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康涵澈突然勒住马,侧身望向齐知之,俊朗的面上是没有一点玩笑成分,眼睛紧紧的锁住齐知之,不放过他脸
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你真的希望罗璧瑶成为我的王妃吗?”
齐知之一震,被这认真的表情看得有些不自在,偏开了头,有点酸溜溜的说道:“我希不希望又怎样?”
康涵澈不许齐知之逃避,反手抚上齐知之的脸颊,让他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眸,“当然是……”顿了一下,看到
齐知之骤然紧绷的面部表情,笑意浸染上了那双认真严肃深邃的眼眸,唇印上了齐知之的唇,却是蜻蜓点水般
,伸手点了一下已经完全僵硬的齐知之的鼻头,猛然拉紧缰绳,狠踢了马腹一下,马随即狂奔起来,爽朗的声
音回荡在着红枫似火的山道上,“如你所愿!”
齐知之一愣一愣的,康涵澈的举动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一吻是什么意思?没待他想清楚,突然急速飞奔起
来的马让他的思绪更是纷杂。手紧紧的搂上康涵澈的腰,蓦然那句“如你所愿”传入耳中,却在疾风中刮得自
己脸颊生痛,那痛似乎沿着脸颊漫延而入,渗入了心头。
那么,是不是可以允许他稍微的幻想一下下呢?
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不敢相信,所以只能幻想。
幻想康涵澈那一吻是表白,那句话是告白。
幻想康涵澈是喜欢他的。
幻想着他不会重蹈覆辙。
但是,这似乎有一个期限。
只到回城之前。
……
香客往来不间断,庙前香火无息时。
两人到达知灵寺之时,正好赶上了知灵寺的午斋。
于是两人先是用了午斋,之后才去了大雄宝殿。
拜过了如来菩萨,齐知之求了支签。
康涵澈见到齐知之捡起了签筒中掉落的签,忙问道:“什么签?”
齐知之盯着那支签看了半天,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齐知之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康涵澈觉得奇怪,凑过来想看看的时候,齐知之却快速的将那支签扔回了签筒。
“没事,那签不准,没必要解了。”
康涵澈瞥了齐知之一眼,“原来知之会解签。”
“我会的多着呢,你以后……”戛然而止,想到了刚刚那支签上的字,他问的是他与康涵澈的结局,却不想出
来的是“下下签”,这样的话何谈以后?
“以后怎样?”康涵澈追问道。
“没什么。”齐知之摇了摇头,道:“你去捐了香油钱我们就走吧!”
然后,幻想的时限就要来临了。
“好吧!你在这里等我。”
随后,康涵澈便被小沙弥领着去了知客师的禅房。
齐知之再望了一眼签筒。
“施主,一切皆是注定,无论重试几次,摇多久的签筒,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一旁挑着烛火的老庙祝忽然
冒出了这么一句。
齐知之看了他一眼,那老庙祝像是没注意到齐知之的注视,手中的动作不停。
“我不信,不就是不能在一起吗?这个结局并不算糟糕。”齐知之低头再望了一眼那签筒,喃喃道。
这时,庙外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霎时,倾盆大雨狂泻。没有丝毫预兆,万里晴空变脸速度之
快,让所有的香客都被迫留在了知灵寺。
明亮的大雄宝殿殿内暗了下来,雨在风的吹拂下,打入了殿内,吹熄了刚刚燃起的灯火,却又有人点燃了殿内
别处的灯。
“这下回不去了。”康涵澈从知客师禅房出来,就遇上这场大雨,淋了个落汤鸡,不耐的拧着袖子上的水,皱
了皱眉道。
“恩。”齐知之淡淡的应了一句,瞟了一眼外面如帘幕的雨。
幻想的时限又延长了一些时候。
可是为何会如此的不安?
“两位施主,这雨可能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寺里为两位准备了厢房,只是留在这里的香客较多,两位被安排在
同一间厢房。”一个小沙弥过来说道。
“带我们过去吧!”
两人点了点头,便随着小沙弥过去了。
十五、不同
似火的红枫被狂风肆虐,大雨蹂躏,颤颤的摇晃着枝叶,飘落了许多,染红了这西山古道。
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灰暗的光线,看不真切周围。
远处,一匹马在雨幕中疾驰而来,行至山麓之时,马上的人突然从马上跌落,滚至道旁,晕了过去,那马似乎
受到惊吓,主人落下也未停,一个劲儿的向前奔去。
随后,重重树影之后,走出来一人。他举着黑色的油纸伞,雨水顺着伞的边缘流下,形成了一道道细细的水柱
。
他走到从马上跌落的那人身旁,叹了口气,道:“现在还不能让他回去,他们只剩这最后一点点的相处时间了
。”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旋身,伞倏地收起,向前挡去,“!当”几声脆响,暗标飞刀前行的路径被阻了下来,
掉落在他脚下。
“我就知道是你从中阻拦,沈东明。”平淡无波的声音从那“!当”声中传来,即使是责怪的声音也是这般不
辨喜怒。
沈东明手中的伞再撑开,挡住了如瀑而下的雨水,看向出现在眼前的人,却是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这个面
瘫真的背叛了遂乐居。”
听到“面瘫”这个词,许默肃然没什么表情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却只是一瞬,“齐知之哪里像是遂乐居的主人
,不是我背叛了遂乐居,而是齐知之毁了遂乐居。”
沈东明不置可否,却是说道:“面瘫果然就是面瘫,连质问的话语听起来也像是陈述句,没有一丝感情。”
许默当做没听到沈东明的话,只是问道:“你当真不让吗?”
沈东明摇了摇头,“我会让,但不是现在。如果你现在硬要过去,就先过我这关吧!这是他们最后能够平和相
处的时光。”
许默盯着沈东明看了半晌,没有动手,转过身去,道:“你这么做有意义吗?”
最后一句话,含带着疑惑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许默。
“谁知道呢?”轻轻的一声呢喃,化在了雨中,融入了那坑洼的泥中。
许默似是只是自问,并不在意沈东明的回答,但似乎也没有硬闯的打算。
两人沉默了下来,入耳的只有雨滴在地上的声音。
“许默,你觉不觉得他与他很像?就像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沈东明突然问道。
“不知道。”许默干脆的回答道。
“你与知之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了解他。但这些时日下来,我发觉他不像以前的知之了。”沈东明叹了一声
,“可是,我却没有想要去拆穿他。”
说完,自嘲的笑了笑,笑的如梦似幻,笑的似乎不存在,笑的空渺仿若无声。
“梦,这是不是也是他的一场梦呢?亦或是我们大家的梦。”
许默转身望向撑着伞的男子,雨水已经打湿了他全身,顺着头顶流下,流过他那平凡的眉眼。
“但是,他不是他。”许默缓缓开口。
“我知道。”沈东明轻轻的应了一句,极轻极轻。
……
褪下湿透了的衣服,坐进了浴桶内,舒爽的长吁了口气,双手交叠着搭在浴桶的边缘,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齐
知之,康涵澈起了作弄之意。
“知之,帮我洗下后背吧!”
齐知之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回头瞪了康涵澈一眼,道:“我可不会伺候人。”
“但是,我洗不到后背。”康涵澈状似委屈的看着齐知之,双眸中似是盈满了泪光。
齐知之因这语气恶寒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想到这或许是二人相处的最后时光了,只要康涵澈选择了罗
璧瑶,他就会离开,像以前一样。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况且,他这回并没有真正的付出多少。
再说,幻想还没到时限,他算是他的情人,帮他擦擦背也没什么要紧。
遂起身,来到了浴桶旁,拿起搭在边缘的毛巾,浸过了热水,一只手搭在康涵澈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毛巾覆
上了康涵澈裸露的后背,轻柔又不失力道,从颈部一遍遍擦下来。
康涵澈舒服的呻|吟出声,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去了。
齐知之看到康涵澈闭眼享受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推了康涵澈一把,“我帮你擦得辛苦,你倒是幸福。”
康涵澈转头看着齐知之笑了笑,有点痞痞的,“那知之你也进来洗,我来给你擦背?”
齐知之对天翻了个白眼,把毛巾浸入热水中搓了几下,道:“算了,本人敬谢不敏。”
话音未落,原来康涵澈突然的转身把他拉入了浴桶中。
一个只为单人设计的浴桶挤进两个大男人,水立时溢出了一大半。
齐知之不设防的灌进了几口洗澡水,呛入了鼻腔耳中,难受的文捂着嘴用力的咳嗽着。
“咳咳……”
罪魁祸首康涵澈哈哈大笑着,拍着齐知之的背,帮他顺了顺气。
“你!”齐知之缓过气来,抬头怒瞪向康涵澈。
康涵澈一惊,突然想起了齐知之感染风寒的那时,也如此时般,脸色酡红,眼角挂着清澈的水滴,衣服因为刚
才的拉扯松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线条完美的锁骨,如美玉般的肌||肤,水滴顺着头发流下,沿着脸颊的线条,
流入大开的衣领中,引人遐思。
呼吸不由得一重。
他知道齐知之很美,有种堕落凡尘仙子的妖娆感觉,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康涵澈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那时只是止于欣赏的程度,欣赏一件完美的物品。
现在却染上了别的色彩。
因为此时与那时,心境已然不同。
十六、情迷(上)
齐知之一惊,他从没见过康涵澈有这种表情,这种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似的可怖表情。
“喂,你怎么了?”伸手在康涵澈的眼前摆了摆,听闻康涵澈的眼神越加暗沈,呼吸越加沉重,不由得急道:
“你不会刚刚淋雨冷到了吧?”说着伸手就要抚上康涵澈的额头。
手还没触到康涵澈的额头,康涵澈突然紧抱住了他,唇印上了他的唇。
齐知之一惊,张嘴就想叫,却给了康涵澈长驱直入的机会,强力的舌扫过了口腔内的每一个地方,没遗漏任何
一个空间。
齐知之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任由康涵澈攻城掠地。
康涵澈的唇离开了他,带出了一条长长的银带,转而覆上了齐知之的眉眼,额头,鼻尖,嘴角,脸上的每一个
部位。
当唇移到齐知之的颈脖之时,他才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了康涵澈,擦干了嘴边的津液,用手撑着浴桶的边缘,
一个起跳,出了浴桶。
刚刚还在热水中,这突然一出来,接触到了冷风,让齐知之一颤。没多做停留,就要离开,手腕又倏地被人抓
住了。但这次齐知之有了准备,没被拉过去,手臂使力想要震开康涵澈,不想康涵澈也不是那么容易挣开的。
“为什么?”康涵澈随着齐知之出了浴桶,见齐知之想要离开,想也不想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问道。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齐知之头也没回的问道。
不就只是一个游戏吗?一个有时限的幻想游戏罢了。
“吻自己喜欢的人很奇怪吗?”康涵澈不解的问道。
“你也说了是喜欢的人,我又不是。”齐知之转过头没好气的回道。
“你就是我喜欢的人。”康涵澈认真的说道。
齐知之对天翻了一个白眼,“那不是你的一个游戏吗?何必较真呢?”
康涵澈扳过齐知之的身子,双手紧紧的按住他的肩,让他对着自己,不悦的问道:“为什么说是游戏?有谁说
这是游戏吗?”
“反正你回去还是会选择罗璧瑶,说这些做不到的事不怕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齐知之已经看开了,能够像他的两个养父那般,不在意外界的舆论,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只求自己快意的人,
又有多少呢?
不要说在古代,就是现代也没谁的父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与一个男人谈情说爱。
这是变|态的行为,恶心的举动。
何况还是一国的王爷,怎么会真的想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只是想要玩玩罢了。
“谁说我没有办法做到?”康涵澈这下被气到了,声音大了起来。
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他说的话就这么的没有信用吗?
别人如此质疑他或许没有感觉,可是他齐知之不行,唯有他不行,唯有他不能质疑自己,不能怀疑自己说的话
。
齐知之乜了康涵澈一眼,没有说话。
这无声的质疑更是激怒了康涵澈,搂过齐知之的腰,倾身狂暴的吻上了他的唇,用力的撕咬着,如受伤的猛兽
一般,没有任何理智。
齐知之猛力的挣扎着,想要推开康涵澈,但是没了理智的男人力气尤其的大。
铁锈味在二人的嘴中散开。
一股无力的感觉升了上来,一个狠心,运气了内力,聚于左手,随即一发劲,推开了康涵澈。
康涵澈被推的退后了好几步,撞上了浴桶,跌坐在了地上,垂下了头,看不清表情,但身上的寒意却可以冰冻
水。
齐知之有点心虚,却不觉得自己推开他有什么不对,撇了撇嘴,也没有说话。
寂静僵硬的气氛弥漫了开来。
齐知之突然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身子,转身向床边走去。
“你要我怎么做才会相信?”康涵澈突然问道。
齐知之的步子一顿,叹了口气,转身望着全身赤|裸的坐在浴桶边的人,眼神有些迷茫,似是透过康涵澈看到
了某时的某事,“我跟你说过,我讨厌你,是因为你跟某个爽我约的人长得很像。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他是
一个男人。那时,我是真的投入了感情,有想过真的与他在一起一辈子。可是,在一次二选一的抉择中,他选
了别人,选了女人。这是很明智正确的选择。你是聪明人,我想你也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选择。你只是一时迷
惑罢了。”
康涵澈垂着头静静的听着齐知之说完,然后问道:“知之,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个男人的替身吗?”
“刚开始的时候是,所以讨厌你。但是,现在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人,自然也就没了替身的说法。”
康涵澈突然抬头望向齐知之,双眸如海似火,深邃灼热,缓缓地站起了身,一步步的走向齐知之,“那么,我
康涵澈告诉你齐知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傲雷国的涵王镇远大将军康涵澈,言出必行,对自己所做的
每件事都不会迷惑,且不会后悔。”
齐知之呼吸一滞,这人说的认真,说的坚决,说的让人无法不信服。
康涵澈轻轻的拥过齐知之,低声耳语道:“而我康涵澈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说要解除婚约就一定会解除婚约
,决不食言于任何人。”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边,蔓延至颈脖,流连不去。
闭了闭眼,就让他相信他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