印出来,他简单说:“不用,太麻烦了,待会我自己来。”
“不麻烦不麻烦,”小徐连声说道,“我这也是顺便的。”
“那行。”顾沉舟笑了笑,也没在一个杯子上花多少时间,将打印机里出来的资料稍微看上两眼,就拿着资料,转身走到杨况才的办公室外,举手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来。”杨况才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顾沉舟转开把手走了进去,又将门虚掩起来。
坐在办公室左边的女人红唇一动,吐出两片瓜子皮:“嘿,这个新副主任一来,杨阎王立刻就变成杨菩萨了。”
话音落下,坐在吃瓜子的女人旁边的另一个女的也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办公室里最后的一个男的,则翻翻手上的报纸,谁都没理。
刚刚出去洗杯子的小徐两只手拿着四个杯子转了回来,从最靠近门口的位子,他将一个又一个的杯子放下来,一路嘴甜地叫着:“丽姐、徐哥、兰姐。”到了最后最靠近办公室的位置,他一眼就看见放在桌面上的有关青乡县周边村长的资料。
林平村,黄土岭……
他在心里默念了两句,将装好茶杯的杯子放在桌面上。
办公室里,杨况才已经看完了顾沉舟整理好的报告。
说是汇报,其实在顾沉舟离开招商局去清泉村亲自落实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跟杨况才通过气了,现在再来汇报,除了做一个程序上的收尾之外,也是将招商引资中的一些细节罗列出来,到时候好做报告向县政府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