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 下——迟眠客

”

他们一向很少管彼此的事，所以乔默知道大哥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真的很难得。他站起身半抱他一下：“

谢谢你，大哥！”

乔言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总是有机会的”

乔默没听清：“什么？”

“没事！”乔言很快恢复了平常一惯的表情：“我走了！”

第四十八章

“呼，吃饱了！”苏子非满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汤，咧嘴对乔言一笑：“好像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尽兴了！乔大

哥，多亏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我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乔言笑着递纸巾给他：“你愿意的话，以后可以经常过来。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的朋友，我会提前和他打声招

呼。”

“真的！”苏子非开心得眼睛都眯起来：“那就拜托啦！”

他接过纸巾擦擦嘴，忽然想起自己本来的疑惑，便问道：“乔大哥，我觉得你最近好像挺忙的，今天怎么有空

请我吃饭？”

乔言笑了笑：“再忙也总是要吃饭的。不过——”他话一转：“我今天的确是有话和你说。”

苏子非有些好奇：“什么？”

乔言道：“关于阿默。”

苏子非脸色微微一变。

乔言自然没错过他的这一变化，在他开口之前说道：“小鱼，我知道现在的你对阿默没有好感。但是，我希望

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他都这么说了，一向不习惯反驳他的苏子非只好不情愿地撇撇嘴：“好吧，乔大哥你说。”

“订婚宴那天，你见到聂薇了吧？”乔言沉吟片刻后问道。

苏子非先是点头，然后忍不住问：“乔大哥，这个聂薇……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有人在我面前提到她？

”还有乔默。

乔言知道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什么，想了想，选择如实告诉他：“聂薇是阿默以前的女朋友。”

什么？苏子非心中一惊，然后又有些莫名的愤怒：那个混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说什么喜欢我，想追求

我，全部都是骗人的！明明都已经交过女朋友了……

他神色变了数变，最后咬牙冷哼一声，但并没有说什么。

乔言默默叹一口气，接着道：“但是阿默他现在爱的是你。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和聂薇分手。”

“啊？”苏子非万万没想到会从乔言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怔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乔言揉揉眉心，这次是真的叹出声来：“你和阿默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不是没想过告诉你。只是，我不希望在

你记不起来的情况下，被我的话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他看向苏子非：“以前的事情，阿默他的确有错。但是，被你这样彻底的忘记，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

在他这么努力想要挽回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你厌恶逃避的目光。我想，你以前所承受的痛苦，他现在已经有了

深刻的体会。”

苏子非很困惑，他并不能完全理解乔言的意思。

“乔大哥，我不太明白……”

“我知道。”乔言看着他，眼睛里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泛起淡淡涟漪，最终归于沉寂：“小鱼，我只是想告诉

你，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或许你应该试着接受阿默的亲近，重新认识他、了解他，然后再做出最终的选

择。”爱，或者不爱。

“我……”苏子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听完乔言的这番话，他突然有些惶恐。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

他有这样的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僵持。

乔言扫了眼屏幕，接起：“南风？嗯，是我。”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乔言忽然愣了一下：“小鱼……？”

车子在P？T门前停下，乔言微转过头对身边的苏子非道：“你进去吧，我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苏子非笑着应了声。

走进P？T，已经等了一会儿的楚南风迎了过来，领他到曾经到过的那间包厢，对他道：“她就在里面，我不招

呼你了，你随意。”

苏子非点头表示明白，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鱼哥哥！”一看到他，楚南枝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心地拉他入座：“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啊！你呢，有

没有想我？”

见到她，苏子非自然也很开心。但他故意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道：“嗯……好像没有时间想你……”

“诶！”楚南枝不依地捶他一下，然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接到楚南风找苏子非的电话时，不止乔言，苏子非自己也很疑惑。后来知道找自己的其实是楚南枝时，他才恍

然大悟。

苏子非以前用的手机已经丢失，现在所用的号码楚南枝并不知道。怪不得她要通过楚南风找乔言确认了。

“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苏子非笑看着她：“出去的这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楚南枝笑容一敛，随即恢复：“如果不是妈妈想见我，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回来。不过小鱼哥哥，你不要为我担

心！”她眉毛一扬：“我现在自由自在的，真的挺好的，哈哈，我就知道，没什么事能难倒我！”

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表情，不管是不是真心的笑容，苏子非都为她开心。

“诶，倒是你，小鱼哥哥！”楚南枝回过神，问他：“我看你比以前开心好多哦！是不是终于向乔默表白，然

后他接受了？”

苏子非一愣：“什么？”

楚南枝以为他不好意思，哈哈一笑：“不要否认了！能让小鱼哥哥你这么开心的，除了和乔默有关外，还能有

什么事？”她说着，还摆出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来。

“等等、等等”苏子非抓住她的手臂：“你说什么表白？为什么我要对乔默表白？”

楚南枝也愣了：“小鱼哥哥，你没有对乔默表白吗？……你这么开心，我以为是他接受你的感情了……”

苏子非有些头疼。楚南枝清澈的眼睛里清楚地映衬出她的疑惑，这让他有些恍惚。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不是乔

默一直缠着自己说喜欢吗？为什么又变成了我要对他表白？而且，看南枝的表情，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之所

以开心，正因为乔默对自己感情的接受……

子非，你一直爱着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那天自己在医院醒过来后，可诗曾这样问过自己。那时自己因为头痛没有继续想下去，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现

在想来，自己真的很奇怪。如果一直爱着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忘记？明明其他的人自己都记得的……

其他人？

他忽然一愣，心底有一个想法慢慢浮上来，他马上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小鱼哥哥！”他开始发白的脸色吓坏了楚南枝：“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们去医院！”

“不，我没事！”苏子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抓着楚南枝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南枝，能把你知道的……关

于我和乔默的事，和我说一遍吗？”

……为什么？楚南枝睁大眼睛，想问出自己的疑问，却在苏子非混乱的眼神中改了口：“好……不过，我知道

的并不多……”

出了P？T，苏子非仍然有些混乱。

南枝说的都是真的？我竟然是爱着乔默的？而且已经爱了十多年？

可是我的脑海里完全没有这段记忆！这么说，我是真的忘记了一些东西？但我所忘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头又开始痛起来，这让他有些心烦气燥。

“不行！”发泄似地狠狠拍几下头后，他又冷静下来：“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想到了，就一定要做。他开始仔细地把事情想了一遍，然后决定直接去找乔默。

既然作为当事人之一，他倒要听听，从乔默的口里，又将会听到怎样一个故事。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号码，乔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小鱼？！”他惊喜万分：“是你吗？”

“是我”苏子非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有有有！”乔默连声应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嗯”苏子非轻应了一声。

“那行，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好”苏子非四处看了看，报了大概位置及身后不远处一家咖啡厅的名字。

“行，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乔默一扫近日愁闷的心情，收拾一下东西便冲出了工作室。惹得工作室的几个人全都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老板大人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么兴奋。

乔默的确是兴奋的。

如果是以前，小鱼打电话给他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算正常。可是现在，小鱼可是一见他就躲诶！今天竟然破

天荒地打电话给他！你说他能不兴奋吗？

虽然不知道小鱼找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光主动打电话这一条，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一大进展了！

所以，他是哼着小曲儿一路到达目的地的。

苏子非坐的是靠窗的位置，所以乔默开着车子一到门外，他就看到了他。看着他停车后满面笑容地走进来，苏

子非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个满脸愉悦地向自己走过来的男人，会有可能是自己一直爱着的人吗？如果

是的话，为什么自己会忘了他？而且现在看到他就会本能地觉得讨厌、想避开？可是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南

枝说到这件事时那么的理所当然？乔大哥又说我忘记他，他受了很大的打击？

他心里有太多的为什么，这也让他看向乔默的眼光越来越疑惑，越来越深沉。喊了他几声一直不见回应的乔默

终于忍不住晃了他一下：“小鱼，你怎么了？”

第四十九章

苏子非猛然惊醒过来，看到乔默近在咫尺的脸，唬得往后退了一下，但仍然紧盯着他。

“小鱼……”乔默想去扶他，看到他一直紧盯着自己不放，也不禁怔了一下：“怎么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有些欣喜：“小鱼，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你听我说，我……”

“没有！”苏子非很快截住他的话：“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有事情要问你。”

？乔默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在他对面坐下：“什么事，你说！”

苏子非深吸一口气，忽略心底突然冒出来的胆怯和不安，问道：“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乔默一愣。

苏子非又道：“我一直认为你或者只是我一个关系一般的朋友，所以我才会忘记你。但是这些天来，我身边的

很多人都在有意或无意地提醒我，我们之间，不止于此。所以我想向你本人求证一下，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

关系？或者可以说，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乔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苦笑一下：“你确信我会告诉你实话吗？或者，就算我说了实话，你会相信吗？”

苏子非抿了抿唇，回答：“信不信，是我的事情。”

他的这句话，让乔默想到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爱你，但是离开，是我自己的事情。”，然后他又苦笑起来

，且不说其它的事情，但对待自己，小鱼的态度似乎总是这么坚决。

“好！”他轻轻一叹：“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信什么不信什么，你自己判断。”

苏子非轻轻点点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乔默眯了眯眼，似乎在回忆：“小的时候，我们都很调皮……”

这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也不曲折。以乔默的角度来看，事情真正的转折，起始于一个误会、一次争吵、一

个不小心引发的吻。但是他现在的心情与当时完全不同，所以他努力地站在客观地角度上，把自己所能记得的

每一件事情都叙述出来，并且希望小鱼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

他静静的说，苏子非静静的听。

“你的那一口狠狠地咬醒了我”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臂：“你看，和你上次咬我的那一口几乎在同一个位置

。所以我当时才会笑，因为我想到了我们和好的那天发生的事。”

苏子非瞥了一眼，果然见到两个离得很近的牙印，一个深一个浅。

“那天晚上，我和你说了我的想法，希望你能接受我，让我们尝试着交往，你很开心的答应了。”乔默继续说

道：“然后第二天，我去找聂薇，打算和她说清楚。”

他的脸色微微一沉。苏子非也意识到重点来了，下意识握紧拳头。

“我很直接地和聂薇说了，刚开始她自然无法接受，哭得很伤心。不过后来，她平静下来，也接受了。”乔默

道：“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心情很放松。然后我送聂薇出门，她不小心摔倒，蹭破了皮，流了血，我便

抱她上车，准备到医院消毒一下。然后，她要我最后再吻她一下，我不忍心拒绝，便照做了。再然后，你就出

现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向苏子非。

苏子非听得很认真，没有开口的意思。

乔默便接着说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当时大哥也正好赶到。你的脸色很吓人，怔怔的不

说话，把我们都吓坏了。后来你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

乔默倏然闭上眼睛，那一刻难以置信的疼痛，此时此刻，记忆犹新。

“你说，你再也不要见到我了。”乔默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当时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你让大哥带你走，可是没走几步就晕倒了，大哥便送你到了医院。”

“你醒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事情就是这样”乔默最后道。

他看了眼依旧沉默的苏子非，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小鱼，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子非抬眼看了他一会儿，缓缓说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乔默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骗你。小鱼，以前我做错了很多

事情，但是我从来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我爱你，想要好好照顾你！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是，你能再给我一次

机会吗？”

苏子非静静地摇了摇头。

“小鱼……”乔默急了：“我……”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或许，现在才是最好的情况。”苏子非缓缓说道：“既然我选择了忘记，那就证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