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の泣——悠隶

“哇，哈哈哈……我们什么时候说我们拿钱了？”

“对啊，我们没说啊。”仇潇笑的吧果汁喷了出来。

“你们……”我气愤的挥起手臂，却凝固在半空：“什么？呃……”突然一阵头晕，很晕很晕。世界里，时间不再流逝，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我是……怎么了？

当我睁开眼，意外的发现自己在家里。老妈在厨房忙着做饭，案板被剁得’咚咚‘响。我坐起来穿上拖鞋：“老妈？我怎么在家里啊？”

“你还说呢，我就没见过打球还有打发烧的，你昨天打球的时候发烧了，是你同学送你回来的。”老妈在厨房里大声说道。

“哦，正好还有点儿累，再睡一下。”我见时间还早，准备再躺一会。

“起来！”老妈敲破锅的声音让我睡意全无。“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你根本没洗脸也没刷牙，快去卫生间把脸洗了，把牙刷了。”

“唉呀！那多费水啊，再说了，脸我都用洁面海绵沾水擦过了。”我懒洋洋的甩掉拖鞋，躺在床上。

“赶快起来，要不然这个月没收你的零用钱，然后用那些钱给你买考题做。”

“好好好，马上。”这主意光是听就一身冷汗，老妈这些个整人的招是在哪学的？老爸跟她生活这么多年，真是不易啊！

我拖拉着鞋走进卫生间，端详着镜子里的那位帅哥，真是百看不厌啊！

“怎么就这么帅呢？你的父母怎么这么会生，把生你出来呢？哈哈哈~”呃，好了，自恋够了，赶紧洗脸刷牙。

“唉！老妈根本没听我的话，又去买了男士洗面奶，说了要女生用的去油洗面奶，就是记不住，难道要我亲自去买啊？”我自顾自的说，但最后还是用了老妈买的。

洗完脸，看看牙膏，唉呀！又是这种几块钱的家用牙膏，我都告诉过老妈这种牙膏伤害牙龈，还是买，真是没办法。不过，我在卫生间的抽屉里放了一支草莓啫喱牙膏，嘿嘿，以备不时之需。

“啊？”那支牙膏只剩下半支，说是不小心挤到的根本没人相信，这牙膏是从中间开始挤的，而我用是从后面开始挤的，明显是老妈用的嘛！看看那支60年代的白玉牙膏，丝毫未动。

呜呜呜……老妈，你的意思是我用这个便宜牙膏，你用我买的高级牙膏咯？“你抢我的零食，霸占我的电脑，甚至用我的文章点火，用我的画垫桌子我的忍了。

但是，做妈妈的，哪有会跟孩子抢日用品的啊？”我看着那半支牙膏恶狠狠的说：“我看洗面奶根本就是故意的，根本是嫌我用女孩子的东西丢脸。哼，下次我自己去买。”

说罢挤上牙膏（那支便宜的，没办法，我舍不得浪费东西）把牙刷杵到嘴里。

“唔~”牙刷上的红色让我吓了一跳，漱口水里面也都是血丝。哼！准是老妈又买破牙刷了。

“妈，你还能不能照顾我了，说过日用品用好一点的，怎么又买这么硬的牙刷啊？”我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啊，我买的可是最软的牙刷了，可不是便宜货，你的那支可是好几十块呢，这孩子，乱发脾气，不知道随谁。”听完老妈说的话，我仔细的看看手中的牙刷。

对啊，手里的牙刷不像是便宜货，而且刷毛也很细。如果，不是牙刷的问题，那么，嘴里的这些血是……

？刷完牙，便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正发呆。太阳暖洋洋的，无聊中，想起了重逢的紫涵，想起了一个叫水静雅的女孩，也想起来了一段不太愿意回想的事情……

我和水静雅是邻居又是同学，几乎是出生以后便相识了，打架有她没我，而受罚就有我没她。不过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我们在同一个班里读小学、初中，甚至连兴趣班都是一模一样。我和静雅，紫涵是同一个中学。

由于年龄逐渐大了，顾忌也多了起来，静雅开始慢慢的嫌我碍事，不喜欢跟我走在一起，即使我们两个人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小区。不知为什么，同一年代的小孩都特别早熟。到了初中二年级，静雅便交上了男朋友，而成绩也急剧下降。

我是因为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所以一直很头疼。

有一次在同几位同年级男生谈话时，无意中知道静雅的男友虽然文质彬彬，成绩，体育全优，且家世显赫，却十足是个’滥交狂‘，在和静雅交往的同时，还有三个女生都被蒙在鼓里。

我知道以后当然是愤怒的不行，静雅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在我心里她占据的位置没有人能替代，怎么可以把她交给这样的人？

那天，我做了一件足以让我后悔一生的事情……

那天，我去找到静雅男友所在的班级，进门后便气势汹汹的跑上讲台上：“齐雨泽是谁？给我滚出来！”

教室内一片哗然，一个讨厌的男生大叫道：“嘿！那不是一班那个美女嘛？怎么跑到我班来了？找齐雨泽干什么？看上他了？哈哈哈……”

本来就已经怒不可竭的我听到如此的侮辱，更是火大。正当我气的说不出话时，靠窗最后一座的一个秀气白净的男生站起来，慢慢向我的方向走来：“我就是，你找我干什么啊？”

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温柔，变声期使他的声音略微沙哑。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身高高出我一头，身材很标准，五官也很精致，尤其是眼睛，有种男生不该有的美丽。

这会儿我知道静雅喜欢他的原因了，以这个人的长相不吸引女生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是女生，我想我也会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齐雨泽是转校生，没听过你的故事哦，小沐白。”一个男生趴在桌上，用极为讨厌的昵称喊着我的名字，明显的话中有话。

“呵，我还真没见过对我说话这么冲的女生呢~你是哪一班的，交个朋友吧。”那个人依旧用那种温柔的声音对我说，看来他真的把我当作是女生了。

不过想起初中时期的我，的确是很难辨认，因为各方面都很女性化，学校里很多女生都自叹不如，所以大家送我的外号是——’美女‘。

“我叫沐白，一班的，你在同年级随便找人问，都认识我。我来是要提醒你，最好离开水静雅，她是我朋友，很要好的朋友。”我瞪着眼睛望着他。

“你做过什么事我很清楚，不过静雅她不清楚。这次来只是提醒，下次如果让我发现你还在骗她，那你就死定了。”我把’定‘字咬的很重，说罢，便大步走回了班级。

第七章： 劫

两天后的一个上午，我收到了那位齐姓男生的情书，在我不知所措的同时被水静雅叫出来教室。

“你去找他干什么？”静雅哽咽着看着我。

“什么？我不明白。”我故作轻松，眼睛却望着别处。

“他要跟我分手，都是你害的。我完了，全完了。他现在不要我了，我都没有了。”静雅哭的一塌糊涂，干脆坐在了地上。

“齐雨泽是个滥交狂你知道么？他交了很多个女朋友，还一直在隐瞒。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分就分了嘛，你还有我啊，还有朋友啊。”我蹲下来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我是真的喜欢，是真的喜欢。我就是喜欢他，即使他花心，我也喜欢。即使他有很多女朋友，我还是喜欢。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来管，你凭什么？你还让他误会，你到底怎样才放过我啊？”静雅几乎崩溃的声音让我很不舒服。

“沐白，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拜托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静雅一把推到我，她第一次这样冲我发火，为了一个认识了不到一个学期的男生。

我呆住了：“静雅，我们不只是朋友啊，我们从小玩到大，我拿你当做是亲人啊！他就值得你这样对我吗？”我质问道。

“值得，他值得。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为了他，我甚至顶撞了我的父母。”静雅只是一味的强调我不懂。

“不懂？对，我是不懂。我只是知道，他是一个你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人，而我，是你相处十年的朋友。你可以为了这个人冲我发火，你又可不可以为了我，冲他吼呢？我们这十年算什么？”我心里漾出异样的感情冲突。

“白，我们不再是孩子了，不是单纯到只需要玩具的孩子了。我需要感情的填补，需要关心，爱护。我的父母只知道一味的督促我学习，朋友只知道从我身上索取关心，而你什么都可以给我，但你太懦弱，永远不会保护我。他是一个会保护我，爱护我的人。他陪我学习，陪我吃饭。晚上会给我发短信道晚安。而你只会傻呼呼的跟在我身后，跟我说一些无谓的话。白，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她站起身离开了，就那么淡薄的离开了。

我呆呆的望着静雅远去的背影，心里乱乱的。

次日我找到齐雨泽，到操场上单独见面。

“嗨~白，舍得找我了？”他似乎是旧相识一般的热情，跑到我面前，轻佻的揉乱我的头发。

“虽然，这不是我的错，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真的。”我低下了头。

他放下了手，插进口袋里，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见过有女生拒绝别人，说什么’我们不适合‘的……”

“不是的，我不是跟你说这个。静雅，静雅她，跟我吵架了。我想，她是真的喜欢你。本来还不想跟你说的，让你误会算了。不过，既然你是静雅最重要的人，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其实，我是……”

“男生。”他紧接着脱口而出。

“什么？你知道，什么时候？静雅说的？”我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这种难为情的事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是非常别扭的。而且这个追求我的人还是个男生，当然了，他不是第一个。但是想起前三个到现在还都是不禁的打冷颤。

“我早知道了，你虽然没有胡子，长得也很像女生。但是你忘了，还有一样东西，每个男性都会有的……”

“喉结~”

“虾米？”

“喉结啊，笨蛋。”齐雨泽把手伸出口袋，揉乱了我刚刚整理好的头发。

“嗨，我还以为你误会了，这样就好。其实……”我低头笑笑。

“我已经跟那几个女生分手了，我想专心。”没等我说完，他又截住了我的话。

“呵呵，很好啊，这样对静雅就公平了。你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生，加上性格又好，没理由让人讨厌。但是你滥交实在让我很气愤，现在理清楚我就放心了。你和静雅……”

“我们也分手了，我跟所有的女朋友全都分手了，我说了，我想专心。”他又一次打断了我的话。

“……专心学习是好事，我知道你的成绩，如果断掉了多余的感情牵连，考进省重点绝对没问题的。”我尴尬的回答，但直觉告诉我——气氛不对。

“你不明白吗？你这么聪明。”齐文允抓住我的肩。

“明白什么？哦，对了，我们交个朋友吧！”我伸出手，想糊弄过去。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别看我长的清秀，但我很清楚，自己绝对是个异性恋者，虽然我没恋过。

“你不明白吗？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真的。”

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臂，顺势把我揽入怀中。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心跳加速，但的确有些恶心。

我推不开他，他太高，只好就这样说话：“也许你只是对漂亮的女生感兴趣，以前也有过这样的误会，呵呵。”

“不，不是的。我只是对你这个人感兴趣，没有性别的排斥。只是喜欢你。”齐雨泽死死的抱住我。

“呃，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想点儿别的事情？也许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共同语言。”我有气无力的说，想寻找’出路‘。

“什么？”他放开了我。

哦，天呐，静雅，你原谅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傻瓜会喜欢我，我只是想推掉他。

“你看，我们还小，今年还不到十五岁，而且后年就考高中了，以你我的成绩，考省重点绝对没有问题。如果现在把学业荒废掉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到了以后可就后悔莫及了。这样吧，如果我们同时考上省重点，我就考虑跟你在一起。……嗯，那个，你，真的是同性恋？”我试探着问，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实在让我难受。

“你到底明不明白？喜欢是没有性别界限的，喜欢就是喜欢，是没有性别，没有年龄的。”齐雨泽愤怒的大步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呼~终于摆脱掉了。”

“你说的省重点的事，我会考虑的。”齐文允转过头又补充了一句。“What？我的妈呀，完蛋了。”看着他大步的离去，我狠狠的把自己摔在操场上：“都怪老妈。怎么生的儿子啊？生的丑点也行啊，起码像个男生。这算是桃花劫吗？”

第八章：心里的疤

在初中二年级时的年末，大家都忙着交换期末礼物，而我却只能远远望着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沐白，我有话跟你说。”静雅不知为何，把我叫了起来。

“好啊，好啊。”我兴奋的站了起来。

“你先坐下。”

“哦”我乖乖的听了话。

“是这样的，我又交了新的男朋友。而且过的很好。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她看着我眨了眨眼。

“换句话说，你不要再偷偷的隔着窗户看我，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联系我。难听的说，我们绝交了。”她轻描淡写过这些每个字都像针一般的话。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很意外我的冷静，似乎早就料定有这么一天。

那个学期的长假，我得了心病，整日不说话。是紫涵陪着我度过了那痛苦的几个月。后来开学，我疯子一样的学习，只要有人跟我搭话我便会焦虑症发作。

有时会觉得齐雨泽就在身边，像鬼魅般纠缠不清，我怕了。虽然不反对无界之恋，但还是对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那时，我迷上了化妆品。其实只是无意中收到了一个朋友的来不及用的乳液，用完发现自己开心了好多。是的，把膏霜、乳液、喷雾一层层敷在皮肤上，便什么都不用想了。

原本俊秀的面容久而久之变成了完全女性化的脸，和青春期时沙哑的声音一点也不符。

愈发的被人嘲笑，愈发让我自闭，让我忧郁。那年我16岁，初中前两年吊儿郎当的成绩竟在最后一学期奇迹般的飞速飙升，结果我考上了省重点，想考上的人却没有考上，放弃自己的人却……

这真是命运弄人，我放弃了自己的快乐，却得到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名校名额，紫涵为了陪我荒废了学业，连个二流高中都没有考上，真是讽刺。

毕业后的那个长假，我天天躲在家里，甚至搬了家，为的只是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谁料到，我根本没有那个勇气。所以，新房子刚装修好，我便提前住下了，一刻都不曾离开。

天天只是坐在书桌前发呆，想着想着便哭了起来，我的父母，为了提供最优质的生活给我，日不出便做，日落了也不息，可怜父母心，我根本不舍得告诉他们——你们最在意的乖儿子得了心理疾病，他颓了，不再活泼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