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连忙舍了身下,跪着把它捡起来,这可是四百块钱买来的护身符,他一点也不念他的心思,只想着他被
人骗了还要笑他……此时此刻咱们李老妖精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到这玉珠子上了,也不管唐不唐突神佛,反正那
玉雕的模糊不堪又人形莫辩,算个屁的神佛,把链子仍在床上用脚踩了还不够,干脆一屁股坐了上去压个踏实
。
毕竟是冰凉的死物,一来二去,在李意身下也不知道怎么就碰着了两个小球,一下不可言的心思就闹腾了起来
。李意绯红着脸拿了链子摸进自己裤子里,胡乱的绕上了分身去,手指一动绳结带着玉珠子便与分身摩擦着,
一次一次,李意从中体会到莫名的乐趣,越发不可收拾,退了睡裤,分身早已挺立着跳出底裤,顶在腹间,那
红绳绿玉环绕在上说不出的淫靡。
哪里还能停得下,捏住链子头慢慢的摩擦早已不能满足,李老妖精重新将链子绕上分身,加上手掌的套弄,使
得顶上不断有乳白冒出,一点一点的来,把腹间搞了个一塌糊涂。
脑子里江奇文给的吻、给的爱抚历历在目,不止脸颊绯红,耳朵也红得滴的出血来。手似乎不受控制似地,不
知不觉间做到了这个地步,李意见了咬着自己的唇儿嫌弃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分身坚挺如铁,一抬手,引了那
冰凉的玉珠子往小孔上一一划过,就这么着想着他泄了。
躺在床上歇了好久,才拎起链子一看,横沾着乳白精液,黏糊糊的模样让人好生见不得,赶紧装进小盒子里扣
上扔到一边去,李意嚎一声作孽呀蒙着头睡过去。
睡了不久,便做了春梦,又梦见刚才拿链子自慰,正爽着,一道金光从天而降,自此便没有李意这人了。
无论是谁都不记得有过这人,越子规不记得、王磅不记得,青龙镇上谁都不记得了,谁也没能让李意伤心,唯
独江奇文不记得还和别人一起聊天、下棋,李意便是像遭了雷劈一般,浑身的疼,猛的就睁开了眼睛。这便再
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躺着也难受,李意干脆爬起来洗澡,完事儿,把衣服洗上,洗衣机里哗哗的响。又把到处灯开的透亮,
擦桌子,扫地、清垃圾,收拾屋子干的十分起劲儿,根本就没在意那钟面上才凌晨三点一刻。
******
上一次打扫光做了表面功夫,实在的一间屋子里多出个人来,会有多么巨大的改变只有仔细观察了才知道。
首先李意把卧室整理了出来,江奇文那些做着标签的闲书放在床头柜上,已经铺上灰尘的就给他拣出去,书房
书架上乱七八糟的,还是给他整理好。
然后是客厅,那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本来江奇文一个人荼毒时就已经够惨了,又添上李意根本已经是不负重荷
了。一堆江奇文的资料、书籍不够,还有李意那昂贵的家庭投影仪和杂七杂八的面膜、乳液,被李意抽出来忘
了还回去的电影碟,和从王胖子处抢来的游戏碟等等。一一收拾下去还发现犄角旮旯里灰尘真多,若不是这个
月忙着高考,江老师一定会把他给掐死。
李意一样样分类整理好了,抹布才出场。家里到处抹的干干净净看的李意自己都有成就感。然后按着江老师分
门别类的标签把书一本本放回书柜去,站在A字梯上,李意忍不住想,贼来江家也没得偷,全是些不值钱的玩
意儿,这么重的书们偷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啊!
忽然看见手上这本要比架子那本大些,拿下架子上的,先放大的,就这一拿。从书页里落出几张纸片来,飘飘
洒洒落到地上,地上灰尘可多,李意还没有扫地,赶紧跳下去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在腰间围裙上擦擦举
起来一看。
李意想自己这几天怕是都睡不着了。
那不是纸片是照片,黑白的,一看这照片上江奇文捏着的相机套子就知道用的是海鸥六八年产的4B型双反照相
机,要不然效果这么好。李意靠在梯子上,一张一张看,一共三张看了一遍又一遍。
第一张显然是谁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照的,照片上的正房太太正趴在书桌上,一只手还拿着钢笔在本子上些什
么。那眼睫毛浓密的比得上用了蜜丝佛陀max眼睫毛膏,大眼薄唇,五官只能用精致来说,连李意都喜欢这一
型儿。
第二张江奇文和他正房太太肩并着肩坐在一小院子里,院里荒草遍地,倒是身后的银杏参天一看就是上千年的
长相。江奇文还是一张的阎王脸,手里捏着那相机套子,不过旁边的正房太太笑得可甜,那人穿的是军装,帽
子端在胸前,标准的军姿,不用怀疑正统的部队人儿。那握在一起的手扎了李意的眼。
第三张,照片上没有了什么整体结构,只是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只看得到下半截的脸。前一个伸手往照相机这
边,后一个扑腾上来亲在那人的脸颊边,虽然只有半张脸,通过衣服也能够认出那轻薄人的就是江奇文。
第三十七回
那天夜里隔了好久李老妖精才深呼吸让自己平静,把这三张照片还夹回书里,放上去。继续收拾。只是动作比
先前要重多了,一下一下都跟泄愤似地。
不横生些枝节,老老实实上班,时间倒过得飞快。
李意关上保健室的门,动作有些迟缓,他心里清楚的很不能发作,也没有资格发作,同时了解自己的李意也知
道他大概、貌似、其实是一定控制不住自己。那么……要怎么办呢?
“锁坏了么?”江老师的声音太好认了。
李意立刻回头,“没。”那家伙就这样回来了,无声无息站在自己身后,等得不耐烦了就开口说话。
“吓到了?”江奇文见他那活见鬼的表情,走过来拉他。
“没。”李意还是恍惚,一个字儿打发江奇文。
江奇文一直以为李老妖精会像小蛾子一样扑过来,赶都赶不走,结果……
把李意的手环上自己的腰,把人抱进自己怀里,拍拍他的背,“怎么了?”
千载难缝的主动亲热,李意知道自己应该高兴的蹦起来才是,可他不能,他现在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嫉妒,没地
儿放‘高兴’这玩意儿。
“可不可以亲亲我……”
江奇文听这可怜的不可思议的声调起了疑,“李意……”
“就一下。”李意可怜兮兮的抬起一根手指。
照办。江奇文亲在他的额头,李意摇头,“亲在脸上可不可以?”
照办。江奇文亲在他的脸颊,李意又摇头,“我往前走,你赶上来偷偷亲在脸颊上可不可以?”
李意是在找死,慢慢的找死。
江奇文眯缝的眼,退一步打量李意,没打算松开手,嘴里吐出两个字儿,“无聊。”
“我不无聊。”李意想甩开江奇文的手,没能得逞,“他是谁?他在哪儿?我又是谁,你说!”
“你想听我说什么?”江奇文实在明白得很,李意现在要的就是他的保证,保证‘他’是过去,自己心里只有
李意没有‘他’。
“说你喜欢我,说你心里只有我!就是这个,对,我就是要这个!对,我一天道晚风流成性烂人一个,我没有
资格没有本钱得到这句话,可是我还是想你说,说你心里只有我,说你喜欢我……我知道我无聊,可是我看到
我心里难受,我难受、难受!”李意边说要挣脱开江奇文捏着他的手,掰不开就咬,江奇文没办法干脆捏住他
下巴让他松口。李意吃痛当让就松了口,可手上还是没有消停,照着江奇文又拍又捶。
“够了,很难看。”江老师声音沉得可怕。
“我不……我不怕难看,我要你说,江奇文我难受,我难受三天了,我睡不着。我没有,我心里没有别的男人
了,我只有你、只想你,可是你不公平,你心里有别人,有别人……”李老妖精牌水龙头又拧开了,还是听不
见哭声儿,只见大颗大颗泪珠子往下滴,滴到江奇文的手背上,滚烫滚烫,“你松开我,我告诉你,你今天不
说我跟你没完……没完……啊!你放开我。”
江奇文不是瞎子,幼儿园门口人影晃动都是托李意大嗓门的福,再吵下去非得惊动居委会不可。江奇文没有吵
架给旁人看的习惯,直接搂住大腿把人扛了起来,“李意,你再泼妇一样又喊又叫,我马上把你扔地上走人。
”
肩膀上本来还在挣扎的人立刻停了下来,走出去,把人扔进小面的里,江奇文直接往彩舍去。到了,对着眼泪
水没停过的李意说:“我去还车,你回家,最好哪儿也别去,我们来谈心。”江老师谈心的开场白永远只有这
一句,不管是对谁。
李意径直下车往楼上去,在楼梯间的窗子里看见江奇文车开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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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子规的晚饭是打算蹭苏子裴的,老早就到了龙房,还没说上三句话,背心一凉,回头一看,江奇文沉着一张
俊脸,冷气强大,越花魁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想溜现在也不现实,心里更见悲凉。今儿得被阎王剐一次了。
把钥匙还给苏子裴道了谢,江奇文转头就盯着越子规。
“老大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越花魁一贯清高,今天完全没品。
“李意怎么了?”江奇文接过苏子裴递来的烟点上,往边上高脚凳上一坐,气势见涨。
“就是从省城回来那天都还高高兴,没怎么呀?”越子规摸不着头脑,“他就讲你那什么小师弟跟他斗嘛,结
果怎么样什么的,你也知道他的德行啊,反正就胡吹瞎侃,王磅也在。”
江奇文不做声只看着越子规,三五秒越子规就举手投降,“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鼓动他查找你那正房太
太。”
“正房太太?”江奇文要求名词解释。
“李意说你有一朋友当兵的,送他回来时说漏了嘴,就你之前还有一个相好的,李意晓得啦就跟我们三八,想
要知道是谁!我是鼓动他去挖了,可是王磅提醒过他不要挖,他答应了,我听见的。其他的就是你剐了我我也
不知道了,这两天不是上班么,我都没见过他。”越花魁把该说的都说了,末了还是没有盖住劣根性,“不是
出什么事儿了?没事儿,李意好打发得很,说两句软话就能把他拿下……”越子规边说边跟苏子裴对眼色,问
题不在于李意用软话就能打发,问题在于江奇文历来只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从来不会说软话。
江奇文听了这话,谢过苏子裴转身去了。
这时候越子规才喘过一口气儿,哀叹道:“完了……咱们李意这把要赔的精光。子裴你不知道那傻蛋儿把自己
家都搬空了,全搬江奇文哪儿去了,我估计心也全挂在那边身上的。你看看江老大的脸色……”
苏子裴抹抹吧台,抛一句谁家不是吵吵闹闹过来的,让越子规显得特别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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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磅只见着李意回来就很奇怪。
站楼梯上问他,“奇文呢?我这儿吃饭啊!我今天盘点铺子关的早……那个……怎么啦?”不是,又哭上了,
这才过了多久好日子?“李医生……这、这、这……”
“没事儿,我先回去了。”李意摆摆手,开门关门就没有给王磅一点儿机会。王磅吃了闭门羹,这时候一股焦
味窜了出来,这倒霉日子,事事不顺啊!
在好同志王磅正收拾烧焦了的锅时,江奇文同志已经无声无息回了家。
客厅里光洁如新,到处都一尘不染,且没有东西到处乱堆,江奇文大概知道李意为什么能看到那几张照片了。
江奇文并不怪谁给李意说了这件事情或是怂恿了他什么,换言之江奇文并不怪罪说漏嘴的伍行野,也不怪罪怂
恿李意挖到底的越子规。
这件事情,没有人有错。
珍藏从前恋人的照片,没有错。
要求现在的恋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没有错。
搞成这个样子,虽然糟糕,亦没有糟糕到要‘没有发生就好了’的地步。早晚,这件事情都会发生,江奇文一
直觉得发生在和李意更稳定的时候会好一些,提前到来也不是很坏的事情。至少它说明了一件事,李意虽然见
一个爱一个,但是心里面却始终只能放下一个。放下他自己认同的那一个,现在看来他心里放下的那一个是自
己。
江奇文挺高兴。
客厅里没有人,卧室里也没有人,厨房里炉灶上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烧开着,李意站在旁边,双眼无神,手里捏
着速冻的汤圆袋子半天也没有撕开。
江奇文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速冻汤圆,撕开往锅里下。边下边数,一二三……十七、十八,然后就收了。李
意胃口不好,最多吃六个,自己不喜欢,填饱肚子的底线是十二个。这些是李意不想起床做附在他耳边碎碎念
的,其实自己都不曾注意自己能吃多少个汤圆。
把火关小,江奇文伸出拇指擦掉李意脸上的泪水,见识过一次就不怎么害怕了。李意调控泪水的能力不强,流
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没准儿。
转身去客厅捏了抽纸进来一张一张扯给李意,李意一张一张擦干泪水扔进垃圾桶里,还是默不作声。
“你想要我先说话。”江奇文这口气比起平时竟然暖和不少。
李意点头。
“我没什么说的。就是那样。”眼见着一颗泪水滑到下巴尖上,李意没擦上,江奇文抽了一张替他擦干了。
“我不会说你小题大做,刚才着急说你无聊,现在我道歉。”水再开了,江奇文把锅的盖子揭开。
“还有……”李意拿过他手里的面纸狠狠的擤鼻涕,若不是江奇文喜欢他,肯定嫌他这样超没形象。
“我心里不可能只有你一个。”江奇文讲的很慢,慢的让李意认为他是挑衅。
“……你狠。”李意那被嫉妒控制了的状态没有丝毫改变。
“李意,你冷静……”
“我很冷静。”李意说话时手在微微发抖,因为江奇文说的话和他想的一模一样,“我现在让你看看我有多冷
静!”话没说完人已经往客厅去,爬上梯子取下那本让他反省了好多次为什么就打开了的书。拿出那三张照片
,一张一张摆在江奇文面前。
“你不要做让事情更糟糕的举动。”
李意拿起一张从中间撕了下去,动作越来越快,没几下照片就变成了一堆残片。江奇文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就要
护住剩下的照片,李意要撕,江奇文要护,自然就动上手了。
“啪!”几番纠缠下来,江奇文手上也没有了准头,这一巴掌脆生生的打在了李意脸上。
本来就白的小脸上顿时五条红痕浮了起来。
江奇文也愣了,要看他的脸,李意打开他的手,抹掉脸上剩下的眼泪,终于止住了泪水,不怒反笑,嘴巴上喃
喃念着对不起、对不起、打搅了、打搅了。解下围裙。在整个房子里收拾自己的东西。打开江家大门,接着又
打开自己家的门,开始搬家。