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啊,我做错什么了?”春水忽然问道。
“算了,现在说没有意义,过去了。”戚宇尚脑海中闪过春水一边和蒋敏亲密地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发短信的样子。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可每当感受到直白娇憨的春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精明和果敢,他就有一种陌生的疏离感。
“以后你打算怎样?要不干脆不要唱了,健健身养养花遛遛狗,和欣姨一块儿陪我过一辈子算了。”
“嗨你想什么呐?”春水瞪大了眼睛。戚宇尚暗中叹了口气,他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可是春水还小,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艺人,如果和声名狼藉的老板搞在一起,传出去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我不要你特殊照顾,只求你别背后下绊子就行了。我一定会做的很好的,唱许多好听的歌,挣好多钱,让妈妈她们过上好日子,等你老了,好好养活你。”说到后来,春水的声音低下去,他觉得戚宇尚肯定要嘲笑他了。
“好啊,那我就等着。”戚宇尚开心地笑着搂住春水的头。“我们真能走到那一天,我老了干不动了,郝春水先生您一定要负责养活我,还有,干我。”
第二天一早,尽管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春水坚持离开。
“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会坏掉你的前途。”戚宇尚拉下自己的围巾绕在春水的脖子上,严厉地叮嘱他。
很巧,送春水回去的司机是那个姓李的粉丝爸爸。春水礼貌地笑着向他问候:“叔叔您好,您女儿好吗?”
粉丝爸爸没有回应,他的表情很严肃,目不斜视地开车。
“郝先生您这是要回公司吗?”
春水愣住了,为什么?虽然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到处乱讲话的,他的心还是微微一沉——可以感觉得到,他对自己失望了。
09.
春水复工以后还是天南地北的忙,不过这次他的心里有了底,倒不觉得像从前那样难过。他跑的场子的档次一点点地提高,大大小小的晚会和访谈节目也开始不时出现他的身影。戚宇尚应该还是有所动作的,不过做的一点也不张扬罢了。“我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呢?”春水这样琢磨着就糊涂起来,就好像参加田径的中长跑比赛,本来有自己的赛道,跑着跑着却和其他选手在里道争夺起来,最后奔向同一个终点——执着于自己最初的赛道还有没有意义呢?不在他的阅历和智力能够解答的范围之内。
袁峰却是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宇尚传媒婉拒了电视台想让春水任男一的电视剧,却开始紧锣密鼓不露声色的筹备他的第一张专辑。由他自己在简捷未公开的作品里选了十首歌,聘请了顶级制作人、乐手,录音选在了飞鸟音乐工作室,主打歌MV的导演居然是宇尚旗下获得过国际大奖的电影导演。方向音乐力捧的一哥——这是媒体现在对春水统一的定位。
“你儿子不简单。”对于袁峰简捷和春水的关系,圈里的朋友们早就有了定论,但这次口气略带不屑。
“有话直说,别夹枪带棒的。”袁峰皱着眉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据说戚少的床空了好几个月了。”朋友喝多了酒,似笑非笑的,有些话他要是清醒着绝不会讲。
“也许他做得太多阳痿了呢?”袁峰烦躁起来,是他主张春水和宇尚签约的,现在春水的发展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但是听这话的意思,有什么变味儿了。
“你们家春水有手段,专宠,据说戚宇尚那头种马被套上贞操带了,哈哈……”
平生第一次进录音棚,还是传说中的飞鸟音乐工作室,春水紧张地话都说不利落,更别提唱歌了,从上午十点断断续续工作到天黑,一首歌都没成型。他羞愧地躲在楼梯拐角处用头一下下碰墙,放声大哭的心都有了。
“做人不能钻牛角尖,唱歌也一样。”春水忽然发现额头撞上了软乎乎的东西,猛抬头,一个人把手掌垫在墙壁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太紧了,戚宇尚应该把你弄得更松弛一些才对。”
“我叫门红卫,这儿的老板。”门红卫伸出手,春水虽然觉得他说的话很难听,还是象征性地握了一下。
“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跟我去喝一杯,放松放松,明天再录。”门红卫搂着春水的肩头向楼下走。
“可上面的老师们还等着……”
“不用管,录不录他们照样拿钱。”
坐在楼下咖啡厅的角落阴影里,春水灌下一杯冰啤,他摸出一支烟刚叼在嘴上,门红卫熟练地从他手中夺过打火机替他点燃。咖啡厅的服务生走过来想制止,门红卫摇了摇头,他又退了回去。
“当初我想把你弄到飞鸟来,可惜戚宇尚不答应。”门红卫叹息着摇头。“他的公司对音乐不在行,你充其量会被打造成一个红极一时的偶像歌手,热得快冷得也快。”
“你会把我怎么样呢?”春水很感兴趣。
“你晚上给我也弹上一曲,我就告诉你。”
“他跟你说的?”春水站起身眼冒凶光死盯着门红卫,门红卫赶紧摆着手笑着解释:“不是不是,我偶然听到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吗?”
春水越发不明白这个人,他被这个瘦小清隽的男人弄得迷迷糊糊的。“您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呢?”
“唉……”门红卫伸了个懒腰,“我的意思就是吧,在音乐天份上我喜欢你,在人品上,我鄙视你。”
春水干干巴巴地站在那,被门红卫气乐了:“我的人品我自己带着,不会因为您鄙视了就变得不堪。再有,我们不熟吧?您能不能把想说的话挑明了?我对猜您的心思不感兴趣。”
门红卫吸了口气,越发觉得这孩子不简单,戚宇尚那个在感情上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不是对手。
“其实我是真喜欢听你唱歌,所以多嘴劝你一句。娱乐圈里混是精是傻都要彻底一点,像你现在这样精不精傻不傻的,不但会毁了你的歌唱生涯,还会毁了你的人生。”
春水讨厌死了门红卫这个人和他说话的语气,他转身离去,很想手里有挺机关枪把他给突突了。公司的车还在楼下等他,他跟小猫他们打了招呼,自己顺着马路散心回家。
“春水!”一辆大摩托呼啸而至,后座上的人摘掉头盔冲他微笑,是辛迪。“都大明星了还一个人乱溜达,不怕让姑娘们绑了去?”
春水打心眼儿里高兴,蹦蹦哒哒地和他们打招呼。
“去哪儿,要是玩儿就带上我。”
“有朋友过生日,不怕冷就上车。”周秦把自己的头盔给春水戴上,春水紧紧搂住辛迪的腰,摩托车又冲进了夜色里。
还是上次春水被抓的酒吧,又重新开业了,比以前还热闹。来这里的人大多数喜欢重金属摇滚,没什么人认识春水这个选秀出来的明星。辛迪碰到相熟的女伴躲到一角说悄悄话去了,春水跟着周秦在烟雾缭绕中和人打招呼,这个那个的都是些绰号或英文名字,他一个也没记住。
周秦介绍他认识自己乐队的主音吉他手,键盘,鼓手和主唱,春水有点傻眼,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另类有个性,反观自己像个小傻子。
“你们什么时候上台?”春水热切地期待,他也喜欢看别人弹吉他。
“够呛了,你看他喝的。”周秦指了指主唱,醉的就剩下傻笑了。
“春水你想不想上去试试?”周秦突发奇想,“爽死你。”
“我不行,不会唱英文歌……”春水不好意思了。
“今天不是正式演出,上去乐乐,咱唱中文的。”
最后敲定了张震岳的爱的初体验。春水都已经快二十二了,乐队其他人比他还大不少,几个人晃腰扭屁股的音乐一响,台下一片刺耳的口哨声和欢笑声。不过春水一开口,就剩下尖叫了。
春水特意沙哑了嗓子,他微蹙着眉半眯着眼,对着话筒一边轻轻摇头一边吊儿郎当地唱:“是不是我的十八岁,注定要为爱情流泪,是不是我的十八岁,注定要为爱掉眼泪……”台下的姑娘们鬼哭狼嚎,春水当时就被围巾内衣口红之类的东东打得落花流水。
录音棚里一天的郁闷终于消散了,春水想我有多久没享受到音乐带来的快乐?他浑身的血液沸腾着,都等不及明天的录音了——一定会唱好的!
午夜时分春水回到家,他关上门甩掉鞋子去按门厅的灯,没有亮。正迟疑着,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他第一个反应是家里进了贼,反手就是一个肘击,空了,还没来得及抬腿,已经被人神速按趴在地上。
“你身上的味道好难闻。”来人伏在他耳边轻轻说。
“戚宇尚……”
“你看,你这么晚了还不给我打电话,我只好来找你。说吧,怎么安慰我受伤的心?”戚宇尚的手探进了春水的T恤,用力拧住了他的乳头。
春水的眼前一片漆黑,戚宇尚的气息就更加的清晰可辨。他悄无声息地趴在地板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一点点驱走他身上的寒气。
“怎么,吓着你了?”戚宇尚抽出手摸他的脸,春水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心里有点嘀咕,欠起身子把春水翻过来,解开他眼睛上的围巾,正要凑上前去看个究竟,小坏蛋一拧腰,忽然把他压在身下。
“想我了?”春水得意地笑,他轻佻地抬起戚宇尚的下巴,在他的嘴上啪的亲了个响的。
“小兔崽子越来越放肆了。”戚宇尚躺着没动,温柔地注视着春水的脸。他刚下飞机没多久,很疲惫,却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干起夜闯民宅的勾当。
“这里想你了。”他指了指自己的下面。
“那这里有没有想?”春水不甘心,他敲了敲戚宇尚的心脏部位。戚宇尚微笑不语,春水攥了攥拳头,突然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到底有没有想!”
“唉,别,快住手……”戚宇尚笑的喘不过气来,“会死人的。”
真是崩溃,戚宇尚一边无力地躲闪一边想。他本是个极度怕痒的人,但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敢挠他呢?只有二愣子郝春水。
“你多大的人啊还怕痒?”春水看傻了眼,不知不觉停了手。两个人有点尴尬地对视着,屋里没开灯,月光从窗子泻进来,皎白清冷,春水觉得特别的不真实。他低头解开了戚宇尚衬衫的扣子,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了听,咚咚锵锵的确实乱了节奏。他的两只手不受控制地又移向了腰带,抬眼看了看对方,戚宇尚鼓励的眼神。
“你真好看。”春水反复摩挲着戚宇尚的腰侧和臀,把脸埋在他的小腹下方轻轻的蹭着,“怎么这么好看。”
戚宇尚控制不住低吟出声,他的手指穿过春水的头发用力地抓住:“含着它……”
春水低头含下去。他录了一天的歌,晚上又是抽烟喝酒疯唱,此刻被戚宇尚的家伙抵住嗓子眼,极度的不适。他略略抬起头,换做舌头仔细地舔。“要是能刷上层奶油就更好了。”春水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着,戚宇尚好久没做敏感的厉害,见春水无比投入的把自己的下体舔的直愣愣湿哒哒,小腹周围一团火气开始横冲直闯,猛地把春水的头按了下去。
到底不是冰棒,不会越吃越小,反而越涨越大。春水被顶的呜呜直叫,口水眼泪齐流,正难受着,头一下子又被戚宇尚扯了起来,灼热的体液喷溅在他的脸上。
“好烫。”春水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抹,憨憨地笑。
戚宇尚抬手去擦去他脸上的星星点点,被他的笑容感染的心里暖哄哄的。
“喂,真的没和任何男人女人做过吗?”
春水摇头,有点不好意思。戚宇尚剥掉他的上衣,又去解他的腰带。
“对不起,我明天要进棚录歌,得站好久……”春水有些为难,戚宇尚的手却没有停。
“你来。”
春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摇头:“不行,不可以……”
“我不能把你当做一个女人来享用,你也不能为我把自己阉成个太监。男人的这个东西,”戚宇尚一把攥住了春水。
“不光是用来尿尿的,还得用来性交。”
春水平生第一次进入别人的身体,极度的兴奋和紧张中,很快射在戚宇尚的里面。他伏在他的胸前剧烈地喘息,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和震撼远远大于生理。他浑身是汗,死命搂住戚宇尚的脖子,啜泣着不停低语:“我爱你,我爱你……”
戚宇尚轻轻摸着他的头宽容地笑:“知道了。下次记得持久一点,别弄得我半死不活的。”
清晨五点半,戚宇尚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的司机来接他了——这附近住着不少宇尚的艺人,他必须在天亮前离开。在这样寒冷黑暗的时刻分离,真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戚宇尚挣脱抱住他不放的春水,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出完这张专辑就退了吧。”
“为什么?”春水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注意到戚宇尚复杂的眼神。
“你不懂。总之听我的没错。”
第二天进棚后,春水的状态出奇的好,他唱歌的过程中一直在笑,边上制作人不得不反复地提醒:“春水注意你的情绪,这是首忧伤的情歌,忧伤!不能笑着唱!”
工作进行的很顺利,间歇的时候春水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简捷和门红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聊天,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老师!”春水欢快地奔过去,他现在太忙,不常见到简捷和袁峰。“你怎么来了?”
“听听你把我的歌唱成什么样了。”简捷疼惜地摸摸春水的脸,“瘦了不少。”
“怎么样?”春水紧张地问,他最在意简捷的评价。简捷没说话,竖了竖大拇指。
“你们聊,我有事先走。”门红卫跟简捷打了招呼离开,他瞥见春水偷偷地瞪了他一眼,飞快地吐了下舌头。
“小兔崽子得意的……”门红卫哭笑不得,自己上次的一席话显然没有打击到他,相反他像一只刚充了一宿电的手电筒,越发亮的晃眼。
“老师你怎么会认识他?”春水有点不高兴。
“门总人不错啊,很懂音乐,我们以前合作过。”简捷不住地打量春水,他想从这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脸上读出些东西,徒劳。他起初根本不相信袁峰朋友的话,但后来自己圈里的朋友也开始善意地提到关于春水的风言风语,他有点慌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有没有空?”
不同以往,三个人的饭吃的有点闷。袁峰冷着一张脸光喝酒不吃菜,简捷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春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实在憋不住了。
“你们俩又打架了?”
“买单。”袁峰有点恶狠狠地说,春水和简捷同时一哆嗦,赶紧起身。
袁峰把车一路开回家,春水不敢言语,他开始猜到他生气的原因,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紧张。
“外面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袁峰显然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春水看到简捷在悄悄拉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